基拉并没有选择在圣诞节晚宴结束的这天晚上就跟踪哈利波特出门。

    哪怕她已经掌握了高年级才会的幻身咒,但是并不能保证自己完全不漏出任何蛛丝马迹——想想吧,厄里斯魔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出现在一个废弃教室里。

    尤其是当这面魔镜被邓布利多用来藏匿魔法石的情况下。

    只有跟着哈利波特才有可能找到魔镜。

    所以基拉必须得注意不让自己引发邓布利多的怀疑,关于她为什么会选择夜游、为什么会跟随在哈利波特的身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图书馆和禁书区附近。

    好在基拉记得很清楚,那个房间是在从图书馆出来的路上,并且教室门口有一个高高的盔甲。

    她比哈利波特提前生活在霍格沃茨的两年里,足够她对那个教室产生一个比较模糊的印象。

    基拉选择在第二天的白天,这个时间可以保证厄里斯魔镜的出现、以及还没有被邓布利多换个地方存放。

    她到图书馆转了转,平斯夫人并不在,她也去享受她的圣诞节假期了,但是基拉没有贸然进入禁书区试试看,只是找了个长桌做了一上午的作业,等到午饭时间才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离开。

    基拉成功来到了那条走廊,废弃不用的教室的门口像是有一个盔甲守卫。

    霍格沃茨这座城堡中的盔甲都是特殊的。

    基拉站在那里盯着盔甲看了一会儿,猜测邓布利多会不会在这里施展过什么魔法。

    她只是嘀咕着“咦,这个地方原先有盔甲吗”,然后若无其事地开门进去看了看。

    那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

    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基拉敏锐地感受到有魔法的波动从她的身上一扫而过。

    教室里应该没人,不排除邓布利多用了非常高深的魔法藏匿自己的可能性,但她还是决定当做没人来看待。

    基拉慢慢地走向那面镜子,金色镜框的顶部刻着一行字: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正确的读法应该从右往左,即: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我照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中的渴望。”

    基拉慢慢的、轻轻地念了一遍,终于将目光落在镜子里。

    她,金棕色头发的她,也许是个女人,因为面部和体态都要更加成熟。

    有一个面容模糊、身形模糊的人出现在她的身前,无法看清楚性别,因为那并不重要,长相也不重要,但最终为她挡下了一记绿色的光。

    基拉在心底嘀咕着:不会是阿瓦达索命吧?

    那个人倒下了,大概是死了,成年的她活下去了,那个身形模糊的人又在她挥手间站了起来,以此重复着。

    有点奇怪,但是基拉已经看懂了。

    她渴望着有人爱她,用暴烈的爱去至死不渝地爱着她,而她也避开了她恐惧着的死亡宿命。

    啊......

    有点无聊。

    基拉摇摇头,无所谓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一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不过难的是达成的路径和手段,厄里斯魔镜展现出的美好结果却没有展现出那些路程,这对基拉来说毫无半分用处。

    爱是什么,是成为对方世界里最重要的人,重要到ta甚至愿意为了自己去死。

    但事实上,大多数的人连在得到好处时、第一时间去想到自己的爱人都做不到,他们做不到偏颇、平淡乏味又平庸,没有新鲜感,甚至连激情都在逐渐消散。

    基拉恹恹地回到公共休息室,继续埋头在有趣的魔法当中,但也没有忘掉像自己的理由那样,抽空去了趟霍格莫德,然后继续囤了一大波零食。

    黄油啤酒的味道倒是蛮不错的,但她还是更喜欢喝牛奶。

    *

    没过多久,霍格沃茨就要迎来新的魁地奇比赛,这回的对手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

    对于格兰芬多而言,比较不幸的是比赛裁判竟然是斯内普吧。

    基拉坐到赫奇帕奇的看台上,塞德里克让他的室友们帮妹妹留了个位置。

    金棕色头发的少女趴在看台边缘朝下看,魁地奇球员们正在列队准备进场,一身黑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前面,也就是裁判位,估计正在心底恶毒地诅咒全世界,包括导致他被迫来做裁判保住波特小命的邓布利多。

    正在和队友聊天的塞德里克被身后的队友捅了捅肩膀:“塞德,你妹妹在给你加油呢。”

    塞德里克抬起头,英俊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他朝基拉挥挥手。

    听到动静的格兰芬多队员们也往上看,韦斯莱兄弟更是乐此不疲地大叫着:“基——拉——”

    “如果你哥哥输球了,你会揍我们吗?”

    基拉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而是望着那个依旧是一身黑袍的裁判。

    她依然记得在原著故事中是怎么描述的,对方并不热衷于魁地奇,或者说反感于用扫帚飞行,结束比赛时更是脸色煞白,嘴唇抿得紧紧的。

    可斯内普依然去做了裁判,就是为了保住哈利波特的小命不受到奇洛的诅咒。

    天哪,她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这就是......爱吗?

    真漂亮。

    太漂亮了。

    她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如此漂亮。

    那也不能责怪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去嫉妒富足者、并为此进行一场小小的恶作剧报复吧?

    基拉眯起眼睛,挥舞魔杖,随着她说完一句话,一个气泡向下飘去,落到塞德里克的面前。

    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惊讶地捧住那个泡沫,它并不沉重,也没有流光溢彩。

    塞德里克茫然地环顾一圈后,选择戳破气泡。

    他妹妹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金飞贼可能会出现在裁判的身边。”

    塞德里克的队友们还在惊讶地问他:“这是什么,吹泡泡吗?”

    英俊的獾院院草脱口而出:“你们没有听到吗?”

    “听到什么?”

    “哦,没事,没什么,”塞德里克若有所思,“我们应该专注比赛了。”

    魁地奇裁判斯内普,这个放在一块都会引人发笑的词组,在比赛开始之后,明晃晃地偏袒着赫奇帕奇,在两个罚球得分之后,基拉周围坐着的赫奇帕奇们都忍不住有点尴尬。

    他们很高兴看见自己的学院进球得分,但是这种过分明显的偏袒实在是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我感觉这不太好......”

    “我也是......”

    学生们小声的抱怨着,基拉完全没听到,只是用目光围着那个僵硬飞行的裁判。

    他的紧张、他的恐惧、他的不愿为而自己逼迫自己......

    真漂亮啊。

    但这种对赫奇帕奇的偏袒、是建立在对格兰芬多的厌恶上,而非对赫奇帕奇有什么偏爱,细思之后就有点无感了。

    基拉在看见塞德里克突然飞到裁判身边抓到金飞贼后,就没有继续逗留的想法了,她起身,在赫奇帕奇想庆祝又有点犹豫的庆祝声里撩起袍子离开了。

    走之前没忘记用魔法变出一大束花递给塞德里克的室友:“他们下来后,帮我送给塞德里克,为他的新记录。”

    人生沸腾中,塞德里克骑着扫帚落到地面,最终比分是170:0,格兰芬多的成员们闷头丧气的,他们确实没让斯内普偏袒太久但是......

    “塞德——”赫奇帕奇的队友们大叫着扑过来,“你太厉害了,这绝对是一个新的记录,从来没有人能在比赛里用这么快的速度找到并抓住金飞贼!”

    “哥们!他们所有人,我是说所有人,都会爱死你的!”

    “你今年的情人节绝对能收获一大波的情书!”

    更重要的是结束了赫奇帕奇们被裁判偏袒的尴尬好吗!

    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的神!

    塞德里克手里握着金飞贼,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旁脸色苍白的魔药课教授也没有阻挡赫奇帕奇们拥进魁地奇球场,塞德里克的室友更是狂奔过来,举着一大束鲜花:“干得漂亮塞德!”

    “基拉让我们送给你的花!她可真矜持,应该跟我们一起来祝贺也没事的!”

    塞德里克笑着收下花:“我知道了,谢谢,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唔,还有基拉,我得回去好好谢谢她,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地抓住金飞贼。”

    “这比赛真快,”邓布利多用衣角擦了擦自己的眼镜,遗憾地看着闷头丧气的红衣服球员们,转头对着紧抿着唇的斯内普说道,“迪戈里先生应该没有吓到你吧?”

    斯内普刻薄地掀起嘴唇:“恰恰相反,迪戈里先生为波特带去的失败,值得我回地窖痛饮一杯。”

    “好吧,”邓布利多遗憾地说,“也许你应该还注意到了迪戈里小姐在赛前施展的那个小魔法,相当有创意,如果不是我距离太远,我一定会为此加上几分。”

    基拉.迪戈里?

    斯内普狐疑地看他:“邓布利多,你该不会是在认为我的学生作弊吧?”

    邓布利多惊讶地抱怨道:“哦,别这样,西弗勒斯,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误解,我是真觉得那个小魔法非常有创意,你有机会的话应该去看看的,在圣诞节之后,迪戈里小姐在课堂上都表现得更加出色了不是吗?”

    斯内普的眉间隐隐浮现出一道竖纹:“迪戈里小姐在大部分课上,向来表现优秀,至于创造力,她和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兄弟一直都很具备。”

    虽然他说出口就为自己对格兰芬多的夸奖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但也足够邓布利多为此高兴起来:“听听你说的话,西弗勒斯,我时常觉得你、你们都应该更加坦诚一点,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不是吗?”

    斯内普冷漠地反驳道:“我并不觉得。”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斯内普确实被邓布利多激发起了些许好奇心,因为就算是对学生总是施展自己乐呵呵一面的邓布利多,本质上有着非常强悍的魔法能力,年轻时候就揽过魔法界诸多奖杯。

    所以基拉做了什么?

    魔药课被留堂并带回地窖办公室的基拉听到这个问题,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礼貌地介绍道:“是一个传递消息的魔法,斯内普教授,我将一个小魔咒和传信魔咒结合起来,并融入了部分目标制定的如尼文后缀指定。”

    “它能够让指定对象听见施法者想传递的消息。”基拉想,所谓的传信魔咒其实是守护神咒传信的变种,她还没学守护神咒,只是在研究相关功能。

    斯内普听完这背后的原理,有了点灵感,但还是朝基拉点点头:“我知道了,迪戈里小姐,展示给我看。”

    Show me

    斯内普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一个邓布利多校长都认为值得加分的创意魔咒,我想,我们不能将它遗忘才对。”

    能加分是吧?

    基拉差点笑出来。

    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少女举起魔杖,对着自己开合的嘴,压低声音用气声说话,下一秒,杖尖出现了一颗小巧的气泡,飘到了斯内普的眼前。

    斯内普谨慎地准备用自己的魔杖戳破气泡,基拉连忙制止道:“只能用手,必须肢体接触才能触发。”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蹙眉抬手戳破气泡。

    少女的声音像是从耳边传来,如同贴着耳朵说话那样的距离,他很久也很少跟人耳语。

    她说“好的,斯内普教授。”

    基拉对他上一句话的应承直接展现在魔法气泡当中,少女的声音如此轻快,比珠玉落在瓷盘上还要清脆,因为魔法压低的声音增添几分柔和,还带着明显的笑意,像是理解了斯内普的加分目的。

    “它,”斯内普抿着唇问道,“只能是这种,我是说这么轻的音量吗?”

    基拉想了想;“应该可以控制,不过我把这个魔咒称作窃窃私语,虽然效果可能更像耳畔呢喃,毕竟一开始是灵机一动,想往秘密传递悄悄话的方向发展,而不是攻击性咒语......”

    她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下来开始思考。

    其实也不是不行?

    声音响到足以令对方的耳膜受损,旁人还不会知道你干了什么,只有当事人会被魔咒选中。

    仔细一想,是很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再仔细一想,谁闲得没事用这玩意儿去攻击别人啊,随便什么消隐无踪、四分五裂、粉身碎骨都能起作用,破坏魔法气泡的稳定性。

    然而斯内普并不怎么想,他用手指敲打着办公桌思索着这个咒语的所有可能性。

    基拉很快想到了从哪个角度着手处理气泡音量问题:“我想到了,斯内普教授,我可以用如尼文给它继续加上一些限定词,因为它本身就需要在讲话的开始前和结束后,分别念出咒语的前缀和后缀。”

    少女的眼睛很明亮,满满的都是摇曳的火光。

    顺着她的话语,在霍格沃茨就学时本来也选修过如尼文的斯内普同样有了点灵感,他甚至第一时间去思考能够用哪几个限定词来达成作用。

    几秒后,他回过神来:“我还有几个问题,迪戈里小姐,如果由指定对象戳破气泡,那么此时身处他身边的人能够听见气泡里所说的话吗?”

    “应该不能,先生。”基拉答道,“如果只想说给他一个人的话会被别人听见,这还有什么意思,守护神咒不是更方便吗?”

    斯内普慢慢皱起眉来:“那你是如何限定对象,据我所知,如尼文中只包含和血亲有关的限定词汇,而你方才所使用的对象并不特殊,鉴于我确信迪戈里一家并没有任何我熟悉的亲戚。”

    基拉诶了一声:“我好像没有注意?”

    斯内普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在使用这个咒语的过程中,你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吗?”

    “魔力消耗得好像比其他咒语要多一点,然后对塞德里克和对你,两次消耗的魔力似乎也并不相同。”

    斯内普终于明白邓布利多让自己来做个好管闲事的爱打听,究竟是何用意。

    考虑到面前的学生并不是格兰芬多的鲁莽蠢货,而是斯莱特林中的好学生,斯内普只是斟酌着用词,控制着语气询问道:“既然如此,迪戈里小姐,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不管不顾地使用一个自己都不能知根知底的咒语?”

    “通过献祭,来换取结果,这从某种程度上距离黑魔法其实并不遥远。”

    黑袍男人的口吻相当严厉:“如果你选中的是更强大的巫师,在气泡里说的话又格外多,或者是藏着一些想要伤害对方的陷阱,你怎么能够保证自己支付得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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