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传来消息说哈利波特住进了医务室,导致他错过了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最后的比赛时,基拉就知道,魔法石的压轴戏码终于已经上演完毕。

    之所以是压轴,是因为学院杯的划分归属还没有结束。

    基拉这几天心情不好,也不能算是无缘无故的心情不好,因为她感受到自己的胸前似乎有点胀痛,就连看德拉科得意洋洋地算着学院分数时,都觉得这个浅色头发的小男孩真烦。

    她中午就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原来是这辈子第一次来例假,激素刺激了她过山车一样的情绪。

    可恶!

    为什么都变成巫师了,还要受到这种每个月一次的折磨啊?

    基拉以前不是痛经的体质,但是她的出血量比较大,虽然不知道这辈子的身体会不会像前世那样,她还是趁着早早发现而快步来到医务室。

    “你也是来看望——哦,”庞弗雷夫人的视线落在那条银绿色的领带上,“没什么,你来是有什么需要吗?”

    基拉的脸色简直能苍白出一个新的高度。

    “庞弗雷夫人,”她轻轻地说,“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些,你知道的,就是每个女巫都会需要的那种。”

    校医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把人领到最里面的房间里:“你的母亲应该提前给你们这些年纪的女孩子准备好才对。”

    说实话,看见庞弗雷夫人拿出来的崭新的魔法布料后,基拉几乎是比上一秒还要苍白。

    她就不应该对这个从1692年就和麻瓜界分开的魔法界有什么期待!

    没有棉条就算了,连卫生巾都没有吗?!

    基拉叹着气去盥洗室更换上魔法布料,准备趁这个暑假去麻瓜界进点货。

    怪不得以前看到有人说女主末世文里必备的其实是卫生用品呢。

    她抱着最后的期待询问道:“庞弗雷夫人,那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止痛的魔药?”

    “我听说很多人这种时候都会痛得受不了。”

    庞弗雷夫人遗憾地摇了摇头:“曼德拉草相关的药剂能够止痛,但是如果是这方面的需求,我不建议过分使用曼德拉草。”

    因为曼德拉草还有着致幻剂的副作用。

    “如果很痛的话,倒是可以喝点无梦药水或是生死水让自己好好休息,但是......我恐怕圣芒戈也没有这方面的医生。”

    基拉:......我迟早跟这个世界拼了!

    “那有没有那种,提前喝下去之后,后续一段时间都能够麻痹掉痛觉神经的魔药呢?”

    庞弗雷夫人依旧是遗憾摇头。

    问就是有疗伤的、但没有针对痛经的。

    基拉只能挤出一个安详的笑容:“好的,谢谢你,庞弗雷夫人,我明白了。”

    她慢吞吞地准备往外走,路过来看望哈利的罗恩和赫敏时,还朝后者虚弱地眨了眨眼。

    断断续续但已经听明白她们在说什么的小女巫显然也是一脸惊恐。

    “完了,我妈妈说我可能会继承她的体质,”赫敏惊恐地叫道,“等我......那个时候该怎么办?难道只有我们这一代才会遇到这种问题吗?这不可能啊,为什么一直没有人解决呢?”

    基拉揉了揉不算痛但是隐隐约约泛上腰酸感的后腰,摊手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大家都格外健康,或者格外注重面子。”

    她叹了口气:“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去找麻瓜买点药喽。”

    说起来赫敏家父母是做牙医的,买点布洛芬应该不难吧?

    “我记得有很多种,”赫敏思索着说道,“我一放假了就给你寄点来。”

    基拉摇摇头:“没关系,伦敦随便一家药店应该都能买到,麻瓜好像对这个药限制不算特别严。”

    又不是吗啡。

    “well,”推门而入的斯内普打断他们的对话,视线从两个傻傻听着但什么都听不懂以至于无法插入对话的蠢男孩身上滑过,然后落到那个声称要去找麻瓜买药的斯莱特林脸上,“迪戈里小姐,如果你上课的时候再用心一点。”

    哪怕是把对魔咒的热爱移那么一点到魔药课上,也不至于只是一个普通的O了。

    “你或许就不需要卑微到寻求没有魔法的麻瓜帮助。”

    基拉心平气和地深呼吸。

    虽然每到这种时候就很讨厌男的,甚至充满激素型的暴躁和愤怒以及时不时的抑郁,但是她还不至于为这种事吵架。

    “斯内普教授,你说得对,我以后会努力好好学的。”

    她说完就一溜烟地顺着门缝跑走了。

    斯内普把药剂交给庞弗雷夫人的时候,就听见背对着自己讲悄悄话的波特三人组似乎争论了一句,最后以赫敏一跺脚,然后一声“哼!男孩!”跑走了。

    难得没看明白的斯内普无辜地望向这位霍格沃茨的护士长、斯莱特林的学姐,想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庞弗雷夫人也只不过是似笑非笑地请他离开,让病人们安静养病。

    “哈,男人。”

    跟十几分钟前的邓布利多一样被赶出医务室的斯内普:?

    *

    年终宴会开始了,礼堂里坐满了人,周围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连续七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还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又是一年过去了!”邓布利多兴高采烈的说,“现在,我们首先要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

    基拉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里的空玻璃杯,她身边坐着的德拉科正在用高脚酒杯使劲敲打着桌子。

    小学生年纪的小男孩就是吵得要命。

    基拉放空自己,顺便感谢这辈子的体质依旧不会痛经,除了坐在这里的时候,后腰会有点酸胀。

    她顾不得去制止德拉科的闹腾行为,只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在像过山车一样,一点一点地将最后的车身翻过那顶端的横梁,等待着某一刹那向下狂奔。

    如果,如果在学院杯开始前还能够继续算分的话,为什么现在就要将礼堂布置成斯莱特林的风格?

    基拉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她使劲想着这些令人恐惧、压抑、抑郁的事。

    就是为了将到手的荣誉重新夺走,去为救世主男孩所在的正义军增添新的光辉吗?

    “是啊,是啊,表现不错,”邓布利多说,“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

    过山车开始往低谷加速。

    基拉就像是跳楼机上的乘客,被越来越牢固的安全带束缚在那,无法动弹、无法逃离。

    “第一项......罗恩.韦斯莱先生下赢了......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

    基拉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加速跳动,她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起来,血液腾地一下冲入她的大脑。

    哪怕在所有人看来,基拉的脸色还是略带点无力的苍白。

    “第二项......赫敏.格兰杰小姐面对烈火......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

    基拉的耳朵边上出现嗡鸣,不知何时,德拉科不再敲击他那快乐的高脚杯。

    少女的手脚冰凉一片,完全和这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不匹配。

    “第三项......哈利波特表现出了......奖励格兰芬多六十分。”

    礼堂里其他学生在寂静之后的喧闹声简直震耳欲聋,只有斯莱特林的长桌一片死寂,他们只是沉默地望着主席台上站着的邓布利多。

    如同他们的父辈,每一届的斯莱特林学生那样。

    也曾对邓布利多校长产生过憧憬。

    也曾有人希冀邓布利多能够惩罚那些以“教训邪恶的斯莱特林”为名进行霸凌、欺辱的家伙。

    “勇气有许多种类,”邓布利多微笑着,“对付敌人我们呢需要超人的胆量,而要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因此,我要奖励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对这里的装饰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变。”

    基拉在耳鸣声中眼神放空,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不......不行......别这样......

    邓布利多,我,我们,斯莱特林,难道不是你的学生吗?

    你不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们......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不选我?

    我真可笑。

    基拉感觉自己后脖颈那一块的部位,就像是最滞涩的肉块,僵硬,动不了。

    这个世界变得猩红一片。

    猩红色的悬垂彩带。

    猩红色的格兰芬多狮子。

    猩红色的血液顺着破碎的玻璃杯碎片,从白皙的手掌心中流淌而出。

    基拉把手垂落身后,她低头注视着餐盘上的星星点点猩红。

    疼痛距离她似乎有一堵厚厚的墙那么遥远。

    宽敞的校袍遮盖住她被玻璃碎片扎入的手。

    血液滴滴答答地在地上积攒了一小滩。

    基拉甚至在悲痛的情绪中还有余地冷静地思考:别担心,这点伤势不足以让我死。

    克里斯丁好像在问她怎么了?

    “没事。”

    克里斯丁好像在问她有没有受伤?

    “我说了,没事。”

    别来烦我。

    基拉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明确过,邓布利多与她无关,慈爱的校长会偏袒,但偏爱全部给了哈利波特。

    她什么都没有,就像上辈子一样,在和best friend相处的时候,永远不是对方的唯一,甚至不是对方最重要的朋友。

    她找不到人爱她,因为所谓的爱是将对方视为最重要的。

    她是两个选项中不被选择的那个。

    是在听到“最好的朋友”一词时,回眸去看却只能发现对方在看其他人。

    所以,把原著剧情告诉邓布利多,她得不到任何东西。

    没有爱,她还有对魔法的兴趣。

    滚吧,全部滚远点吧。

    都让她感觉恶心。

    基拉厌恶地看着长桌上很少变化的菜品,等到晚宴进行得差不多了,就独自起身离开。

    克里斯丁看着室友的背影,有点搞不懂,明明学院杯都拿了两年了,为什么还对今年这个特别计较?

    哪怕这种荣誉被夺走的方式确实有点恶心人。

    “马尔福,基拉好像不太高兴?”

    德拉科白了她一眼,刻薄地回应道:“你觉得有谁会高兴得起来吗?”

    克里斯丁嗤了一声,不再说话,她起身准备离开,却一脚踩到地上一滩滑滑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尖叫了一声:“啊!”

    一小滩半干涸的血渍周围是星星点点的不规则痕迹。

    足以让人想象那一滴、一滴落下的场景。

    斯内普找了很久,才找到站在最高塔楼那里望着外面的基拉。

    他慢慢走上前,谨慎地举着魔杖,做好对方一往外跳自己就能够施展漂浮咒的准备。

    “迪戈里小姐。”背对着他的基拉一动不动。

    “马尔福和你的室友尖叫着来找我的时候,表现得就好像你死在学校的某个角落了。”

    斯内普悄无声息地向前一步又一步:“也许,你应该先解释一下,位置上为什么遗留了一滩血迹?”

    基拉站在那里,望着远处幽深的禁林。

    她的脸上是不断留下、又不断被吹干的泪水。

    面无表情的同时,脑海里在狂乱地跳跃出无数人的、不同声音的指责、蔑视、嘲讽、不屑。

    虚伪。

    全部都好虚伪。

    所有的亲近都是假的,所有的喜爱都是演的,所有人都让她觉得恶心。

    她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那种完美的爱,没有人爱她,那些爱都是空的、假的、表演出来的。

    “哦。”

    基拉冷漠地回答道:“血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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