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好（二）
洛颜不乐意见到伤感的皇帝，此刻她只想两人能够高高兴兴地一起游乐。
她在皇帝肩上重重一拍，逗他开心：“所以说我是不是有了个大靠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哪种？”随即做出一副苦恼思索状：“那我朝你要点什么？”
皇帝配合地点头笑一笑，二话不说应承：“什么都行，只要朕有，不过除了……”
“打住，不用你说我知道！”
洛颜知道皇帝对现在的她除了底线，其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可她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唯独要让他神魂脱离躯壳同她离开，皇帝又不会答应。
没奈何，头疼。
算了，洛颜一手指向前方，打岔：“快，那边，我看到有一只野鸭子！”
皇帝依照洛颜的指示又发了几箭，不一会儿马背后就多好几种大小不一的猎物。
一路上任何只要洛颜看中的猎物，都逃脱不掉皇帝夺命的羽箭。
他手头几乎箭无虚发，只要箭矢离开弓弦，必有所获。
“让我试试。”洛颜看了一路兴趣越来越浓，情不自禁提要求。
皇帝摇摇头：“这张弓不适合你，我让人去重新准备一张适合女子用的。”
“是吗？”洛颜不信邪，一路看皇帝好像没怎么用力气就拉满，开弓无数次。
她此刻见猎心喜，不想再等很久才能上手。
洛颜自顾自的从皇帝手中抽过弓。
皇帝失笑，略微推拉之后就放任她。
那想吃了老大的力，洛颜才拉个接近全满，但这种状态下根本没法好好张弓射箭。
她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挺费劲。”
对男女之间的力气差异有更深刻的认识，难怪之前她被皇帝压制死死的动弹不得。
皇帝但笑不语，忽然从箭囊中再度抽出一根羽箭，一手握住她执弓的手，一手牵着她的手将羽箭往弓上架。口中念念有词，教她射箭的口诀："《射经》有云：引弓时端身如干，直臂如枝，不得急不得缓，发射时目以注之，手以驻之，心以趣之……”
洛颜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指引，架箭捻弓。
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应声而出，深深射入一旁的树干内。
洛颜忍不住的小欣喜雀跃：“好像也不是很难。”
射箭的感觉蛮奇特，羽箭离弦一往无前，命中的时候真的很兴奋。
皇帝嘴角微翘，没有打击她的开心，只道：“固定靶是比较好命中，但少不得多练习。”
洛颜兴致勃勃：“那我们学一会儿？”
反正看情况她是没法单独骑马,连身下的照夜玉狮子都是在皇帝强硬的压制下，才忍住把她甩下马背的反抗，还不时烦躁地跺马蹄。
皇帝见她确实对射箭很感兴趣的样子，策马回去，吩咐属下准备一张女子能够使用的弓箭。
然后认认真真开始教她射固定靶。
洛颜学的同样很认真。
或许这个身体的天赋技能点是有点在射箭方面，她上手十分迅速，没多久就似模似样。
好似只是重拾旧有技能，而非从头开始学习。
皇帝感到意外：“以前学过射箭？”
洛颜结合自己附身的记忆以及从画卷中看过的内容，摇头：“没有。”
皇帝看着不远处靶上插满的箭矢，不得不承认：“那还真是天赋异禀。”
洛颜嘻嘻一笑，主动提议：“青雀，你在院中给我设个练箭场啊。”
以后没事的话她就去练一会儿，毕竟技多不压身，有机会就要抓住。
对于她这个小小的要求，皇帝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之间气氛和乐融融，
很有之前在市井中隐居的那种相处时那种相处氛围。
皇帝目光露出怀念之色。
又练了一会儿，皇帝看着时间也不早，提醒上头的她：“该休息了。”
也是，肚子开始咕咕叫，提醒洛颜已到午餐时间。
洛颜看着地上堆着的一堆猎物，提议：“这么多猎物，烤一个呗。”
皇帝从不在小事上拂逆她的意愿，满口答应：“好。”
洛颜眼珠子转了转，坏笑着加条件：“我要你亲手烤的。”
皇帝脸上没有任何难色，依然点头：“好。”
“你会做饭？”洛颜可不想到吃的时候入口的是夹生肉块。
皇帝笑着同她打趣：“不相信我会做饭，还敢张口要求？”简直像是她肚里的蛔虫，非常清楚她的担忧，促狭道：“就算做的半生不熟，你也得捏着鼻子吃完。”
这不是想为难他吗？
难不成最后坑的反倒是自己？
万一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办？
洛颜一脸愁苦，深吸一口气，做出无限大的牺牲提要求：“那你尽量烤的时间长一点。”
皇帝哈哈大笑，舍不得欺负这样卖乖的她：“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吧。”
***
结果等到洛颜吃到皇帝亲手做的烤肉时，发现味道竟相当不赖。
焦黄色的烤肉，外酥里嫩，火候正好。
她入口一小快，惊艳不已：“你确定没找别人帮忙？”
是不是刚才她监督他烤肉那会儿，还有个隐形的大厨在一旁打下手？
皇帝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少瞧不起人。”
洛颜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感叹：这还是一国之君能够掌握的技能吗？
继蓝皮小叮当后，皇帝在洛颜这里荣得新的称号：中华小当家！
皇帝倒愿意同她分享经历，一边将切好烤肉放到她的餐碟中，一边解释：“当时朕扮作纨绔的时候，身边带了几百号人。朕与他们同吃同住，一同操练，骑马射箭，自己生火做饭，这些都是很寻常的事。”
洛颜沉默，口中咀嚼的肉都不香了。
她忆起在画卷中看到的皇帝成婚之后的那段艰难处境。
他在朝堂上被郭首辅携满朝之势步步催逼，以游乐为幌子退出权势之争。也不知背后花了多少心思和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扳倒郭家一门，挪开身前的巨石。
心中即便都是泪和恨，面上还要笑着同豺狼虎豹周旋。
人生的苦，他已全数吃遍。
从来没有坦途，一路他是踩着遍地荆棘，筚路蓝缕挣下一片天地。
在这期间，皇帝从来都是孤身一个人，没有得到他心目中仅存的唯一亲人——她原身的任何支持，哪怕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那个女子一心沉浸在她的感情世界中，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夫君，将曾经救过的那个孩子完全抛之脑后。
洛颜忽然伸出手，在皇帝一脸的惊讶中，轻轻触了触他的面颊，满含歉意道：“对不起。”
她来的太晚，不能陪他走最难的那一段路。
皇帝看着洛颜眼中盈盈的泪水，如初入恋河的少年乍遇心爱之人哭泣，手足无措，完全失了淡定：“你别难过，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也曾怪过她不理会自己，但顶多也就是气的狠口头埋怨几句。
他没有怪过她，只怪曾经的自己太过弱小，无能为力。
洛颜难受不已。
皇帝打起精神：“只要你能这样陪在我身边，我已经满足了。”
到如今的境地，他所求已经不多。
从他们几乎要决裂的那天起，皇帝就发现，她与以往的她有些不同。
似乎重新变成他熟悉的那一个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怀揣着隐蔽的期待，不敢见她，躲着她，害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从幼时她救了他开始，她对他的意义就完全不同。
因为她，他才能重获新生，知道人生中不仅仅全部都是苦，还有醇厚的可以甜到心坎的糖。
是她赋予了他生命的意义。
让他对未来有了期待，还有再遇的一天。
更幸运的是，在他失去所有的那一夜，她抓住了他的手，救他出地狱。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相伴，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永远珍藏于心中，无法忘怀。
是这些美好在黑暗之中支持着他，告诉他遇到挫折不要气馁。他要做一个好的天子，放牧千万子民，给他们打造一个安居乐业，平安生活的环境。
洛颜轻声承诺：“我会陪着你。”
直到幻境的结束。
她既然已经插手他的生活，更改他的人生经历，那她就应该负起相应的责任。
皇帝沉默许久，眼中浮现思绪万千，有欣喜，有难过，有遗憾，有留恋，最后才慢慢道:“也许并不用很久……”
接下来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朕终会给你想要的自由，想要的人间烟火，朕承诺。”
相伴的三年，他太明白她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她安心于凡尘俗世生活，将自己的小家收拾的井井有条，每一处都是用了十分的心意。她不喜欢应付繁琐的人或事，只喜欢简简单单地活着。
可命运作弄，她身不由己被迫同他一起卷进皇室的漩涡，后更被他牵连进郭家的一摊烂事，喜欢上一个本来可以没有交集的人。
不是郭逸之不行，而是她本该是自由自在的，不该被任何束缚，即便是他也不行——
洛颜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皇帝摇摇头，不肯再说：“没什么。”
洛颜不相信，她能看出皇帝似乎默默做出了什么决定，但即便是她打破砂锅也没能追问成功。
面对她豁出去扯袖子耍赖的神功，皇帝也十分意志坚定地扛过去。
行吧，既然皇帝都这么坚持，那也就不再白费力气。
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还有时间。
她在皇帝肩上重重一拍，逗他开心：“所以说我是不是有了个大靠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哪种？”随即做出一副苦恼思索状：“那我朝你要点什么？”
皇帝配合地点头笑一笑，二话不说应承：“什么都行，只要朕有，不过除了……”
“打住，不用你说我知道！”
洛颜知道皇帝对现在的她除了底线，其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可她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唯独要让他神魂脱离躯壳同她离开，皇帝又不会答应。
没奈何，头疼。
算了，洛颜一手指向前方，打岔：“快，那边，我看到有一只野鸭子！”
皇帝依照洛颜的指示又发了几箭，不一会儿马背后就多好几种大小不一的猎物。
一路上任何只要洛颜看中的猎物，都逃脱不掉皇帝夺命的羽箭。
他手头几乎箭无虚发，只要箭矢离开弓弦，必有所获。
“让我试试。”洛颜看了一路兴趣越来越浓，情不自禁提要求。
皇帝摇摇头：“这张弓不适合你，我让人去重新准备一张适合女子用的。”
“是吗？”洛颜不信邪，一路看皇帝好像没怎么用力气就拉满，开弓无数次。
她此刻见猎心喜，不想再等很久才能上手。
洛颜自顾自的从皇帝手中抽过弓。
皇帝失笑，略微推拉之后就放任她。
那想吃了老大的力，洛颜才拉个接近全满，但这种状态下根本没法好好张弓射箭。
她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挺费劲。”
对男女之间的力气差异有更深刻的认识，难怪之前她被皇帝压制死死的动弹不得。
皇帝但笑不语，忽然从箭囊中再度抽出一根羽箭，一手握住她执弓的手，一手牵着她的手将羽箭往弓上架。口中念念有词，教她射箭的口诀："《射经》有云：引弓时端身如干，直臂如枝，不得急不得缓，发射时目以注之，手以驻之，心以趣之……”
洛颜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指引，架箭捻弓。
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应声而出，深深射入一旁的树干内。
洛颜忍不住的小欣喜雀跃：“好像也不是很难。”
射箭的感觉蛮奇特，羽箭离弦一往无前，命中的时候真的很兴奋。
皇帝嘴角微翘，没有打击她的开心，只道：“固定靶是比较好命中，但少不得多练习。”
洛颜兴致勃勃：“那我们学一会儿？”
反正看情况她是没法单独骑马,连身下的照夜玉狮子都是在皇帝强硬的压制下，才忍住把她甩下马背的反抗，还不时烦躁地跺马蹄。
皇帝见她确实对射箭很感兴趣的样子，策马回去，吩咐属下准备一张女子能够使用的弓箭。
然后认认真真开始教她射固定靶。
洛颜学的同样很认真。
或许这个身体的天赋技能点是有点在射箭方面，她上手十分迅速，没多久就似模似样。
好似只是重拾旧有技能，而非从头开始学习。
皇帝感到意外：“以前学过射箭？”
洛颜结合自己附身的记忆以及从画卷中看过的内容，摇头：“没有。”
皇帝看着不远处靶上插满的箭矢，不得不承认：“那还真是天赋异禀。”
洛颜嘻嘻一笑，主动提议：“青雀，你在院中给我设个练箭场啊。”
以后没事的话她就去练一会儿，毕竟技多不压身，有机会就要抓住。
对于她这个小小的要求，皇帝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之间气氛和乐融融，
很有之前在市井中隐居的那种相处时那种相处氛围。
皇帝目光露出怀念之色。
又练了一会儿，皇帝看着时间也不早，提醒上头的她：“该休息了。”
也是，肚子开始咕咕叫，提醒洛颜已到午餐时间。
洛颜看着地上堆着的一堆猎物，提议：“这么多猎物，烤一个呗。”
皇帝从不在小事上拂逆她的意愿，满口答应：“好。”
洛颜眼珠子转了转，坏笑着加条件：“我要你亲手烤的。”
皇帝脸上没有任何难色，依然点头：“好。”
“你会做饭？”洛颜可不想到吃的时候入口的是夹生肉块。
皇帝笑着同她打趣：“不相信我会做饭，还敢张口要求？”简直像是她肚里的蛔虫，非常清楚她的担忧，促狭道：“就算做的半生不熟，你也得捏着鼻子吃完。”
这不是想为难他吗？
难不成最后坑的反倒是自己？
万一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办？
洛颜一脸愁苦，深吸一口气，做出无限大的牺牲提要求：“那你尽量烤的时间长一点。”
皇帝哈哈大笑，舍不得欺负这样卖乖的她：“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吧。”
***
结果等到洛颜吃到皇帝亲手做的烤肉时，发现味道竟相当不赖。
焦黄色的烤肉，外酥里嫩，火候正好。
她入口一小快，惊艳不已：“你确定没找别人帮忙？”
是不是刚才她监督他烤肉那会儿，还有个隐形的大厨在一旁打下手？
皇帝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少瞧不起人。”
洛颜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感叹：这还是一国之君能够掌握的技能吗？
继蓝皮小叮当后，皇帝在洛颜这里荣得新的称号：中华小当家！
皇帝倒愿意同她分享经历，一边将切好烤肉放到她的餐碟中，一边解释：“当时朕扮作纨绔的时候，身边带了几百号人。朕与他们同吃同住，一同操练，骑马射箭，自己生火做饭，这些都是很寻常的事。”
洛颜沉默，口中咀嚼的肉都不香了。
她忆起在画卷中看到的皇帝成婚之后的那段艰难处境。
他在朝堂上被郭首辅携满朝之势步步催逼，以游乐为幌子退出权势之争。也不知背后花了多少心思和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扳倒郭家一门，挪开身前的巨石。
心中即便都是泪和恨，面上还要笑着同豺狼虎豹周旋。
人生的苦，他已全数吃遍。
从来没有坦途，一路他是踩着遍地荆棘，筚路蓝缕挣下一片天地。
在这期间，皇帝从来都是孤身一个人，没有得到他心目中仅存的唯一亲人——她原身的任何支持，哪怕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那个女子一心沉浸在她的感情世界中，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夫君，将曾经救过的那个孩子完全抛之脑后。
洛颜忽然伸出手，在皇帝一脸的惊讶中，轻轻触了触他的面颊，满含歉意道：“对不起。”
她来的太晚，不能陪他走最难的那一段路。
皇帝看着洛颜眼中盈盈的泪水，如初入恋河的少年乍遇心爱之人哭泣，手足无措，完全失了淡定：“你别难过，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也曾怪过她不理会自己，但顶多也就是气的狠口头埋怨几句。
他没有怪过她，只怪曾经的自己太过弱小，无能为力。
洛颜难受不已。
皇帝打起精神：“只要你能这样陪在我身边，我已经满足了。”
到如今的境地，他所求已经不多。
从他们几乎要决裂的那天起，皇帝就发现，她与以往的她有些不同。
似乎重新变成他熟悉的那一个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怀揣着隐蔽的期待，不敢见她，躲着她，害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从幼时她救了他开始，她对他的意义就完全不同。
因为她，他才能重获新生，知道人生中不仅仅全部都是苦，还有醇厚的可以甜到心坎的糖。
是她赋予了他生命的意义。
让他对未来有了期待，还有再遇的一天。
更幸运的是，在他失去所有的那一夜，她抓住了他的手，救他出地狱。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相伴，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永远珍藏于心中，无法忘怀。
是这些美好在黑暗之中支持着他，告诉他遇到挫折不要气馁。他要做一个好的天子，放牧千万子民，给他们打造一个安居乐业，平安生活的环境。
洛颜轻声承诺：“我会陪着你。”
直到幻境的结束。
她既然已经插手他的生活，更改他的人生经历，那她就应该负起相应的责任。
皇帝沉默许久，眼中浮现思绪万千，有欣喜，有难过，有遗憾，有留恋，最后才慢慢道:“也许并不用很久……”
接下来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朕终会给你想要的自由，想要的人间烟火，朕承诺。”
相伴的三年，他太明白她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她安心于凡尘俗世生活，将自己的小家收拾的井井有条，每一处都是用了十分的心意。她不喜欢应付繁琐的人或事，只喜欢简简单单地活着。
可命运作弄，她身不由己被迫同他一起卷进皇室的漩涡，后更被他牵连进郭家的一摊烂事，喜欢上一个本来可以没有交集的人。
不是郭逸之不行，而是她本该是自由自在的，不该被任何束缚，即便是他也不行——
洛颜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皇帝摇摇头，不肯再说：“没什么。”
洛颜不相信，她能看出皇帝似乎默默做出了什么决定，但即便是她打破砂锅也没能追问成功。
面对她豁出去扯袖子耍赖的神功，皇帝也十分意志坚定地扛过去。
行吧，既然皇帝都这么坚持，那也就不再白费力气。
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