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熙攘的街道很是懊恼了一会自己,平时挺果决的一个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迟钝了,不死心的跑到掌柜那里打听红眼睛的小郎。

    “掌柜的,刚才出去的小郎谁家的,是被人欺负了吗”

    掌柜的看了看她,又向门外瞅了瞅,唏嘘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孤儿寡父的生活,全靠他一个人撑着,他爹爹又是个体弱多病的,命苦着呢!"

    说完又看了看宁湛,见她面生,蹙了蹙眉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那可是个好孩子,万不能被不明身份的登徒女给惦记了。

    看出掌柜的警惕,也怕掌柜的误会,坏了小郎的清誉,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进来的时候看他怪伤心的,以为被人欺负了,一时好奇就向你打听了”

    掌柜的看她也不像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又叹口气道 “那是个好孩子……”

    宁湛欲张口再多问些,掌柜的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缄口不说了,最后只好拿了药悻悻而归。

    回了客栈宁湛也不知怎么了,心里总是对那惊鸿一眼的小郎念念不忘,尤其那双红通通的眸子,萦绕心头不断。

    踌躇了会,问向正在给自己上药的贺明庭“明姨,我看这地方不错,我们在这多住段时间吧,你也好把伤养好”

    “无妨,小伤而已”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试探的说道“你这出去一趟好像就有了心事,莫不是真像小二说的被哪家有钱的家主给招去当儿媳去了吧”

    被贺明庭这突然的调侃弄的一愣,等反应过来,羞恼道“那能呀,谁会把儿子嫁给个不相识的人”小白脸这种人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去做。

    “我就说,谁家这么不长眼看上了你”

    “我有差吗?”宁湛气恼的问。

    “不差”

    “那怎么就看不上我了”

    “哦,怪不得不愿承认,原来是被别人给比下去了”贺明庭笑的狭促。

    宁湛一懵,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满脑子里都是那个红眼睛小郎一个不查被绕了进去,“明姨,我跟你说正事呢,不要开我玩笑了。”

    贺明庭笑了笑“既然你喜欢这里,住一段时间也可以”

    “真的”她很是质疑,这般轻松的就答应了,很不符合她的品性。

    “骗你干嘛,都说大隐隐于市,再过两年我也跑不动了,在这里安家也挺好的”

    “您老怎么又这么说,您还年轻的很,瞧瞧这风度,这身姿,这相貌,比我还要精神呢”边说边看了又看,很是一副敬仰的表情。

    虽然宁湛表现的十分的诚恳,奈何贺明庭还是不吃她那一套,冷笑道“先收收你那虚假的马屁吧,,早前也不知道那个兔崽子说我一把年纪了,还爱折腾。”

    “呃……”

    她就知道明姨不是个好说话人,这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一个大女人怎么比男儿家还爱计较,难被成人年纪大了不管男女都说不得年纪了。

    说不得她还是能溜的,伸了伸懒腰说道:“明姨,忙了一天都累了我就先回房睡了,你也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就出去找房子”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贺明庭看她装的有模有样的,也不揭穿她,笑骂道“滚吧!”

    ……

    出了药铺夏京墨揣着心思往家走,他一心想着爹爹的病情,未曾想过他这般狼狈的样子一朝入了某人的眼进了心底。

    夏京墨的家位于西山脚下,脚程快的也需要一个时辰方到,虽然西山离安和镇比南山远些,但山上草药野物较之南山要多些,且南山地势开阔平坦又离东面的清河江近,早已被镇上几家大镖局和武馆买下建了马场用于各自门下的弟子平日操练。当初刚来安和镇的时候夏爹爹为了平时采药方便,便住在了西山脚下。

    夏京墨虽然赶着时间回家,但还是比平时晚了些,等他迎着夕阳快走到回家必经的老杨树前,一抹笼在夕阳淡金色的光晕下的身影让他加快了步伐。

    待他走近,光晕下清瘦单薄的人淡淡一笑,清雅温和的脸庞透着病弱的苍白,但眉眼间的温柔慈爱让这个弱不禁风的人看起来如春风般和熙温暖。

    夏京墨见本该在家卧床养病的爹爹又来接自己,忙奔过去扶着他的身体,嗔怪道:“爹爹你不在家休息怎的又出来,这春寒料峭的小心又染了风寒。”

    看见自己儿子皱着的眉头责怪的表情,不由的失笑:“我又不是孩子了,那这般脆弱,”说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做好了饭菜还没见你回来,就出来看看,没事的。”

    夏京墨听了更是不高兴了:“都说了晚饭等我回来做,怎么又不听,这样劳累,身体怎么好得快。”

    夏清若笑了笑:“一顿晚饭而已,怎会劳累,墨儿不要老是拿爹爹当病人,我身体很好的。”

    “爹爹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夏京墨生气道。

    看儿子真的动了气,忙温言安慰,“爹爹以后还要看墨儿出嫁呢,怎会不爱惜自己,墨儿不要生气了,往后爹爹一定多注意,好不好。”

    他爹爹总是这样,一见他要生气就服软哄自己,过后又我行我素把保证的话抛之脑后,真是让他又气又无奈的很,只能自己干心疼说不了一句苛责的话,只能鼓着小脸闷闷道:“好吧,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家吧!”

    迎着晚风夕阳,两道纤瘦的身影亲昵的并肩远去。

    他们父子两人生活艰难,饭菜也是简单的馒头薄粥和在上山采的野菜蘑菇,虽是清淡却胜在菜色鲜亮,味道也不错。

    平日里吃饭时虽不热闹,但也偶有交谈声,今天夏京墨却一反常态的静默,啃着自己的馒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可是饭菜不和胃口"儿子懂事,要不是因自己的病拖累,早已找了好人家成婚生女了,也不至于这样跟着他吃糠咽菜。

    夏京墨正想着药钱的事,被突然的一问,愣了愣神,忙道:“不,不是,爹爹的厨艺可是连镇上的大厨都比不上呢,哪里不好吃了。”说着生怕他不相信一样,大口的咀嚼起来。

    见他欲盖弥彰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提醒着:“你慢点吃小心噎着”说完想了想,放下筷子问道:“墨儿,你是不是有心事,跟爹爹说说,不要藏在心里”

    “没有,爹爹多心了。”夏京墨吃着嘴里的饭菜含糊不清的说。

    这话夏清若是不信的: “是不是杨三又纠缠你了,若是她……”

    杨三本名叫杨天,在家排行第三,因家里经营着镇上最大的酒楼,生活富足为人却飞扬跋扈,是个欺女霸男的浪□□,镇上的人对她都颇为不满但又忌惮她家权势从没人敢招惹,私下里大家都叫她杨三霸。

    这个杨三几年前在街上遇到夏京墨,见他长的清丽可人,便开始纠缠,好在当时年纪小也就言语上占些便宜,可如今夏京墨早到了成婚嫁人的年纪,相貌又讨喜好看夏清若实在担心杨三再对夏京墨做出什么……

    夏京墨怕他误会瞎担心,忙打断他:“没有,和杨三没关系,而且那浪□□这段时间也不在安和镇”

    夏清若闻言松了口气,又叹息道:“杨三家境虽好,可她是个游手好闲又风流成性的女子,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良配,以后尽量躲着她些。”

    “嗯,知道的爹,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夏清若帮他顺了顺耳边的碎发,爱怜的看着他:“可你毕竟是男儿家,又成天在外跑爹爹是怕你被人欺负了。”

    “爹,你放心吧,我这么聪明不会被欺负的。”

    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夏清若心中即欣慰又心疼:“爹爹不求你嫁的富贵,只愿你能找个体贴爱护你的好女子,不让你受委屈,可现在你都十七了……”像别家的小郎十五岁就成家了,可墨儿到现在亲事还没着落,不免哀叹:“只怪爹爹这副身体拖累了你!”

    见夏清若满脸的自责,忙搂着他的腰心疼的宽慰“爹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爹爹,墨儿有爹爹爱我就够了,旁的墨儿都不稀罕。”

    轻轻抚摸着夏京墨柔软的发顶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儿子的话足够温暖,自己拖累他如今从未有过一句埋怨反过来还安慰他这个当父亲的,这么让人心疼的孩子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孤单一辈子,没人爱护。

    “孩子长大了如何能跟父亲生活一辈子,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说完又自责道“唉!都怪父亲害了你!”

    夏京墨怕他太自责伤了身子,便撒着娇逗他开心:“是我不喜欢媒公给我说的亲事,和爹爹无关,再说了我有这么温柔爱我的好爹爹怎么舍得嫁人,我还想再陪你两年呢。”

    他这娇憨的样子夏清若知道是儿子在宽慰自己怕他难过,便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不想他每日操劳着生计还要时时体恤自己的心情。

    说道:“爹爹知道墨儿舍不下我,但也不能不嫁人,日后有了喜欢的人也莫要错失良缘。”

    “知道了,我可不会让爹爹给我做的嫁衣压箱底呢。”在夏清若怀里昂着小脑袋,杏眼闪闪发亮透着狡黠。

    “你这孩子。”夏清若把他从怀里拉出来,捏了捏他的鼻子,宠溺一笑。

    “对了爹,你把嫁衣放哪了,我这两年好像长高了些,晚上我想试试还合不合身。”

    夏清若闻言又上下打量了下眼前刻意挺着小胸脯的夏京墨笑着点头道:“确实长高了些,试试也无妨,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也好给你改改。”

    “那我吃完饭就试。”得了同意夏京墨笑眯眯的说道。

    “好,你想什么时候试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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