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也被贺明庭突然外放的威势吓了一跳,尤其是对面女人狠厉的眼神,如同饿狼盯上了猎物似的看的她心惊肉跳。

    但毕竟一屋的人她也不能露怯失了威信,强装镇定的微勾唇角轻蔑一笑。

    其实自那日比酒输给贺明庭后秦寻便一直关注着这个人,知道这个新来的女人最近很爱来这宿雨眠花阁,甚至还包下了个琴师夜夜笙歌,都是偷腥的老猫今日还在这里装起圣人了。

    “到这的那个不是来寻欢找乐子的,阁下这会在此咄咄逼问未免有些惺惺作态了。”

    她这个年纪了又不是什么年少小女郎懵懂无知,随着身体的反应贺明庭自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屋里并无奇怪的迷香,入口的东西也无异样。

    贺明庭有些恼怒,她做了半辈子的猎手,没想到今日在这么个小地方遭了暗算,她竟毫无察觉。

    “你是何时做的。”贺明庭没理会秦寻的嘲弄,厉声问道。

    能在她面前无声无息动手脚,贺明庭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

    “姓秦的,你是不是在酒里放脏东西了,敢暗害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下子宋白也回过神来,嚷嚷着就要动手。

    对与自己的老对头秦寻就没那么客气了,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野猪吃不了细糠,白瞎了好东西。”

    桑吉见几人剑拔弩张的都互不相让,连忙将人宋白拦下,解释道:“秦馆主确实没做什么手脚,只是屋内燃着柔情帐,你又喝了春满园的酒所以反应才大了些。”

    “这酒和香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清楚?”宋白有些着急,她现在难耐的很。

    “这两样可是只有宿雨眠花阁才有的好东西,分开用时并无什么不妥,酒是烈酒,香只是稍稍能提兴的普通燃香。”说着桑吉略带回味的‘嘿嘿’坏笑,“但是闻了柔情帐的人要是再喝了春满园,男人必定似水痴缠,女人生龙活虎,百折不挠。"

    宋白听完一愣,随后就是震天吼声:“老东西,今天我要是不将你打死我宋白是你孙女。”

    谁不知道她宋白是出了名的怕夫郎,今天她要是在这失了身,她难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这姓秦的肯定是故意挖坑陷害她的。

    贺明庭此时也面沉如水,她没想到小小一个秦楼楚馆竟有如此让人防不胜防的情,药,这药还颇为刁钻古怪,从她察觉到中药时便在用内力压着,但不管她如何运功,药劲却不减反增,随着她不断的施力药效反而越发强烈。

    青筋隐现的额角慢慢渗出细密的汗珠,贺明庭看着眼前的闹剧再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恼火,目光森冷的扫视了一圈屋内闹闹哄哄的众人朝宋白厉声喊道:“馆主,到此为止,我们走。”

    宋白闻言,放下与秦寻扭打的手,喘着粗气哑声道:“就这么饶了姓秦的?”

    “此事日后再议。”贺明庭垂眸看了一眼秦寻,目露寒光。

    此事不管是针对她还是受宋白牵连,胆敢向她做手脚的人,她可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身上的药力她快压不住了,需得尽快解决。

    宋白看了看贺明庭,见她脸色着实难看,也不敢再做纠缠惹她生气,说起来她也是被她牵连,要不是她非得拖着她过来也不会出了这档子事,遂不甘不愿的将抓着秦寻衣领的手放开。

    “行,暂时饶了这老东西,先去鸨爹那问问有没有解药,回来再收拾这瘪,孙。”

    桑吉看着俩人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扭头看了眼被人搀扶起来的秦寻重重叹了口气。

    她就是来谈个生意顺便喝个花酒放松放松,闹成这样算个什么事嘛!

    秦寻被同伴扶起来后伸出手摸了摸破了的唇角,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朝地上啐了口血沫,目光阴狠。

    “狗东西,都中了药了牛劲还这么大。”

    桑吉看着秦寻摇了摇头,叹道:“秦馆主脾气不要这么大,日后还是多以和为贵,今日你是彻底的将那贺武师得罪了!”

    秦寻正火气上头,也没注意桑吉话中提的是贺明庭还是宋白,反正都是宋白的人都一样。

    “桑吉头人话说的有失偏颇,你也看见了我好心请酒是宋白她不识抬举。”

    桑吉见她还是嘴硬也不再多说,毕竟是她们的私人恩怨可与她无关,她以好心做了提醒,听与不听是她自己的事。

    贺明庭极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出了雅间双目以被情,欲烧的通红,呼吸急促,步履凌乱。

    宋白见状吓了一跳,惊道:“明庭你没事吧!”

    贺明庭朝她摆了摆手没有说话,随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深呼了口气哑声道:“先去找个雅间将玉爹爹叫来。”

    “你在这不是包了个雅间吗?直接去那得了。”宋白也拽了拽自己衣领散些热,喷着热气说道。

    “那里去不得,重新找个。”她这副样子哪敢让夏清若看见。

    “行!行!行!我带你再开个雅间。”

    宋白虽心中疑惑但看贺明庭忍的额角青筋直跳也不敢耽搁,架着贺明庭的胳膊两人跌跌撞撞的闯进一间无人的屋子,宋白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力让自己清醒几分出门寻了个路过的小侍托他将鸨爹叫来,又转身躲回了雅间和贺明庭一起靠着门边和身体的躁动做斗争。

    好在鸨爹听了传话的小侍说是贺武师寻她也没耽搁,放下手头的事就匆匆过来了。

    进屋打眼一看愣了下,惊道:“两位这是……”

    贺明庭靠在墙上微磕着眼,若不是急促的呼吸声和那双鬓间细密的汗水只当是在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轻轻吐出口浊气。

    哑声道:“玉爹爹可有柔情帐和春满园的解药?”

    闻言鸨爹讶异了下瞬间明白了过来,“两位这是中药了!”

    随后又笑着调侃道:“在我这阁里两位还能被药憋死?看中那位小郎叫去便是,我这年纪大了可做不了你们的解药。”

    “玉爹爹莫要开玩笑,要是有解药烦请你尽快拿出来!”贺明庭道。

    “是啊!快拿出来吧!你可不要再折腾我们俩了。”宋白急道。

    看她们神色认真不像是故意矫情,玉爹爹也正色道:“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这东西确实没解药!”

    “什么,真没有!那这怎么办,我要是再你们这失身被夫郎知道我可就完了!”宋白哀嚎一声。

    鸨爹斜眼撇了宋白一眼没好气道:“既怕家里夫郎管的严,还敢在喝春满园的时候点柔情帐,自作自受。”

    宋白听了这话可不高兴了,本来被秦寻暗害就够生气了,现在连鸨爹都敢教训她两句了,爬起来就要争辩两句。

    “我们又不知道你这地方弯弯绕这么多,喝个酒还能有这事……”

    “好了馆主!莫要吵了,你若还有几分清醒就快些回家去,秦郎君不会不管你的。”贺明庭看宋白还有精力和鸨爹争论无奈的将人拉住开口道。

    宋白转念一想也是,趁现在还能动得赶紧回去找自家夫郎去,免得待会控制不住药力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

    宋白这会也不和鸨爹废话了,打起精神爬起来就要出门去。

    “明庭你说的对,我得赶紧回去,你自求多福吧!”说着人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贺明庭见她走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麻烦鸨爹让人打些冰水来,我要沐浴。”

    鸨爹看了一眼贺明庭额间的细汗和发红的双眼叹了口气,不由的感叹面前女人的忍耐力,看得出她喝的酒要比刚才离开的怂包要多的多,中的药也深的多,也难为她能忍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

    “贺师傅,我们阁里的这情,药有些特殊,冰水是没用的,单靠自己是疏解不了的,越是压制越是适得其反,你还是找个……”

    “无妨,按我说的办就行。”贺明庭耐着性子说道。

    “你若是看不上一般的小郎,我阁里还有……”鸨爹还想再劝却被贺明庭打断。

    “不用。”贺明庭拒绝道。

    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焉能让一个小小情,要给迷失了心智。

    鸨爹见她不听劝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句,“可需让夏先生过来?”

    “不可,我这里的情况万不能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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