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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零转身撑在沙发上，看那个送女朋友上课回来的发小。
然后看到发小沉思半晌，一脸认真的说：“晚上你找个理由出去住。”
……？？？
“见色忘友。”零抱住旁边的哈罗，叹气，“哈罗，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啊。”
说出了昨天晚上小姑娘也说过的话。
“对门的房子已经通完气了吧。去那边睡。”景光无奈，把买回来的食材放进冰箱，“真的要住到这边？”
“原本的住所都要废了，刚好对面的房子挂出来，想都没想就。”零单手托腮，“而且也和老大发誓过了。”
……看了那份文件后，就要背负起责任，保护她。
哈。
他勾起嘴角：“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可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那个推开波洛咖啡厅的店门，随着铃声进来的小姑娘。
刚开始只是因为她和柯南很熟才注意的。
不然这样一个瘦瘦弱弱，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姑娘……后来却发现她做了那么多事，心里藏着那么多痛苦。终于努力的挺过来，能露出笑容了……也是苦涩的。
零回过神，看着站在冰箱前沉默的发小。
棕发猫眼的男人，时隔四年再遇，已经是那个小姑娘心中的唯一。
就算是提前出现，也不可能替代的唯一。
“还是决定要做吗？”
景光点头，勾起嘴角。
“已经决定了，要和她一起分担。”
幸福的事，痛苦的事，无法忘记的事。
所有所有，就算她不愿意，也要和她一起分担。
已经……离不开了啊。
、
卫生间的镜子。
“这面镜子后面居然也有机关吗。”零戴着曾经看佑未用过的特制手套，已经印上了她的指纹，摸索着镜面，“这个房子也有六七年了吧，那位阿笠博士，都想挖到我们那了。”
“是佑未要求的。”景光在摸镜子的边缘，“博士和我说过，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佑未要求做出来的。”
“跟堡垒一样啊。”想起暗室里的武器，零咋舌。
“摸到了。”
景光按下镜子框架边缘的按钮。
零把手贴在镜面上。
隐约看到镜子上出现了已开锁的标识。
“小心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防范措施。”零看着景光把镜子打开。
是一个储物柜。
入眼的就是底层的两个药瓶，上面写着“安眠5颗”和“止痛5颗”，日期是上个月27日。
药瓶后面有好几瓶矿泉水，有一个空了。
景光把两个药瓶打开。
安眠药少了一颗。
他抿起嘴，把药瓶原样放回。
“这是关于你的计划书吧。”零指指两格上面已经积了灰的几份浅黄色文件，“怪不得序列号有缺的。”
关于景光的计划书编号排到了21，但1-4和6、9的文件怎么也找不到。
最顶层的黑色盒子里应该是枪。
“这个相框……”
木制相框的周围有好几道划开灰尘的痕迹，似乎有很多次拿起来看过。
零伸手，小心地沿着最新的痕迹把相框举起。
是一幅由三张照片组成的合照，最下面的照片是穿着国中制服的佑未和大学时期的成实。夹在左上角的照片是佑未和一个大概八九岁的男孩子的合影，右下角的是佑未、成实和一个棕色短发女生的大头贴。
在背景的地方写着：佑未有同伴不要忘记！
“和药瓶上的都是一个人写的，那位成实医生？”零看着两张后来加上去的照片，“这个男孩子和女生Hiro认识吗？”
景光摇头，看着照片上恋人生涩的笑容，低声：“和男孩子的照片应该是三年前拍的，那时候佑未去了一趟美国，身上这件衣服我还记得。这个女生…没见过，也没听她说起过。”
“同伴……”零念叨着这个词，“放在这里，分享秘密的…还是……”
\'共犯\'的同伴？
无解。
拍照的时候似乎都特意选了没有什么背景信息的地方，除了记住另外两张陌生的脸外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将相框按原样放回去。
景光把另一本没有积灰的画册拿出来。
已经泛黄的旧画册，上面写着：青木佑未
歪歪扭扭的。
“青木的话…起码十年以前了。”零摸摸下巴。
翻开来，入眼的就是暗沉的黑色。
…！
两人瞳孔一缩。
涂满的黑色，一个人形在黑色里，身上画着警服。
——死掉了。
——是我杀的，所以自首了。
用左手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
旁边写着更多的字。
——妈妈想顶罪，但我把刀藏起来了。上面有我的指纹，还有身上的血。第一次的推理，用在这种地方。
——妈妈是好人，但他不是。只能用这种方法。
——他死的时候说了对不起，但我不想原谅他。也不想和他说对不起。
——我是坏人。
“……”两个人沉默下来。
景光翻了一页。
一栋高楼，楼层上画着乱糟糟的线。
——爆炸了。
——是长发下垂眼和卷发墨镜的男人。
——明明不认识，为什么会梦到他们？
——哭出来把妈妈吓到了。怎么办，每次想到都会哭。
——听到那个卷发的墨镜在大喊，“萩原”。
——萩原是谁？
泪水的痕迹。
“萩和松田…”零小声嘟囔。
第三页。
一个在乱糟糟的线里弹琴的长发女性。
——月光，成实。
——找到了，月影岛的报道。
——对不起。
泪水。
第四页。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男孩，和一个小小的男孩子。
——见到了新一，很可爱。比柯南还小好多！看上去软乎乎的。
——不敢碰，不能靠近。
——不能影响他。
——我是杀人凶手。
——不敢和有希子优作叔叔说话，他们以为我忘记了他们了。
——这样就好。
第五页。
一名倒在地上的长发女性，和被手铐铐住的短发女性。
——是宫野明美小姐。被琴酒杀害了。
——琴酒和伏特加…酒厂？乌鸦？
——是赤井秀一的女朋友。很好的人。
——赤井秀一是谁？黑漆漆的，好可怕。
——小哀……要怎么办？
——怎么做才好？
第六页。
摩天轮上的爆炸。写着数字72。
画变的能看懂了许多。
字也换成了右手。
——右手恢复了，梦到了松田先生。
——想起来了，是松田阵平先生和萩原研二先生。是警察，□□处理班。
——想救他们。
——好像还梦到了柯南…对高木说的话。
——佐藤小姐说的话。
——就因为这种人……他们死了。
——不要。不要他们死。
——我……可以代替他们吧？
——但妈妈只有我了。
“……”两人沉默着。
第七页。
血。
蹭在画纸上，变成了黑棕色。
没有画。
——妈妈死了。是车祸。为了保护我。
——生日这一天。
——要是不去买蛋糕…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妈妈。
——黑泽叔叔请优作叔叔和有希子收养我。说他的生活太危险了，保护不了我。本来想请黑泽叔叔收养我的，危险也没关系，反正……
——但要活下去，去救那些人。就能赎罪了吧。
——死了之后就能见到妈妈了吧？
景光的手指按在“赎罪”上，深吸口气，翻到下一页。
第八页。
画着一个长发毛线帽的男人。
“FBI…”
——好像被有希子担心了。
——但…不想说话。
——请不要管我了。
——是赤井先生。赤井秀一，FBI的，会去那个组织当卧底，为了当卧底和明美小姐遇到。
——渣男是什么意思？天下有情人皆是兄妹是什么意思？最近脑袋里越来越乱了，而且一想事情就好疼。
——但要想起来才行，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第九页。
浅发的，穿着正装的涂黑的人。
——安室？阿姆罗？0？Bourbon？
——又是一个梦到就会哭的人…为什么？
——好像有四份兼职，是时间管理大师吗？
——和赤井先生不对付…阿姆罗和夏亚是宿敌的原因？感觉这个原因很重要，一定要想起来才行。
——是很重要的人。绝对不能忘记的人。
——但这种开车能上天的人要怎么救？……他需要救吗？哭了好几次，但没有看到他有过危险。
——下次请叔叔带我去夏威夷学怎么当特工吧。
——为什么是夏威夷？
——先想原因吧。最近头没那么疼了。
零抿起嘴。
景光又翻了一页。
……？
“撕掉了？”
他们看着两页之间留下的印子。
再下一页画着浅发的外国女性，用气泡写着“Woman,Woman.”。是贝尔摩德，但关于她的话在撕掉的那一页上。
撕掉的那一页旁边写着字。
——想起来了，那个人。
——很温柔的声音。
——“再见，Zero。”
——急促的脚步声，枪声。血。
——想起来了！是樱花！五个人的樱花！
——不能写名字，就叫他2号花瓣吧！
——好像是哪个人的弟弟？是那个人的幼驯染……厨艺很好？好温柔，和妈妈一样。温柔的强大的，我也想变成这样的人。
泪水。
——1207。
——还有六年的样子，能做到的！一定可以救他的！还有萩原先生松田先生和伊达先生（这是谁？），一定能做到的！
——樱花不会变成零的！
——为了记住，把姓改成七柊吧，妈妈的笔名，七日的樱花，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是我…啊。”景光垂下眼，手指拂过女孩稚嫩的笔迹。
七柊的樱花。
一直一直，让她活下来的愿望。
“这个撕下来的痕迹…就是最近吧。”零看着那道痕迹，很完整的把画撕了下来，只剩下一点边缘的线条，“是带去哪里了吗……”
“汪！”
突然响起的叫声让表情暗沉的两个人都吓得一抖，转头看过去。
哈罗叼着牵引绳蹲在卫生间门口，晃着尾巴。
“哈罗？今天已经散过步了哦。”零松了口气，说。
“汪！”哈罗把绳子放在面前，抬头对着景光叫。
……看着画册？
“哈罗…难道知道佑未把画带去哪里了吗？”景光想到昨天恋人突然的变化，迟疑。
哈罗“汪”了一声，走进卫生间咬咬景光的裤腿，又咬咬零的裤腿。
两个人对视一眼。
“现在还早……去看看吧？哈罗很聪明的。”零提议，“说不定真的会发现什么。”
、
两人牵着哈罗出门。
哈罗先带着他们走到了两条街外的便利店。
“在这里买了东西…”零思考了一下，“可能是要走很远，所以买了水。”
哈罗站在便利店的护栏旁边闻了闻，蹭了蹭。
“看起来哈罗是把自己的气味留在这里了。”景光弯腰摸摸哈罗的脑袋，“所以记得昨天佑未走的路？”
哈罗叫了一声。
接下来的路程有些远。
哈罗带着两个人，偶尔会绕着路口转一整圈闻护栏上的气息，不过并没有带错路。
走走停停40分钟左右后，他们来到了一家花店。
哈罗停下来对着棕发的店员小姐叫了一声。
“啊，是昨天的狗狗！”店员露出笑容，看到牵着狗的是两名男性后有些疑惑，又恍然，“啊，你们就是狗狗的主人啊。”
“嗯，是昨天来的黑发的女孩子说起过吗？”零问。
“是我问了那位小姐啦，她说是朋友的狗狗。”店员摆手，眨眨眼看向景光，“你身上有玫瑰的香味呢，难道你就是那位小姐的恋人？”
“是的。”景光点头，“是20朵的粉玫瑰吧？非常感谢。”
“请不要客气。”店员笑眯眯地双手合十，“那个女孩子来买玫瑰的时候笑的很可爱，要不是狗狗也在，我差点以为是两个人。”
“两个人？”
“因为她来买玫瑰之前…半个小时？还路过过这里，买了一束忘忧草。说是要送给过去的人……是祭拜用的吧。”
过去的人。
景光一怔，垂下眼，勾起嘴角：“那请给我也包一束忘忧草吧。”
“好的，请稍等。”
鲜红的花束。
哈罗继续在前面指路，走到了一个小公园。
“佑未在这里休息过。”看着哈罗蹲在秋千旁边，景光检查了周围，捡起秋千后面一片干瘪的红色花瓣，“走了半个多小时，很累了。”
继续往前。
这边的店铺不是很多，有很多废弃大楼，都贴上了拆除的公告。
“说起来杯户町最近开始排查废弃大楼，刚好是昨天把公告发到网上了。”零想着，“佑未有吃饭时看新闻的习惯，应该是看到了…才过来的吧。这里……”
和当时景光被追杀的地方很近。
哈罗突然向前跑了起来。
景光和零跟上牠。
停在了一栋五层高的废弃大楼前。拆除公告上写着两天后的日期。
哈罗带着他们绕到大楼后面。
是一架已经腐蚀的很厉害的外部楼梯。
“有脚印。”零蹲下来查看，“是佑未的鞋码。确实是这里。”
哈罗扒住景光的裤腿。
景光一弯腰把牠抱了起来。
“上去吧。”
……快到了。
、
当当当的回声。
因为围墙太高显得有些狭小的天台。
放着一束鲜红的忘忧草。
有佑未和哈罗的脚印。
他们走到花束前。
花瓣已经被风吹散了一些，旁边的地砖上有漆黑的印子。
“烧掉了。”
那张画。
景光看着地面上的脚印，走到墙壁前，伸出手。
粗糙的水泥墙面。
他慢慢蹲下，看着墙面上从上到下渐渐明显的血痕。
地面的灰蹭掉了一些，还有水滴的痕迹。
佑未蹲下来，跪在这里…头抵在墙上，流下了泪水。
…佑未。
“……她记忆里的我，在这里死了。”
“这里虽然和当时的地方很近，却是两个方向啊。”零检查了一圈天台，除了一点吹到角落的灰烬和花瓣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当时往这边跑的路被很多箱子和钢管堵住了，”景光垂下眼，“现在想起来…那些箱子上的灰很少，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佑未…故意放在那里的。
还有炸掉的电箱。视野变暗后，很多细节都会忽略过去。
为了让他按照预定的线路，跑到她守着的地方。
如果……跑到这里，会怎么样？
零扯起嘴角，“Hiro怎么可能输给那个FBI啊。”
“佑未…以前很害怕一件事。”
景光看着面前恋人留下的血迹，放轻声音。
“一看到我把手机放在胸口的口袋，就会露出很恐慌的表情，然后做噩梦。”
所以把这个习惯改掉了。
“……”
零没有说话。
大概也能想出来了。
为了保护手机里的信息，将枪口对准胸口。
景光闭上眼。
佑未说过的，和FBI见到时发生的事。
赤井秀一阻止了想对假人开枪的她。说明他当时是想保他的，当时赤井带在身上的是左轮手枪。
如果只是他的死……佑未不会这样一直瞒着。
……是因为Zero吧。
脚步声，枪声。血。
听到脚步声的他……趁着赤井秀一看向后面的时候，扣下了扳机。
所以…唯有这件事，她藏了起来。
“…笨蛋。”
勾起嘴角，景光将额头抵在墙上，低声笑了。
已经变得强大了啊，佑未。
一个人走了出来，和过去告别。
已经……和四年前那个会害怕他消失的小姑娘不一样了。
他站了起来。
“再见，她记忆中的人们。”
将花束放下，抬头看向天空。
“过去是你们支撑着她，但现在和未来……”
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路，我会和她一起走下去。”
零转身撑在沙发上，看那个送女朋友上课回来的发小。
然后看到发小沉思半晌，一脸认真的说：“晚上你找个理由出去住。”
……？？？
“见色忘友。”零抱住旁边的哈罗，叹气，“哈罗，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啊。”
说出了昨天晚上小姑娘也说过的话。
“对门的房子已经通完气了吧。去那边睡。”景光无奈，把买回来的食材放进冰箱，“真的要住到这边？”
“原本的住所都要废了，刚好对面的房子挂出来，想都没想就。”零单手托腮，“而且也和老大发誓过了。”
……看了那份文件后，就要背负起责任，保护她。
哈。
他勾起嘴角：“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可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那个推开波洛咖啡厅的店门，随着铃声进来的小姑娘。
刚开始只是因为她和柯南很熟才注意的。
不然这样一个瘦瘦弱弱，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姑娘……后来却发现她做了那么多事，心里藏着那么多痛苦。终于努力的挺过来，能露出笑容了……也是苦涩的。
零回过神，看着站在冰箱前沉默的发小。
棕发猫眼的男人，时隔四年再遇，已经是那个小姑娘心中的唯一。
就算是提前出现，也不可能替代的唯一。
“还是决定要做吗？”
景光点头，勾起嘴角。
“已经决定了，要和她一起分担。”
幸福的事，痛苦的事，无法忘记的事。
所有所有，就算她不愿意，也要和她一起分担。
已经……离不开了啊。
、
卫生间的镜子。
“这面镜子后面居然也有机关吗。”零戴着曾经看佑未用过的特制手套，已经印上了她的指纹，摸索着镜面，“这个房子也有六七年了吧，那位阿笠博士，都想挖到我们那了。”
“是佑未要求的。”景光在摸镜子的边缘，“博士和我说过，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佑未要求做出来的。”
“跟堡垒一样啊。”想起暗室里的武器，零咋舌。
“摸到了。”
景光按下镜子框架边缘的按钮。
零把手贴在镜面上。
隐约看到镜子上出现了已开锁的标识。
“小心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防范措施。”零看着景光把镜子打开。
是一个储物柜。
入眼的就是底层的两个药瓶，上面写着“安眠5颗”和“止痛5颗”，日期是上个月27日。
药瓶后面有好几瓶矿泉水，有一个空了。
景光把两个药瓶打开。
安眠药少了一颗。
他抿起嘴，把药瓶原样放回。
“这是关于你的计划书吧。”零指指两格上面已经积了灰的几份浅黄色文件，“怪不得序列号有缺的。”
关于景光的计划书编号排到了21，但1-4和6、9的文件怎么也找不到。
最顶层的黑色盒子里应该是枪。
“这个相框……”
木制相框的周围有好几道划开灰尘的痕迹，似乎有很多次拿起来看过。
零伸手，小心地沿着最新的痕迹把相框举起。
是一幅由三张照片组成的合照，最下面的照片是穿着国中制服的佑未和大学时期的成实。夹在左上角的照片是佑未和一个大概八九岁的男孩子的合影，右下角的是佑未、成实和一个棕色短发女生的大头贴。
在背景的地方写着：佑未有同伴不要忘记！
“和药瓶上的都是一个人写的，那位成实医生？”零看着两张后来加上去的照片，“这个男孩子和女生Hiro认识吗？”
景光摇头，看着照片上恋人生涩的笑容，低声：“和男孩子的照片应该是三年前拍的，那时候佑未去了一趟美国，身上这件衣服我还记得。这个女生…没见过，也没听她说起过。”
“同伴……”零念叨着这个词，“放在这里，分享秘密的…还是……”
\'共犯\'的同伴？
无解。
拍照的时候似乎都特意选了没有什么背景信息的地方，除了记住另外两张陌生的脸外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将相框按原样放回去。
景光把另一本没有积灰的画册拿出来。
已经泛黄的旧画册，上面写着：青木佑未
歪歪扭扭的。
“青木的话…起码十年以前了。”零摸摸下巴。
翻开来，入眼的就是暗沉的黑色。
…！
两人瞳孔一缩。
涂满的黑色，一个人形在黑色里，身上画着警服。
——死掉了。
——是我杀的，所以自首了。
用左手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
旁边写着更多的字。
——妈妈想顶罪，但我把刀藏起来了。上面有我的指纹，还有身上的血。第一次的推理，用在这种地方。
——妈妈是好人，但他不是。只能用这种方法。
——他死的时候说了对不起，但我不想原谅他。也不想和他说对不起。
——我是坏人。
“……”两个人沉默下来。
景光翻了一页。
一栋高楼，楼层上画着乱糟糟的线。
——爆炸了。
——是长发下垂眼和卷发墨镜的男人。
——明明不认识，为什么会梦到他们？
——哭出来把妈妈吓到了。怎么办，每次想到都会哭。
——听到那个卷发的墨镜在大喊，“萩原”。
——萩原是谁？
泪水的痕迹。
“萩和松田…”零小声嘟囔。
第三页。
一个在乱糟糟的线里弹琴的长发女性。
——月光，成实。
——找到了，月影岛的报道。
——对不起。
泪水。
第四页。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男孩，和一个小小的男孩子。
——见到了新一，很可爱。比柯南还小好多！看上去软乎乎的。
——不敢碰，不能靠近。
——不能影响他。
——我是杀人凶手。
——不敢和有希子优作叔叔说话，他们以为我忘记了他们了。
——这样就好。
第五页。
一名倒在地上的长发女性，和被手铐铐住的短发女性。
——是宫野明美小姐。被琴酒杀害了。
——琴酒和伏特加…酒厂？乌鸦？
——是赤井秀一的女朋友。很好的人。
——赤井秀一是谁？黑漆漆的，好可怕。
——小哀……要怎么办？
——怎么做才好？
第六页。
摩天轮上的爆炸。写着数字72。
画变的能看懂了许多。
字也换成了右手。
——右手恢复了，梦到了松田先生。
——想起来了，是松田阵平先生和萩原研二先生。是警察，□□处理班。
——想救他们。
——好像还梦到了柯南…对高木说的话。
——佐藤小姐说的话。
——就因为这种人……他们死了。
——不要。不要他们死。
——我……可以代替他们吧？
——但妈妈只有我了。
“……”两人沉默着。
第七页。
血。
蹭在画纸上，变成了黑棕色。
没有画。
——妈妈死了。是车祸。为了保护我。
——生日这一天。
——要是不去买蛋糕…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妈妈。
——黑泽叔叔请优作叔叔和有希子收养我。说他的生活太危险了，保护不了我。本来想请黑泽叔叔收养我的，危险也没关系，反正……
——但要活下去，去救那些人。就能赎罪了吧。
——死了之后就能见到妈妈了吧？
景光的手指按在“赎罪”上，深吸口气，翻到下一页。
第八页。
画着一个长发毛线帽的男人。
“FBI…”
——好像被有希子担心了。
——但…不想说话。
——请不要管我了。
——是赤井先生。赤井秀一，FBI的，会去那个组织当卧底，为了当卧底和明美小姐遇到。
——渣男是什么意思？天下有情人皆是兄妹是什么意思？最近脑袋里越来越乱了，而且一想事情就好疼。
——但要想起来才行，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第九页。
浅发的，穿着正装的涂黑的人。
——安室？阿姆罗？0？Bourbon？
——又是一个梦到就会哭的人…为什么？
——好像有四份兼职，是时间管理大师吗？
——和赤井先生不对付…阿姆罗和夏亚是宿敌的原因？感觉这个原因很重要，一定要想起来才行。
——是很重要的人。绝对不能忘记的人。
——但这种开车能上天的人要怎么救？……他需要救吗？哭了好几次，但没有看到他有过危险。
——下次请叔叔带我去夏威夷学怎么当特工吧。
——为什么是夏威夷？
——先想原因吧。最近头没那么疼了。
零抿起嘴。
景光又翻了一页。
……？
“撕掉了？”
他们看着两页之间留下的印子。
再下一页画着浅发的外国女性，用气泡写着“Woman,Woman.”。是贝尔摩德，但关于她的话在撕掉的那一页上。
撕掉的那一页旁边写着字。
——想起来了，那个人。
——很温柔的声音。
——“再见，Zero。”
——急促的脚步声，枪声。血。
——想起来了！是樱花！五个人的樱花！
——不能写名字，就叫他2号花瓣吧！
——好像是哪个人的弟弟？是那个人的幼驯染……厨艺很好？好温柔，和妈妈一样。温柔的强大的，我也想变成这样的人。
泪水。
——1207。
——还有六年的样子，能做到的！一定可以救他的！还有萩原先生松田先生和伊达先生（这是谁？），一定能做到的！
——樱花不会变成零的！
——为了记住，把姓改成七柊吧，妈妈的笔名，七日的樱花，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是我…啊。”景光垂下眼，手指拂过女孩稚嫩的笔迹。
七柊的樱花。
一直一直，让她活下来的愿望。
“这个撕下来的痕迹…就是最近吧。”零看着那道痕迹，很完整的把画撕了下来，只剩下一点边缘的线条，“是带去哪里了吗……”
“汪！”
突然响起的叫声让表情暗沉的两个人都吓得一抖，转头看过去。
哈罗叼着牵引绳蹲在卫生间门口，晃着尾巴。
“哈罗？今天已经散过步了哦。”零松了口气，说。
“汪！”哈罗把绳子放在面前，抬头对着景光叫。
……看着画册？
“哈罗…难道知道佑未把画带去哪里了吗？”景光想到昨天恋人突然的变化，迟疑。
哈罗“汪”了一声，走进卫生间咬咬景光的裤腿，又咬咬零的裤腿。
两个人对视一眼。
“现在还早……去看看吧？哈罗很聪明的。”零提议，“说不定真的会发现什么。”
、
两人牵着哈罗出门。
哈罗先带着他们走到了两条街外的便利店。
“在这里买了东西…”零思考了一下，“可能是要走很远，所以买了水。”
哈罗站在便利店的护栏旁边闻了闻，蹭了蹭。
“看起来哈罗是把自己的气味留在这里了。”景光弯腰摸摸哈罗的脑袋，“所以记得昨天佑未走的路？”
哈罗叫了一声。
接下来的路程有些远。
哈罗带着两个人，偶尔会绕着路口转一整圈闻护栏上的气息，不过并没有带错路。
走走停停40分钟左右后，他们来到了一家花店。
哈罗停下来对着棕发的店员小姐叫了一声。
“啊，是昨天的狗狗！”店员露出笑容，看到牵着狗的是两名男性后有些疑惑，又恍然，“啊，你们就是狗狗的主人啊。”
“嗯，是昨天来的黑发的女孩子说起过吗？”零问。
“是我问了那位小姐啦，她说是朋友的狗狗。”店员摆手，眨眨眼看向景光，“你身上有玫瑰的香味呢，难道你就是那位小姐的恋人？”
“是的。”景光点头，“是20朵的粉玫瑰吧？非常感谢。”
“请不要客气。”店员笑眯眯地双手合十，“那个女孩子来买玫瑰的时候笑的很可爱，要不是狗狗也在，我差点以为是两个人。”
“两个人？”
“因为她来买玫瑰之前…半个小时？还路过过这里，买了一束忘忧草。说是要送给过去的人……是祭拜用的吧。”
过去的人。
景光一怔，垂下眼，勾起嘴角：“那请给我也包一束忘忧草吧。”
“好的，请稍等。”
鲜红的花束。
哈罗继续在前面指路，走到了一个小公园。
“佑未在这里休息过。”看着哈罗蹲在秋千旁边，景光检查了周围，捡起秋千后面一片干瘪的红色花瓣，“走了半个多小时，很累了。”
继续往前。
这边的店铺不是很多，有很多废弃大楼，都贴上了拆除的公告。
“说起来杯户町最近开始排查废弃大楼，刚好是昨天把公告发到网上了。”零想着，“佑未有吃饭时看新闻的习惯，应该是看到了…才过来的吧。这里……”
和当时景光被追杀的地方很近。
哈罗突然向前跑了起来。
景光和零跟上牠。
停在了一栋五层高的废弃大楼前。拆除公告上写着两天后的日期。
哈罗带着他们绕到大楼后面。
是一架已经腐蚀的很厉害的外部楼梯。
“有脚印。”零蹲下来查看，“是佑未的鞋码。确实是这里。”
哈罗扒住景光的裤腿。
景光一弯腰把牠抱了起来。
“上去吧。”
……快到了。
、
当当当的回声。
因为围墙太高显得有些狭小的天台。
放着一束鲜红的忘忧草。
有佑未和哈罗的脚印。
他们走到花束前。
花瓣已经被风吹散了一些，旁边的地砖上有漆黑的印子。
“烧掉了。”
那张画。
景光看着地面上的脚印，走到墙壁前，伸出手。
粗糙的水泥墙面。
他慢慢蹲下，看着墙面上从上到下渐渐明显的血痕。
地面的灰蹭掉了一些，还有水滴的痕迹。
佑未蹲下来，跪在这里…头抵在墙上，流下了泪水。
…佑未。
“……她记忆里的我，在这里死了。”
“这里虽然和当时的地方很近，却是两个方向啊。”零检查了一圈天台，除了一点吹到角落的灰烬和花瓣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当时往这边跑的路被很多箱子和钢管堵住了，”景光垂下眼，“现在想起来…那些箱子上的灰很少，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佑未…故意放在那里的。
还有炸掉的电箱。视野变暗后，很多细节都会忽略过去。
为了让他按照预定的线路，跑到她守着的地方。
如果……跑到这里，会怎么样？
零扯起嘴角，“Hiro怎么可能输给那个FBI啊。”
“佑未…以前很害怕一件事。”
景光看着面前恋人留下的血迹，放轻声音。
“一看到我把手机放在胸口的口袋，就会露出很恐慌的表情，然后做噩梦。”
所以把这个习惯改掉了。
“……”
零没有说话。
大概也能想出来了。
为了保护手机里的信息，将枪口对准胸口。
景光闭上眼。
佑未说过的，和FBI见到时发生的事。
赤井秀一阻止了想对假人开枪的她。说明他当时是想保他的，当时赤井带在身上的是左轮手枪。
如果只是他的死……佑未不会这样一直瞒着。
……是因为Zero吧。
脚步声，枪声。血。
听到脚步声的他……趁着赤井秀一看向后面的时候，扣下了扳机。
所以…唯有这件事，她藏了起来。
“…笨蛋。”
勾起嘴角，景光将额头抵在墙上，低声笑了。
已经变得强大了啊，佑未。
一个人走了出来，和过去告别。
已经……和四年前那个会害怕他消失的小姑娘不一样了。
他站了起来。
“再见，她记忆中的人们。”
将花束放下，抬头看向天空。
“过去是你们支撑着她，但现在和未来……”
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路，我会和她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