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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目标都还不清楚地向现在的道路前进～只是稍微前进一点，不安也会随之消散吧～”
揉揉唱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些发疼的喉咙，看拿着话筒已经唱了一个多小时还精神饱满的七槻和旁边笑眯眯拿着铃鼓打拍子的成实，默默拿起手机。
已经快四点了。
锁屏换成了在沙发上打滚的哈罗，一条消息遮住了哈罗的肚子。
…光发来的？而且是一个小时之前！
立刻按下主键。
蜂蜜陷阱：卡拉OK唱完后还有其他安排吗？刚到家，晚饭和朋友在外面吃？
！
双手快速回复：抱歉！才看到消息！现在就回家！
一把背上挎包就站起来。
“每个人都一定怀揣着梦——诶、奈奈？怎么了？”七槻茫然的声音。
“抱歉抱歉，我先回去啦。”拿着手机双手合十，“明天见！”
“为什么啊？！”
“肯定是看到男朋友的消息了吧，见色忘友。”成实半月眼。
心虚地挠挠脸，打开包厢的门，“呃、嗯…那个，下次一定补偿！先走啦！”
“欸、欸———”
关门，溜。
快步走出电梯，伸手打车，报了家旁边地铁站的站名后拿起手机。
蜂蜜陷阱：现在就回来、已经唱完了？
回复：坐上车了，他们还在唱啦。要买什么回来吗？
蜂蜜陷阱：食材都已经买回家了，牛奶和布丁也买了。可以再去看看自己想吃什么？不过一个人先回来，不要紧吗？
想起刚才成实说的话，脑子一热下意识打：不要紧，我见色忘友！
在按下发送键后反应过来自己发了什么，秒速撤回，紧张地盯着聊天栏上方变成了“输入中”的字样，赶紧发：打错了！！
蜂蜜陷阱：看到了。
唔。
双手输入：没看到！
蜂蜜陷阱：看到了哦。
用力按：没看到！！
蜂蜜陷阱：看到了啦。
鼓起脸，按了一个猫咪气气的表情。
蜂蜜陷阱：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吗，唔……
脑海中瞬间被一堆菜刷屏，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想吃炖牛肉也想吃焗土豆饭，还有烤鸡翅也好想吃，光做的都好想吃！
蜂蜜陷阱：今天做炖牛肉、焗饭和蔬菜杂汤，明天晚上做烤翅和菜肉卷？
嗯…？
把钱付给司机后往家的方向走，问：光明天也不上班吗？
蜂蜜陷阱：要上班的。
回复：那明天晚上我做啦，光想吃什么？
蜂蜜陷阱：但佑未明天下午也有事吧？
那、那是…
脸有些红，按下回复：就是去和有希子喝下午茶而已！肯定会比光先回家的！
走进公寓的电梯，按下楼层后看到光发来的消息：那么就…肉烧茄子和菌菇汤？
唔。
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看到景光从厨房那边探出头，开口：“我回来了、光偶尔也提一些有挑战性的菜吧？感觉都是简单的，而且以前都做过。”
把门拉上后把锁都关上，低头解外套的扣子。
景光走过来伸手把我的围巾解下来整理：“欢迎回来。因为就算是简单的料理，佑未做的也很好吃，而且也挺想吃的。”
“有、有吗…”脸有些热，把外套脱下，被他拿过去后扶着鞋柜脱鞋子。
啊，对了。
“光，明天要晨练的吧？”穿上拖鞋，蹲下来把帆布鞋放好，问。
“嗯。”
唔，明天要穿的鞋子……
拉开鞋柜把一双表面有短绒的黑色短靴拿出来放在帆布鞋旁边：“明天早上要六点左右出门…醒来的时候可以把我也叫起来吗？感觉闹铃没什么用……”
“可以…这么早要去做什么？”
“有点野暮用、和成实还有今天见到的七槻一起去。”看到景光身上的灰色围裙，忍不住伸手抓住系着蝴蝶结的地方，半月眼，“光才是，今天为什么在波洛啊？不是说还要上班吗？”
景光愣了一下，挠挠脸，干笑：“嘛…是上午的报告和会议，下班后零说你和别人在波洛咖啡厅里，稍微有点在意……”
因为没戴戒指吗…？
“戒指真的是忘记了，对不起。”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头抵在背上，“九点醒来的时候在卫生间里看到了，但洗好脸手机有消息，着急就又忘记了……”
感觉到景光的手贴在了手臂上：“原谅你了。”
“唔、光才是！”抱着他的手臂收紧，抬头睁大眼看他，“没有给别人点餐端菜吧！”
“诶、嗯，没有哦。”他弯起眉眼，“只有佑未。”
“那就…啊，果然还是好难受！降谷先生那个大猩猩居然、但看到波洛服务生限定版光又好幸福，唔……”鼓起脸，跟在他后面往客厅慢慢走。
“这么在意吗？”
“当然在意！”
他在炉灶前停下，调了锅子下的火后拿出砧板：“要切菜了，小心一点哦。”
“哦。”乖乖地侧头贴着他的背脊。
“嗯…为什么这么在意？”感觉到他身体的振动。
闷声：“在店里吃饭的时候恋人突然穿着店员制服出现在面前什么的、当然会超级在意！'为什么会在这里'之类，'对别人也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吗'之类，'明明不是做这个工作的如果被客人骂了怎么办'，'穿的这么软被别的女性搭讪了怎么办'！”
啊啊啊！
“当、当然突然变成专属服务员什么的像是天堂一样……”停顿了一下，“但一想到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别人也大饱眼福又好生气！啊啊啊啊！”
闷在他背上小声叫出来。
“对不起啦，因为想给佑未一个惊喜…没想到会这么在意……”景光切菜的动作慢了下来，“围裙…很喜欢吗？”
……诶？
脑袋里一瞬间闪过某个夜晚想到的要土下座谢罪程度的幻想，脸一下子蒸熟了：“才！才没有！我才没有想那种———”
及时闭上嘴。
“那种……？”听到了景光疑惑的嘟囔。
“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贴着他的腰把手臂抽出来，转身往房间走，“我去洗漱一下！”
*
———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洗手台前，又一次捧起水扑到脸上。
撑着台子的边缘抬起头。
眼镜放在了旁边，有些模糊。但脸上的红晕完全不被近视影响，非常清楚的看见了。
生无可恋地捂住脸。
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趣味……
但是、但是！光套着围裙真的…又帅又软，把温柔的那一面全都显露出来了……穿着衬衫西裤的时候更是！脱下来后的那种反差感……
啊啊啊啊啊！
又一次捧起水扑到再次发烫的脸上。
啊，说起来……
用毛巾把脸和手擦干，从口袋里拿出今天七槻给的干花，对着镜子上面的灯照了照。
天狗の花。
轻轻吐了口气，勾起嘴角，伸手按下镜子侧面的按钮，按下掌纹。
踮脚从橱柜的最上面把那个黑色盒子拿下来，拨动盒子的密码锁。
712396，七柊的樱花。
按下开启键。
盒子内，中间有一面双面镜把内部分成两个格子。一边放着石头纸牌干花信纸照片之类的东西，另一边则是一叠剪报。
最上面的一张报道的日期是两年前的5月1日，一名律师事务所事务员入侵游戏公司遭到逮捕后在拘留所自杀的新闻。
……
并不是最后一次，也不是第一次，但还是把这张放在了最上面。
垂下眼，将干花轻轻放在另一边的格子里。
“佑未？”
门外响起景光的声音。
！
下意识把水龙头拧开，转头问：“怎么了？”
“我煮了冰糖梨子，等会喝一点吧？喉咙有点哑的样子。”
“好的，谢谢！”
轻轻把盒子关上，拨乱密码盘后小心地放回最上面那层，关上镜子，洗干净手后关上水龙头。
低着头冷静了一会儿，打开门。
景光好像出去了。
走到卧室门口探身偷偷看了眼背对着这边正在往锅里放调料的景光，转回身走到床边，跪坐在地板上把床单拉起来，输入保险箱的密码。
1207
搬出里面的一堆彩色文件，翻找着。
唔……顺序好像乱了…上次是光放的就没有记顺序…231231…找到了。
从文件里抽出唯一一份特别薄的，封面是天蓝色的文件夹，打开。
几张纸直接掉了出来。
啊。
连忙把其他文件都塞回保险箱关上，把几张纸都够回来，一张张翻过去。
羽场先生、橘小姐、日下部先生、岩井女士的资料，还有……
看着最后那张简单记录了经过后写下“失败”两个字的报告，默默合上。把资料抖整齐用文件夹夹好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往旁边一歪，靠在床边拿起手机。
拨号，按下通话键。
“嗨、我是青木。”掀开文件夹内侧彩纸上写下的号码，“S47507号柜，88231的东西…嗯，过几天来拿，麻烦准备一下……好的，非常感谢。”
挂断电话后把通讯记录删除，撑着床铺站起来。
“谁的电话？”
！
转头看到景光从门外探头看过来，下意识垂下手把卷成筒状的文件夹藏在腿后面，笑：“想取一下放在银行的东西，先打了电话告诉那边一声。”
把文件放进桌上的挎包里，“是以前的一些旧资料，放了很久，就想拿出来处理掉。”
“唔……这样啊。”
“嗯。”点头，走到他旁边，想了想，问，“光…知道检察厅公安部的日下部检事吗？”
“日下部…”他摸摸下巴，“嗯。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听同事说起过几次…是位很认真的检察官，送过去的证据和报告有一点疏忽都会要求重新调查……嘛，因为这个，听到的很多都是私下的抱怨就是了。”
“那光觉得那个人是……”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只能问，“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还是坏人？……是好人…吧。”他有些疑惑地回答，“那位检察官怎么了吗？”
……这样啊。
“没什么。”双手背在身后，弯起眉眼，“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位先生，问一下。”
*
如果…和管理官报告的话，就算是没有影的事情，也有被革职处理的可能性吧。
喝着温热的梨子水，在心里慢慢思考。
为了还没开始做、或者根本就还没想到的事情负责，真的是正确的吗？
就像是成实和响辅先生…还有更多人。或多或少是存在着为了那些事报仇的念头。
但…这样就是有罪的吗。
无解。
起码……我这个罪人无法给出解答。
……
低下头，看着杯子里隐约映出来的自己。
“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听到了椅子拉开的声音。抬起头看到景光坐在对面，看了过来。
“是…没办法和我说的事？”
他轻声问。
下意识摇头。
抿起唇，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光、是……”
是怎么想我的？
对光来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想问他这个问题。但害怕听到答案，无论他的答案是什么，都害怕听到。
……光…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这种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吗。
一直下意识去忽略的问题，最近突然开始在意了起来。
为什么会喜欢我？
张开嘴，看着他注视着我的目光，明明是温柔的，明明无数次都是这双眼睛的注视让自己有了勇气。但这次……
闭上嘴。努力扯起嘴角。
好害怕…如果这双眼睛改变的话……
“抱歉…”声音有些颤，停顿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后看着桌面，“这几天不想说。”
…好像说的太强硬了…？突然这样对他说话，莫名其妙的，光也会生气的吧？
“这几天、这几天日子快到了…情绪有点不好，那个，”有些心慌的解释起来，鼻子发酸，换了一个说法，“所以，可以过几天再…再说吗？”
低下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手被温柔的捧住，眼睫颤了一下，看向走过来蹲在旁边的景光。
他轻轻弯起眉眼，伸手将我眼前滑落的头发抚到耳后，“是我在勉强佑未说不想说的话，佑未不想说或者生气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不用因为这种事道歉。”
“知道了？”抚过头发的手伸到眼前，轻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嗯。”眼眶发热，景光的脸渐渐模糊了。
他单膝跪着抬起身，把我手里的碗放到桌上后张开手臂：“抱抱。”
呜……
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脸埋在温暖的颈侧。
能感觉到背后轻轻安抚着的手，一下一下缓慢地抚摸着。
泪水沾到了他的脖子，贴着有些湿乎乎的。转头把眼泪蹭在衬衫的领子上，吸吸堵塞的鼻子，张开嘴小口呼吸。
唔、堵住了…
松开他的脖子直起身想摸桌上的纸巾。景光先站起来伸手过去抽了两张，捧起我的脸轻轻擦着眼泪，然后又抽了一张，按住我的鼻子。
“我、我自己来。”脸有些红，抬手接过，转头过去擤鼻子。
想要放到桌上的纸巾团被他直接拿走，又递了一张过来。
乖乖把鼻子擤干净。
一杯热水放在了桌上，还有洗干净泪痕的眼镜。
“我去拿毛巾。喝点水。”
被照顾的有点太好了。
在他拿着毛巾贴过来前抢先把毛巾接过来，脸埋在温热的水汽里。
“光。”
埋在毛巾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嗯？”他好像走到了厨房那边，去查看小火焖着的炖牛肉。
抿了下唇，小声开口：“光…喜欢我吗？”
听到了锅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烤箱的运作声。
“我爱你。”
还有他的回应。
温柔的声音，有一种沉静的感觉。
好像心里翻涌的情绪也平静了一下。
……这样就足够了吧？
再次溢出的泪水在滑落前就藏进了毛巾中，在心里想。
心脏收缩，酸涩的疼痛着。
…这样就足够了。
揉揉唱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些发疼的喉咙，看拿着话筒已经唱了一个多小时还精神饱满的七槻和旁边笑眯眯拿着铃鼓打拍子的成实，默默拿起手机。
已经快四点了。
锁屏换成了在沙发上打滚的哈罗，一条消息遮住了哈罗的肚子。
…光发来的？而且是一个小时之前！
立刻按下主键。
蜂蜜陷阱：卡拉OK唱完后还有其他安排吗？刚到家，晚饭和朋友在外面吃？
！
双手快速回复：抱歉！才看到消息！现在就回家！
一把背上挎包就站起来。
“每个人都一定怀揣着梦——诶、奈奈？怎么了？”七槻茫然的声音。
“抱歉抱歉，我先回去啦。”拿着手机双手合十，“明天见！”
“为什么啊？！”
“肯定是看到男朋友的消息了吧，见色忘友。”成实半月眼。
心虚地挠挠脸，打开包厢的门，“呃、嗯…那个，下次一定补偿！先走啦！”
“欸、欸———”
关门，溜。
快步走出电梯，伸手打车，报了家旁边地铁站的站名后拿起手机。
蜂蜜陷阱：现在就回来、已经唱完了？
回复：坐上车了，他们还在唱啦。要买什么回来吗？
蜂蜜陷阱：食材都已经买回家了，牛奶和布丁也买了。可以再去看看自己想吃什么？不过一个人先回来，不要紧吗？
想起刚才成实说的话，脑子一热下意识打：不要紧，我见色忘友！
在按下发送键后反应过来自己发了什么，秒速撤回，紧张地盯着聊天栏上方变成了“输入中”的字样，赶紧发：打错了！！
蜂蜜陷阱：看到了。
唔。
双手输入：没看到！
蜂蜜陷阱：看到了哦。
用力按：没看到！！
蜂蜜陷阱：看到了啦。
鼓起脸，按了一个猫咪气气的表情。
蜂蜜陷阱：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吗，唔……
脑海中瞬间被一堆菜刷屏，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想吃炖牛肉也想吃焗土豆饭，还有烤鸡翅也好想吃，光做的都好想吃！
蜂蜜陷阱：今天做炖牛肉、焗饭和蔬菜杂汤，明天晚上做烤翅和菜肉卷？
嗯…？
把钱付给司机后往家的方向走，问：光明天也不上班吗？
蜂蜜陷阱：要上班的。
回复：那明天晚上我做啦，光想吃什么？
蜂蜜陷阱：但佑未明天下午也有事吧？
那、那是…
脸有些红，按下回复：就是去和有希子喝下午茶而已！肯定会比光先回家的！
走进公寓的电梯，按下楼层后看到光发来的消息：那么就…肉烧茄子和菌菇汤？
唔。
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看到景光从厨房那边探出头，开口：“我回来了、光偶尔也提一些有挑战性的菜吧？感觉都是简单的，而且以前都做过。”
把门拉上后把锁都关上，低头解外套的扣子。
景光走过来伸手把我的围巾解下来整理：“欢迎回来。因为就算是简单的料理，佑未做的也很好吃，而且也挺想吃的。”
“有、有吗…”脸有些热，把外套脱下，被他拿过去后扶着鞋柜脱鞋子。
啊，对了。
“光，明天要晨练的吧？”穿上拖鞋，蹲下来把帆布鞋放好，问。
“嗯。”
唔，明天要穿的鞋子……
拉开鞋柜把一双表面有短绒的黑色短靴拿出来放在帆布鞋旁边：“明天早上要六点左右出门…醒来的时候可以把我也叫起来吗？感觉闹铃没什么用……”
“可以…这么早要去做什么？”
“有点野暮用、和成实还有今天见到的七槻一起去。”看到景光身上的灰色围裙，忍不住伸手抓住系着蝴蝶结的地方，半月眼，“光才是，今天为什么在波洛啊？不是说还要上班吗？”
景光愣了一下，挠挠脸，干笑：“嘛…是上午的报告和会议，下班后零说你和别人在波洛咖啡厅里，稍微有点在意……”
因为没戴戒指吗…？
“戒指真的是忘记了，对不起。”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头抵在背上，“九点醒来的时候在卫生间里看到了，但洗好脸手机有消息，着急就又忘记了……”
感觉到景光的手贴在了手臂上：“原谅你了。”
“唔、光才是！”抱着他的手臂收紧，抬头睁大眼看他，“没有给别人点餐端菜吧！”
“诶、嗯，没有哦。”他弯起眉眼，“只有佑未。”
“那就…啊，果然还是好难受！降谷先生那个大猩猩居然、但看到波洛服务生限定版光又好幸福，唔……”鼓起脸，跟在他后面往客厅慢慢走。
“这么在意吗？”
“当然在意！”
他在炉灶前停下，调了锅子下的火后拿出砧板：“要切菜了，小心一点哦。”
“哦。”乖乖地侧头贴着他的背脊。
“嗯…为什么这么在意？”感觉到他身体的振动。
闷声：“在店里吃饭的时候恋人突然穿着店员制服出现在面前什么的、当然会超级在意！'为什么会在这里'之类，'对别人也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吗'之类，'明明不是做这个工作的如果被客人骂了怎么办'，'穿的这么软被别的女性搭讪了怎么办'！”
啊啊啊！
“当、当然突然变成专属服务员什么的像是天堂一样……”停顿了一下，“但一想到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别人也大饱眼福又好生气！啊啊啊啊！”
闷在他背上小声叫出来。
“对不起啦，因为想给佑未一个惊喜…没想到会这么在意……”景光切菜的动作慢了下来，“围裙…很喜欢吗？”
……诶？
脑袋里一瞬间闪过某个夜晚想到的要土下座谢罪程度的幻想，脸一下子蒸熟了：“才！才没有！我才没有想那种———”
及时闭上嘴。
“那种……？”听到了景光疑惑的嘟囔。
“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贴着他的腰把手臂抽出来，转身往房间走，“我去洗漱一下！”
*
———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洗手台前，又一次捧起水扑到脸上。
撑着台子的边缘抬起头。
眼镜放在了旁边，有些模糊。但脸上的红晕完全不被近视影响，非常清楚的看见了。
生无可恋地捂住脸。
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趣味……
但是、但是！光套着围裙真的…又帅又软，把温柔的那一面全都显露出来了……穿着衬衫西裤的时候更是！脱下来后的那种反差感……
啊啊啊啊啊！
又一次捧起水扑到再次发烫的脸上。
啊，说起来……
用毛巾把脸和手擦干，从口袋里拿出今天七槻给的干花，对着镜子上面的灯照了照。
天狗の花。
轻轻吐了口气，勾起嘴角，伸手按下镜子侧面的按钮，按下掌纹。
踮脚从橱柜的最上面把那个黑色盒子拿下来，拨动盒子的密码锁。
712396，七柊的樱花。
按下开启键。
盒子内，中间有一面双面镜把内部分成两个格子。一边放着石头纸牌干花信纸照片之类的东西，另一边则是一叠剪报。
最上面的一张报道的日期是两年前的5月1日，一名律师事务所事务员入侵游戏公司遭到逮捕后在拘留所自杀的新闻。
……
并不是最后一次，也不是第一次，但还是把这张放在了最上面。
垂下眼，将干花轻轻放在另一边的格子里。
“佑未？”
门外响起景光的声音。
！
下意识把水龙头拧开，转头问：“怎么了？”
“我煮了冰糖梨子，等会喝一点吧？喉咙有点哑的样子。”
“好的，谢谢！”
轻轻把盒子关上，拨乱密码盘后小心地放回最上面那层，关上镜子，洗干净手后关上水龙头。
低着头冷静了一会儿，打开门。
景光好像出去了。
走到卧室门口探身偷偷看了眼背对着这边正在往锅里放调料的景光，转回身走到床边，跪坐在地板上把床单拉起来，输入保险箱的密码。
1207
搬出里面的一堆彩色文件，翻找着。
唔……顺序好像乱了…上次是光放的就没有记顺序…231231…找到了。
从文件里抽出唯一一份特别薄的，封面是天蓝色的文件夹，打开。
几张纸直接掉了出来。
啊。
连忙把其他文件都塞回保险箱关上，把几张纸都够回来，一张张翻过去。
羽场先生、橘小姐、日下部先生、岩井女士的资料，还有……
看着最后那张简单记录了经过后写下“失败”两个字的报告，默默合上。把资料抖整齐用文件夹夹好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往旁边一歪，靠在床边拿起手机。
拨号，按下通话键。
“嗨、我是青木。”掀开文件夹内侧彩纸上写下的号码，“S47507号柜，88231的东西…嗯，过几天来拿，麻烦准备一下……好的，非常感谢。”
挂断电话后把通讯记录删除，撑着床铺站起来。
“谁的电话？”
！
转头看到景光从门外探头看过来，下意识垂下手把卷成筒状的文件夹藏在腿后面，笑：“想取一下放在银行的东西，先打了电话告诉那边一声。”
把文件放进桌上的挎包里，“是以前的一些旧资料，放了很久，就想拿出来处理掉。”
“唔……这样啊。”
“嗯。”点头，走到他旁边，想了想，问，“光…知道检察厅公安部的日下部检事吗？”
“日下部…”他摸摸下巴，“嗯。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听同事说起过几次…是位很认真的检察官，送过去的证据和报告有一点疏忽都会要求重新调查……嘛，因为这个，听到的很多都是私下的抱怨就是了。”
“那光觉得那个人是……”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只能问，“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还是坏人？……是好人…吧。”他有些疑惑地回答，“那位检察官怎么了吗？”
……这样啊。
“没什么。”双手背在身后，弯起眉眼，“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位先生，问一下。”
*
如果…和管理官报告的话，就算是没有影的事情，也有被革职处理的可能性吧。
喝着温热的梨子水，在心里慢慢思考。
为了还没开始做、或者根本就还没想到的事情负责，真的是正确的吗？
就像是成实和响辅先生…还有更多人。或多或少是存在着为了那些事报仇的念头。
但…这样就是有罪的吗。
无解。
起码……我这个罪人无法给出解答。
……
低下头，看着杯子里隐约映出来的自己。
“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听到了椅子拉开的声音。抬起头看到景光坐在对面，看了过来。
“是…没办法和我说的事？”
他轻声问。
下意识摇头。
抿起唇，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光、是……”
是怎么想我的？
对光来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想问他这个问题。但害怕听到答案，无论他的答案是什么，都害怕听到。
……光…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这种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吗。
一直下意识去忽略的问题，最近突然开始在意了起来。
为什么会喜欢我？
张开嘴，看着他注视着我的目光，明明是温柔的，明明无数次都是这双眼睛的注视让自己有了勇气。但这次……
闭上嘴。努力扯起嘴角。
好害怕…如果这双眼睛改变的话……
“抱歉…”声音有些颤，停顿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后看着桌面，“这几天不想说。”
…好像说的太强硬了…？突然这样对他说话，莫名其妙的，光也会生气的吧？
“这几天、这几天日子快到了…情绪有点不好，那个，”有些心慌的解释起来，鼻子发酸，换了一个说法，“所以，可以过几天再…再说吗？”
低下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手被温柔的捧住，眼睫颤了一下，看向走过来蹲在旁边的景光。
他轻轻弯起眉眼，伸手将我眼前滑落的头发抚到耳后，“是我在勉强佑未说不想说的话，佑未不想说或者生气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不用因为这种事道歉。”
“知道了？”抚过头发的手伸到眼前，轻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嗯。”眼眶发热，景光的脸渐渐模糊了。
他单膝跪着抬起身，把我手里的碗放到桌上后张开手臂：“抱抱。”
呜……
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脸埋在温暖的颈侧。
能感觉到背后轻轻安抚着的手，一下一下缓慢地抚摸着。
泪水沾到了他的脖子，贴着有些湿乎乎的。转头把眼泪蹭在衬衫的领子上，吸吸堵塞的鼻子，张开嘴小口呼吸。
唔、堵住了…
松开他的脖子直起身想摸桌上的纸巾。景光先站起来伸手过去抽了两张，捧起我的脸轻轻擦着眼泪，然后又抽了一张，按住我的鼻子。
“我、我自己来。”脸有些红，抬手接过，转头过去擤鼻子。
想要放到桌上的纸巾团被他直接拿走，又递了一张过来。
乖乖把鼻子擤干净。
一杯热水放在了桌上，还有洗干净泪痕的眼镜。
“我去拿毛巾。喝点水。”
被照顾的有点太好了。
在他拿着毛巾贴过来前抢先把毛巾接过来，脸埋在温热的水汽里。
“光。”
埋在毛巾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嗯？”他好像走到了厨房那边，去查看小火焖着的炖牛肉。
抿了下唇，小声开口：“光…喜欢我吗？”
听到了锅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烤箱的运作声。
“我爱你。”
还有他的回应。
温柔的声音，有一种沉静的感觉。
好像心里翻涌的情绪也平静了一下。
……这样就足够了吧？
再次溢出的泪水在滑落前就藏进了毛巾中，在心里想。
心脏收缩，酸涩的疼痛着。
…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