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中的东西是不允许带出的，即便是已经经过反复实验确认对人体和生物无害，目前也只在F大内应用，最多也只能是在研究员自己家里使用，不能商用。
银深不知道这些，她是学建筑的，没接触过这类东西，因此听到白渊的问题之后立刻给出了回答。
“对啊！”养鱼，养她自己！
白渊应了下来，但是表示要先看看她家里的鱼缸有多大，以便根据容量调配溶液。
银深听了当即说要带他回家。
“现在吗？”白渊问，他本来只是想有一个下次再见面的机会，毕竟现在已经晚上6点多了，况且两人才第二次见面，在他的认知里目前还属于刚认识的阶段，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如果她非要邀请他去的话，那好像也可以，虽然这与他前二十几年来所接受的教育相悖。
而且只是去看一下鱼缸，又不是别的，应该没关系。
“对啊，我请你吃鱼啊。”银深说，一边从后面捏住自己的头发，不让它们去扒拉白渊，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芒。
——————————
银深并不是突发奇想地把白渊带回家，她很早就有这个就计划了，毕竟还是要拉拢对方的，只是现在计划提前了。
她租的房子很大，一整个大平层，卧室有两个，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主卧里有床，因此不怕白渊怀疑；次卧里是一个材质优良的巨大玻璃鱼缸。
巨大鱼缸旁边还有一个较小的鱼缸，里面有各种鱼类贝类，都是银深喜欢吃的。她喜欢近距离观察自己的所有物，享受着自己的东西在自己周边的感觉。
原本银深是想适应人类在床上睡觉的，可惜总是会半夜不由自主地就爬到了鱼缸里，后来也就随性了。
白渊看到鱼缸的时候有片刻的迟疑，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小一些的鱼缸里面有很多深海鱼类，甚至还有带鱼、沙丁鱼，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活的，他在此刻确定了银深是真的喜欢养鱼并且很会养。
大的那个鱼缸里的中央放着一个接近两米宽的贝壳，形状成轴对称，贝壳边缘如同嵌了珍珠和宝石一样闪，中间是渐变的粉白，在白色灯光下更是耀眼，像是童话里公主的王座。
“漂亮吗？”
银深趴在鱼缸上问，白渊看到她的笔尖几乎碰到了玻璃，凉凉的，他还记得。
“嗯，很漂亮。”他回答。
银深看着很满意的样子，说要请白渊吃鱼，可是快走到厨房了才想起来家里没有锅。她平时都是吃生的，可人类好像不喜欢吃生鱼，而且有的鱼人类吃了似乎会死。
最终两个人去了外面的一家海鲜餐厅，这家餐厅口碑不错，即使时间有点晚、地方有点偏人也很多。
有几个小朋友看到银深想要凑近，说来也怪，如果是人类像她这么打扮，不免会吸引一些惊异的眼神，但周围人对银深的银发银眸似乎都接受良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两人坐在位置上点完餐没说两句话，就有两位小朋友走到银深后面的位置探头探脑，小声问：“姐姐，你是公主吗？”
“不是哦。”银深弯起嘴角回答，她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小朋友伸过来的手，整个动作都透露着小心翼翼。
人类的幼崽很脆弱，不像人鱼幼崽刚从蛋里爬出来不久就能去跟别的鱼打架争宝物。
等两个小朋友挨个和漂亮姐姐贴贴心满意足地离开后，看完全程的白渊才把刚刚服务员送上来的水递给银深，里面加了海盐，是她特意要的，餐点制作时用的调料她也特意嘱咐过哪些不能放。
银深其实是存在着试探的心，种族这种事情总不好由自己敞开了说明，还是要对方先有猜测和心理准备，不然怕吓死别人。
但也没有多明，毕竟还不知道白渊的心思，银深虽然通过他的气味以及这两天的表现初步判断白渊是个可利用的人类，但事关海洋和人鱼族的安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坦诚相待呢？至少要等她让白渊心甘情愿喝下她的血，对她俯首称臣，完全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她的手上。
人类嘛，很好骗的，骗不过来就扔海里算了，这是他们对待人类一贯的原则，但银深希望白渊能识相一些。
这一天不会太久，她想。
餐点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原材料都很新鲜，这让银深心情愉悦。她不挑食，但不高兴吃不新鲜的食物。
吃完了饭白渊送她回家，两人是步行回去的，白渊的车停在她家楼下了。
银深正常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看着样子有些懒散，但姿势却标准得很，脚掌的什么部位以什么角度在什么时候落下，走路时要用什么地方发力，都像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精准。
白渊陪着她慢慢走在环海的路上，迎面吹着海风。这条路上的人不少，夏天很多家庭都喜欢在晚饭后一起出来散步。而他们就走在这些人中间，仿佛和周围的人一样。
偶尔有人看着银深想上来说话，也被身旁的白渊劝退了。
“哥咱就别想了，两人一看就是一对，就算不是估计也正在暧昧期。”一个男生对身旁的同学说。
白渊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有些超过，超过了他过去的27年。
他自小受到的教育是什么样的呢？很像大家说的那种绅士教育。
他和家里人都是一个类型的，清冷高知那种，但他的父母比他多了温和从容，而他则是偏向高傲不群那一挂。
这并不是自己选的，白渊从小上学一路跳级过来的，和同龄人不在一起，和身边人没什么共同话题，自己一心也只在实验室里。
他不是不会和人交流，搞学术做研究的也免不了和人打交道，如果是说一些专业上的问题他会很乐意，但对于情爱这种话题他向来是不感兴趣也不掺和。
他从前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省时省力，至少他室友在因为被女朋友甩了而泪眼婆娑痛骂小三时，他还能静下心来温习一下跨专业选修医学院解剖学的课。
但现在他觉出了，童话里的公主会和温柔正义的王子在一起，也会和忠诚勇敢的骑士生出情缘，先不说他是不是这二者，至少这二者都不会见到公主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他还是想肖想一下公主。
他以前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事，第一次和银深见面后也没觉得自己对她有什么心思，只是偶尔心里痒痒的，原本一脑子数据也变成了她的那句话。
痒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忍忍就过去了，直到他今天在课堂上见到银深坐在下面认真地盯着他记笔记，简直整个人都崩了，人是站在讲台上，心里却排练着下课要怎么和她搭话。
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不是老师，也不在T大工作，即便利用工作引诱对方也还不能算得上是背德。
白渊想着，不自觉落了银深两步，她停下来转过头微仰着疑惑地看他，路灯下的银深因昏暗的灯光照着她较为狭长的眼角而显得多了一丝风情。
“怎么了？”她问。
白渊摇摇头，走了两步追了上来，追呗，还能怎么办，就追呗。
“你喜欢吃带鱼？”虽然是问句，但其实已经确定了，无论是银深家里鱼缸中带鱼的数量，还是刚刚吃饭时她对带鱼的情有独钟，都显示了结果，这是一道开卷题。
银深点点头，看起来更疑惑了，她回答道：“喜欢吃生鱼片”。
“下次见面请你吃，我自己做。”白渊说，耳尖有些发烫，好在天色暗看不出来。
“可是今天就是你付的钱呀。”银深随口回复，见他跟了上来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好累，她想把尾巴放出来躺在水里。
白渊“嗯”了一声，沉默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但我想追你。”
银深停了下来，回想了一下人类中这句话的意思，有些惊讶，但心中还是不太在意地问：“你想做我的伴侣？”
人鱼族和人类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比如人鱼族会在身体成熟之后拥有伴侣，和伴侣一同度过每年冬天的发情期，类似于人类的男/女朋友；而每条雌性人鱼还会有一个配偶，能够一起生人鱼蛋，相当于人类的法定配偶。
人鱼族和很多人类国家规定的一样，只能有一个配偶和自己一起生蛋。但与此同时人鱼和人类也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一条雌性人鱼可以同时拥有很多条雄性人鱼做伴侣。
这是雌性人鱼的特权，也是根据雌性人鱼生理状况形成的习俗。
但无论是配偶还是伴侣，都只能在人鱼进入成熟期之后才会确定，在此之前雄性人鱼会向喜欢的雌性人鱼求偶，祈求做对方的配偶或者伴侣。如果很多条雄性人鱼向同一条雌性人鱼求偶，那么雌性人鱼可以从中挑选自己喜欢的。
当然，雌性人鱼也可以主动去找自己喜欢的雄性人鱼，只是极其稀少罢了。
人鱼族没有不允许拥有外族伴侣，他们族里和鲨鱼精、魔鬼鱼等外族结为配偶的有很多，反正最后只会生出来人鱼。但鉴于白渊不知道他们人鱼族的习俗，银深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他。
“可是我还没到能有伴侣的年龄，”银深说，人鱼正常的成熟期在25年，而她现在才19年。但画个饼还是可以的，听说人类经常做这种行为，于是她补充道：“但是我会很认真考虑你的。”
银深不知道这些，她是学建筑的，没接触过这类东西，因此听到白渊的问题之后立刻给出了回答。
“对啊！”养鱼，养她自己！
白渊应了下来，但是表示要先看看她家里的鱼缸有多大，以便根据容量调配溶液。
银深听了当即说要带他回家。
“现在吗？”白渊问，他本来只是想有一个下次再见面的机会，毕竟现在已经晚上6点多了，况且两人才第二次见面，在他的认知里目前还属于刚认识的阶段，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如果她非要邀请他去的话，那好像也可以，虽然这与他前二十几年来所接受的教育相悖。
而且只是去看一下鱼缸，又不是别的，应该没关系。
“对啊，我请你吃鱼啊。”银深说，一边从后面捏住自己的头发，不让它们去扒拉白渊，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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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深并不是突发奇想地把白渊带回家，她很早就有这个就计划了，毕竟还是要拉拢对方的，只是现在计划提前了。
她租的房子很大，一整个大平层，卧室有两个，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主卧里有床，因此不怕白渊怀疑；次卧里是一个材质优良的巨大玻璃鱼缸。
巨大鱼缸旁边还有一个较小的鱼缸，里面有各种鱼类贝类，都是银深喜欢吃的。她喜欢近距离观察自己的所有物，享受着自己的东西在自己周边的感觉。
原本银深是想适应人类在床上睡觉的，可惜总是会半夜不由自主地就爬到了鱼缸里，后来也就随性了。
白渊看到鱼缸的时候有片刻的迟疑，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小一些的鱼缸里面有很多深海鱼类，甚至还有带鱼、沙丁鱼，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活的，他在此刻确定了银深是真的喜欢养鱼并且很会养。
大的那个鱼缸里的中央放着一个接近两米宽的贝壳，形状成轴对称，贝壳边缘如同嵌了珍珠和宝石一样闪，中间是渐变的粉白，在白色灯光下更是耀眼，像是童话里公主的王座。
“漂亮吗？”
银深趴在鱼缸上问，白渊看到她的笔尖几乎碰到了玻璃，凉凉的，他还记得。
“嗯，很漂亮。”他回答。
银深看着很满意的样子，说要请白渊吃鱼，可是快走到厨房了才想起来家里没有锅。她平时都是吃生的，可人类好像不喜欢吃生鱼，而且有的鱼人类吃了似乎会死。
最终两个人去了外面的一家海鲜餐厅，这家餐厅口碑不错，即使时间有点晚、地方有点偏人也很多。
有几个小朋友看到银深想要凑近，说来也怪，如果是人类像她这么打扮，不免会吸引一些惊异的眼神，但周围人对银深的银发银眸似乎都接受良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两人坐在位置上点完餐没说两句话，就有两位小朋友走到银深后面的位置探头探脑，小声问：“姐姐，你是公主吗？”
“不是哦。”银深弯起嘴角回答，她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小朋友伸过来的手，整个动作都透露着小心翼翼。
人类的幼崽很脆弱，不像人鱼幼崽刚从蛋里爬出来不久就能去跟别的鱼打架争宝物。
等两个小朋友挨个和漂亮姐姐贴贴心满意足地离开后，看完全程的白渊才把刚刚服务员送上来的水递给银深，里面加了海盐，是她特意要的，餐点制作时用的调料她也特意嘱咐过哪些不能放。
银深其实是存在着试探的心，种族这种事情总不好由自己敞开了说明，还是要对方先有猜测和心理准备，不然怕吓死别人。
但也没有多明，毕竟还不知道白渊的心思，银深虽然通过他的气味以及这两天的表现初步判断白渊是个可利用的人类，但事关海洋和人鱼族的安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坦诚相待呢？至少要等她让白渊心甘情愿喝下她的血，对她俯首称臣，完全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她的手上。
人类嘛，很好骗的，骗不过来就扔海里算了，这是他们对待人类一贯的原则，但银深希望白渊能识相一些。
这一天不会太久，她想。
餐点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原材料都很新鲜，这让银深心情愉悦。她不挑食，但不高兴吃不新鲜的食物。
吃完了饭白渊送她回家，两人是步行回去的，白渊的车停在她家楼下了。
银深正常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看着样子有些懒散，但姿势却标准得很，脚掌的什么部位以什么角度在什么时候落下，走路时要用什么地方发力，都像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精准。
白渊陪着她慢慢走在环海的路上，迎面吹着海风。这条路上的人不少，夏天很多家庭都喜欢在晚饭后一起出来散步。而他们就走在这些人中间，仿佛和周围的人一样。
偶尔有人看着银深想上来说话，也被身旁的白渊劝退了。
“哥咱就别想了，两人一看就是一对，就算不是估计也正在暧昧期。”一个男生对身旁的同学说。
白渊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有些超过，超过了他过去的27年。
他自小受到的教育是什么样的呢？很像大家说的那种绅士教育。
他和家里人都是一个类型的，清冷高知那种，但他的父母比他多了温和从容，而他则是偏向高傲不群那一挂。
这并不是自己选的，白渊从小上学一路跳级过来的，和同龄人不在一起，和身边人没什么共同话题，自己一心也只在实验室里。
他不是不会和人交流，搞学术做研究的也免不了和人打交道，如果是说一些专业上的问题他会很乐意，但对于情爱这种话题他向来是不感兴趣也不掺和。
他从前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省时省力，至少他室友在因为被女朋友甩了而泪眼婆娑痛骂小三时，他还能静下心来温习一下跨专业选修医学院解剖学的课。
但现在他觉出了，童话里的公主会和温柔正义的王子在一起，也会和忠诚勇敢的骑士生出情缘，先不说他是不是这二者，至少这二者都不会见到公主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他还是想肖想一下公主。
他以前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事，第一次和银深见面后也没觉得自己对她有什么心思，只是偶尔心里痒痒的，原本一脑子数据也变成了她的那句话。
痒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忍忍就过去了，直到他今天在课堂上见到银深坐在下面认真地盯着他记笔记，简直整个人都崩了，人是站在讲台上，心里却排练着下课要怎么和她搭话。
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不是老师，也不在T大工作，即便利用工作引诱对方也还不能算得上是背德。
白渊想着，不自觉落了银深两步，她停下来转过头微仰着疑惑地看他，路灯下的银深因昏暗的灯光照着她较为狭长的眼角而显得多了一丝风情。
“怎么了？”她问。
白渊摇摇头，走了两步追了上来，追呗，还能怎么办，就追呗。
“你喜欢吃带鱼？”虽然是问句，但其实已经确定了，无论是银深家里鱼缸中带鱼的数量，还是刚刚吃饭时她对带鱼的情有独钟，都显示了结果，这是一道开卷题。
银深点点头，看起来更疑惑了，她回答道：“喜欢吃生鱼片”。
“下次见面请你吃，我自己做。”白渊说，耳尖有些发烫，好在天色暗看不出来。
“可是今天就是你付的钱呀。”银深随口回复，见他跟了上来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好累，她想把尾巴放出来躺在水里。
白渊“嗯”了一声，沉默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但我想追你。”
银深停了下来，回想了一下人类中这句话的意思，有些惊讶，但心中还是不太在意地问：“你想做我的伴侣？”
人鱼族和人类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比如人鱼族会在身体成熟之后拥有伴侣，和伴侣一同度过每年冬天的发情期，类似于人类的男/女朋友；而每条雌性人鱼还会有一个配偶，能够一起生人鱼蛋，相当于人类的法定配偶。
人鱼族和很多人类国家规定的一样，只能有一个配偶和自己一起生蛋。但与此同时人鱼和人类也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一条雌性人鱼可以同时拥有很多条雄性人鱼做伴侣。
这是雌性人鱼的特权，也是根据雌性人鱼生理状况形成的习俗。
但无论是配偶还是伴侣，都只能在人鱼进入成熟期之后才会确定，在此之前雄性人鱼会向喜欢的雌性人鱼求偶，祈求做对方的配偶或者伴侣。如果很多条雄性人鱼向同一条雌性人鱼求偶，那么雌性人鱼可以从中挑选自己喜欢的。
当然，雌性人鱼也可以主动去找自己喜欢的雄性人鱼，只是极其稀少罢了。
人鱼族没有不允许拥有外族伴侣，他们族里和鲨鱼精、魔鬼鱼等外族结为配偶的有很多，反正最后只会生出来人鱼。但鉴于白渊不知道他们人鱼族的习俗，银深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他。
“可是我还没到能有伴侣的年龄，”银深说，人鱼正常的成熟期在25年，而她现在才19年。但画个饼还是可以的，听说人类经常做这种行为，于是她补充道：“但是我会很认真考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