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鲸不知道哦
“李惊棠小姐，请汇报您的具体位置，分部人员已经抵达苍南山。”
联络员再次链接上通讯频道，这次李惊棠没立马挂断。
“你们派了多少人？”
“一共是八千三百六十六人。”
“这么多人，不是来救我们的吧？既然任务都完成了，可以告诉我真正的作战计划是什么了吗？”李惊棠说。
联络员深吸口气，“好的，您有权知道所有真相。”
*
特别行动部队出发后八小时
作战会议结束后只有左熙还留在帐篷里，他盯着墙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帐篷帘子被一只手掀开：“指挥官。”
左熙回神，抬头看向来人：“方同中将，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向来有话直说，“在您手下这么多年，这次的任务不像您的风格。”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左熙笑了笑。
“您从来不会主动放弃任何一位士兵。”方同试图从左熙眼睛里找到问题的答案，“更何况那只是三个孩子。”
“我不是说了吗？与其让所有人死去，不如只让三个人承担。”
“不可能！”方同斩钉截铁，“我了解您，您就算自己尸骨无存也会挡在我们面前，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你高估我了。”
“您是我选择的指挥官，我不会看错人。”
“还真是。”左熙无奈地失笑，“你在我手下多少年了？”
“九年。”
“时间过得真快，九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是个中将，跟着前任指挥官冲锋陷阵，没想到几年过去我反倒成为了指挥官，以前的我以为只要跟影厮杀就好了，只要不停地战斗下去，总会有胜利的一天，可后来我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战斗可以让我们生存下去，但这不会让永夜消失。”
方同看着眼前的指挥官：“您想说巴比伦吗？”
“那已经跟我们无关了。”左熙站起身，忽然话锋一转，“方同中将，你怕死吗？”
“不怕。”方同下意识绷紧身子。
“那就跟我来。”他走出作战室，“我来告诉你真正的作战计划。”
他们从那片尸体前路过，左熙一路目视前方，带方同来到了离驻扎地几里远的山谷里。
“这……”方同一时说不出话。
在他眼前，许多士兵正埋头休息，一列列小队在人群中穿梭来去，整理物资，配备武器，包扎伤口。
方同大致数了数，起码有几千人。
“指挥官，我们的士兵怎么会在这里？”
左熙一边对向他敬礼的士兵挥手致意，一边分神回答他：“讨伐S级影不容有失，但我怀疑星河分部的指挥层有卧底，作战计划会被泄露。我就秘密转移了还能行动的士兵，让伤员留在驻扎地，不必参与此次行动。”
“巴比伦的卧底吗？”
“巴比伦如今自顾不暇，出于立场考虑不会出手阻止这次行动，是第三方组织。”左熙低语，“他们的目的不明，我无法判断他们的具体行动。”
“那需要我去调查吗？”
“不用。”左熙摆手，“我已经让别的分部去调查这件事了，比起这个，眼下另有他事。童绪他们带去的是装备部特别研制的炸弹，炸弹里面是高浓度的欠金，足以让那只影保持高度活性。”
“欠金？装备部那些人是疯了吗？影只要吸收一点欠金就会狂暴，他们居然敢做成炸弹？”方同不敢认同。
“你不能试图理解装备部的想法。”左熙摊手，“如果童绪他们的任务成功，S级影很快就能达到成熟期，到时候就轮到我们了。”
“让童绪去是您故意的吗？”方同意识到什么。
“她是个能干的孩子。”左熙说，“交给她的任务一定会完成。”
“可她毕竟是下一任指挥官，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方同，我有很多次都和死神擦肩而过，没有向死而生的勇气，怎么能承担追逐曜日的责任？这次任务只是她会遇到的无数险境之一，怎么做都要看她自己。”
“那还有李惊棠和尹柯呢？”
“他们是吸引卧底的幌子，联盟从来没有出现过S级向导，再加上李净秋妹妹的身份，足够了。”
左熙微微叹气。
“我们只是计划中的一环？”李惊棠听完联络员的解释之后问道。
“是的，指挥官让你们唤醒S级影，星河分部会在苍南山与它决一死战。”
“不能在原初期解决掉它吗？”
“处于原初期的影擅长隐匿，沉睡环境极其苛刻，我们难以捕捉，只能唤醒它。”
“所以才选中了我们是吗？”李惊棠问。
联络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抱歉，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就算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们。”李惊棠还扶着童绪，“总要有人去死，可为什么是我们？”
她控诉的声音不大，还有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浓浓疲惫。
“你们是该恨我们。”联络员说，“孩子们，让你们参与战斗是大人的失责，但这绝不是因为我们贪生怕死。”
他的语气愈来愈坚定：“我们星河分部剩余的八千三百六十六人，早就做好了在这里全部战死的准备。”
*
通讯中断，李惊棠手臂也彻底失力垂落下去。
她立于苍南山顶，苍南山下八千多人如棋子密布。她看不清每个人的神色如何，只能依稀感觉到他们视死如归的决心。
想死就死吧，她已经没有力气做什么了。
她颓坐下来，身下的蓝鲸如有所感，撒娇似地摆摆头，想让她摸一摸自己。
李惊棠轻轻地把手附上，光滑的触感如同绸缎：“你刚才跳出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要砸死我。”
蓝鲸不满地叫了一声。
“你听得懂我说话？”李惊棠微微讶异。
蓝鲸摆动身子，似乎在说当然。
“能把我们送回到地面上吗？”李惊棠并不想在天上飞着。
高度渐渐降低，李惊棠从蓝鲸头顶跳下来。她望向身后火红的岩浆洞口，想到甘天的人恐怕很快就会追上来，自己最好抓紧远离这里。
她抓着童绪的手臂把人架起来，对蓝鲸道：“谢谢你，你回去吧。”
蓝鲸忍不住翻转身子，眼睛疑惑地看着李惊棠。
“你不知道怎么回去？”李惊棠读出它的意思，“想让我带你走？”
这个蓝鲸怎么傻呆呆的，她有点郁闷。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出现的，怎么带你回去？”
“肯定有办法？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做啊。”
李惊棠试图和它讲道理，奈何这头鲸倔得跟头牛一样，硬是贴着李惊棠的背一直拱来拱去。
如果是只小猫，那这种感觉确实很美妙，可这是头蓝鲸，一百多吨重的生物，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会不会太惊悚了点。
李惊棠浑身抖了抖，打消心里这种恐怖的联想。
童绪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你记得你来的地方在哪里吗？”
“呜——”
不知道。
“离这里有多远知道吗？”
“呜呜——”
不知道。
“你能变小点吗？”
“呜——呜——”
不可以。
“行。”李惊棠认栽，“你是大爷。”
面前的蓝鲸连S级影都不怕，李惊棠索性原地坐下来跟它干瞪眼，反正它会保护自己。
说起S级影，李惊棠看了眼被蓝鲸抛出去的巨树，那个危险的S级影还在里面。
星河分部的人要怎么做？李惊棠不觉得靠那些武器能够杀死它，刚才在火山里感受到的高温还没有完全消散，周围的空气在岩浆烘烤下越发燥热。
似乎是脱离海水太久，蓝鲸开始不安地晃动，它每次动作都能带动苍南山的地动，溅出来的岩浆拍打在它身上，令得李惊棠也难受起来。
她发现一件很不妙的事，面前的蓝鲸不仅与她心意相通，同时也感官共享，她现在脑袋如同针扎一般，并且情况愈来愈严重。
“你飞起来，不要接触到岩浆。”李惊棠捂着脑袋道。
蓝鲸依言跃起。
厚重的山脉中突兀一抹青灰色，遮天蔽日的身躯浮在李惊棠头顶。
李惊棠稍微好受了一些，敲着太阳穴排解疼痛。山谷的回风形成环音，沙沙的丛树响声接连入耳。李惊棠在这静谧中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她转身，岩浆流下似乎有黑色的巨影在晃动。
甘天的巨船转瞬从里面冲了出来！
李惊棠还未出声，横里便冲出一人，一把将她和童绪抄了起来：“别看。”
巨船的影子盖住了紧紧追逐着李惊棠他们，就像吃人的猛兽。李惊棠抬头，面前的人戴着暗红兜帽，看不见脸。
她反应过来：“你是甘天的人。”
对方没有回应，沉默地带她们逃离。
李惊棠被他圈在腰间，不想坐以待毙，心中呼喊：“蓝鲸！”
蓝鲸听到呼唤，一拍尾鳍游动过来，然而这人只是低声道：“把你的精神体收回去。”
李惊棠捕捉到“精神体”三个字，瞬间与蓝鲸对应上。
“凭什么？”她笑着，暗暗伸手想把他的帽子扯下来，“主动权在我吧？”
“放出精神体这么久，你还没感觉到不对劲吗？”
蓝鲸已至他身后，挡住了甘天的巨型船只。
“你快变成疯子了。”
这句话如同预言，在刚说出的那一刻便已生效。蓝鲸蓦地变成透明的水雾，化作粒子一点点消失，而在它消失的瞬间，无法承受的疼痛全盘聚集到李惊棠脑海里，随着甘天的巨船一同降临。
李惊棠闭上了眼，痛叫出声。痛苦如同撕裂神经一般，惊起她全身的冷汗，她失去了五感，脑袋里像有车蛮横地冲撞。
她伸出的手垂了下去，但指尖勾住了兜帽，扯带下来。
暗红兜帽下是一张冷峻的脸，看上去年纪不大，脸部线条流畅，黑色短发，眼瞳漆黑如墨，下垂眼角烙印着两道浅浅的疤痕。
他低头看了眼痛死过去的李惊棠，借着夜色中的树丛消失在了甘天可能观测到的视线以内。
甘天巨船
“长官，洛钦消失了。”一个士兵低头向人汇报。
之前在苍南山中向李惊棠他们放话的男人站在船舷上，闻言不可察地笑起来：“随便他吧，他也不是甘天的人。”
联络员再次链接上通讯频道，这次李惊棠没立马挂断。
“你们派了多少人？”
“一共是八千三百六十六人。”
“这么多人，不是来救我们的吧？既然任务都完成了，可以告诉我真正的作战计划是什么了吗？”李惊棠说。
联络员深吸口气，“好的，您有权知道所有真相。”
*
特别行动部队出发后八小时
作战会议结束后只有左熙还留在帐篷里，他盯着墙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帐篷帘子被一只手掀开：“指挥官。”
左熙回神，抬头看向来人：“方同中将，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向来有话直说，“在您手下这么多年，这次的任务不像您的风格。”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左熙笑了笑。
“您从来不会主动放弃任何一位士兵。”方同试图从左熙眼睛里找到问题的答案，“更何况那只是三个孩子。”
“我不是说了吗？与其让所有人死去，不如只让三个人承担。”
“不可能！”方同斩钉截铁，“我了解您，您就算自己尸骨无存也会挡在我们面前，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你高估我了。”
“您是我选择的指挥官，我不会看错人。”
“还真是。”左熙无奈地失笑，“你在我手下多少年了？”
“九年。”
“时间过得真快，九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是个中将，跟着前任指挥官冲锋陷阵，没想到几年过去我反倒成为了指挥官，以前的我以为只要跟影厮杀就好了，只要不停地战斗下去，总会有胜利的一天，可后来我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战斗可以让我们生存下去，但这不会让永夜消失。”
方同看着眼前的指挥官：“您想说巴比伦吗？”
“那已经跟我们无关了。”左熙站起身，忽然话锋一转，“方同中将，你怕死吗？”
“不怕。”方同下意识绷紧身子。
“那就跟我来。”他走出作战室，“我来告诉你真正的作战计划。”
他们从那片尸体前路过，左熙一路目视前方，带方同来到了离驻扎地几里远的山谷里。
“这……”方同一时说不出话。
在他眼前，许多士兵正埋头休息，一列列小队在人群中穿梭来去，整理物资，配备武器，包扎伤口。
方同大致数了数，起码有几千人。
“指挥官，我们的士兵怎么会在这里？”
左熙一边对向他敬礼的士兵挥手致意，一边分神回答他：“讨伐S级影不容有失，但我怀疑星河分部的指挥层有卧底，作战计划会被泄露。我就秘密转移了还能行动的士兵，让伤员留在驻扎地，不必参与此次行动。”
“巴比伦的卧底吗？”
“巴比伦如今自顾不暇，出于立场考虑不会出手阻止这次行动，是第三方组织。”左熙低语，“他们的目的不明，我无法判断他们的具体行动。”
“那需要我去调查吗？”
“不用。”左熙摆手，“我已经让别的分部去调查这件事了，比起这个，眼下另有他事。童绪他们带去的是装备部特别研制的炸弹，炸弹里面是高浓度的欠金，足以让那只影保持高度活性。”
“欠金？装备部那些人是疯了吗？影只要吸收一点欠金就会狂暴，他们居然敢做成炸弹？”方同不敢认同。
“你不能试图理解装备部的想法。”左熙摊手，“如果童绪他们的任务成功，S级影很快就能达到成熟期，到时候就轮到我们了。”
“让童绪去是您故意的吗？”方同意识到什么。
“她是个能干的孩子。”左熙说，“交给她的任务一定会完成。”
“可她毕竟是下一任指挥官，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方同，我有很多次都和死神擦肩而过，没有向死而生的勇气，怎么能承担追逐曜日的责任？这次任务只是她会遇到的无数险境之一，怎么做都要看她自己。”
“那还有李惊棠和尹柯呢？”
“他们是吸引卧底的幌子，联盟从来没有出现过S级向导，再加上李净秋妹妹的身份，足够了。”
左熙微微叹气。
“我们只是计划中的一环？”李惊棠听完联络员的解释之后问道。
“是的，指挥官让你们唤醒S级影，星河分部会在苍南山与它决一死战。”
“不能在原初期解决掉它吗？”
“处于原初期的影擅长隐匿，沉睡环境极其苛刻，我们难以捕捉，只能唤醒它。”
“所以才选中了我们是吗？”李惊棠问。
联络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抱歉，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就算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们。”李惊棠还扶着童绪，“总要有人去死，可为什么是我们？”
她控诉的声音不大，还有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浓浓疲惫。
“你们是该恨我们。”联络员说，“孩子们，让你们参与战斗是大人的失责，但这绝不是因为我们贪生怕死。”
他的语气愈来愈坚定：“我们星河分部剩余的八千三百六十六人，早就做好了在这里全部战死的准备。”
*
通讯中断，李惊棠手臂也彻底失力垂落下去。
她立于苍南山顶，苍南山下八千多人如棋子密布。她看不清每个人的神色如何，只能依稀感觉到他们视死如归的决心。
想死就死吧，她已经没有力气做什么了。
她颓坐下来，身下的蓝鲸如有所感，撒娇似地摆摆头，想让她摸一摸自己。
李惊棠轻轻地把手附上，光滑的触感如同绸缎：“你刚才跳出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要砸死我。”
蓝鲸不满地叫了一声。
“你听得懂我说话？”李惊棠微微讶异。
蓝鲸摆动身子，似乎在说当然。
“能把我们送回到地面上吗？”李惊棠并不想在天上飞着。
高度渐渐降低，李惊棠从蓝鲸头顶跳下来。她望向身后火红的岩浆洞口，想到甘天的人恐怕很快就会追上来，自己最好抓紧远离这里。
她抓着童绪的手臂把人架起来，对蓝鲸道：“谢谢你，你回去吧。”
蓝鲸忍不住翻转身子，眼睛疑惑地看着李惊棠。
“你不知道怎么回去？”李惊棠读出它的意思，“想让我带你走？”
这个蓝鲸怎么傻呆呆的，她有点郁闷。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出现的，怎么带你回去？”
“肯定有办法？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做啊。”
李惊棠试图和它讲道理，奈何这头鲸倔得跟头牛一样，硬是贴着李惊棠的背一直拱来拱去。
如果是只小猫，那这种感觉确实很美妙，可这是头蓝鲸，一百多吨重的生物，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会不会太惊悚了点。
李惊棠浑身抖了抖，打消心里这种恐怖的联想。
童绪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你记得你来的地方在哪里吗？”
“呜——”
不知道。
“离这里有多远知道吗？”
“呜呜——”
不知道。
“你能变小点吗？”
“呜——呜——”
不可以。
“行。”李惊棠认栽，“你是大爷。”
面前的蓝鲸连S级影都不怕，李惊棠索性原地坐下来跟它干瞪眼，反正它会保护自己。
说起S级影，李惊棠看了眼被蓝鲸抛出去的巨树，那个危险的S级影还在里面。
星河分部的人要怎么做？李惊棠不觉得靠那些武器能够杀死它，刚才在火山里感受到的高温还没有完全消散，周围的空气在岩浆烘烤下越发燥热。
似乎是脱离海水太久，蓝鲸开始不安地晃动，它每次动作都能带动苍南山的地动，溅出来的岩浆拍打在它身上，令得李惊棠也难受起来。
她发现一件很不妙的事，面前的蓝鲸不仅与她心意相通，同时也感官共享，她现在脑袋如同针扎一般，并且情况愈来愈严重。
“你飞起来，不要接触到岩浆。”李惊棠捂着脑袋道。
蓝鲸依言跃起。
厚重的山脉中突兀一抹青灰色，遮天蔽日的身躯浮在李惊棠头顶。
李惊棠稍微好受了一些，敲着太阳穴排解疼痛。山谷的回风形成环音，沙沙的丛树响声接连入耳。李惊棠在这静谧中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她转身，岩浆流下似乎有黑色的巨影在晃动。
甘天的巨船转瞬从里面冲了出来！
李惊棠还未出声，横里便冲出一人，一把将她和童绪抄了起来：“别看。”
巨船的影子盖住了紧紧追逐着李惊棠他们，就像吃人的猛兽。李惊棠抬头，面前的人戴着暗红兜帽，看不见脸。
她反应过来：“你是甘天的人。”
对方没有回应，沉默地带她们逃离。
李惊棠被他圈在腰间，不想坐以待毙，心中呼喊：“蓝鲸！”
蓝鲸听到呼唤，一拍尾鳍游动过来，然而这人只是低声道：“把你的精神体收回去。”
李惊棠捕捉到“精神体”三个字，瞬间与蓝鲸对应上。
“凭什么？”她笑着，暗暗伸手想把他的帽子扯下来，“主动权在我吧？”
“放出精神体这么久，你还没感觉到不对劲吗？”
蓝鲸已至他身后，挡住了甘天的巨型船只。
“你快变成疯子了。”
这句话如同预言，在刚说出的那一刻便已生效。蓝鲸蓦地变成透明的水雾，化作粒子一点点消失，而在它消失的瞬间，无法承受的疼痛全盘聚集到李惊棠脑海里，随着甘天的巨船一同降临。
李惊棠闭上了眼，痛叫出声。痛苦如同撕裂神经一般，惊起她全身的冷汗，她失去了五感，脑袋里像有车蛮横地冲撞。
她伸出的手垂了下去，但指尖勾住了兜帽，扯带下来。
暗红兜帽下是一张冷峻的脸，看上去年纪不大，脸部线条流畅，黑色短发，眼瞳漆黑如墨，下垂眼角烙印着两道浅浅的疤痕。
他低头看了眼痛死过去的李惊棠，借着夜色中的树丛消失在了甘天可能观测到的视线以内。
甘天巨船
“长官，洛钦消失了。”一个士兵低头向人汇报。
之前在苍南山中向李惊棠他们放话的男人站在船舷上，闻言不可察地笑起来：“随便他吧，他也不是甘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