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李惊棠稍微被这个字眼吸引了注意力。

    韩渊一还在一边煽风点火:“你说你逃什么婚?我们见了你对象都要低头弯腰,在巴比伦待着当贵族太太不好吗?”

    李惊棠没理会他,把手上的资料继续往下翻,翻到底后轻轻合上,冷静道:“先不提我的事,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力把一车普通人送到下层来。”

    “为了保证基本的士兵数量,巴比伦每年都会将生产的‘机器人’送到下层,时间上来说是合理的,”左熙说出自己的猜想,“我想他们的目标只是你而已。”

    “因为我的结婚对象?”

    “是的,”左熙点头,“还有不久巴比伦就要换选新的城主,现在那里局面错综复杂,各方势力互相争斗,而你的未婚夫身份尊贵,如果得到他的支持,成为城主不在话下。”

    他显得很糟心:“这几年影群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下层多次告急,他们却只顾着自己的权势更迭,该说都是群猪脑子吗?”

    韩渊一翘着二郎腿讥笑:“人家可不把我们当人,我们死了多少人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不信这次苍南山的战斗报告交上去也只会得到一句轻飘飘的好。接近三万条人命还不如他们追的综艺更新重要。”

    “师傅……”左熙头疼。

    “要我说,干脆找机会让小李回去,趁哪天夜黑风高杀了她未婚夫,大家都别争,万事大吉。”

    李惊棠看他:“您不爽我的逃婚对象?”

    “岂止,”韩渊一臭起脸,“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向巴比伦申请食物援助,结果他一人否了,原因是巴比伦也物资紧缺,这个冬天下层全是饿着肚子过来的。”

    左熙打断了韩渊一继续说下去的架势:“之前在苍南山的时候我答应你调查这次追杀,但巴比伦有意阻止我们继续调查下去,也许有些原因只有你自己知道,总之这份报告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是还有,”李惊棠直言,“您能告诉我一些李净秋的事吗?”

    “净秋?”左熙闻言笑道,“当然,你指哪方面?”

    “按理来说我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姐姐应该联系一下我,但并没有,她现在在哪里?”

    “是我疏忽了,”左熙道,“这么多年你都在巴比伦,估计很难知道这件事。她两年前就失踪了,我们对巴比伦隐藏了这件事。”

    “怎么失踪的?”李惊棠下意识追问。

    “两年前,红云第一次出现,她带队实行剿灭任务,从那以后便杳无音讯,前去的士兵也无人回归。”

    “那么多人凭空消失?”

    “我们没有找到过任何一人的尸体,也许是发生了什么超出我们想象的事,但我相信净秋不会轻易死去。”

    他从座椅上站起来,将两人送出去:“好了,会客时间已经结束,还有想说的下次在聊。”

    李惊棠被关上的门拍了一鼻子灰,偏头问韩渊一道:“指挥官是不是对你有意见?怎么突然就赶人。”

    “怎么可能!”韩渊一辩解,“我是他师傅,他哪里来的胆子对我不满。要我说是你废话太多,好端端地提什么小李,尽戳我徒弟痛处。”

    “呵呵。”

    李惊棠扭头就走。

    “等等!”韩渊一追上来,“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急躁,我有事还没问,星河要给你搞一个见面大会,你知道吗?”

    脚步停下来,李惊棠道:“知道。”

    “有什么想法吗?”韩渊一套话。

    “我能有什么想法?”李惊棠惊奇,“我都有未婚夫了还沾花惹草?”

    “这不是逃婚了吗?而且那个杀你的人也死了,说不定巴比伦都当你是死人了,你不想开启新的人生吗?”他振振有词,“有没有什么标准让我参考一下,譬如得多高?身材最好什么样?性格怎么最好?品味爱好是不是得向你靠齐?你给我透露一点就行。”

    “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唉——”韩渊一愁眉苦脸,“我大徒弟抛弃了我,我当然得找个二徒弟陪我这个糟老头啊,只是他没什么出息,混到现在也只是个后勤团长,你提前告诉我,我看看他有没有点希望。”

    “想多了,”李惊棠扯出一个假笑,“谁安排的见面大会?”

    “听说是星河的医疗组长亲自向小左打的申请,说等你到基地之后立马要给你找一个契合度高的哨兵,小左答应了,”韩渊一也觉得稀奇起来,“小左什么时候当起媒婆来了?”

    “您觉得有不去的可能吗?”

    “那得给小左打申请,他要批阅的文件还有很多,轮到你那份估计得下个月。”

    “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您为什么不提呢?”李惊棠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我都说了你废话太多,”韩渊一在理,“以后出去少问为什么,不会要你的命。现在回去见小左也没戏了,得预约,等到下个月吧。”

    “行。”李惊棠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走了。

    *

    李惊棠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跟着人事登记处的人跑上跑下。他们领着她熟悉基地各个设施,做了在役登记,之后赶她去上士兵的基础培训课,好不容易通过了结业考试还得写天杀的任务汇报。

    要知道李惊棠当炼金师的时候最不乐意做的就是文书工作,随便研究阵仗大点的炼金术就得写声明,以免被附近居民投诉。

    室友回来时,李惊棠正咬着笔杆唉声叹气。

    “李惊棠,外面有人找你。”

    李惊棠当即把笔撂下,问道:“在哪里?”

    “就在楼下。”

    “好好。”谢天谢地,终于有理由不写汇报了。

    李惊棠一路跑到楼下,却没见到什么熟悉的身影,她探头四处张望,忽然被一道娇小的身影抱住。

    “棠棠~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啊?”她的嗓音甜腻得如同麦芽糖,激起了李惊棠一声鸡皮疙瘩。

    李惊棠努力把她拉开,面前的少女扎着双马尾,大眼睛扑闪,娇娇弱弱地搂着李惊棠的手臂:“说好到星河就一起给霍哥哥视频,你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故意钓着我们是吧?”

    李惊棠实在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她用了点力把少女的手从身上扯下,试图让她冷静点:“你是不是记错了?”

    “怎么会!”她娇嗔道,“上车之前我们都约好了,不能让霍哥哥担心我们,所以要每天跟他视频。”

    李惊棠穿越过来脑子早就一片空白,谁还记得原世界的李惊棠都做了些什么。

    “霍哥哥……是霍青阳吗?”

    “当然!”少女不解,“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不回消息不打电话,就是为了让他担心你关心你。”

    “我……”

    “我知道了,”少女撅嘴,“怪不得霍哥哥会主动联系我,原来是被你骗了。你等着吧,我会把真相都告诉霍哥哥的。”

    她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跑走了。

    室友在楼上围观了全程,好奇道:“卫夏夏找你什么事啊?”

    李惊棠虽然是S级向导,但来到基地以后行事低调,压根不惹人注意,跟卫夏夏天壤之别。

    据说卫夏夏是巴比伦哪个贵族的嫡女,张扬跋扈,不知道抽什么疯从巴比伦跑了下来,负责她的小队长最近天天挂着黑眼圈,跟在她屁股后面解决惹出的麻烦事,苦不堪言。

    “反正不是叙旧。”李惊棠盯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几天她调查了一下,霍青阳就是她那个便宜未婚夫,是巴比伦人工智能所所长的儿子,春夏的所有维护运行工作都由这个研究所负责。原来的李惊棠在六岁时便和霍青阳定下了婚事,直到前几周突然逃婚。

    原本她以为是心血来潮,可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哪有未婚夫提前知道未婚妻要逃婚,还让未婚妻到地方了给自己报平安的说法?

    真有意思。

    李惊棠仰头对室友道:“我有事出去一趟,有人找我就说我汇报写完了!”

    “哦,你去吧。”

    李惊棠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拎着袋子驾轻就熟地到了哨兵区的训练场。

    她环顾一圈,没看到童绪的影子,于是拉了个哨兵问道:“有看见童绪吗?”

    哨兵被她看得微微脸红:“在白噪音室。”

    “谢谢。”李惊棠眯眼笑。

    哨兵转头就跑。

    我也没这么恐怖吧?李惊棠诧异。

    她调解能力还不错,很快便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

    踏入白噪音室,里面的哨兵并不算多,这里四面都贴着米白色的吸音棉,橘黄的灯光笼罩了整个空间。

    白噪音室是未配对哨兵专用的休息室,当他们处于精神力不稳定的状态时会主动来到这里,直到恢复正常才能离开。

    李惊棠看到了角落里的童绪,走了两步把包子甩给了她。

    “如何?”她蹲下来问道。

    童绪还闭着眼却准确无误地接下了包子,咬了两口,腮帮子鼓起来:“都弄清楚了。”

    “韩指挥官的二徒弟叫陈闲舟,在我们分部当后勤团长,一八五,白羊座,喜欢看爱情虐恋小说,嗜赌如命,父母都是普通士兵。”

    李惊棠还是前两天才发现童绪这个技能的。

    那天她去食堂找童绪,发现她餐盘干干净净,却依旧待在位置上正襟危坐。李惊棠以为她在进行什么饭后的冥想训练,不料问起时童绪一本正经地说她在偷听。

    童绪凭借A级哨兵出色的听觉以及面无表情很有气场的脸,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掌握了星河内部所有的八卦,从哪对哨兵向导分手了到左熙今天批到了几号的文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一清二楚,并且乐此不疲。

    李惊棠评价道:“她这样真的很作弊。”

    不过这项技能倒是方便了李惊棠,她拜托童绪帮她搜集一些哨兵的信息,未来会用到。

    “辛苦了。”

    “你找他有事?”

    李惊棠摩拳擦掌:“我打算跟他干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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