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一声让众人不由绷紧了神经,尤其是华泱,下意识将手放在了腰侧的刀柄上

    “长刀还请不要带进楼里。”高壮汉子恭敬道,华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顺势将长刀摘下递出,面上没有任何不愿。

    那高壮汉子收好刀便引一行人进了酒楼雅间,只是是从后面的楼梯进去,整条路都是安全隐秘,没有任何外人在。

    岑媚和华泱在队伍中后段,二人还没来到过江南酒楼的后院,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下,后院许多人行色匆匆,大多都带着些武功底子,岑媚蹙了蹙眉,与华泱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走到三楼靠边的一个雅间,引路的人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这才让一行人进去,留了四位在外面,其他人跟着舒雨琴一起进去。

    这雅间虽然看着小,但是内里空间很大,那李丘平正在雅间侧屋的正中与一儒雅老者对弈,见到他们进来笑了笑,面带愧疚请人到正厅坐下,还让侍从奉上了茶水吃食,一副客气无比的样子。

    原本舒雨琴有些不满,但看李丘平这副样子倒是没了脾气,招呼几人坐下,就连岑媚和华泱也受到了侍从的良好招待,李丘平这副做派倒是对上了招待华泱和岑媚时的殷勤妥帖,岑媚和华泱暂时没觉出什么异样。

    “他倒是一如既往,会做人也会做事。”岑媚压低声音跟身侧的华泱说话,半晌却没听到华泱的回答,偏头一看才发现华泱居然直直地盯着那边正对弈的二人。

    岑媚余光注意到小姨朝她看来,也就没再吱声,只是看身侧的华泱面色严肃,又忍不住捏了捏华泱的手。

    “似乎是我外祖父。”华泱声音轻轻,几乎是贴在岑媚耳边说的。

    岑媚也顾不得小姨蹙眉震惊的表情,扒着华泱的手正要说话,可是这时那般二人似乎对弈完了,那老者终于将正脸露了出来,岑媚稍稍打量便有些惊讶,虽然这老者明显是做过些面容上的修饰的,但对于十分熟悉华泱的她来说,华泱确实与这位老者眉眼和轮廓相似极了。

    “我一会跟上去,我说两句就走。”华泱轻声对岑媚道。

    岑媚摇摇头:“你去吧,这边没什么事。”

    华泱又轻声安顿几句,岑媚眼看华泱的外祖父已经离开门,连忙推了推华泱,华泱便趁机离开了。

    舒雨琴借着李丘平送人的功夫,凑到岑媚身边,语气带着些迟疑:“小眉,可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

    说完还没等岑媚反应过来,那李丘平便走了进来,舒雨琴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些,岑媚也退至小姨身侧,跟着舒雨琴坐了下来。

    “舒掌柜,久仰大名,望舒镖局几年间就能成为如此成功的镖局,甚至还得了皇家赞扬,得益于舒掌柜的英明决策与各位有志之士的共同努力啊!”李丘平拱了拱手,一张平庸的脸在说恭维话时显得分外诚恳,就连给自己做了心里准备的岑媚都是听得身心舒畅。

    她在一边就是旁听,听到小姨与李知府互相吹捧几个回合,想起当日李知府只是草草吹了华泱几句便被无视,不由有些想笑。

    “舒掌柜有所不知,刚刚那位是前些年才来江南的一位富商,身世成谜啊,最近他手下的人牵扯了些小案子,这不是就来与我商议了吗,只是没商议出什么结果。”李丘平摊了摊手,面上露出些无奈。

    舒雨琴轻笑一声没接话茬:“李知府辛苦,我此次来是想与知府商议信中所提之事。”

    李丘平没料到刚刚还很好说话的舒雨琴没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轻了清嗓子接着道:“是,我正要同掌柜说此事,只是这事情还是涉及到刚刚那位。”

    舒雨琴露出疑惑的表情,李丘平面露难色继续道:“那本记载着岳家这些年资助国库的账本和那些借据,还有些旁的东西,都藏在一处,却不知什么时候走漏风声,被刚刚那个富商的手下偷了出去,我们扣了人,只是一直都没撬开那人的嘴。”

    “那人是何身份,为何对已经销声匿迹的岳家往事如此执着?”舒雨琴疑惑道。

    “我怀疑他,不知何处取得了开启岳家寄存资产的信物,贪了岳家资产,从中得知账本借据的存在,这才又遣人来盗取。”李知府说得情真意切,还拿出了钱庄、铺子等一系列的纸质证据,舒雨琴挨个拿起来看了看,面上半信半疑。

    “此人确实可疑,不过李知府,你是从何处知道岳家还有遗留的资产呢?”舒雨琴将茶盏轻轻放下。

    “自是,自是我与岳家人有旧。”李丘平笑了笑,眼中却带了些不郁,偏头示意身侧的师爷呈上了一封书信。

    岑媚瞥了眼,果然不是当时的许佑,那许佑不仅送美人给华泱还给华泱下药,虽然这一切李丘平都说自己不知,并且惩治许佑的态度很是恳切,华泱便也不好直接问罪,但也在心中记了一笔。

    舒雨琴看了看书信,正是岑媚父亲岳昌荣的字迹,舒雨琴看不出什么不妥,而身侧的岑媚却发现这信压根不是寄给李丘平的,只是从不知给谁寄的信中抽出了一页,心中生出怀疑。

    “舒掌柜,你可有当年岳家幸存之人的消息?”李丘平问道。

    舒雨琴惊讶,本已信了五成,但此话一出却新生奇怪,于是道:“我姐姐亡故后我便去了北方,岳家没什么幸存的其他人。”

    李丘平却是面色不佳,他语气带着些失望:“舒掌柜,聊了这么久,我都将这些东西给你看了,你却仍不信我,那还有何商谈的余地?”

    “大人说笑,我不知大人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本就没什么幸存之人。”舒雨琴摆了摆手,面上不漏分毫。

    李丘平轻笑一声,抬眼看向舒雨琴道:“舒掌柜说笑了,此事许是我唐突了,待我将那窃贼所窃东西找回,再与舒掌柜相议。”

    说完便拱了拱手,舒雨琴也不多言,告辞后带着人离开。

    岑媚本还想张望一下华泱,却发现华泱不知何时进了队伍。

    “怎么样?”岑媚低声道。

    华泱将长刀佩在腰侧,回答道:“是我外祖,一会出去细说。”

    二人便不再多言,舒雨琴带着人先回了镖局,由于天色渐晚,岑媚便告辞准备离开,打算第二日在前来与小姨商议,只是临了要走时,舒雨琴忍不住拉住了岑媚,欲言又止,转头对着易容的华泱道:

    “烦请侍卫小哥先在外等候,我和王妃有要事相谈。”

    华泱有些尴尬地抱了抱拳应是,站到了外面。

    岑媚有些好笑的看着华泱离开的背影,这才被小姨一拍,回头便见到了小姨有些奇怪的眼神。

    “怎么啦小姨?”

    舒雨琴摇了摇头,将岑媚带着坐下道:“刚刚那位李知府所言,你有什么想法?”

    “并不真诚,那封信虽是父亲笔迹,但应该不是给李知府所书。”岑媚道。

    舒雨琴蹙了蹙眉:“原来是这样,我只是觉得他态度太过迫切,疑虑之下才没有多说什么,幸好没有将你尚存人世说出,要不然还不知道他又会如何。”

    说完叹了口气,舒雨琴又有些烦恼:“舒眉,李丘平所说的资产那些,你可有什么记忆?”

    “没有,”岑媚摇了摇头,“不过也可能是那账本和借据中藏着,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拿到,可不能让这些东西落到坏人的手中。”

    “是啊,不过这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尤其是在府衙内关着,还是得需要孟广王相助。”舒雨琴拍了拍岑媚的手,随即又想起什么什么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个小丫头,不学好,怎么还敢刚结婚就和旁人眉来眼去?!”

    这声音洪亮,就连一门之隔的华泱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华泱: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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