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谦大惊,赶紧扯开嗓子把人喊住:“给——!!!给给给!”

    他娘的!

    这小子他妈的打得一手好算盘,不同意就拆家,把他的人打伤了,宁平他妈的也不亏!?

    这一算盘已经抡出去了。

    杨大虽防备着他,但老是被他这突然暴起伤人的气势吓住,一下躲闪不及,只能抬臂去挡。

    算盘珠子瞬间天女散花一样崩了一地,杨大整条手臂都麻了。

    任谦冲出来,找不到趁手的武器,扯了一个花瓶就朝宁平背上摔过去,“你他娘的野狗崽子,你有空他妈的多读两本书行吗?你逼着我去做赔本买卖,你还讲不讲道理了,老子他娘的告到玉皇大帝那都没这个理!”

    宁平反正听到了他答应给人,“谢当家的。”

    任谦被他一句话弄没脾气了,冷笑一声,把他拽起来骂道:“你最好给我带点好处回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任谦放开他,“杨大,带几个人跟他走。”

    宁平把摔倒在地的杨大拉起来,“没事吧。”

    杨大耸肩,揶揄道:“谢宁少爷关心,小的没事。”

    抡算盘的时候都没见他留情,这时候还能想起来问他有没有受伤,真是这少爷发慈悲了。

    杨大的手臂麻了好一会儿,甩了甩手,这才渐渐恢复知觉。

    宁平这人脑袋一根筋,处理问题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揍人归揍人,挨揍也受着。宁平被砸了一花瓶愣是一句话没说,他被宁平揍了真是没处说理去,自能自认倒霉,算自己技不如人。

    杨大感慨地觉得,这少爷若是走歪了路,必定要成为人间一大祸患。

    还好当家的不是这少爷亲爹。

    “走吧少爷。”

    这两人很快就走了。

    任谦吐出一口气,看看满地的算盘珠子,四处看了一眼,管事跑哪儿去了?

    “老廖!”

    管事听见声音,很快从边上的茶房出来了,“当家的。”

    宁平砸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他早就司空见惯了,与其待在边上冷不丁被宁平揍了,还不如早点跑了。

    别说他卖主,当家的自己不怕揍,他也拦不了。

    任谦一颗颗踢掉走廊上的珠子,纳闷地道:“温家跑到长丰去能赚多少?他们这贷粮又搞什么?”

    管事让伙计把地扫了,一边道:“那边受灾,肯定不会少赚。贷粮是什么?”

    任谦道:“那小混蛋回来要人就是去忙贷粮,听这混账说他们也不计多少利,跟白借一样。”

    管事这就不懂了,想了半天,只有一个可能,“当家的,他们现在当家的是个女人,大概是见不得人受苦吧。”

    “呵。”任谦笑了一声,想起林清乐当初那么好骗的样子,还真有这个可能,“你说这女人当家,到底和男人不一样。”

    管事不置可否,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夸林清乐还是在揶揄她,“他们还不是靠那个大掌柜吗?”

    他是看不出来这个流言不断的温少夫人到底是能力高低,但张大掌柜真是没话说。

    任谦摆摆手,“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比那个小混蛋强多了。”

    “啊?”管事对他这个评价倒是挺奇怪的。

    任谦笑了一声,“就算有张大掌柜帮着她,想坐稳那个位置也不是简单的事。”

    管事愣了一下,这才猛然想起年初的时候林清乐不断被逼宫的事,现在好像已经彻底没有闲杂的动静了。

    管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林清乐一介女流,还背负着刚过门就克夫克父的骂名,加上那温家的首饰铺直接被她连累到撤铺的种种情况下,竟然只花了半年时间让他们内部没了风言风语。

    他仔细抽出偏见来看,若这都还觉得林清乐是个全靠张大掌柜扶持的草包,那他才是跟外面那些愚昧妇孺一样的草包了。

    管事惊叹道:“看来真是我小瞧她了,她当初来的时候……还挺好骗的。”

    任谦笑道:“为一个男人花一千两银子,至少有一半的魄力。”

    当然,另一半是犯蠢。

    管事跟着笑笑,“跟当家的没得比。”

    任谦没好气地笑了一声,“拿我跟一个黄毛丫头比,真是活回去了。”

    管事这下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尴尬地笑笑。

    任谦提起温家是有点犯愁,他想要从温家讨到点好处,要对面的是张承崚那一关,这人可不是纸老虎。

    但好在他手上还真有直捣黄龙的钥匙。

    任谦在湖边随手洒下鱼食,说道:“这小混蛋莽撞的性子有时候还挺招人喜欢的。”

    “我若是女人,只怕也要被他在公堂上那一下搞迷了心智了,哈哈。”

    宁平这人虽头脑简单,但路没走错,导致他冒失起来也难以让人真的心生厌恶。

    他的出发点通常是好的,但往往可以等一等,先别出发。

    管事心说宁平也没对当家的搞公堂上那一下,他照样不是宠着那个麻烦精。

    他是看不出来宁平哪里好,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早早扔了最好。

    任谦看着水面上争相啄食的鱼群,有趣地道:“如果我用这位张大掌柜不要的人分到了温家的红股,做了这个大掌柜的二东家,你说他心里怎么想?”

    管事暗暗砸吧了两下嘴,原来当家的是和张大掌柜较上劲了,“我若是他,得被气死。”

    任谦笑了一声,谗言顺耳,又扔下一把鱼食,把碗放下,“可惜你不是他。”

    任谦望着鱼群,漫步离开,“这位大掌柜爱干净,他手上的银子没话挑,这点可足够馋人了。”

    任谦笑笑,伸手拍拍管事的肩膀,“我们也不能一条道走到黑,既然老天送上门的机会,当然要抓一抓。”

    管事愣了愣,难不成当家的萌生了退意,“当家的?这园子里还有这么多人跟着你吃饭呢。”

    任谦乐了,“想什么呢?你还想我把这么大把银子放手不成?”

    “温家那种规规矩矩的生意我没兴趣,但我不介意从他们手上拿笔银子,有机会当他们的二东家何乐而不为呢?”

    任谦既然已经把宁平送过去了,自然不会半途而废,“金家最近是不是多开了两家铺子?”

    “嗯。”管事道:“温家的地本来就没金家多,他们现在跑去长丰开铺子,改掉了之前顶下来的几家粮铺,金家心里也乐呢。”

    趁着对手变动搞偷袭。

    任谦乐了,“去给他们找点事做。”

    “啊?”管事愣了,他们犯不着为了温家得罪金家。

    任谦催促道:“去,温家生意出问题,那小子少不了回来掏我的银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宁平月月来掏他的银子贴补温家的营生,温家不缺他吃喝,更不可能让他送礼送到林清乐身上,这都还不够花,这白眼狼肯定干别的去了。

    “……”管事默然无语,谁让他要养着这个白眼狼。

    “我们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金家家大业大,没事得罪人家,他们也讨不到好处。

    任谦道:“搞点小动作就行了,谁让你明目张胆地去了,去把那些印子钱催紧一点。”

    “呵,他们自己不乐意脏手,真让我们来干,万一失了手那可说不准。”

    管事想这收账的事归杨大干,杨大还被他给了宁平,眼下找谁去做?

    “现在吗?”

    “嗯。”任谦。

    “我去?”管事小心翼翼地问?

    “难不成还我去?”任谦。

    管事摊摊手,下去办事。

    他这把老骨头了怎还得下去跑街收账。

    任谦独自站了一会儿,养个宁平真是血亏到家,银子没见到多少,光给这惹事精白眼狼薅走的就有成框。

    他得去说说理去。

    日落西山。

    大掌柜的队伍才从城外走回来,远远就看见街边茶铺上的熟人。

    任谦朝他招手,将人叫停,“张大掌柜,来喝杯茶。”

    大掌柜见他这是有备而来,让人把马牵走,独自过来应酬,“任掌柜。”

    人多眼杂,两人也不好在茶棚里聊天。

    任谦请他去附近的菜馆吃饭,边走边笑道:“有张大掌柜在,温家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好了。”

    大掌柜笑了笑,“靠天吃饭罢了,还是任掌柜清闲啊。”

    任谦摇头,“可不清闲。”

    “宁平那小兔崽子才逼着我给人让他办事去。我知道温家做的是规规矩矩的生意,当家少夫人是好心肠,愿意做点布施。但你说我这开赌坊的去搞这些,万一让外人见我好说话,以后尽是要欠钱不还了。”

    原来是来吐苦水来了。

    大掌柜叹道:“也亏是任掌柜把他送回到我这里来,我当初卖他就是因为我管不住。”

    活该嘛,现在知道捏那混蛋要吃苦头了吧,非得把宁平塞回来,管不住可不关他的事。

    两人到菜馆落座点菜。

    若是提起这事,任谦不太占理,但他可以不提。

    “温家的事,说到底也得你们自己担着不是?人现在是归你们了,他想做事,可没有老是回来找我的道理。”

    大掌柜摇头叹道:“管不住,管不住,管不住……”

    宁平的身契都还在任谦手上,任谦才是宁平的正经主子,他可犯不着替任谦教训宁平。

    但大掌柜也不至于说得如此不讲情分,给他倒了杯酒,劝道:“是任掌柜心软,爱替这小子操心,任他自己去想办法就行了,越是纵着他,他能不张扬嘛。”

    这屁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任谦手上可没个林清乐牵着宁平,若是不在别的地方纵着一点,他们掰得比摔碗还快。

    “我哪是纵他,这小混蛋属狗的,两句话说不通就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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