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六艺，而我们女子呢，又有八雅，这八雅分别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今日我们学的便是这八雅中的茶。”魏淑媛一身绯色祥云纹圆领对襟比甲，下着同款式的马面，她端坐在上席，示意身后的女官上前给她们演示，她一边解读道，“今日所学为茶，青霜，你演示给女娘们看。”
“有炙茶、捣茶、碾茶、磨茶、罗茶、入罐、烫盏、调膏、七汤点茶、茶百戏。”
魏淑媛抿了口茶水，眼眸轻轻一抬扫过底下众人，目光落在某处顿了顿，收了视线，道：“你们好好学，待会我们来比试比试，今日获胜的，有奖励。”
她一说有奖励，底下的女娘们也有了冲劲，这点茶她们都不算陌生，家中长辈时常以此解闷，耳濡目染，自然学得也比寻常人快。
只是那七汤点茶这一步，对于她们而言着实是难了点，不仅考验把控力和熟练度，也需要极好的耐力。
明姝前世被养在芝南郡主身边时，也是被她倾尽了心血去培养的，对于这些技能算得上得心应手，但她如今可不是前世的她了，再如何也不能露了马脚，惹出端倪。
“第一汤，量茶受汤，调如融胶。茶粉约一勺半，用沸水浇注……注水时需沿着茶盏周边往里加水……搅动茶膏时，手腕以茶盏中心为圆转动，渐加力击沸……”青霜一面讲解，一面看着她们调的膏，走了几圈，不禁面露难色。
这着实是难以入目。
到底还是有好的，她心定了定，满意地扫过裴意满道了句“很好”，视线又落在旁边的明姝那，扫了眼，略略点头：“不错。”
明姝轻舒了口气，算是过关没露馅。
裴意满听闻，特意转头朝她探头看看，露齿一笑，道：“你第一回做的？”
“嗯……”
“做得真好。”她毫不吝啬地夸赞。
“谢谢。”明姝也瞥了眼她的，有来有往道，“你的也很好。”
裴意满扬了扬眉，笑哼：“那是自然！”
“这第二汤，击沸既力，珠玑磊落……”青霜见都做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下一流程。
这七汤点茶可是费劲，七道反复的工序做下来，不少女娘做完之后手都酸的抬不起来了。
最后一步是在上面画上画，也就是茶百戏。
明姝沉吟着，迟迟没有动手，直至旁边已经画完的裴意满出声提醒她才缓缓回了神，抿直唇角，神情严峻，在茶上运笔。
裴意满好奇她画的是什么，凑过来看。
“这是……”
“纸鸢。”
明姝收了个尾，淡淡解答道。
裴意满不解：“为何要画纸鸢？”
为何？
明姝唇舌碾过这两个字。
因为她的前世就是一只纸鸢呐，被一根银线牵制着，即使是飞在最高处，站在最顶端，也非她意。
而被人掌在手里的银线从一个人换成另一个人罢了。
“为何这纸鸢没有线牵引着？这能飞的起来么？”裴意满并没有在意明姝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追问其他。
“不过是随手画的……”明姝羞涩挠头，避开话题。
两人说着悄悄话，一抬头便看见魏淑媛站在二人跟前，具是一默。
“喜欢放纸鸢？”她问。
明姝点头：“喜欢。”
魏淑媛勾起唇角笑了笑。
明姝疑惑，多瞥了几眼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你点茶的技法很娴熟，以前学过？”
她似是不经意的问，但明姝却俨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摇了摇头，只道：“没有，第一回学的。”
“很有天赋。”
她意味不明。
明姝心中对她的那点奇怪的感觉更甚了。
“若是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明姝晃神，回过神来时，魏淑媛已然走了，她怔然，还未想出些什么来，就被裴意满摇醒。
“魏娘子对你很温柔啊，你们俩认识？”
“……”明姝摇头，“没有，我跟她不——”
话戛然而止。
她蓦地瞪大了眼，在裴意满注意到之前，敛下了惊愕的猜想，但袖下的手的微颤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有一个骇人的猜想。
*
课后，明姝魂不守舍地走在院内。
“喂！”
一声清朗的少年音从头上传了下来。
明姝怔懵抬眸，只见许久没见的谢玄璟骑坐在墙头，一头墨发用水蓝的发带束起，像马尾，肆意地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谢玄璟站了起来，明姝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不轻，这墙很高，从上面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被他大胆的动作吓得喉头发紧，紧张道：“你快些下来，很危险的。”
谢玄璟闻言扬眉，抿唇笑眸光闪了闪，在她的视线下似乎是想要下来，但忽地晃了一下身子，明姝短促地惊叫，少年清朗的大笑从上面传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本就俊美的面庞在放肆的狂笑下更加的张扬明艳。
“……”
明姝恼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直呼他：“谢、玄、璟！”
谢玄璟指腹压了压眼尾笑出的水花，唇角弧度不减，抱胸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明小妹，你也太胆小了吧？”
他还好意思嘲笑她胆小？
还不是被他吓的！
明姝恼了眼他，决定不与他说话。
“欸，你方才是不是关心我啊？怕我从这里掉下来？”谢玄璟见这小孩耷拉下去的唇角，就知道可能笑得太猖狂了惹恼了她，挠了挠头，用自己仅有的一点哄人经验找话道。
明姝看都不看他。
嘿！果真生气了。
谢玄璟不免有些紧张，这女娃娃真的不禁吓。
他朗笑，半蹲在墙上，拍了拍，对她道：“没事儿，你哥哥我厉害着呢，不会掉下去的。”
“……”明姝不想被这混不吝占了便宜，呸了一声，“你才不是我哥哥！我才不会叫你哥哥！”
谢玄璟咋舌，这小孩真难哄，不就是一句称呼吗？
她不让叫，他还来劲了。
非要跟她对着干。
“明小妹，看过来。”
明姝在他的百般催促下，仰头看过去，只见他单手撑着墙头，纵身一跃，轻松地落地。
明姝对小小的他的武功感到震惊。
“怎么样？”谢玄璟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哥哥我厉害吧？”
“……”明姝收起那点对他佩服，翻了个白眼。
幼稚！
“你这小孩还挺难搞的。”谢玄璟自然是瞧见了她的白眼，哼笑道。
明姝嘟囔：“你才难搞。”
“我听得到。”
“……”
谢玄璟见她还是不高兴，便拿手里的东西试探她：“别生气了，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吓你，谁知你胆子这般……”接收到明姝的眼光，将话收回，嬉皮笑脸道，“给你点心吃，不生气了？”
明姝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你……”她不敢置信，但又不得不信，“你翻墙就是去买这东西？”
谢玄璟颔首，嗯了声。
“鳣堂的饭菜着实难以下咽，这不，出去改善改善伙食……”谢玄璟眉眼散漫，将逃学说的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像个坏学生，“喏，这不刚好回来便撞上了你。”
“你好像每回做坏事都会被我遇上。”明姝对于这种缘分有些无语凝噎。
谢玄璟细想，还真是，每回他爬墙都能被她撞见。
“这也不为一种缘分。”
“呵。”
谢玄璟无视她的冷哼，将点心打开，递给她道：“吃了点心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他凑得太紧，那清淡的气息涌了过来，明姝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捻起点心不敢在他没说完前吃了。
“你用点心让我不生气，又让我帮你忙。”
“一块点心换来两个好处。”
她学精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明姝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坑他一笔。
“呵。”谢玄璟哼笑，也着实没想到这人竟然顺杆往上爬，还想敲自己一笔，听得他直发笑，见她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滴溜滴溜转着眼珠子，模样也着实可爱得紧，倒也不与她计较这些，便敲了敲她的头，道：“哦？你想如何？”
明姝佯装沉思。
谢玄璟哂笑垂眸看她。
明姝笑弯了眼，噗嗤一笑：“逗你玩的呢！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你这孩子……”他闻言失笑，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俯身附在她耳侧，青松香钻入鼻腔，连同他压低的嗓音，传了进来：“帮哥哥保守翻墙出去的秘密。”
明姝被他气息打过的耳根有些发热，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退两步拉开些距离，道：“就、就这样。”
“嗯，就这样。”谢玄璟好笑道，“不过是让你帮忙保守秘密，你倒好，净想着占我便宜。”
明姝不语，默默吃了手中的点心。
心中忽地想起了前世她给过他一盒点心，也不知道他吃没吃。
估计是没吃。明姝腹诽。
“好吃吗？”谢玄璟站直了身子，倚在廊下的柱子上，瞧她吃得腮帮鼓鼓。
“听霍泽说这家点心铺子挺受欢迎的，便想买来尝个鲜。”他对这些甜食向来不太感兴趣，但偶尔来了兴趣也能多吃几块。
“如何？”
明姝瞅了眼他，道：“尚可。”
“尚可？”
明姝点了点头：“我有更好吃的点心，你想吃么？”
谢玄璟眯起眼，心中警铃大作，他可瞧见了她手指一点一点的，可不是心里想着什么鬼点子来算计他。
他反倒想逗逗她：“哦？什么点心？”
明姝见他兴致缺缺的应付样子，极力推销：“自然是很好吃很好吃的点心。你一定没见过。”
明姝心中那点计划落了地，笑眯眯地看着他。
“哦？”本来还想装作不感兴趣逗她的，结果她这一说反倒勾起他的兴趣，谢玄璟疑惑还能有他没见过的点心？
“明小妹净爱唬人。”
“我敢保证，这整个荆阳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能做出来的！整个荆阳都没有的点心。”
谢玄璟：“那又如何？”
“要是你能在荆阳的任何一家点心坊找到一样的，那我就喊你哥哥。”
“啧。”
谢玄璟也就是对她的称呼上有些谜一般的执着。
“那行。”
“如何做？”他垂眼看着小不点。
“嘿嘿。”明姝伸出手在他面前搓了搓。
“？”
又搓了两下。
对上她不怀好意的笑，谢玄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孩子惦记着他的钱。
他当她是妹妹，她却在惦记他的钱。
“……”
“有炙茶、捣茶、碾茶、磨茶、罗茶、入罐、烫盏、调膏、七汤点茶、茶百戏。”
魏淑媛抿了口茶水，眼眸轻轻一抬扫过底下众人，目光落在某处顿了顿，收了视线，道：“你们好好学，待会我们来比试比试，今日获胜的，有奖励。”
她一说有奖励，底下的女娘们也有了冲劲，这点茶她们都不算陌生，家中长辈时常以此解闷，耳濡目染，自然学得也比寻常人快。
只是那七汤点茶这一步，对于她们而言着实是难了点，不仅考验把控力和熟练度，也需要极好的耐力。
明姝前世被养在芝南郡主身边时，也是被她倾尽了心血去培养的，对于这些技能算得上得心应手，但她如今可不是前世的她了，再如何也不能露了马脚，惹出端倪。
“第一汤，量茶受汤，调如融胶。茶粉约一勺半，用沸水浇注……注水时需沿着茶盏周边往里加水……搅动茶膏时，手腕以茶盏中心为圆转动，渐加力击沸……”青霜一面讲解，一面看着她们调的膏，走了几圈，不禁面露难色。
这着实是难以入目。
到底还是有好的，她心定了定，满意地扫过裴意满道了句“很好”，视线又落在旁边的明姝那，扫了眼，略略点头：“不错。”
明姝轻舒了口气，算是过关没露馅。
裴意满听闻，特意转头朝她探头看看，露齿一笑，道：“你第一回做的？”
“嗯……”
“做得真好。”她毫不吝啬地夸赞。
“谢谢。”明姝也瞥了眼她的，有来有往道，“你的也很好。”
裴意满扬了扬眉，笑哼：“那是自然！”
“这第二汤，击沸既力，珠玑磊落……”青霜见都做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下一流程。
这七汤点茶可是费劲，七道反复的工序做下来，不少女娘做完之后手都酸的抬不起来了。
最后一步是在上面画上画，也就是茶百戏。
明姝沉吟着，迟迟没有动手，直至旁边已经画完的裴意满出声提醒她才缓缓回了神，抿直唇角，神情严峻，在茶上运笔。
裴意满好奇她画的是什么，凑过来看。
“这是……”
“纸鸢。”
明姝收了个尾，淡淡解答道。
裴意满不解：“为何要画纸鸢？”
为何？
明姝唇舌碾过这两个字。
因为她的前世就是一只纸鸢呐，被一根银线牵制着，即使是飞在最高处，站在最顶端，也非她意。
而被人掌在手里的银线从一个人换成另一个人罢了。
“为何这纸鸢没有线牵引着？这能飞的起来么？”裴意满并没有在意明姝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追问其他。
“不过是随手画的……”明姝羞涩挠头，避开话题。
两人说着悄悄话，一抬头便看见魏淑媛站在二人跟前，具是一默。
“喜欢放纸鸢？”她问。
明姝点头：“喜欢。”
魏淑媛勾起唇角笑了笑。
明姝疑惑，多瞥了几眼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你点茶的技法很娴熟，以前学过？”
她似是不经意的问，但明姝却俨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摇了摇头，只道：“没有，第一回学的。”
“很有天赋。”
她意味不明。
明姝心中对她的那点奇怪的感觉更甚了。
“若是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明姝晃神，回过神来时，魏淑媛已然走了，她怔然，还未想出些什么来，就被裴意满摇醒。
“魏娘子对你很温柔啊，你们俩认识？”
“……”明姝摇头，“没有，我跟她不——”
话戛然而止。
她蓦地瞪大了眼，在裴意满注意到之前，敛下了惊愕的猜想，但袖下的手的微颤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有一个骇人的猜想。
*
课后，明姝魂不守舍地走在院内。
“喂！”
一声清朗的少年音从头上传了下来。
明姝怔懵抬眸，只见许久没见的谢玄璟骑坐在墙头，一头墨发用水蓝的发带束起，像马尾，肆意地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谢玄璟站了起来，明姝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不轻，这墙很高，从上面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被他大胆的动作吓得喉头发紧，紧张道：“你快些下来，很危险的。”
谢玄璟闻言扬眉，抿唇笑眸光闪了闪，在她的视线下似乎是想要下来，但忽地晃了一下身子，明姝短促地惊叫，少年清朗的大笑从上面传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本就俊美的面庞在放肆的狂笑下更加的张扬明艳。
“……”
明姝恼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直呼他：“谢、玄、璟！”
谢玄璟指腹压了压眼尾笑出的水花，唇角弧度不减，抱胸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明小妹，你也太胆小了吧？”
他还好意思嘲笑她胆小？
还不是被他吓的！
明姝恼了眼他，决定不与他说话。
“欸，你方才是不是关心我啊？怕我从这里掉下来？”谢玄璟见这小孩耷拉下去的唇角，就知道可能笑得太猖狂了惹恼了她，挠了挠头，用自己仅有的一点哄人经验找话道。
明姝看都不看他。
嘿！果真生气了。
谢玄璟不免有些紧张，这女娃娃真的不禁吓。
他朗笑，半蹲在墙上，拍了拍，对她道：“没事儿，你哥哥我厉害着呢，不会掉下去的。”
“……”明姝不想被这混不吝占了便宜，呸了一声，“你才不是我哥哥！我才不会叫你哥哥！”
谢玄璟咋舌，这小孩真难哄，不就是一句称呼吗？
她不让叫，他还来劲了。
非要跟她对着干。
“明小妹，看过来。”
明姝在他的百般催促下，仰头看过去，只见他单手撑着墙头，纵身一跃，轻松地落地。
明姝对小小的他的武功感到震惊。
“怎么样？”谢玄璟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哥哥我厉害吧？”
“……”明姝收起那点对他佩服，翻了个白眼。
幼稚！
“你这小孩还挺难搞的。”谢玄璟自然是瞧见了她的白眼，哼笑道。
明姝嘟囔：“你才难搞。”
“我听得到。”
“……”
谢玄璟见她还是不高兴，便拿手里的东西试探她：“别生气了，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吓你，谁知你胆子这般……”接收到明姝的眼光，将话收回，嬉皮笑脸道，“给你点心吃，不生气了？”
明姝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你……”她不敢置信，但又不得不信，“你翻墙就是去买这东西？”
谢玄璟颔首，嗯了声。
“鳣堂的饭菜着实难以下咽，这不，出去改善改善伙食……”谢玄璟眉眼散漫，将逃学说的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像个坏学生，“喏，这不刚好回来便撞上了你。”
“你好像每回做坏事都会被我遇上。”明姝对于这种缘分有些无语凝噎。
谢玄璟细想，还真是，每回他爬墙都能被她撞见。
“这也不为一种缘分。”
“呵。”
谢玄璟无视她的冷哼，将点心打开，递给她道：“吃了点心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他凑得太紧，那清淡的气息涌了过来，明姝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捻起点心不敢在他没说完前吃了。
“你用点心让我不生气，又让我帮你忙。”
“一块点心换来两个好处。”
她学精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明姝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坑他一笔。
“呵。”谢玄璟哼笑，也着实没想到这人竟然顺杆往上爬，还想敲自己一笔，听得他直发笑，见她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滴溜滴溜转着眼珠子，模样也着实可爱得紧，倒也不与她计较这些，便敲了敲她的头，道：“哦？你想如何？”
明姝佯装沉思。
谢玄璟哂笑垂眸看她。
明姝笑弯了眼，噗嗤一笑：“逗你玩的呢！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你这孩子……”他闻言失笑，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俯身附在她耳侧，青松香钻入鼻腔，连同他压低的嗓音，传了进来：“帮哥哥保守翻墙出去的秘密。”
明姝被他气息打过的耳根有些发热，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退两步拉开些距离，道：“就、就这样。”
“嗯，就这样。”谢玄璟好笑道，“不过是让你帮忙保守秘密，你倒好，净想着占我便宜。”
明姝不语，默默吃了手中的点心。
心中忽地想起了前世她给过他一盒点心，也不知道他吃没吃。
估计是没吃。明姝腹诽。
“好吃吗？”谢玄璟站直了身子，倚在廊下的柱子上，瞧她吃得腮帮鼓鼓。
“听霍泽说这家点心铺子挺受欢迎的，便想买来尝个鲜。”他对这些甜食向来不太感兴趣，但偶尔来了兴趣也能多吃几块。
“如何？”
明姝瞅了眼他，道：“尚可。”
“尚可？”
明姝点了点头：“我有更好吃的点心，你想吃么？”
谢玄璟眯起眼，心中警铃大作，他可瞧见了她手指一点一点的，可不是心里想着什么鬼点子来算计他。
他反倒想逗逗她：“哦？什么点心？”
明姝见他兴致缺缺的应付样子，极力推销：“自然是很好吃很好吃的点心。你一定没见过。”
明姝心中那点计划落了地，笑眯眯地看着他。
“哦？”本来还想装作不感兴趣逗她的，结果她这一说反倒勾起他的兴趣，谢玄璟疑惑还能有他没见过的点心？
“明小妹净爱唬人。”
“我敢保证，这整个荆阳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能做出来的！整个荆阳都没有的点心。”
谢玄璟：“那又如何？”
“要是你能在荆阳的任何一家点心坊找到一样的，那我就喊你哥哥。”
“啧。”
谢玄璟也就是对她的称呼上有些谜一般的执着。
“那行。”
“如何做？”他垂眼看着小不点。
“嘿嘿。”明姝伸出手在他面前搓了搓。
“？”
又搓了两下。
对上她不怀好意的笑，谢玄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孩子惦记着他的钱。
他当她是妹妹，她却在惦记他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