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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小小漂洋儿

    “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洞啊?!”

    一大清早,司城歧风就被阿好的惊叫声吵醒。

    “哎——呀——”他哀叹着睁眼,“又怎么了?”

    “二少爷你看哪,”阿好大惊小怪地叫,“屏风上怎么破了个洞啊?这梁柱上也多了个洞诶!”

    司城歧风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冰凌早已化去,连水渍也没剩多少,这打出的洞却是不会凭空消失。

    “可能是老鼠咬的吧。”他敷衍地说。除了司城圣山,司城家上下乃至整个虞阳城都道他是个骄纵无用的浪荡子,就连自家的剑法也使得半吊子。——以内力化形冰凌为器?简直是天方夜谭。

    “啊,我们院里出老鼠了么?我得仔细找找,咱院里这么多好东西,可不能再被老鼠啃了。”阿好开始乒乒乓乓,四处拍打,想要震出老鼠。

    得,这下是彻底没法睡了。

    司城歧风只得起身,胡乱扯了件衣裳:“我给你腾地方,你好好找老鼠。——一定要找出来。”说着套上衣裳,走了出去。

    “放心吧二少爷!”阿好还在他身后喊,“我一定会抓出老鼠的!”

    司城歧风出了屋,径直往马厩去,迎面碰上装束整齐的司城业成带着几名剑宗弟子驾马而来。司城业成比他大五岁,克己勤勉,行事稳重,和他这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就是云泥之别。

    司城歧风迎过去,笑得没脸没皮:“大哥,去济北吗?那褚家真是惨,也不知道有没有活口——”

    司城业成只是瞪过来一眼,也不等司城歧风说完,就驾马离去。这些年带领众弟子锄奸惩恶的历练,已使他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气。

    早几年,司城业成或许还会责令司城歧风一同前去,但现在,大抵是对这弟弟彻底厌弃了吧,已经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

    要对抗司城圣山,拉拢司城业成是条捷径。但司城圣山毕竟老成,早将司城业成对他的心防筑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他这个弟弟已扣不动分毫。而他一旦作出讨好司城业成的举动,司城圣山会立即打压不说,还会在他下次蛊毒发作时狠狠处罚。

    现在想想,他几乎从记事开始,就已经被司城圣山牢牢拿捏住。

    他在马厩牵了马,慢悠悠离开宅院,并不着急被司城业成赶在前头。至于那几名夜士,自然会在暗中跟随。他出门从不带包袱,总是跳上马背就走,装束也是松松垮垮,叫人以为他不过是去城郊逛逛。即便他几天几夜不归家,也没人会寻他,只当他又在哪里花天酒地。

    信步走着马,没走过两条街,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不是清灵阁的林儿姑娘么?她身边还跟着个小巧玲珑的娇俏少女。

    作为虞阳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娇俏少女他是认得的,那是蓝阁主最小的弟子,钟真真。真真是小巧标致,惹人喜爱。

    再看夏林儿,这走路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他想起昨晚夜镜所报,不由觉得好生有趣。

    “青蝶姑娘。”他唤了一声,那夏林儿果然身形一顿。

    有趣至极!

    他赶上去,下了马,招呼道:“原来是林儿姑娘,我看背影,还当是青蝶姑娘。”

    “咦?”钟真真瞅了瞅夏林儿后背,“我五师姐和二师姐一点也不像啊。——二师姐的腰更瘦一些。”

    夏林儿却微微变了神色。

    司城歧风朝夏林儿挤挤眼,说道:“但在我眼中,林儿姑娘就和蝶剑仙子一样曼妙多姿。”

    钟真真露出困惑神色。夏林儿以愠怒遮掩起窘迫:“司城二少莫要胡言轻薄。”

    “在下肺腑之言,林儿姑娘却不信。”司城歧风说着朝钟真真歪了歪脑袋,“真真姑娘许久不见,愈发标致了。”

    钟真真笑靥如花,指了指司城歧风的马:“二少爷是要出城吗?”

    “是,”司城歧风神神秘秘地朝两个姑娘凑过去,“约了好友。”然后,他看看微红着脸避开的夏林儿,忽然想起自己也和夏林儿有约。

    “林儿姑娘,”他说,“我要跟你告个假,这两天怕是没法陪你练剑了。等我回来,再来陪你。”

    “啊?”钟真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二少爷在和我五师姐一起练剑吗?”

    司城歧风正要答,看夏林儿涨红了脸瞪过来,便笑嘻嘻地住了嘴。“在下赶时间,”他翻身上马,“两位姑娘,再会了。”

    -

    夏林儿陪同钟真真赶了早集回来,想起司城歧风打量的眼神,总感到惴惴不安。

    她回到自己的小院,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出差错,竟然被那个只会沾花惹草的登徒子看出了端倪?

    又或者,那登徒子只是随口一说?

    她心烦意乱地解开衣服,想要除去腰上那圈厚厚的布匹,身上却突然掉下一片纸条来。

    她心里一惊,捡起来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七个字。

    “十年前,天岭蝶园。”

    全身的血液好像在刹那停流,她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蝶园,天岭,十年前。

    大雪纷飞,冷得刺骨。她还只是个小小的七岁孩童,娘亲亲手将她抛下山坡,她浑身是伤地从山坡爬起,就看到爹爹、娘亲还有姐姐已惨死在一群黑衣人剑下。她死死咬着手里的半片帛书,硬是没有哭出声。

    爹爹和娘亲是极好的人,白天的时候他们还在路边捡回了一个发着高烧的小乞丐,只是一入夜那小乞丐就咽了气。后来她明白了,仇人定是将那小乞丐当成了她,她才会幸免于难。

    可为什么,在这虞阳城竟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那人又为何不露面,只是将这纸片藏到她身上?

    会是粘了她一天的小师妹吗?脑海中浮现出钟真真天真烂漫的脸——荒谬!

    她在阵阵颤栗中回想着今日师父和师姐妹们对她的每次触碰,回想着今日在大街上见到的每一张脸孔。

    然后,她想到司城歧风。

    莫非是那个登徒子?能做到这样不知不觉,身手绝对不弱。

    -

    再见到司城歧风已是几天之后,登徒子笑咪咪地从院墙翻了进来。

    夏林儿二话不说,拔出佩剑施展开剑法,招招狠辣。登徒子依旧招架不住,连连败退,好几次险险避过剑锋。

    “哇哇!”司城歧风边退边提醒,“林儿姑娘,你现在拿的可不是竹剑!”

    “是你?”夏林儿问。

    “什么是我?”

    “敢在我身上放字条,却不敢认?”

    “什么字条?林儿姑娘是收到情书了吗?”司城歧风退避之余眨了眨眼,“倒确实像是我的手笔。”

    对着这张玩世不恭的脸,夏林儿并不敢轻易说破,只是招式更狠辣了几分,非要逼这司城歧风显露身手不可。

    司城歧风不再纠缠,寻着间隙跳上了墙头。

    “林儿姑娘今日有些急躁,”他说,“还是先消消气,在下明日申时再来。”说着跳下墙头。

    夏林儿喘着气。

    急躁?十年了,爹娘和大她两岁的姐姐还有全族的族人被害惨死,而她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现在突然有人重提此事,她怎能不急躁?就连师父也不知她的过往,只当她是个父母早逝的孤女,现在,身份突然被人道破,她怎能不急躁?

    翌日,申时,司城歧风到时,夏林儿已抱着竹剑等着。

    司城歧风歪头一笑:“林儿姑娘今日看上去好多了。”

    夏林儿抛过去一柄竹剑,等着他出招:“司城二少,喂招罢。”

    这一次,司城歧风显得认真许多,一招一式地招呼过来,夏林儿也不再急躁,有条不紊地拆解。司城歧风的招式渐渐刁钻,夏林儿打起十二分精神,逐一化解,再以巧招回应,而司城歧风也总有办法化解,再递来奇妙招数,不知不觉便是一个时辰过去。

    真是酣畅淋漓。

    若不是司城歧风叫停,意犹未尽的夏林儿也不知要练到什么时候去。

    这次司城歧风出招,游刃有余,已完全没了往日轻佻慌乱的模样。夏林儿暗暗惊异:这人明明深藏不露,却为何将自己沾一身臭名?

    “林儿姑娘根基确实不错。”司城歧风赞赏道。

    “果然是你给我塞那纸条?”夏林儿问,“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我必当涌泉相报。”

    司城歧风忽然两眼一亮,好看得像日月星辰:“怎么报?以身相许吗?”

    夏林儿不由又红了脸,她将竹剑捏得格格响,问:“你要怎样才肯说?”

    “林儿姑娘先别着急,过几日就是司城家举办的试剑大会,林儿姑娘会来吗?”

    夏林儿摇了摇头。

    司城歧风勾勾嘴角:“那青蝶姑娘,会来吗?”

    “你司城家举办的试剑大会,一年一次,是武林盛会,整个武林都会在那几天聚到虞阳城来,师父自然会带我二师姐前去。”

    “那我到时就等着看蝶剑仙子曼妙的身姿了。”

    “谁在说我?”这时,屋里传出一个柔美的声音。一扇屋门被轻轻推开,一名戴着蝴蝶面具的窈窕女子款款走出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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