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澍与小杜小蝶面面相觑。

    之前对那句“船上的人都来自不同的时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此刻,看到眼前软糯糯的宝宝,白澍终于有了一丝实感。

    他,竟然在这艘名叫“唐赛儿号”的幽灵船上,与N年前的杜小蝶相遇了。

    也许是白澍眼中的情绪转变太快,像一个恋童变态,杜琪胜紧张道:“喂,跟你说话呢!你抱着我孩子干嘛?”

    白泽咳嗽一声,出来解释:“我们是看到有人想抢你孩子,这才帮忙。”

    小茶指着辫子男:“是他,他想抢你孩子,我亲眼瞧见的!”

    于是杜琪胜又警惕地看向辫子男。

    辫子男说:“他们在撒谎,我是想阻止他们偷孩子才追上来的。这是个拐卖团伙,他们让这小女孩儿接近你家孩子,再趁机抱走,我也是亲眼所见!”

    小茶:“你骗人!”

    辫子男:“你们才骗人。你们厉害啊,分工明确,派一个小女孩儿打头阵,以此降低周围人的戒备心。不然,你们一群大老爷们,为什么会关注到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孩子!”

    小茶快被他的颠倒黑白气死了:“你才是,为什么要关注这个小宝宝!”

    辫子男故技重施:“我有妻子,正在备孕,当然会关注到小宝宝——所以,更不能让你们团伙得逞。”

    两人有来有往的对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小茶还要再骂,白池捂住她的嘴。

    “呜呜呜……”小茶挣扎。

    “好了。”白池说,“别做无意义的口舌之争,看老板怎么处理。”

    欸?

    小茶顿时不动了。

    白澍抱着小杜小蝶望向杜琪胜:“实不相瞒,我是觉得这两个孩子有点眼熟。”

    杜琪胜皱眉。

    白澍问:“请问,你怀里那个,是不是叫小悠?”

    杜琪胜说:“你怎么知道?”

    白澍微笑:“那就没错了。你是杜小蝶和杜小悠的父亲,你的妹妹叫杜琪梦。而我们,是杜琪梦的好友,曾经在她那里见过这对双胞胎的照片。”

    辫子男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万万没想到这两拨人是认识的。

    杜琪胜却谨慎道:“我的妹妹早就跟我们杜家断绝来往了,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白澍:“就凭我们来自未来。”

    “未来?”杜琪胜一愣,可接着,他就松了口气,神情不再带着敌意。

    有意思。

    白泽舔舔嘴唇,不敢相信跟自己同时代的人,却相信来自未来的人。这个杜小蝶的养父,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上这艘船?

    而另一边,辫子男争辩道:“来自未来又怎么样?我还来自过去呢!我们那里的人,从来本分,绝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是么。”白澍说,“你刚才说,你有妻子,正在备孕?”

    辫子男说:“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我妻子叫来。”

    白澍:“不用那么麻烦,你脱了裤子就能证明。”

    辫子男慌了:“你!”

    白澍淡淡扫一眼辫子男的裆部:“妻子?一个太监,连自己都骗,还有什么不能骗的?”

    听到辫子男是太监,围观人群一阵窃窃私语,所有视线都火辣辣地瞄向了他的裆部。

    “你、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辫子男一边骂一边后退,“我,我有妻子!这就去把她喊来——”

    辫子男转身就逃。

    心虚的人才会跑,至此,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还用再问么?

    杜琪胜忙上前,感谢白澍等人:“多谢几位,我刚刚差点就上了那人的当了。”

    白澍:“不客气,都是朋友。”

    杜琪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白澍:“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杜总呢?”

    杜琪胜干笑:“我、我也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得已才带着这两个孩子。只是,我一个人分身乏术,难免顾此失彼,有疏忽的时候。”

    白澍点头:“带两个孩子确实辛苦,这船上的又不知是人是鬼。既然这样,杜总放心我吗?我可以帮忙。”

    “你?”杜琪胜犹豫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白澍:“其实,我也有一点私心。”

    杜琪胜示意他说。

    白澍:“不知杜总在这船上待了多久了?”

    杜琪胜:“也有半个月了吧。”

    白澍:“我们刚来,才知道这里的货币只能用以前的。我们都没有,所以要想办法在船上挣点钱。杜总既然能待半个月,想必是有钱的。正好你一个人难以照顾两个孩子,我能帮忙,顺便挣点路费。”

    听到白澍有所求,杜琪胜心里反而有了底:“原来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你们刚才救了我一个女儿,又是我妹妹的朋友,如果我先下船,身上还有盈余,都给你们就是。”

    “十分感谢。”白澍垫了垫怀里的小杜小蝶。

    小杜小蝶咯咯直乐,伸手搂住白澍的脖子,吧唧就是一口。

    见此,杜琪胜笑道:“看,我们小蝶也喜欢你呢。”

    白澍还在跟杜琪胜说话,白泽啧啧两声走到了白池和小茶旁边,“明明就是想接近杜小蝶,却说的对方心甘情愿掏钱,这位白当家,真是到哪里都饿不死。”

    白池问:“那个太监怎么办?再放任下去,又要有小孩子遭殃。”

    “走吧。”白泽活动着筋骨,“从他刚刚逃跑的速度来看,这是个没用的家伙。而我,最喜欢欺负没用的家伙了。”

    小茶拉下白池的手,激动道:“我也去我也去!”

    等三人找到辫子男所在的船舱时,他正躲在里面,把门关的死死。

    白池试了试,无法开门。

    “我来。”

    白泽深呼吸,一脚踹向舱门。

    轰隆一声巨响,那门却纹丝未动。

    “咦?”白泽意外道,“这不是普通的门。”

    屋里传来辫子男得意的声音:“你们死心吧!我是不会出去的!”

    白泽冷笑:“你总要吃饭的吧?我就堵在门口,看你能坚持几天。”

    辫子男骂骂咧咧:“呸!哪里来的狗东西,欠操!杂家要是还在宫里,定把你们活剐了!”

    “哟呵。”白泽挑眉,“还挺横。”

    白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头对白池道:“08号,你们先回去,我守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这死太监要怎么操/我。”

    白池忙捂住小茶的耳朵:“你说话注意点,没看到有小孩子么。”

    “是是是。”白泽挥手赶人,“接下来我要跟他对骂了,用的都是最脏的话,你快带你娃走,影响我发挥。”

    白池:“……”

    小茶:“……”

    于是,在白泽再次开口前,白池抱起小茶,撒腿就跑。

    ※※※※※※※※※※

    再次回到白澍这边,白澍跟杜琪胜说完话,也在带娃。

    白池恍惚间,觉得他们主仆俩在参加什么亲子游轮活动。

    见白泽没一起回来,白澍问:“那个鬼降呢?”

    “哦,他说要守着那个太监,直到他出门。”

    “你们进不去?”

    “进不去,这船上的门似乎有某种特殊力量,轻易无法破坏。”白池走到小杜小蝶面前,弯腰微笑道,“你好呀,小蝶小姐。”

    小茶一蹦一跳,也要跟白澍怀里的小杜小蝶打招呼。

    小杜小蝶咿咿呀呀,似在回应两人。

    白池说:“原来从小您就这么客气。”

    白澍说:“我跟杜琪胜聊了一下,他只能支付我一个人带孩子的费用,支付三个人的话有点吃力,所以你和白泽,得自己挣自己的。”

    白池笑道:“没问题,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不。”白澍深深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白池一愣。

    白澍:“杜琪胜是什么人?既然能带着双胞胎女儿出现在这艘船上,说明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连他的钱也要省着花了。”

    白池的表情变了:“这船有古怪?”

    白澍点头:“先前,我和白泽抓到了一个以色骗财的尼姑,她说她因为迟迟到不了目的地,盘缠不够了,所以才骗财。”

    “那杜琪胜……”

    “我问过了,他也是第二次上船,没什么可参考的经验,反正,比第一次时间要长。”

    “那就不是个例了。”白池很不想承认,“恐怕,这船上的人,都到不了目的地了。”

    “啊啊啊——!!!”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就见甲板上,那个傻儿子一边拼命拔自己的头发,一边要往栏杆上爬。

    他的妻子一屁股跌坐在地,双手拼命拉扯着他的后衣摆,不让他爬栏杆,那傻儿子一点不顾身后的阻力,嘴里叫着“我要圆寂啦!我要圆寂啦!”,任由衣服被扯坏,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栏杆。

    “儿啊!你要干什么?下来,快下来!你要吓死娘啊——”

    老太被丫鬟们搀扶着追到了后面,又是跺脚,又是哭嚎。

    傻儿子居高临下地站着,头发已经被自己拔掉大半,此刻有鲜红的血从头顶渗下,滴到眉毛上,他浑然不察,笑的神秘:“娘,我要去极乐世界玩啦。”

    老太骇然:“你说什么?你不要胡闹……”

    话没说完,那傻儿子就转身,毅然决然地跳下了行驶的唐赛儿号。

    海面上溅起七八米的浪花,刹那间,那傻儿子就被卷入了水底。

    老太目眦欲裂:“不——!!!”

    一时间,甲板上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沉默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傻儿子却是活生生的在众人眼前跳船了。

    好久好久。

    正当有人想上前安慰老太时,老太一把抹去眼角的泪,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已然呆了的儿媳。

    “是你,是你没抓稳他!害死了他!你这个恶毒的娼妇,就这么想要自己男人死?你、你还我儿子命!”

    儿媳赶紧站了起来,给她看手上的衣服碎片和伤痕:“娘,不是我……”

    “你!还!我!儿!子!命!来!”

    老太宛如一头疯了的怪兽,咆哮着冲向儿媳,掐着她的脖子,要把她往栏杆外推。

    旁边人看到想上去帮忙,可老太的两个丫鬟却一人一个挡住了想帮忙的人。

    儿媳不知是刚看到自己丈夫跳船腿软,还是觉得老太不会下死手,竟忘记了挣扎,只一个劲儿喊“娘”,脸色慢慢涨成了猪肝色。

    眼看就要被推下去,一只手伸出,拦下了老太。

    老太红着眼转头,是白池。

    “放开她。”白池说。

    小茶鼓掌:“叔叔真棒!”

    老太喉咙里卡出一口痰,正准备啐到白池脸上,白池加大力气,老太疼的嗷嗷直叫,连忙松开了掐在儿媳脖子上的手。

    两个丫鬟见状,立马过来护住老太。

    “兔崽子,我管教儿媳,轮得到你插手?!”老太骂道。

    白池说:“是管教,还是杀人?”

    老太咬牙切齿:“她嫁进我家了,就是我家的人,她男人死了,她就得陪葬!”

    白池:“你这是哪朝哪代的法?真够落后的。”

    老太:“这是我们杨家的家法!”

    白池:“家法越不过国法,哪朝哪代的国法都不草菅人命。”

    老太:“少跟我说这些,听不懂!”

    白池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既然这样,那就回到原始社会,用拳头说话吧。”

    老太刚见识过白池的厉害,哪里敢跟他对打?

    一时之间,两人一阵诡异的安静。

    “哎呀,好了好了。杨夫人,你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你与其在这里要儿媳陪葬,不如查清楚儿子的死因,好替他报仇。”

    人群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就在白澍隔壁。

    白澍抱着小杜小蝶转身,发现是之前那位变戏法的魔术师。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老太更恨:“你这个杀千刀的,还敢凑上来,就是你,跟我儿媳不清不楚的!是不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弄死了我儿子?!”

    魔术师简直无语:“你别含血喷人,大家是可怜你死了儿子才不跟你计较,否则,就你这逮谁咬谁的样子,没人会管你。”

    早上曾跟白池说过话的那对兄弟也劝:“是啊老太,我们瞧着你儿子跳船不太正常,他就算再傻,也应该知道徒手拔头发疼呀,还搞的这么血淋淋。”

    周围人纷纷赞同:“你就别扯男女那档子事了,赶紧找出你儿子跳船的原因才是正经。”

    老太被众人说的终于恢复了理智,她颤颤道:“那你们说,他为什么要拔自己头发?为什么要跳船?他遇到了什么事啊?”

    “如果大家不嫌弃,”还是那个魔术师说道,“我来查。”

    “你?”老太明显要拒绝。

    白池随即开口:“还有我,我们一起。”

    老太张了张嘴,不吱声了。

    白池看向老太,警告道:“在我们查出原因前,你不许再动儿媳。”

    老太冷哼,见众人都灼灼地盯着自己,勉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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