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和小茶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小茶揉揉睡眼惺忪的眼,从床上坐起,看白池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白泽。

    白泽微笑:“Morning~”

    白池说:“你醒这么早。”

    白泽:“昨晚白当家一夜未归。”

    白池一愣:“你怎么不早说?!”

    白泽:“我以为他不想跟杜小蝶分开,就没多管。早上起来越想越不对劲,想来问问——”

    话说一半,白池已经拨开他一阵风般跑向了杜琪胜的舱房。

    甲板上人来人往,迎面就撞上昨天认识的那个魔术师。

    魔术师高兴地挥了挥手,正要跟白池打招呼,白池就越过他,跑向了二楼。

    魔术师:“???”

    下一秒,紧随其后的白泽和小茶也越过他,直奔二楼。

    魔术师一个激灵,猜到发生了事情,忙转身追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杜琪胜的门外。

    白池深呼吸,接着,大力拍打杜琪胜的舱门。

    “老板!老板你在吗???老——”

    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是杜琪胜。

    “你们……”

    白池径直走了进去,环顾四周:“老板!”

    沙发上,白池正抱着小杜小蝶,抬头望他。

    见两人安然无恙,白池这才松了口气。

    “靠,08号你虚什么虚,害我还以为昨晚倒霉的是他们。”追上来的白泽翻了个白眼。

    白澍说:“确实累了一晚。”

    几人一愣,齐刷刷转头,看向白澍。

    甲板上,听完过程的魔术师惊呼:“所以你昨晚打了一夜的麻将?哦不对,是类似麻将的游戏?”

    白澍点头。

    魔术师:“牌搭子还是死去的那个傻儿子和太监?”

    小茶伸手去摸白澍的腿:“真的变成黄金了吗?好可怕。”

    白澍问白池:“你们呢,查到哪里了?”

    白池正色:“所有事情应该跟佛门有关,那个傻儿子和太监死前都曾说过极乐世界,而且老板你提到的那张‘卍’字牌,也是佛经中的符号。”

    魔术师补充:“可是,这条船上,只有尼姑水仙符合线索,我们昨天找过她了,并没有发现任何邪物。”

    白泽冷笑:“没有发现也可能是她藏的好,好比我这个鬼降,又有多少人觉得我不是人呢?”

    魔术师震惊:“你是鬼降?”

    白泽:“哟呵,知道这东西啊,你学识还挺广。”

    白池打断两人:“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向。”

    几人看向他。

    白池沉吟着:“已知,现在船上的人都无法到达目的地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怀疑是被某邪物影响到了,这邪物越来越强大,这几天甚至开始影响船上的人。”

    白池:“也就是说,这邪物没上船的时候,船上的一切都正常。因为它上船了,没有人能到目的地了。”

    听到这里,魔术师福至心灵:“越晚上船的人,嫌疑越小!”

    “对。”白池说,“我们可以从上船时间入手。你之前说过的,在船上待了最长时间的,是哪一个?”

    魔术师回忆了一下:“是一个牙擦仔。他第一次登船,没什么经验,说已经在船上待了一个多月了。”

    白池问:“具体的天数呢?三十多天算一个多月,五十多天也算。最好知道具体的数字,然后一一排查,越接近这个数字的人,越值得怀疑。”

    “我知道了。”魔术师激动起来,“我这就去问他!”

    小茶举手。

    白池点头,示意她说话。

    小茶:“我去问大家上船的时间!”

    她是小孩子,大部分人都不会对她设防。

    白池同意了。

    见事情有了眉目,白澍开口:“白泽。”

    白泽看向白澍。

    白澍:“你负责暗中保护杜小蝶,昨晚打了一夜的牌,我要回去补觉了。”

    白泽比了个“OK”的手势。

    白池说:“老板你去休息吧,后面的事交给我,我会在太阳落山之前解决的。”

    ※※※※※※※※※※

    既然立下了“军令状”,白池就开始与时间赛跑。

    魔术师那里很顺利,牙擦仔告诉了他自己上船的具体时间——47天。

    接着,小茶找了一张白纸画表格,一个接一个询问大家在船上待的时间。

    尼姑水仙:32天

    胡瞎子:25天

    魔术师:7天

    杜琪胜:14天

    ……

    ……

    白池对照着表格,又将数字从大到小排列,誊写。

    魔术师走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四十几天的看上去都是普通人,惠娘一家也在。”

    白池将滞留四十几天的那些人的名字画了个大大的圈:“这些,才是我们重点要查的对象。”

    有了目标区间,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白池负责一半,魔术师负责另一半,小茶跟着白池。

    “快点,快点!”小茶摩拳擦掌,“我们一定要抓住那个坏东西。”

    “你们又来了。”第一个要查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知道白池在调查傻儿子的死因,询问道,“查到多少了?真的是邪物作祟?”

    “八九不离十。”白池说,“那邪物就在船上,跑不了,能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吗?也许它就藏在你们的行李当中。”

    “哦哦。”一听这话,那对老夫妻连忙将白池请进门,配合道:“你快看,看仔细了。”

    小茶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柜子,床底,桌下,不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第二个是之前聊过天的那对被追杀的兄弟。

    他们的舱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白池正要伸手敲门,从里面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女人的呻/吟。

    白池抬起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行,知道在干什么了。

    小茶仰头,疑惑地看向白池,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不动了。

    她手比脑子快,一巴掌拍在舱门上,奶凶凶地叫道:“开门!我们要找邪物!”

    白池:“……”

    里面静了一瞬,接着,骂道:“妈的,有没有眼力见儿!这个时候来打扰我们!”

    ——我们?

    白池记起,这是一对兄弟,难道说,里面是……

    “嘿嘿,你有什么事过会儿再来吧。”甲板上一个男人挤眉弄眼,显然是知道内情的,“樊氏兄弟刚得了滋味,还是水仙那对漂亮徒弟,二男二女,颠鸾倒凤,快活似神仙,你就算把门敲破了他也不会理你的!”

    小茶好奇:“得了什么滋味,颠——”

    在她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白池一把抱起她,撒腿就跑。

    跑着跑着,前方一阵嘈杂,一堆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吵架。

    白池停住脚步,将小茶放下。

    小茶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魔术师:“是魔术师叔叔!”

    魔术师正跟老太乌眼鸡似的干瞪着,他的手护着身后的惠娘,而惠娘嘴角溢出鲜血,正哭的伤心。

    “还说你们没一腿?!”老太叉腰,尖叫,“我儿子才刚死,你就跟他眉来眼去!小娼妇,你就不怕我儿子死不瞑目,半夜来找你索命?!”

    魔术师说:“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只是问她有没有带可疑的行李,怎么就眉来眼去了?”

    老太:“你骗谁?我都看到了!你们俩那勾搭的眼神——儿啊!我那苦命的儿啊!尸骨未寒啊!娘对不起你啊!”

    “娘……”惠娘徒劳地解释,“我真的没有,真的……”

    “你还有脸说?”老太对身后丫鬟们骂道,“你们是死人哪,看见我被拦住也不来帮我!”

    那两个丫鬟如梦初醒,赶紧上来抓魔术师。

    魔术师被钳制住,老太冲过去对着惠娘的脸就是一巴掌,“早知道这样,还让你活着干什么?你去死去死去死,去陪我儿子去!!!”

    眼看她又想把惠娘推入海里,白池头疼的叹了口气,上前,分开两人。

    “够了!”

    老太和惠娘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双双向两边倒去,再回神,白池就插在了她们中间。

    老太在白池手上吃过亏,见是他,闹的没那么凶了,却还在嘴里骂骂咧咧。

    白池说:“不是答应了不会动儿媳的?”

    “你问这娼妇!”老太说,“以为我儿子死了,你就自由了?告诉你,没门儿!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就弄死你!”

    老太的话里不留任何余地,魔术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惠娘哭的更绝望了。

    白池说:“我们只是在查你儿子的死因。如果你不放心他,放不放心我?我想看看你们带了哪些行李。”

    老太问:“行李有什么好看的?”

    白池:“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让我看就是。”

    “来人。”老太说,“带他去船舱。”

    两个丫鬟忙给白池带路。

    老太担心有意外,也跟在了后面。

    周围人都跟着白池去看热闹了,原本的甲板上,只剩下了惠娘和魔术师。

    惠娘跪在那里,哭的肝肠寸断,魔术师劝道:“她走了,你别哭了。”

    惠娘却哭的更大声了,为她的命运,也为她的余生。

    魔术师挠挠头,视线落在惠娘嘴角,觉得那血有些刺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蹲下,递给她:“喏,擦擦吧。”

    惠娘不要:“跟你说句话就被她骂成那样了,再用你的帕子,我还要不要活了?”

    “所以我让你自己擦呀。”魔术师说,“你再不拿,我就亲自给你擦了,更让人误会。”

    “别!”惠娘吓得一把夺过帕子,“用过了就是我的,我不还你了。”

    她正要擦拭,低头一看,手上的帕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朵绽放的鲜花。

    惠娘呆住了:“这……”

    “你竟然也会变魔术?”魔术师佯装惊讶,打了一个响指,那花瞬间变色,变成了红色,再打,又变成了黄色。

    惠娘扑哧一声笑出来,将花扔给魔术师:“你怎么还变本加厉?”

    “反正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我干嘛受她们影响。”魔术师无所谓道。

    “可是,我却逃不开……”惠娘的声音越来越小。

    魔术师盯着她红肿的双眼,心中愈发烦闷。

    两人说话的当会儿,白池那里也检查完毕——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发现。

    于是老太一顿臭骂,一会儿质问白池究竟能不能查到自己儿子的死因,一会儿又问小娼妇去哪儿了,难道又在偷懒耍滑?

    听到老太那里的动静,惠娘抹抹泪,起身,小跑过去。

    魔术师本能想拉住她,却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收住。

    没一会儿,白池和小茶回来了。

    小茶一副虎口脱险的样子:“那个奶奶是我见过的,最凶的奶奶了!”

    白池:“比你听过的鬼故事里的妖怪还凶?”

    小茶:“那是另外一种凶,两种凶不一样。我还是更怕这个一点。”

    两人边说边来到了魔术师跟前。

    魔术师问:“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白池摇头:“没有。你那边呢?”

    魔术师:“也没有。”

    白池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怎么,心情不好?”

    魔术师看向惠娘离去的方向,好久好久,缓缓道:“如果下一个,出事的是那个老太就好了。”

    白池拍拍他的肩:“别想这些了。我镇住那老太了,她暂时不会动儿媳,你还剩几个人,先把他们查完再说吧。”

    魔术师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走向远处。

    小茶望着魔术师的背影,问白池:“叔叔,他——”

    白池说:“走吧,我们继续。按理来说,范围越缩越小,那邪物应该很快就会被我们找出来了。”

    小茶立马斗志昂扬:“好!冲鸭!!!”

    白池和小茶又花了一个小时,查完了他们负责的人,依旧一无所获。

    小茶又累又渴,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学狗那样吐着舌头散热。

    白池将她拖拽起来:“别随便就往地上坐。”

    “叔叔,那个邪物看来不在我们这边。”小茶失望道,“不会在魔术师叔叔负责的那一半人里吧?”

    “你忘了。”白池提醒她,“我们还有一对兄弟,没去查过。”

    小茶眼睛一亮,刚想说我们现在就去,眼角扫到一个人影,连忙跳起来,挥手打招呼:“呀,是魔术师叔叔!喂——!快来——!你找到那个邪物了吗——?!”

    魔术师没回应。

    他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走在甲板上,看不清此刻脸上的表情。

    白池心里一突,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小茶又喊:“魔术师叔叔,你听见了吗!怎么不回答我呀?!”

    魔术师置若罔闻,眼神木然地盯着地面,一步一步,脚步虚浮。

    走着走着,他方向一改,爬上了离他最近的栏杆。

    这熟悉的举动——

    不好!

    白池风驰电掣般跑向了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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