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第二天晚上,楚白芷在医馆内部账房处算账,入不敷出。刚开业的营销费都没赚回来。

    她看着账本,猫猫叹气jpg。盘完账去库房清点库存,她想,按照现在的客流量,现有的库存肯定是不够的。她把常见草药,消耗极快的三十七种草药记下来,准备联系之前的草药商——计鸿。

    计鸿是京城专为中小型医馆批发药品的供货商,价格公道,为人热情厚道。楚白芷之前是在连大夫的牵线下认识他,合作得颇为愉快。

    次日,楚白芷带着程芸去了计鸿的小门面房,这个是在长达两里的商业街的尽头,所有要订货的人都是到这找他记账。

    楚白芷在外行走时一直都是以男装示人,她身高约有一米六六,在女孩中算是高挑,男生略微矮,但是也属于正常范围,加上靴子里垫了增高垫,看起来也不矮。

    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细腻,简单易容,换上男装就是翩翩公子。她现代曾经在校园配音社团玩过两年,对男女声线颇有研究,擅长少年音。在外面说话她都是换个声线,身份也与医馆里看病的楚大夫不同。

    她是楚氏医馆的账房先生楚绪楚先生,负责管理所有钱,是幕后老板的心腹。对的,这间小店还有一个幕后的大靠山,这个身份她暂时还没想要谁来担当。

    进了门,楚白芷听到有人在里面与计鸿商量,她们等了两刻钟,才得以进去。

    “计老板近来生意不错啊。”楚白芷进去就跟他热情地打招呼。

    计鸿对楚兄弟很是热情,吩咐伙计给两人倒上热茶,他悠哉地坐在上首,亲切地问楚绪都要写什么。

    她把自己列好的单子拿出来,麻黄、桂枝、干姜、细辛、五味子、白芍、半夏与甘草等常用药的所需数量都详细地列在上面,所有的药品都要原生未经炮制的,这样比较省钱。

    办完事情,她带着程芸一起离开。她近来做事一直都带着程芸,是想等到医馆迈入正轨时,她要去建设女子医学院,到时候没办法兼顾两边,所以只能现在就培养可靠的属下。

    等到了医馆门口,楚白芷发现自己家的医馆客人竟然排队排到了门口。

    她赶紧从后门进去,换上女装,穿上大夫必备——白大褂。她看到陆大夫和店里的伙计都忙得不可开交。之前买下的陈氏一家人都各有安排。陈师傅负责当医馆的护卫,平时负责维持秩序。陈大娘在医馆后院做饭,还帮忙打扫卫生。

    两个孩子中的大孩子是个女孩,今年九岁,另一个孩子是六岁的小男孩。楚白芷就让她俩帮她娘亲干些杂活,具体的让她娘亲来安排。

    看着医馆里面生意兴隆的模样,楚白芷高兴不已。她之前在家里医馆打工时,只有她亲手救治的人才能换取生命值,现在只要医馆救治的病人都是可以兑换生命值的。

    短短三天,她的生命值已经增加了两年,现在她还有三年半的寿命。

    楚白芷按部就班地管理自己的医馆,这样过了半个月。楚白芷之前预定的药材按理说要到了,可是计鸿也没有派人来通知她。

    库里的药材逐渐见底,她坐不住了,换上男装跑到计鸿的小门面房处询问。

    “计老板这几天都不在,你先回去等着吧。”看店的伙计不耐烦地对她说。

    楚白芷受了挫,心里不得劲,她怀疑计鸿拿钱跑路了。但是她当初也只是付了定金三十两,这些小钱远远比不上计鸿的事业。还是说发生了意外,计鸿的商队卡在半路上,现在还没回到京城。

    难道是有人眼红她家医馆的生意,在背后使绊子?

    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比之前要大。为了保险,她换上男装,去其他供货商那里买了一批同样的货。店小二态度很一般,甚至有点差,他说他们铺里的库存只有一部分,其他的还要调货。楚白芷同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店里紧缺的药材买上。

    草药是否经过炮制非常影响价格,有的药品炮制后价格是原来的两倍。这次为了节省时间,楚白芷在这家买的货都是处理后的,拿到医馆就可以直接用,价格也比较昂贵,把拿到手的先付款一百三十七两,剩下一半付订金十五两,共计一百五十二两白银。

    楚白芷付钱的时候心都在痛,她的银灿灿的银锭啊,都给了别人。

    伙计说调货需要两到三天,如果药品到了会第一时间通知她。楚白芷等了三天也没有等到店员的消息,她跑到店铺去看,正看见他们给另一个大客户装货,上面贴的药品标签与她有很大重合。

    楚白芷这次留了个心眼,她去问这个大客户订货是在什么时候,对方笑着说就是昨天下的单,这家店办事速度相当麻利,这么快就把订单上的药品备好了。

    她直截了当地到店里去找店老板,上次见到的店伙计看见她就想跑,楚白芷直接喊住他:“我想问一下,你们店,还讲信誉吗?”

    她把之前店员开的订单甩到柜台上,大声喝到:“这就是贵店的信誉吗?说好的最迟三天交货,今天是第四天,要是我不来,是不是也不会有人通知我。”

    店里的另一个伙计比较有眼色,让她赶忙坐下,还殷勤地倒了一杯热茶请她喝:“客官,你先喝口茶消消气,我把我们掌柜的请出来,大家当面谈谈,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楚白芷接下了这个台阶,她老神在在地坐在有软垫的雕花木椅上,端起茶,把茶盖掀起轻轻地撇去茶沫,慢慢地喝一口。嗯,这茶不错,是上好的雨前茶。

    掌柜的是个头发白了半截的老头,他倒是极有礼貌,把之前接待楚白芷的店小二拽到眼前,三人在大堂里当面对质。掌柜的看了楚白芷单票上的印章,确实是他们家的。

    他问店小二:“赵杰,这是你当值那天开的票,你对这位顾客有印象吗?”赵杰?楚白芷心里想,这家店老板不就姓赵嘛,两人难道有什么关系?

    赵杰满脸的心虚:“我知道,当时可能是忘了这一单了,没把这个统计进去。”他用大声来掩盖自己不占理的事实:“爷爷,一个小失误而已,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吧。”

    楚白芷恍然大悟,原来是医三代啊,怪不得那么横。

    掌柜的弄清楚事实,亲自给楚白芷赔礼道歉,他不仅当场把楚白芷原定订单里的药品打包好,还不要剩下的钱,并且帮楚白芷装车运回她们医馆。

    楚白芷坚持要付剩下的一百一十二两白银。拗不过她,掌柜的还是收下了,他承诺,以后楚白芷在他们家订货享有优先权,同时下订单,会优先考虑她们家。

    楚白芷笑纳了。医馆的药材紧缺危机暂时解决。

    她想到计鸿还没交货,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换男装,去堵门,正好看见计鸿的身影。

    楚白芷直截了当地问计鸿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交货,计鸿这个老狐狸只是打哈哈,讲半天就是不回应她的问题。

    楚白芷出发前特地带着自己与计鸿签订的合约文书,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如若乙方未在规定时间内交货,需要赔付甲方双倍定金。

    计鸿面露难色,他快速地看了一圈周围,让楚白芷进里面谈话。楚白芷看着他,觉得这件事肯定有隐情,同意进去说话。

    ......

    “什么?”楚白芷拍案而起,一脸愤怒。

    计鸿反而劝楚白芷:“这种事情在生意场上常有,楚兄弟别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

    楚白芷只是觉得有点好笑,计鸿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种话。他收了别人的好处,被要求拖着她的货。之前一直躲着她不见,要不是今天楚白芷亲自堵人,恐怕还不知道内情。

    “你收了别人的好处,怎么还告诉我,不怕我去官府告你吗?”楚白芷冷眼看着他,想听他要怎么圆。

    “诶呀,我之前欠了人家医馆一个人情,不能拒绝啊。”

    楚白芷此时已经猜到幕后黑手是谁,她冷静下来,重新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开始谈:“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呢?”

    计鸿这个表面厚道,实则黑心肠的二道贩子假笑:“我听说你昨日大闹赵家医馆的壮举了。这不是对不住你嘛。再说了,我只答应他帮忙拖货品交付,又没有说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你的定金我都还给你。”

    楚白芷心里一清二楚,他这是想两头讨好。哼,天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她在心里把计鸿这个供货商挂上黑名单:“是不是商业街的益生堂?”

    计鸿一脸无奈。

    楚白芷说:“如果是,你就不动,不是你就摇头。这样也不是你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到的。”

    计鸿没有动。

    楚白芷明白了,益生堂肯定是妒忌她家医馆生意好,那又是益生堂的哪个人来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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