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痛快答应:“小事一桩。我现在就能写。”

    三人走到书房,楚白芷亲眼看着太子在两张白纸上挥毫写下“天下第一医“”与“京城女子医学院”。太子让楚白芷稍等片刻,看到墨水干了,他把白纸卷起拿圆筒装起来,交给楚白芷。

    楚白芷双手接受:“得太子赐字,实乃三生有幸,民女感激涕零。”

    大家客套一番,太子妃派人送楚白芷回家。

    楚白芷来时是独身一人,回去是豪华马车接送。前面的马车车身是上好的坚硬木材,雕刻着独属于皇室专用的花纹。车厢内部更是别有洞天,坐垫由上好的丝绸包裹,厚实舒适,车厢内部设有小桌,桌上还有配套的茶具,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楚白芷对马匹不甚了解,但是看着车前跑动的皮毛油光水亮,体格健壮的马匹,她心里想着这马应该不是凡品。最让她觉得惊讶的是马匹跑动的节奏适当,不疾不徐,应当是特意训练过的。

    前面的车载她和她太子妃的心腹侍女,后面的马车放着两个大箱子。一个箱子里有时兴的布料,一箱放着各种昂贵精致的首饰与五千两银票。

    太子妃说是早就备下厚礼,让楚白芷一定要接受。楚白芷推辞一番,两人极限拉扯,最终收下。

    楚言启早就得信在门口等着,看到马车回来喜出望外。楚白芷之前去的时候只留了一封信,要是她当面说的话,楚言启是不会让她去的。

    他原本的担心、生气和紧张在看到楚白芷平安回来的时候都转变成开心。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好。

    楚白芷请侍女进门稍作休息,她转头小声让哥哥找人把马车上的两箱子都拿下来。

    她请侍女喝了一盏茶,侍女坐了片刻就要走。楚白芷塞给她一个装满银子的锦囊,微笑着说:“辛苦您跑这一趟,回去还要帮我在太子妃面前美言几句。”

    侍女收下了锦囊,脸上笑意更深:“楚神医年纪轻轻就医术高超,您的能力在这一次事件里体现得多明显,娘娘心里都记着的。”

    楚白芷送完侍女就立刻回内院躺在自己的卧室床上。

    楚言启急切地想要知道内情,但是总也没找到机会说话,他让楚白芷先别躺着,吃完饭洗完澡再睡觉。

    饭桌上,楚白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楚言启。楚言启听了是又惊讶又担心,心脏像坐过上车一般跌宕起伏。

    楚白芷啃完鸡腿喝乌龟汤,吃完酸白菜又喝,甜汤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她摸摸肚子,感叹:“还是自家的饭菜最合胃口。”

    她觉得不能直接睡觉,决定去医馆走一趟当消食。

    她戴着帷帽,慢慢地走到楚氏医馆门口。一进门,她就看到大家各尽其职,辛苦工作的模样。

    楚白芷和陆大夫打个招呼,就进入后院帮忙。

    午饭时她就留在医馆,讲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开女子医学院。

    她还说:“要把太子的题字做成牌匾,大家有没有认识的,口碑好的,专业做牌匾的店?”

    楚白芷走前只说自己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大家都不知道楚白芷这段时间去做什么。

    现在一回来竟然拿到太子的题字!!!

    在场所有人都一脸震惊,有些人开始问太子府的楚神医不会就是楚白芷吧?

    楚白芷笑着点头,自豪地说:“就是我。”

    陆大夫兴奋地说:“那我们医馆要发达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都让楚白芷仔细讲讲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救的皇太孙?

    楚白芷让众人冷静下来,太子府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不是她能随便讲的。

    刘蕴堂听完之后突然说:“我倒是认识一家店做牌匾的,可是他们家要价比较高。”

    楚白芷豪横地说:“钱不是问题,品质最重要。你去联系吧。”她觉得做牌匾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她现在手里有的是钱。

    吃完午饭大家各忙各的,陆大夫把楚白芷拽到小角落,小声说:“那个行辙最近出事了,好像还挺惨的,你说我们要不要趁机把他挖过来。”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应付病人实在是不行啊。我们两个水平你也晓得,只能治一般的病,稍微复杂的都不懂。”

    楚白芷今天才刚从太子府出来,她倒是不知道这半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

    “行辙出什么事了?”

    “回春堂里的掌柜的身体出毛病了,现在管事的是他大儿子,行辙现在已经从体面的坐堂大夫沦落到看管药材了。”

    楚白芷一脸震惊:“回春堂徐掌柜的两个儿子不是说医术水平一般,只能给行辙当助手,连老爷子的皮毛都没学到嘛。”

    陆大夫摸摸长胡须,赞同地说:“可不是嘛。他们两个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老爷子对自己亲儿子能藏私吗。关键是这两个人没天赋,教也教不会。人家行大夫不用教,只是看一遍就能记住针法,这两个人手把手教三遍还是记不住。”

    “老爷子想着不能把家业断在自己手里,培养出行辙这么一个德行医术面面俱全的人。老实说,行辙不在,回春堂的生意都不如从前。”

    楚白芷笑着说:“回春堂的病人以前是冲着徐掌柜和行辙去的,现在他们内斗导致行辙不当大夫,败的是他们自己的招牌。”

    “老爷子不管管吗?”楚白芷很好奇。

    “诶。”陆大夫叹口气,“老爷子操劳半生,救了一辈子人。到头来自己却躺在床上无药可救。现在每天大量名贵的药材吊着一口气,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走了。”

    楚白芷思考片刻,问陆大夫:“行辙现在在哪?”

    陆大夫想了一会说:“行辙应该是在京郊回春堂收药材的小站。”

    楚白芷说:“好,那我现在就去会会他。”她简单易容,换上一身男装,让席师傅驾马车带着她去郊区。

    郊区的盛夏更凉爽,夏天的风吹来了小鸟的叽叽喳喳声,树上的知了叫的欢,黄蝴蝶,白蝴蝶忽上忽下地在绿油油的菜地里乱飞。

    “吁~”,马车停在一个凉棚下。凉棚是由简单的圆木头和稻草麦秆搭起来的半包围结构的站点。上方是稻草扎紧堆积成三角形,正面没有门,三个侧面都是由草扎成的垂帘。

    行辙正坐在木凳上,在破的掉漆的桌子上记账。他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因为被派来收药材就消极工作。老乡们拿着自己的在地里采的一竹篮子药在桌前排队。

    行辙旁边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帮忙称重。行辙先看老乡的药材是否符合标准,达标的放到旁边称重,称完后计算单价乘以数量当场结账。

    楚白芷没有贸然上前,她就坐在马车里透过窗户看着行辙忙碌。

    排队的不只有成年人,还有四个结伴的小孩,他们把自己收集到的蝉壳哗啦啦从草篮子倒到桌子上。行辙摸摸领头的小男孩,他看过这些蝉壳没问题,以浮动价格里最高的一档给钱。

    一般的知了壳,单只的重量在0.5克左右,一两大概需要一百个左右的知了壳。这些孩子总共收了二两的知了壳,也就是二百多个,能收集到这么多非常辛苦。行辙给了他们五十文。这些钱已经不少了。

    忙碌了许久,终于把所有的排队的人的药材收完。行辙他们二人清点药材与账目。清点完,行辙准备借老乡的牛车把药材送到回春堂。

    这时,楚白芷穿着一身青色刺绣长袍,头戴银冠,右手拿着折扇,风度翩翩地从马车里出来,她眉似新月,目若星辰,唇红齿白,端的是玉面公子。

    行辙眼睛闪了闪,想从楚白芷旁边借过。

    楚白芷合上折扇点住他的右肩,言笑晏晏道:“我是专程来找行大夫的。不知可否一谈?”

    行辙旁边的中年男子很有眼色,说他去找农家借个牛车,让两人谈话。

    楚白芷瞥了席师傅一眼,席师傅立刻把马车内部的凳子拿出一个放到竹蓬下,然后架着马车离远一点。

    楚白芷坐在自家的红漆实木圆凳上,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行大夫请坐。”她的反客为主噎得行辙没话讲。

    “行大夫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楚白芷面上带着忧色,“不知道行大夫想不想另谋出路?”

    行辙面色一沉,冷淡地回答:“这与你无关。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这些药材今天就要送回去。”

    楚白芷笑眯眯地讲:“我这里有一根百年老参,可以送给你。现在回春堂的徐掌柜应该很需要这种东西。”

    行辙眼睛一亮,犹豫片刻后拒绝:“此种名贵药材在下要不得。”

    “诶,这只是送你的一份见面礼,不要想太多。”楚白芷笑着讲。

    “谢谢您了。”行辙没想到楚白芷竟然给出这样一份大礼,他面色缓和,想起徐掌柜时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很温和很柔软。

    楚白芷突然咳咳嗓子,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楚氏医馆的账房楚绪。今天来是想探探行大夫的口风,您愿意来我们医馆吗?”

    楚白芷的直接了当惊到行辙,他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您不用再试探了,徐掌柜对我恩同再造,我是不会离开回春堂的,您请回吧。”

    说完他就要离开,楚白芷连忙起身叫住他:“等一下。”

    行辙背对楚白芷,停下脚步,他不温不火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明天来一趟楚氏医馆吧,我把百年人参亲手交给你。药材还是要在需要它的人手里才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楚白芷真诚的话语打动了行辙,他转过身来,给楚白芷深深鞠了一躬:“承蒙错爱,不胜感激。然子身心皆被回春堂牵系,且才疏学浅,恐难以胜任,还请海涵。”

    他温柔地说:“我明日会去楚氏医馆赴约,收此大礼,吾倍感珍惜。”

    楚白芷见行辙话说的决绝,只能打道回府。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准备继续。

    行辙越拒绝,楚白芷对他人品的评价越高,她就越想把这种人才挖回来。

    明天的百年人参在楚氏医馆库房里,她准备给行辙一个大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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