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她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这个想法真的能落地吗？
突然，她有了灵感，如果给予这些女子助学贷款，让她们在毕业后到楚氏医馆来工作，根据贷款年限决定无工资的年数。
女子医学院暂定是四年学制，一年级是扫盲和通识教育，二年级开始学习基础的医学知识，三年级了解一些更深入的医学知识，在四年级时进入楚氏医馆开始实习。
楚白芷思考如果一个女孩子四年全部选择贷款，她就要在楚氏医馆无偿工作四年，七岁入学，十一岁毕业，工作四年后也才十五岁，年龄很小。
这个想法很好，她赶快起身，披上外衫，跑到书桌前，点燃蜡烛，借着这微弱的烛光，她提笔写下这个想法。
翌日，她梳洗打扮好，让席师傅驾着马车带着她们一行人去楚氏医馆。
她上楼进入自己的诊室，抽出一张白纸，把昨天的想法再细细加工一遍。
第一行大字是招生告示四个字，下面写着招生条件，招收医馆学徒，仅限七岁至十二岁女孩，一年分为两学期，一期学费三十文，包吃包住。
四年可以出师，老师全部是京城楚氏医馆，也就是天下第一医馆的大夫担任，医术德行兼备，有意者直接到楚氏医馆问询。
招生不分家境富裕贫穷，若实在是交学费困难，可以先不交学费，拿到助学贷款，通过毕业后在医馆工作抵偿贷款。具体细则请到京城商业街楚氏医馆咨询。
楚白芷看了一遍，又稍微润色一遍，把润色后的誊抄到另一张纸上。
她下楼找方卓辰，根据她的了解，方卓辰是医馆里字写得最为俊秀的人，她到后院里找到正在勤勤恳恳搬运药材的方卓辰。
她走到方卓辰面前，大声说：“你先停手，帮我写几张字。”
方卓辰在医馆工作几天后，发现他的锦袍全部藏在浅蓝色工作装下，一点都显示不出来，他自己自觉地换了稍微朴素一些的衣裳，穿着太华丽的衣服不方便干活。
他穿着黑色锦袍，外面套着一件浅蓝色长褂，长褂垂到他膝盖上方，明明是非常普通，大家都穿着的一身工装，他穿着却有一丝飘逸。每个人的工装都是楚白芷找裁缝店里的师傅量身定做，还有两套可以换洗。
“干什么？”方卓辰停下手里的活计，大声回复道。
楚白芷一身青色长裙，外罩天蓝色长褂。
她站在方卓辰面前，眼睛像星星一样在闪耀：“我让杜大夫帮你干活，你过来帮我写几个字。”
“杜大夫，”她走到左厢房，“这批药材你先搬进前面大厅，我有事找方卓辰。”
杜穆仁本来正在诊室里面偷懒，听到楚白芷叫他干活，不得不跑出来说：“行，我来搬。”
楚白芷抬抬下巴，指着左厢房旁边的楼梯说：“方卓辰，走吧。”
方卓辰跟着楚白芷上了楼，诊室门敞开着。
她把润色后的这张纸抽出来，摊开铺在桌面上，问道：“你誊抄二十张这张纸没有问题吧。”
“这是？”方卓辰仔细瞧瞧上面的内容，“招女学徒，还限制年龄。”
他嗤笑一声：“你的女子医学院不会从招生开始卡壳了吧？”
楚白芷戴着面罩，只有一双明亮的杏眼露在外面，她脸色微红，但是方卓辰隔着面罩看不见。
“你别管那么多，先给我誊抄二十份招生告示。”她用大声来掩盖自己被戳中的心虚。
方卓辰坐在楚白芷面前，嘟囔了一句：“多干活有加班费吗？”
“其他人会有，你这次是没有了。”楚白芷把桌面准备好的纸笔递给他，“快写吧。等会医馆就来病人了。”
虽然方卓辰这个人嘴巴不饶人，但是他的字和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俊秀端方，标准的楷体，书法写得很漂亮。
两个人的字放在一起，楚白芷的字就有些见不得人了。看到方卓辰写的字，楚白芷觉得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她把自己的字收起来，让方卓辰看着他自己誊抄好的一张当范本。
写完后，她把一张贴在医馆大门口，和刘蕴堂等三个在柜台工作的三个人交代好，要是有人来问就让咨询的人到二楼找楚白芷。
和之前不同的是，今天竟然有人来问，能不能送自己闺女去学堂。
楚白芷很高兴，她端坐在诊室书桌前，一脸正色道：“当然可以。”
来者是一位中年女子，说是家里实在掏不出钱，能不能让楚白芷负责她家大妞的学费，等到出师后再用工作还贷款。
楚白芷表情很认真，她给这个母亲详细地讲解了一遍这个学堂的招生规则，学堂会给学生提供助学贷款，但是这个协议书必须有一个京城本地的担保人作保才行。
“您今天回去后可以找一个担保人，我们三方签订协议后，您的女儿就能上学了。”楚白芷说的很客气。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大都是被不用先交学费，用出师后的工作抵偿贷款吸引而来。楚白芷给他们详细地介绍了具体的细则，大家看起来都颇为心动。
楚白芷觉得招生算是有最起码的保障了，她把招生告示贴在一些重要的档口，还在商业街街头和街尾的两家店花钱打广告，把招生告示贴在他们店铺门口，有人问起时说到楚氏医馆，也就是挂着“天下第一医馆”招牌的店铺来问询。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是八月中旬。
楚白芷确定招生的已经有十二人，这个数字比楚白芷预料得少一半，她想着这些人实在是太少了。
她又扩大了宣传阵地，让医馆里所有人都在自家片区里多宣传，能拉来学生的可以拿奖金，一个人两文钱。
有了奖励，大家的动力更足，康柠芸和康丽芸两姐妹本身就在京城外面的村落里，两个人在楚氏医馆的优厚待遇早就被村里人羡慕，姐妹俩的一月工资加奖金接近一两银子，这可是她们村里最有钱的工作了。
康家姐妹回去大肆宣传，说是能从女子医学院毕业的都能进楚氏医馆，到时候不用吹风淋雨，在安全的小屋里给病人看病就行，而且楚氏医馆给人的待遇极好，可以说是行业前几。
最重要的是女子医学院的老师都是从楚氏医馆里选的，经验丰富。和京城里教书的学堂相比，女子医学院的收费可以说是相当低廉。哪怕只上一年认几个字也是不错的。
其他人比如杜大夫等在京城并没有太多熟人，没办法多宣传。
最后又来了十个人，一半是康家姐妹村里的人。
目前有二十二个人，还是太少。
楚白芷想了又想，她打算去保育院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可以被她培养。
次日上午，她带着席师傅去了保育院。
“小姐，到了。”席师傅的声音惊醒了快要睡着的楚白芷。
她下车看到了一座枯败破落的小院，泥土层已经或多或少地脱落，底端的墙根处长出一大片野草，风吹草动。破旧的大木门上多处掉漆，只能从它的体积上看到它曾经的辉煌。
轻轻推门，锈涩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楚白芷进门就看到一群女孩子在院子里玩游戏，稍大一些的孩子照顾小孩子。
“你是谁？”一个瘦弱的穿着一身粗布衣的青年女子走到楚白芷面前，语气颇为不善。
“你好，我是想领养几个女孩。”楚白芷戴着帷帽，一身浅粉色丝绸衣衫透露着她非富即贵的身份。
青年女子态度立刻缓和，她脸上带笑，邀请楚白芷到里间详谈。
“不用，我先在院子里看看。”楚白芷婉拒了青年女子的邀请，她走到一个照看小妹妹的大女孩身边，蹲下来平时着女孩，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孩子虽然没有在玩游戏，但是一直在掌控全局，谁踢毽子踢久了，该换下一个人时，她立刻出声提醒。没有人不从，大家好像格外服从这个大女孩子的命令。
“我是项盈盈，大家都叫我盈盈。”这个女孩子虽然不认识楚白芷，但是一点也不怕生。她站在树下，看着楚白芷的双眼，用清脆的童声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白芷对这个女孩子的态度很满意，她试探道：“你觉得在这里生活得幸福吗？有没有想过读书认字，过另一种生活呢？”
项盈盈的双眼发光，她明显心动了，但是瞅了一眼站在楚白芷身边的青年女子，低垂着眼睛回答：“这里的生活挺好的。”
楚白芷起身，让青年女子稍微站远一些，席师傅就跟在楚白芷身后，看着他高壮的身躯，青年女子不得已往旁边退了几步。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楚白芷蹲下身来，挡住青年女子看向项盈盈的视线。
项盈盈睁大眼睛，小声说：“姐姐你能带我走吗？我想认字，过另一种生活。”
楚白芷笑了，她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情了。
她起身又逛了院子两圈，看中了三个小姑娘，她和这三个小姑娘谈了几句，都表示愿意跟她走。
突然，她有了灵感，如果给予这些女子助学贷款，让她们在毕业后到楚氏医馆来工作，根据贷款年限决定无工资的年数。
女子医学院暂定是四年学制，一年级是扫盲和通识教育，二年级开始学习基础的医学知识，三年级了解一些更深入的医学知识，在四年级时进入楚氏医馆开始实习。
楚白芷思考如果一个女孩子四年全部选择贷款，她就要在楚氏医馆无偿工作四年，七岁入学，十一岁毕业，工作四年后也才十五岁，年龄很小。
这个想法很好，她赶快起身，披上外衫，跑到书桌前，点燃蜡烛，借着这微弱的烛光，她提笔写下这个想法。
翌日，她梳洗打扮好，让席师傅驾着马车带着她们一行人去楚氏医馆。
她上楼进入自己的诊室，抽出一张白纸，把昨天的想法再细细加工一遍。
第一行大字是招生告示四个字，下面写着招生条件，招收医馆学徒，仅限七岁至十二岁女孩，一年分为两学期，一期学费三十文，包吃包住。
四年可以出师，老师全部是京城楚氏医馆，也就是天下第一医馆的大夫担任，医术德行兼备，有意者直接到楚氏医馆问询。
招生不分家境富裕贫穷，若实在是交学费困难，可以先不交学费，拿到助学贷款，通过毕业后在医馆工作抵偿贷款。具体细则请到京城商业街楚氏医馆咨询。
楚白芷看了一遍，又稍微润色一遍，把润色后的誊抄到另一张纸上。
她下楼找方卓辰，根据她的了解，方卓辰是医馆里字写得最为俊秀的人，她到后院里找到正在勤勤恳恳搬运药材的方卓辰。
她走到方卓辰面前，大声说：“你先停手，帮我写几张字。”
方卓辰在医馆工作几天后，发现他的锦袍全部藏在浅蓝色工作装下，一点都显示不出来，他自己自觉地换了稍微朴素一些的衣裳，穿着太华丽的衣服不方便干活。
他穿着黑色锦袍，外面套着一件浅蓝色长褂，长褂垂到他膝盖上方，明明是非常普通，大家都穿着的一身工装，他穿着却有一丝飘逸。每个人的工装都是楚白芷找裁缝店里的师傅量身定做，还有两套可以换洗。
“干什么？”方卓辰停下手里的活计，大声回复道。
楚白芷一身青色长裙，外罩天蓝色长褂。
她站在方卓辰面前，眼睛像星星一样在闪耀：“我让杜大夫帮你干活，你过来帮我写几个字。”
“杜大夫，”她走到左厢房，“这批药材你先搬进前面大厅，我有事找方卓辰。”
杜穆仁本来正在诊室里面偷懒，听到楚白芷叫他干活，不得不跑出来说：“行，我来搬。”
楚白芷抬抬下巴，指着左厢房旁边的楼梯说：“方卓辰，走吧。”
方卓辰跟着楚白芷上了楼，诊室门敞开着。
她把润色后的这张纸抽出来，摊开铺在桌面上，问道：“你誊抄二十张这张纸没有问题吧。”
“这是？”方卓辰仔细瞧瞧上面的内容，“招女学徒，还限制年龄。”
他嗤笑一声：“你的女子医学院不会从招生开始卡壳了吧？”
楚白芷戴着面罩，只有一双明亮的杏眼露在外面，她脸色微红，但是方卓辰隔着面罩看不见。
“你别管那么多，先给我誊抄二十份招生告示。”她用大声来掩盖自己被戳中的心虚。
方卓辰坐在楚白芷面前，嘟囔了一句：“多干活有加班费吗？”
“其他人会有，你这次是没有了。”楚白芷把桌面准备好的纸笔递给他，“快写吧。等会医馆就来病人了。”
虽然方卓辰这个人嘴巴不饶人，但是他的字和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俊秀端方，标准的楷体，书法写得很漂亮。
两个人的字放在一起，楚白芷的字就有些见不得人了。看到方卓辰写的字，楚白芷觉得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她把自己的字收起来，让方卓辰看着他自己誊抄好的一张当范本。
写完后，她把一张贴在医馆大门口，和刘蕴堂等三个在柜台工作的三个人交代好，要是有人来问就让咨询的人到二楼找楚白芷。
和之前不同的是，今天竟然有人来问，能不能送自己闺女去学堂。
楚白芷很高兴，她端坐在诊室书桌前，一脸正色道：“当然可以。”
来者是一位中年女子，说是家里实在掏不出钱，能不能让楚白芷负责她家大妞的学费，等到出师后再用工作还贷款。
楚白芷表情很认真，她给这个母亲详细地讲解了一遍这个学堂的招生规则，学堂会给学生提供助学贷款，但是这个协议书必须有一个京城本地的担保人作保才行。
“您今天回去后可以找一个担保人，我们三方签订协议后，您的女儿就能上学了。”楚白芷说的很客气。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大都是被不用先交学费，用出师后的工作抵偿贷款吸引而来。楚白芷给他们详细地介绍了具体的细则，大家看起来都颇为心动。
楚白芷觉得招生算是有最起码的保障了，她把招生告示贴在一些重要的档口，还在商业街街头和街尾的两家店花钱打广告，把招生告示贴在他们店铺门口，有人问起时说到楚氏医馆，也就是挂着“天下第一医馆”招牌的店铺来问询。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是八月中旬。
楚白芷确定招生的已经有十二人，这个数字比楚白芷预料得少一半，她想着这些人实在是太少了。
她又扩大了宣传阵地，让医馆里所有人都在自家片区里多宣传，能拉来学生的可以拿奖金，一个人两文钱。
有了奖励，大家的动力更足，康柠芸和康丽芸两姐妹本身就在京城外面的村落里，两个人在楚氏医馆的优厚待遇早就被村里人羡慕，姐妹俩的一月工资加奖金接近一两银子，这可是她们村里最有钱的工作了。
康家姐妹回去大肆宣传，说是能从女子医学院毕业的都能进楚氏医馆，到时候不用吹风淋雨，在安全的小屋里给病人看病就行，而且楚氏医馆给人的待遇极好，可以说是行业前几。
最重要的是女子医学院的老师都是从楚氏医馆里选的，经验丰富。和京城里教书的学堂相比，女子医学院的收费可以说是相当低廉。哪怕只上一年认几个字也是不错的。
其他人比如杜大夫等在京城并没有太多熟人，没办法多宣传。
最后又来了十个人，一半是康家姐妹村里的人。
目前有二十二个人，还是太少。
楚白芷想了又想，她打算去保育院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可以被她培养。
次日上午，她带着席师傅去了保育院。
“小姐，到了。”席师傅的声音惊醒了快要睡着的楚白芷。
她下车看到了一座枯败破落的小院，泥土层已经或多或少地脱落，底端的墙根处长出一大片野草，风吹草动。破旧的大木门上多处掉漆，只能从它的体积上看到它曾经的辉煌。
轻轻推门，锈涩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楚白芷进门就看到一群女孩子在院子里玩游戏，稍大一些的孩子照顾小孩子。
“你是谁？”一个瘦弱的穿着一身粗布衣的青年女子走到楚白芷面前，语气颇为不善。
“你好，我是想领养几个女孩。”楚白芷戴着帷帽，一身浅粉色丝绸衣衫透露着她非富即贵的身份。
青年女子态度立刻缓和，她脸上带笑，邀请楚白芷到里间详谈。
“不用，我先在院子里看看。”楚白芷婉拒了青年女子的邀请，她走到一个照看小妹妹的大女孩身边，蹲下来平时着女孩，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孩子虽然没有在玩游戏，但是一直在掌控全局，谁踢毽子踢久了，该换下一个人时，她立刻出声提醒。没有人不从，大家好像格外服从这个大女孩子的命令。
“我是项盈盈，大家都叫我盈盈。”这个女孩子虽然不认识楚白芷，但是一点也不怕生。她站在树下，看着楚白芷的双眼，用清脆的童声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白芷对这个女孩子的态度很满意，她试探道：“你觉得在这里生活得幸福吗？有没有想过读书认字，过另一种生活呢？”
项盈盈的双眼发光，她明显心动了，但是瞅了一眼站在楚白芷身边的青年女子，低垂着眼睛回答：“这里的生活挺好的。”
楚白芷起身，让青年女子稍微站远一些，席师傅就跟在楚白芷身后，看着他高壮的身躯，青年女子不得已往旁边退了几步。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楚白芷蹲下身来，挡住青年女子看向项盈盈的视线。
项盈盈睁大眼睛，小声说：“姐姐你能带我走吗？我想认字，过另一种生活。”
楚白芷笑了，她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情了。
她起身又逛了院子两圈，看中了三个小姑娘，她和这三个小姑娘谈了几句，都表示愿意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