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老总的生日宴没有设在什么高端会所，而是选在了近郊的一家温泉度假山庄，宴会设在晚上，但请柬上特意说明能够休假的人白天在度假山庄可以任意消费，一切都由他们老板买单。于是，本着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李凡与汪霆早早地就收拾了东西，直奔酒店的温泉大肆享受了一番。
“哎，这个ZERO的老总是什么来头，一个互联网新贵，这么大手笔。”
汤池的水温有点高，李凡有些微微出汗，她抿了一口快要见底的冰柠檬水，一脸好奇的问。
“这位，据说是安信的小皇子，出来自立门户的。”汪霆凑过来一脸神秘。
原来如此，怪不得沈以承能跟他玩到一起去。
“还要喝的吗？我帮你再叫一杯。”李凡见汪霆的酒也快喝完，正好她也想再去要一杯冰饮。
“麻烦你了。”汪霆点头。
汤池内有一家咖啡厅，离她们并不远，大白天来泡温泉的人也不多，周围的几个池子都空空如也，李凡随意的披上浴巾，踩着拖鞋往咖啡厅走去，没想到遇上了老熟人。
沈以承和卜崤正站在咖啡店的点餐台前不知道在聊什么，卜崤身边还站了一个李凡十分熟悉的人，那张每次她每天下班都会透过出租车的玻璃看见的，挂在国贸正中央的，以及摆满了丁倩工位的脸-她家哥哥晗宇。
这个世界还是太小了，沈以承究竟还认识多少人！
卜崤先看见她，对她招了招手。
李凡现在想逃跑也早已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于是紧了紧浴袍，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
沈以承察觉到动静也转过身来，李凡此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李凡这才发现沈以承的浴袍下没有穿上衣，不像卜崤和晗宇都穿了泳衣，他的浴袍只能勉强遮住肩膀，露出了一点腹肌和人鱼线。
李凡瞟了一眼，有点脸热，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想点两杯酒。
“你一个人？”沈以承走近了一点。
“跟汪律一起来的，她在那边。”李凡回答，眼神总忍不住往沈以承浴巾下瞟。
“别点了，我带了一瓶酒，刚好汪律也在，一起尝尝？”沈以承见她正要点单，抢先说。
“对啊，说起来我已经听闻李律和汪律大名许久，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呢，两位大律师，赏个脸，一起喝一杯？”
卜崤在一旁挤眉弄眼，晗宇顿时一脸嫌弃得跟他拉开了半步距离。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凡不好再拒绝。沈以承问服务员要了五个杯子，取了自己的酒，让服务员待会一起送过来。
汤池没几步路就到了，李凡一行人到的时候汪霆正隔着防水袋在看手机，应该是在处理工作，要不是电脑防水性能实在太差，李凡确信她会毫不犹豫的把笔记本电脑带进来边泡温泉边工作。
“汪律！”卜崤和沈以承率先跟汪霆打了个招呼，晗宇也跟着叫了声汪律。
“沈总、卜总，这么巧。”汪霆认识沈以承，之前也听说过卜崤，视线转到晗宇时，有些疑惑，汪霆这些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只一眼就看出来晗宇是卜崤带过来的人，便又将视线转回卜崤那里，等着他来介绍。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卜崤楼了一下晗宇，笑眯眯地说，“这是我朋友，晗宇，大明星，大家肯定都见过，他的海报每天都挂在国贸正中间。”
晗宇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礼貌的跟汪霆打了个招呼，只在卜崤阴阳怪气的说出大明星这三个字的时候剜了他一眼。
李凡的腐女雷达高频率的尖叫起来，她就说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怎么那么不对劲，仓皇中寻找到汪霆，之间对方懒洋洋的躺在池子里，十分俏皮的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得，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沈以承说明来意，汪霆表示欣然欢迎。
从地面下到汤池没有台阶，只有几块小石头，颇为湿滑，李凡前几次都得小心翼翼的扶着池子边缘往下滑。
沈以承扔掉浴袍，还没等李凡看清他身上所有的肌肉线条，他一手撑着浴池边沿跳了下去，溅起一点水花，打在李凡的小腿上。
沈以承站稳，走到李凡跟前，仰起头，伸一只手，示意自己扶她下来。
既然如此，李凡也不矫情，干脆利落的扯掉浴袍，就要去扶面前结实有力的小臂。
没想到沈以承的手在李凡触碰到之前，陡然换了个方向，直直伸向李凡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下来。
李凡受到惊吓，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搂沈以承的脖子。
李凡今天穿的是一套两件式泳衣，腰间和后背裸露出一大片皮肤，咖啡厅里的冷气很足，她方才站久了，皮肤冰凉，沈以承只比她早进入汤池一会，此刻贴在她后腰的皮肤出奇的烫，烫的人心慌。
手臂贴着的胸膛不明显的震动两下，李凡抬起头，意料之中地对上沈以承含笑的双眼。
这货是故意的！
李凡没好气的推开戏弄自己的这人，两三步走到汪霆身边。
岸上的卜崤围观了全程，也想学沈以承，帅气十足的跳下来，对晗宇伸出手。
晗宇一脸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一只手撑地行云流水地进了汤池，溅了卜崤一脸水。
晗宇长了一副精致的洋娃娃似的面貌，此刻泳衣被水一泡，浑身的肌肉该有的都有，跟沈以承不相上下，衬的在他身后细胳膊细腿的卜崤更加小鸟依人。
李凡看着这场面，心里默默地将刚刚排好的二人的位置颠倒了一番。
服务员将醒好的红酒送来，倒在杯子里递给众人。
众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又开始聊工作上的事情。沈以承和卜崤的公司发展不错，准备在明年再启动一项并购计划，有意让汪霆接手，提前来探探口风。
“沈总开什么玩笑，李律师都在我这组了，我还能有不接的道理？”汪霆笑着搂了搂李凡。
“那可说不准？我还就怕李律师不乐意呢？”沈以承咂了一口酒，懒洋洋的靠在一块石头上，以一种半开玩笑地语气说。
李凡看他这幅吊儿郎当地样子就来气，于是回道，“哪有，我对待工作从来不掺杂私人恩怨，向来只考虑风险与利益。”
言下之意，当然可以接，就看你沈总给多少了。
李律师人生信条第二条：有钱不赚是大傻子。
沈以承知道她这是还在生气，于是举起酒杯颇为豪气道，“李律师随便开！除了让卜崤卖身，不过我可以。”
李凡忍不住翻了一个直冲脑门的大白眼。
卜崤痛骂沈以承不要脸，一激动脚下打滑没站稳，直直的扑进晗宇怀里。
众人笑作一团。
一群社畜聚在一起又聊了会工作的事情，期间聊到一些融资问题，一旁总是安安静静的晗宇气定神闲的插了几句话，话虽然不多，但是字字珠玑，都说到了点上。这让李凡对他不禁另眼相看，一侧脸发现汪霆也正盯着他若有所思，再看一眼逮住机会就装腔耍宝的卜崤，显然也是在重新审视这两人的关系。
卜崤除了跟沈以承创立了一家公司以外，名下还有一家小型的影视投资公司，圈内大部分人都知道，因为卜崤这个人仿佛开了金手指，凡是他投资的影视剧，不管前期有多不被看好，最终都会大爆，因此卜崤的公司虽然不大，他本人在影视圈也算是小有名气。
李凡相信，所有人看见卜崤和晗宇一起出现时，都会坚信这是一出老板包养小明星的俗套戏码，可就这么半天，卜崤在小小的汤池里跟沈以承唇枪舌剑、作天作地，晗宇则总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待着，没有半分不适和无措，眉宇舒展，显然十分闲适。
这到底谁包养谁啊…………
李凡暗自腹诽，刻板印象果然害死人。
能聊的都聊完了，晚宴也要开始了，他们一行人从汤池中起身，不管男士女士都要去梳洗打扮一番。
汪霆和李凡不打算在这里过夜，因此两人只开了一间大床房来换衣服和化妆，她们的房间在五楼，沈以承他们的则在顶层，电梯到达五层，一行人道别。
“哎，你还没追上啊？行不行啊你？”目睹沈以承恋恋不舍的盯着李凡的背影远去，卜崤忍不住挪揄。
沈以承难得没有回嘴，眉头紧锁，目光盯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的数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电梯到达顶层，出了电梯，卜崤还是忍不住道：“你今晚上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像李凡这样的，今晚上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呢，长点心吧你！”
“我今天带的那套衣服不行吗？”沈以承一脸莫名其妙，难道这一段时间的锻炼没有效果吗？
卜崤扯扯嘴角：“你指的是你那套活像是要去奔丧一样的西装吗？”
沈以承：“......晗宇，你说。”
刚刚一直在拨弄手机的晗宇抬起头来：“刚刚通知了我的造型师，他三十分钟后到，借你用用。”
卜崤：“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以承：......
晚宴七点左右开始，设在二楼的大宴会厅，如李凡所料，是自助酒会形式，毕竟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社交，谁会真的来吃东西。
李凡跟汪霆花了快三个小时捯饬自己，赶在宴会开始时进了场，她跟着汪霆代表文远去送礼。
李凡本以为她们只需要送一份礼物代表公司就够了，没想到临出门前，汪霆塞给李凡一个黑色金属盒子。
李凡打开一看，是一个复古的胶卷相机，在现在的市面上很难淘到。
李凡抱着盒子有些错愕。
“愣着干嘛，你的礼物。听说这位老总喜欢摄影，你不是很擅长，送这个礼物正合适。”汪霆正对着镜子打理好最后一丝头发。
“汪律！”李凡开始发射星星眼。
“打住！眼妆很贵！这个，走公司报销，你好好表现，下个季度的奖金能不能翻倍靠你自己。”汪霆终于整理完自己的造型，满意的照照镜子，带着李凡到达二楼宴会厅，直奔今晚的主角—ZERO的老总桑莫珩。
桑莫珩比李凡想象的要年轻许多，看起来简直像一个还未走出校园的大学生。
一双大眼睛笑起来简直可以用水汪汪来形容，李凡以为有这样的家世和经历，怎么着也应该是个阴暗腹□□，谁会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人设。
是我不懂你们资本家的孩子了……
汪霆熟络的与桑莫横寒暄，送上文远准备的礼物和她自己准备的礼物，接着把李凡拉到身前来。
“这是我们文远的中年级律师李凡李律师，康奈尔毕业的，她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桑总您好，我是李凡，也是这次IPO项目组的成员之一，祝您一切顺遂，所愿皆所得。”
和今晚上的主角站在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探究的目光，今天晚上这个场合，什么人都有，多的是来攀高枝的，只不过在大多数人眼里，攀高枝的也分三六九等，最下等的，便是想做那朵任人采撷的芜丝花。
可惜这群人一边看不起这些花，一边争先恐后的来采，原因无他，无非也是这些花朵既娇艳欲滴又愿意长在低矮的地方，容易采摘罢了。
不少人不动声色的交换眼色，想看看李凡究竟是朵什么样的花。
李凡当然也想攀高枝，不过，她选择自己爬。
她以工作伙伴的身份介绍完自己，接着不卑不亢的拿出汪霆准备好的礼物，“想来名贵的东西您也不缺，刚好我前不久淘到了这个复古胶卷相机，希望您能喜欢”。
听到是胶卷相机，桑莫珩顿时来了兴趣，当即打开礼物盒研究了一番，看清后十分惊喜。
“你是怎么淘到这块相机的！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李凡见这位桑总拿着相机高兴的仿佛邻居家三岁的大胖小子，心想难怪实业家庭出身，要来搞互联网。
“这是我之前去青岛出差在一个古着市场淘到的，因为我本人也很喜欢摄影。”李凡撒谎不打草稿。
“我也喜欢摄影，改天有空咱们交流一下作品，再次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顺便，ZERO的案子这次还要仰仗二位。”桑莫珩是真的很高兴，端起酒杯敬了李凡和汪霆一杯。
经过汪霆的介绍，有了名校光环加持，李凡在这个拥有一条完整鄙视链的圈子里好歹没有落于最底层，再加上她方才不卑不亢的态度和桑莫珩对她的尊重加赞赏，不消十分钟，这群八面玲珑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将李凡勉强放在了与自己稍微平等的位置上，当然了，还少不了她那副好相貌。
门口，被造型师揉圆搓扁的沈以承终于姗姗来迟。
晗宇推荐的造型师果然有着超强的专业素质，一来就给他变出一身剪裁十分得体的高定，又花了近两个小时打理头发，沈以承拿出要上联合国谈判的架势，才终于组织了这位造型师把他那些瓶瓶罐罐往自己脸上抹，处于让步，他让对方给自己修了个眉毛。
沈以承一进门就收获了卜崤的大肆赞美和嫉妒，这货十分不了脸的缠着晗宇，让这个造型师什么时候也给自己做一次造型。
“哎，被我说中了吧，让你有点危机感。”沈以承一眼就看了了处在人群中央的桑莫珩以及他对面那个一袭红裙的熟悉身影，在那边作天作地地卜崤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在沈以承耳边幽幽到。
“噢，他啊，他大概喜欢晗宇这样的。”沈以承无所谓道，桑莫珩从小跟他在一块玩，他能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行，他只是……太久没有见过李凡穿红裙子了。
卜崤如闻噩耗，赶紧过去过去抱紧晗宇的胳膊，生怕自己撒泼打滚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就这么溜走。
晗宇依然一脸嫌弃的样子，不过没组织卜崤拽着自己，他一脸淡然的拖着某个大型人体挂件走过来，跟沈以承碰了一下杯，淡声夸了一句，“很帅”。
“谢谢，多亏了你的造型师。”沈以承道谢。
几句话的功夫桑莫珩身前已经换了一群人，沈以承等他们寒暄完，才和卜崤晗宇一起走上前。
“好久不见。”沈以承跟桑莫珩打了个招呼。
“以承哥！好久不见！”桑莫珩上前搂了他一下，从头到脚观察了他一会。
“怎么了？”沈以承问。
“以承哥，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跟花孔雀似的？”桑莫珩故作一脸天真的蹦出这句话。
沈以承：……
他就知道这小子憋不出什么好屁。
“因为你以承哥要求偶呀。”卜崤在一旁不怕死的添油加醋道。
沈以承拿出礼物，强行结束掉这个话题，并为他引荐了卜崤和晗宇。
沈以承一直知道桑莫珩的爱好，送的是一只莱卡m11，卜崤和晗宇一个送了一瓶酒，一个送了一张绝版的黑胶唱片。
“谢谢以承哥！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二个相机！”桑莫珩显然十分喜欢这个礼物，差点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扑上来给沈以承一个熊抱。
“哦？第一个是谁？”沈以承对这个第一十分感兴趣。
“文远的李律师。”
沈以承顺着桑莫珩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一袭红裙的李凡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旁边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同行眼珠子都快粘她身上了。
沈以承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喉咙有点发紧，他招来侍者，重新拿了一杯酒，挺直腰背，径直往那一抹红裙的方向走去。
桑莫珩一头雾水，正要追上去，被卜崤和晗宇联手拦住。
“你以承哥要去开屏了，别管他，跟我们玩。”卜崤瞧着沈以承气势汹汹的样子，一脸坏笑。
“哎，这个ZERO的老总是什么来头，一个互联网新贵，这么大手笔。”
汤池的水温有点高，李凡有些微微出汗，她抿了一口快要见底的冰柠檬水，一脸好奇的问。
“这位，据说是安信的小皇子，出来自立门户的。”汪霆凑过来一脸神秘。
原来如此，怪不得沈以承能跟他玩到一起去。
“还要喝的吗？我帮你再叫一杯。”李凡见汪霆的酒也快喝完，正好她也想再去要一杯冰饮。
“麻烦你了。”汪霆点头。
汤池内有一家咖啡厅，离她们并不远，大白天来泡温泉的人也不多，周围的几个池子都空空如也，李凡随意的披上浴巾，踩着拖鞋往咖啡厅走去，没想到遇上了老熟人。
沈以承和卜崤正站在咖啡店的点餐台前不知道在聊什么，卜崤身边还站了一个李凡十分熟悉的人，那张每次她每天下班都会透过出租车的玻璃看见的，挂在国贸正中央的，以及摆满了丁倩工位的脸-她家哥哥晗宇。
这个世界还是太小了，沈以承究竟还认识多少人！
卜崤先看见她，对她招了招手。
李凡现在想逃跑也早已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于是紧了紧浴袍，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
沈以承察觉到动静也转过身来，李凡此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李凡这才发现沈以承的浴袍下没有穿上衣，不像卜崤和晗宇都穿了泳衣，他的浴袍只能勉强遮住肩膀，露出了一点腹肌和人鱼线。
李凡瞟了一眼，有点脸热，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想点两杯酒。
“你一个人？”沈以承走近了一点。
“跟汪律一起来的，她在那边。”李凡回答，眼神总忍不住往沈以承浴巾下瞟。
“别点了，我带了一瓶酒，刚好汪律也在，一起尝尝？”沈以承见她正要点单，抢先说。
“对啊，说起来我已经听闻李律和汪律大名许久，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呢，两位大律师，赏个脸，一起喝一杯？”
卜崤在一旁挤眉弄眼，晗宇顿时一脸嫌弃得跟他拉开了半步距离。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凡不好再拒绝。沈以承问服务员要了五个杯子，取了自己的酒，让服务员待会一起送过来。
汤池没几步路就到了，李凡一行人到的时候汪霆正隔着防水袋在看手机，应该是在处理工作，要不是电脑防水性能实在太差，李凡确信她会毫不犹豫的把笔记本电脑带进来边泡温泉边工作。
“汪律！”卜崤和沈以承率先跟汪霆打了个招呼，晗宇也跟着叫了声汪律。
“沈总、卜总，这么巧。”汪霆认识沈以承，之前也听说过卜崤，视线转到晗宇时，有些疑惑，汪霆这些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只一眼就看出来晗宇是卜崤带过来的人，便又将视线转回卜崤那里，等着他来介绍。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卜崤楼了一下晗宇，笑眯眯地说，“这是我朋友，晗宇，大明星，大家肯定都见过，他的海报每天都挂在国贸正中间。”
晗宇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礼貌的跟汪霆打了个招呼，只在卜崤阴阳怪气的说出大明星这三个字的时候剜了他一眼。
李凡的腐女雷达高频率的尖叫起来，她就说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怎么那么不对劲，仓皇中寻找到汪霆，之间对方懒洋洋的躺在池子里，十分俏皮的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得，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沈以承说明来意，汪霆表示欣然欢迎。
从地面下到汤池没有台阶，只有几块小石头，颇为湿滑，李凡前几次都得小心翼翼的扶着池子边缘往下滑。
沈以承扔掉浴袍，还没等李凡看清他身上所有的肌肉线条，他一手撑着浴池边沿跳了下去，溅起一点水花，打在李凡的小腿上。
沈以承站稳，走到李凡跟前，仰起头，伸一只手，示意自己扶她下来。
既然如此，李凡也不矫情，干脆利落的扯掉浴袍，就要去扶面前结实有力的小臂。
没想到沈以承的手在李凡触碰到之前，陡然换了个方向，直直伸向李凡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下来。
李凡受到惊吓，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搂沈以承的脖子。
李凡今天穿的是一套两件式泳衣，腰间和后背裸露出一大片皮肤，咖啡厅里的冷气很足，她方才站久了，皮肤冰凉，沈以承只比她早进入汤池一会，此刻贴在她后腰的皮肤出奇的烫，烫的人心慌。
手臂贴着的胸膛不明显的震动两下，李凡抬起头，意料之中地对上沈以承含笑的双眼。
这货是故意的！
李凡没好气的推开戏弄自己的这人，两三步走到汪霆身边。
岸上的卜崤围观了全程，也想学沈以承，帅气十足的跳下来，对晗宇伸出手。
晗宇一脸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一只手撑地行云流水地进了汤池，溅了卜崤一脸水。
晗宇长了一副精致的洋娃娃似的面貌，此刻泳衣被水一泡，浑身的肌肉该有的都有，跟沈以承不相上下，衬的在他身后细胳膊细腿的卜崤更加小鸟依人。
李凡看着这场面，心里默默地将刚刚排好的二人的位置颠倒了一番。
服务员将醒好的红酒送来，倒在杯子里递给众人。
众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又开始聊工作上的事情。沈以承和卜崤的公司发展不错，准备在明年再启动一项并购计划，有意让汪霆接手，提前来探探口风。
“沈总开什么玩笑，李律师都在我这组了，我还能有不接的道理？”汪霆笑着搂了搂李凡。
“那可说不准？我还就怕李律师不乐意呢？”沈以承咂了一口酒，懒洋洋的靠在一块石头上，以一种半开玩笑地语气说。
李凡看他这幅吊儿郎当地样子就来气，于是回道，“哪有，我对待工作从来不掺杂私人恩怨，向来只考虑风险与利益。”
言下之意，当然可以接，就看你沈总给多少了。
李律师人生信条第二条：有钱不赚是大傻子。
沈以承知道她这是还在生气，于是举起酒杯颇为豪气道，“李律师随便开！除了让卜崤卖身，不过我可以。”
李凡忍不住翻了一个直冲脑门的大白眼。
卜崤痛骂沈以承不要脸，一激动脚下打滑没站稳，直直的扑进晗宇怀里。
众人笑作一团。
一群社畜聚在一起又聊了会工作的事情，期间聊到一些融资问题，一旁总是安安静静的晗宇气定神闲的插了几句话，话虽然不多，但是字字珠玑，都说到了点上。这让李凡对他不禁另眼相看，一侧脸发现汪霆也正盯着他若有所思，再看一眼逮住机会就装腔耍宝的卜崤，显然也是在重新审视这两人的关系。
卜崤除了跟沈以承创立了一家公司以外，名下还有一家小型的影视投资公司，圈内大部分人都知道，因为卜崤这个人仿佛开了金手指，凡是他投资的影视剧，不管前期有多不被看好，最终都会大爆，因此卜崤的公司虽然不大，他本人在影视圈也算是小有名气。
李凡相信，所有人看见卜崤和晗宇一起出现时，都会坚信这是一出老板包养小明星的俗套戏码，可就这么半天，卜崤在小小的汤池里跟沈以承唇枪舌剑、作天作地，晗宇则总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待着，没有半分不适和无措，眉宇舒展，显然十分闲适。
这到底谁包养谁啊…………
李凡暗自腹诽，刻板印象果然害死人。
能聊的都聊完了，晚宴也要开始了，他们一行人从汤池中起身，不管男士女士都要去梳洗打扮一番。
汪霆和李凡不打算在这里过夜，因此两人只开了一间大床房来换衣服和化妆，她们的房间在五楼，沈以承他们的则在顶层，电梯到达五层，一行人道别。
“哎，你还没追上啊？行不行啊你？”目睹沈以承恋恋不舍的盯着李凡的背影远去，卜崤忍不住挪揄。
沈以承难得没有回嘴，眉头紧锁，目光盯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的数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电梯到达顶层，出了电梯，卜崤还是忍不住道：“你今晚上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像李凡这样的，今晚上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呢，长点心吧你！”
“我今天带的那套衣服不行吗？”沈以承一脸莫名其妙，难道这一段时间的锻炼没有效果吗？
卜崤扯扯嘴角：“你指的是你那套活像是要去奔丧一样的西装吗？”
沈以承：“......晗宇，你说。”
刚刚一直在拨弄手机的晗宇抬起头来：“刚刚通知了我的造型师，他三十分钟后到，借你用用。”
卜崤：“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以承：......
晚宴七点左右开始，设在二楼的大宴会厅，如李凡所料，是自助酒会形式，毕竟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社交，谁会真的来吃东西。
李凡跟汪霆花了快三个小时捯饬自己，赶在宴会开始时进了场，她跟着汪霆代表文远去送礼。
李凡本以为她们只需要送一份礼物代表公司就够了，没想到临出门前，汪霆塞给李凡一个黑色金属盒子。
李凡打开一看，是一个复古的胶卷相机，在现在的市面上很难淘到。
李凡抱着盒子有些错愕。
“愣着干嘛，你的礼物。听说这位老总喜欢摄影，你不是很擅长，送这个礼物正合适。”汪霆正对着镜子打理好最后一丝头发。
“汪律！”李凡开始发射星星眼。
“打住！眼妆很贵！这个，走公司报销，你好好表现，下个季度的奖金能不能翻倍靠你自己。”汪霆终于整理完自己的造型，满意的照照镜子，带着李凡到达二楼宴会厅，直奔今晚的主角—ZERO的老总桑莫珩。
桑莫珩比李凡想象的要年轻许多，看起来简直像一个还未走出校园的大学生。
一双大眼睛笑起来简直可以用水汪汪来形容，李凡以为有这样的家世和经历，怎么着也应该是个阴暗腹□□，谁会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人设。
是我不懂你们资本家的孩子了……
汪霆熟络的与桑莫横寒暄，送上文远准备的礼物和她自己准备的礼物，接着把李凡拉到身前来。
“这是我们文远的中年级律师李凡李律师，康奈尔毕业的，她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桑总您好，我是李凡，也是这次IPO项目组的成员之一，祝您一切顺遂，所愿皆所得。”
和今晚上的主角站在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探究的目光，今天晚上这个场合，什么人都有，多的是来攀高枝的，只不过在大多数人眼里，攀高枝的也分三六九等，最下等的，便是想做那朵任人采撷的芜丝花。
可惜这群人一边看不起这些花，一边争先恐后的来采，原因无他，无非也是这些花朵既娇艳欲滴又愿意长在低矮的地方，容易采摘罢了。
不少人不动声色的交换眼色，想看看李凡究竟是朵什么样的花。
李凡当然也想攀高枝，不过，她选择自己爬。
她以工作伙伴的身份介绍完自己，接着不卑不亢的拿出汪霆准备好的礼物，“想来名贵的东西您也不缺，刚好我前不久淘到了这个复古胶卷相机，希望您能喜欢”。
听到是胶卷相机，桑莫珩顿时来了兴趣，当即打开礼物盒研究了一番，看清后十分惊喜。
“你是怎么淘到这块相机的！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李凡见这位桑总拿着相机高兴的仿佛邻居家三岁的大胖小子，心想难怪实业家庭出身，要来搞互联网。
“这是我之前去青岛出差在一个古着市场淘到的，因为我本人也很喜欢摄影。”李凡撒谎不打草稿。
“我也喜欢摄影，改天有空咱们交流一下作品，再次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顺便，ZERO的案子这次还要仰仗二位。”桑莫珩是真的很高兴，端起酒杯敬了李凡和汪霆一杯。
经过汪霆的介绍，有了名校光环加持，李凡在这个拥有一条完整鄙视链的圈子里好歹没有落于最底层，再加上她方才不卑不亢的态度和桑莫珩对她的尊重加赞赏，不消十分钟，这群八面玲珑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将李凡勉强放在了与自己稍微平等的位置上，当然了，还少不了她那副好相貌。
门口，被造型师揉圆搓扁的沈以承终于姗姗来迟。
晗宇推荐的造型师果然有着超强的专业素质，一来就给他变出一身剪裁十分得体的高定，又花了近两个小时打理头发，沈以承拿出要上联合国谈判的架势，才终于组织了这位造型师把他那些瓶瓶罐罐往自己脸上抹，处于让步，他让对方给自己修了个眉毛。
沈以承一进门就收获了卜崤的大肆赞美和嫉妒，这货十分不了脸的缠着晗宇，让这个造型师什么时候也给自己做一次造型。
“哎，被我说中了吧，让你有点危机感。”沈以承一眼就看了了处在人群中央的桑莫珩以及他对面那个一袭红裙的熟悉身影，在那边作天作地地卜崤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在沈以承耳边幽幽到。
“噢，他啊，他大概喜欢晗宇这样的。”沈以承无所谓道，桑莫珩从小跟他在一块玩，他能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行，他只是……太久没有见过李凡穿红裙子了。
卜崤如闻噩耗，赶紧过去过去抱紧晗宇的胳膊，生怕自己撒泼打滚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就这么溜走。
晗宇依然一脸嫌弃的样子，不过没组织卜崤拽着自己，他一脸淡然的拖着某个大型人体挂件走过来，跟沈以承碰了一下杯，淡声夸了一句，“很帅”。
“谢谢，多亏了你的造型师。”沈以承道谢。
几句话的功夫桑莫珩身前已经换了一群人，沈以承等他们寒暄完，才和卜崤晗宇一起走上前。
“好久不见。”沈以承跟桑莫珩打了个招呼。
“以承哥！好久不见！”桑莫珩上前搂了他一下，从头到脚观察了他一会。
“怎么了？”沈以承问。
“以承哥，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跟花孔雀似的？”桑莫珩故作一脸天真的蹦出这句话。
沈以承：……
他就知道这小子憋不出什么好屁。
“因为你以承哥要求偶呀。”卜崤在一旁不怕死的添油加醋道。
沈以承拿出礼物，强行结束掉这个话题，并为他引荐了卜崤和晗宇。
沈以承一直知道桑莫珩的爱好，送的是一只莱卡m11，卜崤和晗宇一个送了一瓶酒，一个送了一张绝版的黑胶唱片。
“谢谢以承哥！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二个相机！”桑莫珩显然十分喜欢这个礼物，差点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扑上来给沈以承一个熊抱。
“哦？第一个是谁？”沈以承对这个第一十分感兴趣。
“文远的李律师。”
沈以承顺着桑莫珩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一袭红裙的李凡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旁边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同行眼珠子都快粘她身上了。
沈以承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喉咙有点发紧，他招来侍者，重新拿了一杯酒，挺直腰背，径直往那一抹红裙的方向走去。
桑莫珩一头雾水，正要追上去，被卜崤和晗宇联手拦住。
“你以承哥要去开屏了，别管他，跟我们玩。”卜崤瞧着沈以承气势汹汹的样子，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