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他为求铸者所散落在民间的名剑以及留在铭澈脑海中的回忆。“当年我父亲原是来到了这里为我求剑,也算是缘分。我本想拿出这枚玉腰扣,向你证明身份。看来我与此的渊源要比这玉扣来得久远。”

    铭澈接着说道:“民间悬赏令,你可知道?与你的一位故人有关,这枚玉腰扣就是她让我当信物用的。而我现在必须要找到那副耳坠,好因此进入宫中,查我所查之事。”

    女子颇感意外:这悬赏令略有所闻,本来悬赏令与我并无关系,但若是它与故人有关,那便是我的事了,你既然是故人之友,我便将耳坠交与你吧。”

    铭澈不禁疑惑:“难道在你这?”

    女子缓缓道:“不久前,有位商人刚与我交易,虽知那耳坠与悬赏令有关,但只要是稀世珍宝,我从不在意来路,以千金换得此物。可真是巧,既然这样,既已知道来路,再留与我这也是徒增烦恼。与其这样,不如物归原主。但我以千金换得此物,必不能白白送你。”

    铭澈紧跟着说道:“既然你说很久都未曾再见过他所铸之剑,那么我将这铭澈剑带来。虽然我从未离过它身,但这也算是缓解了你的相思之苦。这场交易,你不亏。而且,我本以为找不到这玉坠。但如今找到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求你造出这未见之物。如此一来,你也省去了很多时间来思念你想念之人。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女子当即回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错,不错!有这样聪明绝顶之人配这把剑,他没白浪费那千金剑材。既然这样,你便拿去吧。不过没有想到这魏国将帅之府也如此节俭。实不多见。你可为你的家府省了不少的钱财。好吧,我这里除了他和我的两间竹屋,也没有什么好参观的,这便不留你参观了。你所在的幻阵,有一处生门。只要找到生门,你便可以离开此。既然你这般聪慧,我也无需多言。你若找不出,那便是我刚才愚蠢看错了人。之后的路,不好走。就如同这幻阵,每一步都要谨慎。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你好自为之吧,希望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

    说罢,不等铭澈开口说话。那时间棱镜慢慢闭合,直至消失与雾霭之中。想必她和他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吧,只是她发展了他。不仅铸造剑器也造他物。

    此刻,幻阵中有一处光亮。铭澈在想,那应该就是她所说得生门吧。但说到生门,她定通晓这九宫八门,奇门秘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破解。

    可除了那儿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了。四周都是竹障,铭澈定睛看向那个光亮之处。

    不让自己分神,因障中绿雾浓重,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不得方向。

    还好,她自小习武,能长时间屏住呼吸,同时施以轻功相助。很快,铭澈便来到了这道光亮之处。飞身跳了出去,一道刺眼的光芒飞窜进她的双眼。

    铭澈用手挡住,慢慢睁开。原来又回到了这琉璃山脚处。

    她向山腰处抱拳回礼,以示感谢。铭澈在山腰的崖壁上低头望去,她看到铭澈的回礼。便点头回应,随即便转身离去。

    离去时,她宛若林间的仙人,缥缈而逝,无声无息。最后消逝于那山腰之间,再无所踪。铭澈又花了半天功夫,回到了那座西域小镇。此时,这里已是傍晚十分。

    晚霞照映着斜红,好不诱人。

    铭澈虽已拿到玉坠,但她匆匆离开,还未与那女人好好告个别,聊表谢意。于是她马不停蹄,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那间破屋。

    铭澈敲了敲门。发现无人回应,铭澈推门而入。但看见一个人影在月光之下,临近一口深井。

    铭澈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个宫女对着那口深井说着听不懂的话语。

    铭澈仔细听着,她低声对井口说道:“陛下,我知你已忘记了媃曦。我设计偷了她的玉坠,我精心找到了一位商人,将那枚玉坠送给了他。只为顺理成章地远离王宫,远离你。从此以后,永不相见。我知晓铭澈身份,她身上然我也不会阻我心已死。该放下的终归是要放下的。”

    此时的铭澈正站在离媃曦不远处的地方,瞪着一双大眼睛不知所措。

    铭澈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媃曦的女子竟是晋王曾经的爱妃,只是后来被晋王所抛弃,成为了王后身边的宫女。

    真是小看了她,也错会了意,实在是该打。

    正想着,媃曦转头看见了她,平静地说道:“你已拿到,还回来看我,也算得朋友一场。你既已知我身份,我也不多费口舌。我身上还有一样东西。你只要拿着这枚信物,告诉那颁布悬赏令的人。让他转告王上这信物是王上曾经的回忆,他自会知晓。”

    你的经历令我感到唏嘘。你真的不会就此怪罪于我吗?”铭澈疑惑不解地问道。

    媃曦早已释怀地说道:“不怪,要怪也只怪他自己。有什么样的因,便种什么样的果。果报循环,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人会对活该被害而无动于衷的。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你放心地去做你的事,我也不作阻拦,晋王与我来说,不过是个回忆罢了,我已了无牵挂。不久,我便会去找我多年未见的朋友,看看她还会不会收留我这个不听话的人了。”

    说罢,媃曦便苦笑着转身回到了她那间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屋子里。

    因没有月光的照映,屋内漆黑一片。媃曦越走越远,好像早已走过了她漫长的一生。而院子里,除了铭澈还立于这天地之间,剩下的也只是一片孤寂的冷风声。

    虽是西域,但这风却也冷得刺骨,直刮进人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一天后,悬赏令颁布,铭澈如愿入了宫。

    宫门内的气息如同昆仑之巅的雪莲,冷得袭人。晋国虽处西域,但宫廷所到之处皆显富贵华丽。

    静谧,水滴落地都能听得清晰无比。

    “又见面了,你不怕死吗?”一个阴森却熟悉的声音从宫墙四周传来。铭澈有些愣住,但也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

    “好强的内力,看来此番不可小觑。”铭澈暗道。她心中思索:凶多吉少,还未临近外院就已被盯上。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若是我把此事上报晋王,你可就再也没法好好跟我在这儿对话了。”铭澈冷笑着说道。

    “呵!够狂妄,你也不好好用脑子想想,就你这身行头,不把你拉出去斩了,都对不起你的装扮。”他的声音久久萦绕于四周,不曾散去。

    铭澈此时突然一跃,直直飞向了夕的面前,而此时铭澈剑的剑锋早已抵住了他的喉咙。

    夕错愕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往日从容的神态。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想动手,就来吧。只是你父亲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铭澈一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父亲”二字时,手中的剑又往里楔了半厘。

    只要夕动分毫,便走过了奈何桥。

    但冲动归冲动,理智战胜了感性,她不断告诉自己,杀了他,既救不回父亲,也换不回消息。

    铭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那楔进去的剑尖不断地滴着夕的鲜血。

    夕却并不在意,只是轻轻地抹了一抹脖颈上的血迹。不慌不忙地说道:“还真是个识时务的女子,既然你已做出了选择,那就跟我走吧。”

    此时的夕已阔步走了很远,铭澈赶紧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过去。路上的宫殿,不停地从她的身边略过。此处的建筑不似魏国的富丽,反而有种西域风情。

    “请暂到此处歇息,我待禀报上去,再作打算。”夕漠然说道。

    “这就到了?什么叫禀报上去,再打算,你把我父亲带过来,不就行了,我也没这个时间再等下去。”铭澈强忍怒火看似平静地说道。

    “堂堂魏国将帅之女,这点耐心都没有吗?别忘了,这是在晋国,不是你们魏国。要想见你父亲,就要守晋国王宫的规矩。”夕满脸讥讽地回道。

    铭澈本已压下的怒火一下升腾,“狂妄!你掳骗我父亲时,态度就差卑微到要给他提鞋都愿意,现在计谋得逞,就在这里耀武扬威。果然是个小人!”此刻她已眼生杀意。

    夕收起了讥讽之色,不再有耐心多说,只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忘了这里始终都是晋国王宫,既来之,就本分些,别忘了你想救的人还在我们手上。”

    夕不待铭澈再次质问便一甩袖离去了,离去时还不忘叮嘱门口的侍卫,切莫怠慢。

    铭澈待夕离去后,望了望四周,这是一处偏殿,大得空旷,但铭澈并没有因为地方大而感觉到心情舒畅,似乎在她来之前,有人居住过,只是那应该是很久很久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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