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问道:“你说说看!”南风道:“您知道朝廷有一名官员叫黄凌吗?”南承捋了捋胡须道:“那不是皇上最近最器重的凉州县官吗?难道与他有关?”

    南风说道:“对!就是他。他有一女,虽不知其名讳,却知道这女子年方二八,这是黄昙这么大的模样,所以我怀疑她与朝廷细作有关!”

    南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若真是这样,恐怕要让黄昙姑娘暂住山庄了!”黄昙一听这南风不但没解释,还往自己升上加罪名。

    南风看到黄昙眼神有些疑惑,便示意黄昙先别说话。黄昙自是知道此时多说只怕更洗不清了,便不再言语。

    南风向南承秉明便拉着黄昙告退了。

    庄院中的古树青葱翠柏,已近五百年。南剑山庄刚建起时,共种了五百棵古柏。很多古柏都很没有存活下来。至今,只有五棵活了下来。

    黄昙站在院中望着高大的古柏出了神,南风见状便率先打破了宁静:“刚才若不这么说,怕是难出这个门了。你别怪我,我也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心狠。”

    黄昙回了神,甩了甩衣袖,不慌不忙地望着南风:“即使是这里的古柏,也需要经历数百年的磨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这山庄也看了,人也见了,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南风道:“既然你已经出不去了,何必逞强?”黄昙心中自是明了自己的身份,区区一个山庄还禁锢不了她。

    只是黄昙知道若是在凡人面前暴露了身份,恐怕会难以收场。黄昙摆了摆衣袖看着树梢:“我自是知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少主赐教。”

    南风不慌不忙盘坐在古柏树下,眼睛一转:“既然黄姑娘有心事,那便说说看。或许,我真的能够解答。”

    黄昙见他如此淡定地坐在树下,想必是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黄昙转身背对着他:“你刚才为我解围,我很感谢你。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让我进山庄?倘若当时就放了我,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

    南风眼神炯炯,看着背过身的黄昙:“这有什么疑惑的,我带过的女子千千万。看你长得不错,便想带你参观参观。”

    黄昙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赶紧转过身死死瞪着南风:“你这个登徒子!我要替被你祸害的女子教训你!”

    黄昙说罢,便抬手就要用仙力将他挂在树上。可南风本就知道她不是凡人,那气质和不谙世故的神态早就暴露无遗。

    南风自知不是她对手,只能智取。他趁黄昙发力之际,竟跑上前去抱住了她。黄昙一下就吓到了,仙力也随着她的分神而土崩瓦解。

    黄昙一紧张,漏了馅:“你干嘛!拿开的你的臭手!本仙可是黄华殿的人,还没人对我这般无礼过!你赶紧松开!”

    南风自知他要松手,定会粉身碎骨。于是他抱着的手又紧了紧,黄昙惊恐地想要推开他。可如此慌神,她根本无法施展仙力。

    “你说你是仙子?别开玩笑了,神仙哪有你这般失态!”南风嘴角一勾,松开了一只手直接捏住了黄昙的下巴。

    黄昙奋力挣脱:“你再对本仙子无礼,我便去阎王殿划去你二十年的寿命!赶紧松手!”南风可不傻,现在松手只怕魂飞魄散。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放了你。”黄昙自知已落下风,便只好服软:“好,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都答应你!”

    “不许在山庄里使用仙力!”南风笑眼如虹,却认真地说道。黄昙当然知道此时如果不答应他,怕会更过分。

    于是黄昙点了点头,南风却没有松开的意思:“还有,若是违背,就得嫁给我。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傻吧?”

    黄昙瞪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大卸八块。可她没得选,即便是神仙,也会有弱点。南风抓住了这个弱点——动情。

    不仅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只要有一点迹象,仙力便会削弱,直至消失。与常人无异。

    黄昙又大力地点了点头:“虽说我来凡间不到一个时辰,但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南风看她不食人间烟火,却又如此认真,想想也是不会骗他的。于是南风松开了手,一个转身将黄昙头上的一根簪子拿了下来。

    “喂!你不要不知好歹,答应了你这么多条件,还要拿走我的黄昙簪!不要欺人太甚!”黄昙借势就要抢过来,南风一下把簪子放进了怀里。

    “你想反悔?”南风眼神温柔,却让黄昙感到是在嘲笑她。黄昙虽无法使用仙力,却可以使用武功。她曾在黄花殿见过仙翁用过几招。

    黄昙抬起左腿踢向南风脖子,南风不知黄昙会武功,没来及躲开只能拿手一档,竟用手拽住了黄昙的脚腕。

    黄昙忙要撤回左腿,但是南风并没有放手:“没想到你还练过,不过你别忘了,我可是南剑少主。这座山中还没人是我的对手。”

    黄昙脸一黑:“不是不给你,只是这是我在天界唯一的纪念。你还给我!”南风松开了手。

    南风又拿出了那支簪子,仔细端详着:“真是簪如其人,锋利无比。想必你是偷跑下界的吧?这簪子刻有昙花纹,我先替你保管。”

    黄昙很生气,这支簪子不仅是纪念,还是通往天界的钥匙。若是没有它,身份就无法验证,南天门的守卫是不会让自己进入的。

    黄昙突然满脸堆笑,神仙气质顿时消散。一副凡人市侩样,南风见她神情突变,赶紧后退了几步:“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说你是神仙吗?为何这市侩样无师自通?”

    黄昙上前一步,面色温柔:“天上的仙也不过是地上的人升上去的,我自然也不例外。我看你英俊如天人,又比我小了五百年。我就叫你南弟如何?”

    南风听到黄昙夸他英俊,他心中开心无比。但一听到后面她叫自己南弟,顿时脸一沉:“你的簪子怕是得在我这待一阵子了,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什么时候我再还给你。”

    黄昙又上前了一步,把南风堵到了古柏树下,南风背靠古柏树干。黄昙近前,将手搭在了南风耳边的树旁:“那,你要怎样?”

    南风见此状,感到形象全无,直接将黄昙搭在他耳边的手拽了下来。一转身,黄昙便被拽到了刚才他待的位置上:“你这个女人,敢叫我南弟的还没出世呢!”

    黄昙见形势不妙,便见势要去夺南风手中的簪子。南风此时已知道她的路数,不过尔尔!便直接将簪子放入怀中:“想拿回簪子,即使这般虚假讨好,恐怕也无济于事。不过——”

    黄昙紧张地看着南风,南风的脸靠近了一点,黄昙赶紧用手抵住了他的胸口:“说归说,别靠那么近!”

    此时的黄昙娇羞无比,南风看着她不仅慌了神。以往也对其他女子这样,却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此时此刻,她真得好美!

    南风轻轻咽了咽了口水,他松开了手背过身:“这支簪子我看着好看,打不了我把我的玉佩给你还不行?”

    黄昙不能说出簪子的作用,心中十分焦虑。此时,已经败了下风,不急于这一时。黄昙勉强笑道:“既然有兑换的物什,那也好,虽说我这簪子世间没有,那你可得找出和我这簪子匹配的物什。”

    一袭藏蓝色衣袍的南风倚靠在古柏树下,翩翩君子。若不是知道他和言行判若两人,怕不是会有很多女子上了当。

    南风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递给黄昙:“这个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它可是我娘留给我的。这世上怕没有第二枚。”

    黄昙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这面绣有南风的小篆,一根红色的丝线从玉孔中穿过,很是精致。

    黄昙看着这枚玉佩,虽精致万分,世间罕有。却也不能和她的黄昙簪相提并论。黄昙看向树下的南风:“你这玉佩虽是精致名贵,却无法和我的黄昙簪相比。”

    南风仰头看向天穹:“玉佩却是不稀奇,但它却是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它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

    黄昙面带疑惑:“你娘?我好像还没见过你娘,你爹我是领教过了。你娘一定很美,很善良吧?”

    南风突然闭上了双眼,仿佛悲伤无比:“你怕是没机会见她了。”

    黄昙更加疑惑:“难道她去了天界?据说只有羽化后才能去往天界,以脱轮回。”低头看向了黄昙手中的玉佩,出了神:“她死了。”

    黄昙自知说错了话,便劝说道:“我不是有意的,这个玉佩我收下了。”南风恢复了神情,走到了黄昙面前。

    黄昙这次没有躲开他,只是抱歉地看南风。南风忧郁地看着黄昙:“还请你保管好它,就像我会好好保管你的簪子一样。”

    南风不等黄昙搭话,便离开了庄院。黄昙低头看了看玉佩,发觉这玉佩似乎闪着一点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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