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应川的视频通话结束后，容霁就找了部电影窝在沙发上看。
电影冗长，她拿了手机，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
锁屏人脸解锁，手机甫一打开仍停留在周应川的绿信界面，聊天末尾是她拍了电影开始的照片和周应川回复的好。
犹豫要不要问他工作有没有解决，秦臻的视频却弹了出来。
容霁按下接听键，手机略一振动，秦臻侧着脸正拧保温杯盖子。她听到动静停下动作向屏幕伸手，容霁看她那边的画面被手挡住，一会挪开才发现秦臻是把手机立在办公桌上，这个点应该是刚吃完饭回来。
保温杯盖子被拧开，秦臻把它放在一边晾，问过容霁午餐事宜才说起正题，“你最近有没有别的事？”
“怎么了？”容霁问她，抬手拿了遥控器把正在播放电影片尾字幕的电视关闭。
她才问出，周应川的消息不早不晚在上方弹出。
视频通话的界面被缩小到上方，容霁扬眸点开他的消息。
她回复间，秦臻继续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翟阿姨让我问问你，想找你帮个忙。”
翟阿姨是秦臻在江林地质局的同事兼交往不错的朋友，容霁打字的手顿了顿，倒有些不解，“我这几天都有空，不过翟阿姨能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秦臻一边往杯子里倒水，笑道：“她老公在江林师大附属小学工作，是教导主任。最近学校要给小朋友上一节自然科普课，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你翟阿姨想起你最近回国了，就有意向找你去上那节课。”
她说完抬眸看屏幕中眼眸弯弯笑盈盈的容霁，从民宿回来这几天，她常能从容霁脸上瞥见这种愉悦的模样。
秦臻想起前几天突然收到的消息，是渝北久不联系的姚丽发来的。
她脸上的笑意深了深，故意问容霁，“在和朋友聊天？这么高兴。”
“随便聊聊，”听秦臻这么说，容霁下意识收了收表情，将悬挂的视频界面放大占满屏幕，正色道：“学校那边打算什么时候上课？我跨年之后得去西北，恐怕得快过年才回江林。”
“今天周四，”秦臻数了数日子，“这次跨年恰好放三天假，假前就明天，恐怕时间不巧。”
就专业知识来说容霁熟烂于心，自然科普课至多再做个趣味些的教学PPT。就算是明天要上课，尚有今天一下午的时间准备，并不算赶。
因此，容霁倒是无所谓，端看那边怎样安排，“那你和翟阿姨说一声，我明天有空。”
秦臻应了下来，叮嘱过容霁吃午饭就挂了视频。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容霁盯着息屏的手机发了会呆，又抬手拨了拨小绿植的叶子，才重新打开到周应川的绿信界面。
她扫了扫方才的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闲聊而已。
素白的指抚向脸，指尖微凉的触感又落在唇际，难道真的那么明显？
但她好像的确挺开心的，好像还笑了。
原来喜欢真的那么明显。
-
第二天。
秦臻将容霁给出的时间告知朋友，几乎是一拍即合，她老公很快确定上课时间，定在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
下午两点的课，从江林一中这边做公交到江林师大需要四十分钟通勤时间。
容霁索性十一点就收拾东西出门，等下江林师大公交站正好赶上饭点，可以去尝尝温芮曾探店的大学“小食堂”。
等到地方，算是个苍蝇馆子，但里头几乎满客，看模样也的确都是学生。
倒叫容霁有了和学生抢饭吃的感觉。
容霁进里头一时找不到位置，上菜的阿姨看到她，把手上的活忙了就把她引到空位，给她拿了菜单。
记得温芮推荐的菜品，容霁连汤带菜点了三个，上菜阿姨接过一看，好声好气劝说，“姑娘你是附近的学生吗？我店里菜分量大，咱点两个差不多了，下次来了再尝尝别的。”
容霁乖乖点头，从点的菜里划掉了一道递给上菜阿姨。
看人转身进了后厨，她一时又有些失笑，哪有做生意这样实诚的。
等菜的时候，容霁把这事和温芮说了，温芮没在忙当即给她弹了个语音聊天，耳机里接通的电话中她哈哈大笑，“我那次来探店，一个助理一个摄像大哥再加上我，我们仨也就点了五个菜，最后还剩不少，的确分量大。”
温芮话落，上菜阿姨就端着盘子出来了，菜一落在容霁面前，她才彻底相信。
盛了米饭回来，容霁吃了一口，味道也很不错，于是和温芮说：“刚才店里阿姨以为我是在校学生，叫我多来几次再尝不同的菜，也难怪你记得这家，这味道倒是值得以后再特意过来吃。”
听容霁说到学生，温芮倒是想起来，“我之前过来探店碰到了陈雨汐。当时店里有一桌吃饭的学生叫她老师，我就和她聊了几句，她说是在江林师大当舞蹈老师，那桌有几个孩子是她的学生。”
“挺好的工作。”容霁应了声，从阿姨手中接了汤，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说到底，她只是在意周应川的态度。
耳机那边有叫温芮的声音，温芮草草肯定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附属小学距离这边还有些距离，今天江林难得晴天，容霁午饭吃得太饱干脆切了步行导航走路过去。
周应川今天有工作，容霁到了附小他的消息还停留在上午。
在保安室等了一会，翟阿姨的老公就过来把容霁带到了办公室。
看着很温吞的中年男人，做事却很有条理。
在办公室将授课班级的基本情况又做介绍，他趁着下课时间将容霁带到教室，仔细告诉容霁设备的使用方法。
等容霁熟悉好，下课时间也快结束，稀稀拉拉有学生进来。
科普课是给一年级的孩子上的，正是不大不小的年纪，既不会太过懵懂又有了思维。
目送教导主任出教室时，一个小男孩就从他身旁钻进教室，直直跑向讲台仰着头看容霁，嗓音软软的，“姐姐你是今天来给我们上科普课的老师吗？”
小孩子的眼睛还带些婴儿肥的圆弧，只是容霁对丹凤眼太过熟悉，几乎一眼就从他略长的眼尾看出来。
随着这个小男孩的大胆靠近，有不少的孩子都围了过来，容霁看他鬓角有些汗，从包里拿了纸巾给他，语气温柔，“是呀，你们好。”
小男孩接了纸巾还想再问什么，在一群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题中找不到机会。
等上课铃一响，他像是憋足了劲，“上课了，回座位！”
叫容霁诧异的是，这群孩子也不知道是听他的还是乖巧，也没再围着她乖乖回了座位。
但马上，她就得到了答案。她说上课后，小男孩便站起身喊了起立，原来是班长。
而更让容霁惊讶的是在课上，这个孩子几乎对答如流，就连一些她做课件时犹豫是否需要延伸的地方都知之甚多。
一堂课在他的带动下顺利结束，好在今天是周五，小孩子都盼望着放学回家，容霁上课前被围住的场面没有重演。
容霁松了口气在讲台上收拾自己的东西，正准备走，他就拎着书包跑了过来，白嫩嫩的手心摊在她面前，“容老师，给你。”
小小的丹凤眼亮晶晶的，虽说都是一种眼型，但实在比周应川那双精巧却冷肃的眼柔软太多，容霁难以拒绝，俯身从他手上接了糖，“谢谢。”
想到他课上的表现，她又夸奖道：“你怎么会那么多动植物知识？很厉害。”
“我看了好多书……”小男孩闻言高兴地说，手上的儿童手表却响了起来，他接通说了两句挂断，“老师，我妈妈来接我了，拜拜。”
容霁冲他挥挥手，提了包去办公室和教导主任略作客套道别。
刚出教学楼从包里找出手机，周应川的消息便恰好发来，几张照片之后接着一条消息：【工作结束了。候鸟区在优化。】
容霁点开照片看了眼，民宿此次优化是增建了人工鸟巢。
她抬头瞥了眼前面，靠近校门口愈发拥挤，于是驻足给周应川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我也刚忙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江林？】
收到这条消息时，周应川正和方齐一同从候鸟区往回走。他点开这几天多次查看的调研表，容霁写下的只差生态桥一条没有完成。
关于生态桥他有意与河岸钓鱼船屋联合修建，只待将此事落实便能安心回江林。
周应川将电话拨给民宿的建筑设计师，接通前询问方齐，“定的明天几点的票？”
“老板，上午九点的机票。”方齐说。
周应川下巴虚点，问刚刚接通电话的陈宇柯，“明天能不能回江林。”
……
容霁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没有收到周应川的消息，见前方人潮稍有分散便继续往小学外走。
没两步她又被堵在几人身后，无奈看向停住的地方时，一道体态挺拔纤细的身影不期然落入眼中。
中午才提过的人竟这么快遇到，容霁看陈雨汐从人潮中往学校里来，几步距离就要路过她。
打不打招呼尚在犹豫之中，陈雨汐恰在此时接了电话，抬手那侧恰好是容霁这边。
她径直从容霁身边路过，容霁听她和电话那头语气亲昵的说话，“明天那么早，我不是很想去接你诶……”
堵住的路终于再次畅行，容霁跟着脚步往前走，陈雨汐却跟着身旁同行的女人一同停下。
女人一把抱住从教学楼跑出来的儿子，嗔怪道：“不是说马上出来了，怎么这么久？”
小男孩扬着丹凤眼，“我已经很快了，都没和容老师说几句话！”
“妈妈你知道吗，给我们上科普课的容老师特别温柔漂亮！她说她叫容霁，就是哥哥挂在书房那副霁雪图的霁字。”
“她刚刚还夸我知道很多动植物知识，”小男孩脸扬了扬，“哥哥书房里那些书我可没白看，我都记得呢！”
“是是是，你表哥那些书没白看。”女人摸摸他的头，牵着他和陈雨汐一起往回走。
小男孩一蹦一跳，没一会又指着前头，仰头说：“妈妈，容老师还在那。”
“哪里？”女人问他，刚刚挂了陈宇柯电话的陈雨汐也循着他手指看去。
“在那里，容老师停在那里。”
陈雨汐刚才忙着和陈宇柯通话，没有仔细听孩子说话。这一眼看去，却将在人群中正垂眸看手机只留个疏冷侧脸的容霁认了出来。
见她神色有些古怪，女人随口一问：“怎么了，认识？”
“高中同学。”陈雨汐解释道。
“那岂不也是我家周应川的同学？”女人扬眉，看容霁停留的背影，有了好奇。
却不等她走近，容霁盯着屏幕上周应川隔了将近十分钟回复她的消息——明天上午回江林。
与陈雨汐擦肩而过听到的亲昵电话言犹在耳，她漠然离去。
电影冗长，她拿了手机，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
锁屏人脸解锁，手机甫一打开仍停留在周应川的绿信界面，聊天末尾是她拍了电影开始的照片和周应川回复的好。
犹豫要不要问他工作有没有解决，秦臻的视频却弹了出来。
容霁按下接听键，手机略一振动，秦臻侧着脸正拧保温杯盖子。她听到动静停下动作向屏幕伸手，容霁看她那边的画面被手挡住，一会挪开才发现秦臻是把手机立在办公桌上，这个点应该是刚吃完饭回来。
保温杯盖子被拧开，秦臻把它放在一边晾，问过容霁午餐事宜才说起正题，“你最近有没有别的事？”
“怎么了？”容霁问她，抬手拿了遥控器把正在播放电影片尾字幕的电视关闭。
她才问出，周应川的消息不早不晚在上方弹出。
视频通话的界面被缩小到上方，容霁扬眸点开他的消息。
她回复间，秦臻继续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翟阿姨让我问问你，想找你帮个忙。”
翟阿姨是秦臻在江林地质局的同事兼交往不错的朋友，容霁打字的手顿了顿，倒有些不解，“我这几天都有空，不过翟阿姨能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秦臻一边往杯子里倒水，笑道：“她老公在江林师大附属小学工作，是教导主任。最近学校要给小朋友上一节自然科普课，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你翟阿姨想起你最近回国了，就有意向找你去上那节课。”
她说完抬眸看屏幕中眼眸弯弯笑盈盈的容霁，从民宿回来这几天，她常能从容霁脸上瞥见这种愉悦的模样。
秦臻想起前几天突然收到的消息，是渝北久不联系的姚丽发来的。
她脸上的笑意深了深，故意问容霁，“在和朋友聊天？这么高兴。”
“随便聊聊，”听秦臻这么说，容霁下意识收了收表情，将悬挂的视频界面放大占满屏幕，正色道：“学校那边打算什么时候上课？我跨年之后得去西北，恐怕得快过年才回江林。”
“今天周四，”秦臻数了数日子，“这次跨年恰好放三天假，假前就明天，恐怕时间不巧。”
就专业知识来说容霁熟烂于心，自然科普课至多再做个趣味些的教学PPT。就算是明天要上课，尚有今天一下午的时间准备，并不算赶。
因此，容霁倒是无所谓，端看那边怎样安排，“那你和翟阿姨说一声，我明天有空。”
秦臻应了下来，叮嘱过容霁吃午饭就挂了视频。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容霁盯着息屏的手机发了会呆，又抬手拨了拨小绿植的叶子，才重新打开到周应川的绿信界面。
她扫了扫方才的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闲聊而已。
素白的指抚向脸，指尖微凉的触感又落在唇际，难道真的那么明显？
但她好像的确挺开心的，好像还笑了。
原来喜欢真的那么明显。
-
第二天。
秦臻将容霁给出的时间告知朋友，几乎是一拍即合，她老公很快确定上课时间，定在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
下午两点的课，从江林一中这边做公交到江林师大需要四十分钟通勤时间。
容霁索性十一点就收拾东西出门，等下江林师大公交站正好赶上饭点，可以去尝尝温芮曾探店的大学“小食堂”。
等到地方，算是个苍蝇馆子，但里头几乎满客，看模样也的确都是学生。
倒叫容霁有了和学生抢饭吃的感觉。
容霁进里头一时找不到位置，上菜的阿姨看到她，把手上的活忙了就把她引到空位，给她拿了菜单。
记得温芮推荐的菜品，容霁连汤带菜点了三个，上菜阿姨接过一看，好声好气劝说，“姑娘你是附近的学生吗？我店里菜分量大，咱点两个差不多了，下次来了再尝尝别的。”
容霁乖乖点头，从点的菜里划掉了一道递给上菜阿姨。
看人转身进了后厨，她一时又有些失笑，哪有做生意这样实诚的。
等菜的时候，容霁把这事和温芮说了，温芮没在忙当即给她弹了个语音聊天，耳机里接通的电话中她哈哈大笑，“我那次来探店，一个助理一个摄像大哥再加上我，我们仨也就点了五个菜，最后还剩不少，的确分量大。”
温芮话落，上菜阿姨就端着盘子出来了，菜一落在容霁面前，她才彻底相信。
盛了米饭回来，容霁吃了一口，味道也很不错，于是和温芮说：“刚才店里阿姨以为我是在校学生，叫我多来几次再尝不同的菜，也难怪你记得这家，这味道倒是值得以后再特意过来吃。”
听容霁说到学生，温芮倒是想起来，“我之前过来探店碰到了陈雨汐。当时店里有一桌吃饭的学生叫她老师，我就和她聊了几句，她说是在江林师大当舞蹈老师，那桌有几个孩子是她的学生。”
“挺好的工作。”容霁应了声，从阿姨手中接了汤，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说到底，她只是在意周应川的态度。
耳机那边有叫温芮的声音，温芮草草肯定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附属小学距离这边还有些距离，今天江林难得晴天，容霁午饭吃得太饱干脆切了步行导航走路过去。
周应川今天有工作，容霁到了附小他的消息还停留在上午。
在保安室等了一会，翟阿姨的老公就过来把容霁带到了办公室。
看着很温吞的中年男人，做事却很有条理。
在办公室将授课班级的基本情况又做介绍，他趁着下课时间将容霁带到教室，仔细告诉容霁设备的使用方法。
等容霁熟悉好，下课时间也快结束，稀稀拉拉有学生进来。
科普课是给一年级的孩子上的，正是不大不小的年纪，既不会太过懵懂又有了思维。
目送教导主任出教室时，一个小男孩就从他身旁钻进教室，直直跑向讲台仰着头看容霁，嗓音软软的，“姐姐你是今天来给我们上科普课的老师吗？”
小孩子的眼睛还带些婴儿肥的圆弧，只是容霁对丹凤眼太过熟悉，几乎一眼就从他略长的眼尾看出来。
随着这个小男孩的大胆靠近，有不少的孩子都围了过来，容霁看他鬓角有些汗，从包里拿了纸巾给他，语气温柔，“是呀，你们好。”
小男孩接了纸巾还想再问什么，在一群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题中找不到机会。
等上课铃一响，他像是憋足了劲，“上课了，回座位！”
叫容霁诧异的是，这群孩子也不知道是听他的还是乖巧，也没再围着她乖乖回了座位。
但马上，她就得到了答案。她说上课后，小男孩便站起身喊了起立，原来是班长。
而更让容霁惊讶的是在课上，这个孩子几乎对答如流，就连一些她做课件时犹豫是否需要延伸的地方都知之甚多。
一堂课在他的带动下顺利结束，好在今天是周五，小孩子都盼望着放学回家，容霁上课前被围住的场面没有重演。
容霁松了口气在讲台上收拾自己的东西，正准备走，他就拎着书包跑了过来，白嫩嫩的手心摊在她面前，“容老师，给你。”
小小的丹凤眼亮晶晶的，虽说都是一种眼型，但实在比周应川那双精巧却冷肃的眼柔软太多，容霁难以拒绝，俯身从他手上接了糖，“谢谢。”
想到他课上的表现，她又夸奖道：“你怎么会那么多动植物知识？很厉害。”
“我看了好多书……”小男孩闻言高兴地说，手上的儿童手表却响了起来，他接通说了两句挂断，“老师，我妈妈来接我了，拜拜。”
容霁冲他挥挥手，提了包去办公室和教导主任略作客套道别。
刚出教学楼从包里找出手机，周应川的消息便恰好发来，几张照片之后接着一条消息：【工作结束了。候鸟区在优化。】
容霁点开照片看了眼，民宿此次优化是增建了人工鸟巢。
她抬头瞥了眼前面，靠近校门口愈发拥挤，于是驻足给周应川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我也刚忙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江林？】
收到这条消息时，周应川正和方齐一同从候鸟区往回走。他点开这几天多次查看的调研表，容霁写下的只差生态桥一条没有完成。
关于生态桥他有意与河岸钓鱼船屋联合修建，只待将此事落实便能安心回江林。
周应川将电话拨给民宿的建筑设计师，接通前询问方齐，“定的明天几点的票？”
“老板，上午九点的机票。”方齐说。
周应川下巴虚点，问刚刚接通电话的陈宇柯，“明天能不能回江林。”
……
容霁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没有收到周应川的消息，见前方人潮稍有分散便继续往小学外走。
没两步她又被堵在几人身后，无奈看向停住的地方时，一道体态挺拔纤细的身影不期然落入眼中。
中午才提过的人竟这么快遇到，容霁看陈雨汐从人潮中往学校里来，几步距离就要路过她。
打不打招呼尚在犹豫之中，陈雨汐恰在此时接了电话，抬手那侧恰好是容霁这边。
她径直从容霁身边路过，容霁听她和电话那头语气亲昵的说话，“明天那么早，我不是很想去接你诶……”
堵住的路终于再次畅行，容霁跟着脚步往前走，陈雨汐却跟着身旁同行的女人一同停下。
女人一把抱住从教学楼跑出来的儿子，嗔怪道：“不是说马上出来了，怎么这么久？”
小男孩扬着丹凤眼，“我已经很快了，都没和容老师说几句话！”
“妈妈你知道吗，给我们上科普课的容老师特别温柔漂亮！她说她叫容霁，就是哥哥挂在书房那副霁雪图的霁字。”
“她刚刚还夸我知道很多动植物知识，”小男孩脸扬了扬，“哥哥书房里那些书我可没白看，我都记得呢！”
“是是是，你表哥那些书没白看。”女人摸摸他的头，牵着他和陈雨汐一起往回走。
小男孩一蹦一跳，没一会又指着前头，仰头说：“妈妈，容老师还在那。”
“哪里？”女人问他，刚刚挂了陈宇柯电话的陈雨汐也循着他手指看去。
“在那里，容老师停在那里。”
陈雨汐刚才忙着和陈宇柯通话，没有仔细听孩子说话。这一眼看去，却将在人群中正垂眸看手机只留个疏冷侧脸的容霁认了出来。
见她神色有些古怪，女人随口一问：“怎么了，认识？”
“高中同学。”陈雨汐解释道。
“那岂不也是我家周应川的同学？”女人扬眉，看容霁停留的背影，有了好奇。
却不等她走近，容霁盯着屏幕上周应川隔了将近十分钟回复她的消息——明天上午回江林。
与陈雨汐擦肩而过听到的亲昵电话言犹在耳，她漠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