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乔还没问出个所以然，两人就已经走到了餐厅门口。
傅晓棠示意她噤声，沈知乔就不问了。
傅家的餐厅很大，正对着入口的方向挂着一副色彩鲜明的古典壁画，长方形的餐桌摆放在中央，桌尾靠近窗边。
小时候沈知乔很喜欢他们家的餐桌，因为每次去，桌布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而桌面上插在透明花瓶里的鲜花每天也不一样。
王蔚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傅守聿和傅卿山都不在，餐桌旁就站着一个还在不断上菜、系着围裙的阿姨。
傅晓棠见到母亲秒变乖巧，但却选择了离母亲最远的座位。
沈知乔跟着打了招呼，准备挨着傅晓棠坐下时，两人却都被王蔚邀请到了身边落座。
王蔚说父子俩今天出去办事，就不和他们一起吃早餐了，她吃完早餐也会出去，如果沈知乔要上班，等下可以搭她的车去。
沈知乔点头，刚要坐下，却被傅晓棠拉了拉袖子。
见后者一脸小心翼翼地对自己使眼色，沈知乔皱了下眉，看不出个所以然，刚要张口问，却被躲开了目光。
沈知乔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不让她和王蔚待着？
以前沈知乔常常来她家玩，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和大人一起吃饭、喝茶、吃点心，无论做什么事，她和傅晓棠都从没有被呵斥过。
而曾经也正是这样的家庭氛围总是吸引着沈知乔。
因此，她认为傅晓棠或许有些过于紧张她了。
桌上摆好了煮好的牛奶，清炒的蔬菜、蒸好的蛋类，以及煎好的面包和肉类。
等阿姨把饭菜全都上完了，王蔚才说：“吃饭吧。”
沈知乔望着摆得满满的餐桌，愣了一会儿才开始动筷。
她在家其实很少吃早餐，更别说吃这么多了。
她妈有时候早上要工作，很早就走了，家里阿姨又不敢叫她起床吃饭，所以她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
后来工作以后稍微规律了点，但她还是起太早就吃不下饭，当下也不例外。
因此，看着阿姨站在餐桌旁，给她和傅晓棠拿了个盘子按照营养含量又盛了点食物时，她这时候才无助地看了看傅晓棠。
傅晓棠没抬头，阿姨给的东西她迅速接过就开始吃了，沈知乔碰了碰她的胳膊：“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沈知乔话音未落，王蔚就抬了抬眼睛，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转而又看向了傅晓棠。
傅晓棠感受到母亲的目光，跟被刺了似的，她速度忽然就慢下来了。
王蔚收回了目光。阿姨正巧这时候递过来一杯补充冲剂，她接过来，满意地晃了晃杯子，又抿唇喝下去一点。
母女两人全程没有语言对话，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但夹在中间的沈知乔却分明感受到了王蔚传达的意思。
于是沈知乔也埋头慢慢吃了起来。
阿姨给她盛的粥不多，但对于不常吃早餐的沈知乔来说，可能的确是件难事儿，往嘴里塞了两口食物，她就咽不下去了。
而身后的阿姨似乎还在从推车上取小菜，准备放到她手边。
“阿姨，我不要了，吃不完。”沈知乔刚开口说到这里，王蔚就打了个手势，阿姨就把配菜撤下去了。
见沈知乔正看着自己，王蔚轻轻颔首，视线拂过面前香气四溢的食物上，示意沈知乔继续吃饭。
一顿饭结束得很快，主要是因为傅晓棠吃完饭要先走，顺便说要把沈知乔带去上班。
王蔚没有阻止。
送两人出门之前，她不知道从哪里给沈知乔拿了一顶焦糖色的贝雷帽，要她戴上，说外面风大。
沈知乔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西装外套，下面是黑金丝绒质长裤，觉得帽子姑且算和这身行头搭配，于是就低头让王蔚把帽子给她戴好了。
好不容易能出门了，傅晓棠站在门口刚松了口气，却听王蔚冷不丁问了句话：“乔乔是不是吃不惯咱们家的饭？”
这句话看似在问傅晓棠，但似乎答案只有本人才知道。
因此，这问题分明是问沈知乔的。
沈知乔听出了她的意思，赶忙道：“不是，是早上起来吃东西没习惯。”
尽管当下她觉得王蔚那双平静的琥珀色眼珠下，似乎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在，却依旧凭借着旧日对这位温柔阿姨的好感礼貌道：“是我的问题，您不用迁就我。”
王蔚点点头，笑了笑。
她拢了拢脑后的长卷发，对沈知乔摆摆手：“好了，你们去上班吧。”
傅晓棠开车和她本人性格完全相反，每次都压着快超速的车往前冲，像是在发泄什么脾气，但也许因为有多年驾驶经验的缘故，她的车还好算又快又稳。
路上两人唠了点八卦，一部分是关于傅守聿，另一部分是关于她对婚姻的看法。
“你还不了解我？等他们火候差不多了，我就盼着我妈一声令下，我马上和你哥离婚。”
原本以为好姐妹会姑且劝她几句，可傅晓棠却沉默了。
在等下一个红绿灯时，傅晓棠腾出一只手，她从副驾上找到沈知乔的手指，抚摸片刻后又缩了回来。
“离吧，挺好的。”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沈知乔憋不住了：“你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感觉你一直怪怪的，有话直说。”
傅晓棠舔舔嘴唇，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来回摩擦着。
片刻，她偏头看沈知乔：“你觉得我妈人怎么样？”
“挺好的，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妈。”沈知乔说，“小时候爱来你家玩不就是因为你妈根本不骂人，还每次给我零食吃。”
傅晓棠摇摇头：“宝贝，今天在餐桌上我不好跟你说的。我妈妈不喜欢有人边吃饭边说话。你没发现她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吗？以前没说你，是因为你不是我们家人，我妈不会浪费口舌去教育别人。”
沈知乔听后，小拇指扣了扣眉毛，又清了下嗓子：“啊？原来我今天早上这么无礼啊？”
“不是无礼。”傅晓棠继续摇头，沐浴在晨曦中的她看起来有几分罕见的严肃，“在她眼里，所有她身边的人都要遵守她的规矩。”
沈知乔听后沉默，又结合昨晚和今早傅晓棠的反应，这才意识到似乎母女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亲密。
难怪以前和傅晓棠聊天，她也很少提及家庭的事。
但不给钱的家事，她是断断不会参与的，于是道：“好吧，但阿姨人还是很好的，小时候就喜欢她。”
“如果暂时离不了婚，我又不在的话，你就尽量和我哥一同出入。”傅晓棠不接她的话，边打方向盘边侧眸瞥了眼沈知乔：“作为姐妹，我希望你自由自在。”
沈知乔觉得傅晓棠小题大作，笑道：“和你哥？我怕是会心肌梗塞。”
“是心跳加速吧。”提到哥哥，傅晓棠语气松快下来，“好啦，这段时间如果她让你住着，反正你跟着我哥就行，再怎么样，你们恋爱过，他不会那么不绅士的。”
“别，男人靠不住。而且我在他们长辈眼中是不务正业的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拿我怎样的。”沈知乔说。
-
今天是和陈琳约好去给她父亲最后一次疗愈的日子，沈知乔在早晨十点左右赶到了那栋非常不好找的山间别墅里。
其实沈知乔原本早就该去了，但陈琳一直没有时间，因此，延期好久才推到了今天。
傅守聿的消息是在她刚进门就弹出来的，大概是他那边暂时忙完了。
“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沈知乔公式化般敲了两个字。
本来想问他今天去公司那么早干嘛，却又觉得这么问很像在关心对方，索性敲敲打打又删除了。
“中午一起吃午饭？”那边很快又回了过来。
“没空，在工作。”
“中午我离你工作室很近，有顾虑的话，可以带你的朋友叶蔓也一起来，说我邀请她。”
沈知乔还想拒绝，却又怕他像上次那样真的不打招呼就来，于是边换拖鞋边语音回复：“烦不烦？说了我在陈琳这里真的没时间，有空再说，吃饭什么时候都能一起吃，晚上在家里吃不行？”
陈琳这时刚好端着一壶热水走进来，她瞧了瞧沈知乔的脸色，淡淡道：“老公啊？”
“....嗯。”沈知乔面无表情地走进客厅，“他很烦人。”
“是黏人。”陈琳看着干瘪的花朵逐渐在热水的冲泡下重新盛开，眼睛一动不动，像在自言自语，“黏人还不好嘛。”
“说来话长，不提他。”沈知乔道。
她正打量着陈琳家的摆设。
距上次来陈琳家，已经将近一个月左右了，这次再来，沈知乔总觉得家里摆设变了，好像空了不少。
也许是这座别墅深居山林的缘故，因此总觉得幽冷，他们在初秋就烧起了壁炉，到现在更甚。
可壁炉上那副画着戴面纱的女人的壁画似乎没了，而客厅里的一些艺术摆件似乎也被人移动了位置，腾出了不少空间。
“换摆件了？”沈知乔跟陈琳上楼之前问她。
陈琳走在沈知乔前面，听到这句话后，面无表情的脸才生出些笑意来：“嗯，换换心情。”
跟沈知乔说话间，她松开了一直紧紧捏住的拳头。
手心里，全都是她那香槟色延长甲片在掌心里扎出来的红色印子。
一道一道，弯曲的，鲜明的，排列的。
傅晓棠示意她噤声，沈知乔就不问了。
傅家的餐厅很大，正对着入口的方向挂着一副色彩鲜明的古典壁画，长方形的餐桌摆放在中央，桌尾靠近窗边。
小时候沈知乔很喜欢他们家的餐桌，因为每次去，桌布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而桌面上插在透明花瓶里的鲜花每天也不一样。
王蔚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傅守聿和傅卿山都不在，餐桌旁就站着一个还在不断上菜、系着围裙的阿姨。
傅晓棠见到母亲秒变乖巧，但却选择了离母亲最远的座位。
沈知乔跟着打了招呼，准备挨着傅晓棠坐下时，两人却都被王蔚邀请到了身边落座。
王蔚说父子俩今天出去办事，就不和他们一起吃早餐了，她吃完早餐也会出去，如果沈知乔要上班，等下可以搭她的车去。
沈知乔点头，刚要坐下，却被傅晓棠拉了拉袖子。
见后者一脸小心翼翼地对自己使眼色，沈知乔皱了下眉，看不出个所以然，刚要张口问，却被躲开了目光。
沈知乔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不让她和王蔚待着？
以前沈知乔常常来她家玩，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和大人一起吃饭、喝茶、吃点心，无论做什么事，她和傅晓棠都从没有被呵斥过。
而曾经也正是这样的家庭氛围总是吸引着沈知乔。
因此，她认为傅晓棠或许有些过于紧张她了。
桌上摆好了煮好的牛奶，清炒的蔬菜、蒸好的蛋类，以及煎好的面包和肉类。
等阿姨把饭菜全都上完了，王蔚才说：“吃饭吧。”
沈知乔望着摆得满满的餐桌，愣了一会儿才开始动筷。
她在家其实很少吃早餐，更别说吃这么多了。
她妈有时候早上要工作，很早就走了，家里阿姨又不敢叫她起床吃饭，所以她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
后来工作以后稍微规律了点，但她还是起太早就吃不下饭，当下也不例外。
因此，看着阿姨站在餐桌旁，给她和傅晓棠拿了个盘子按照营养含量又盛了点食物时，她这时候才无助地看了看傅晓棠。
傅晓棠没抬头，阿姨给的东西她迅速接过就开始吃了，沈知乔碰了碰她的胳膊：“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沈知乔话音未落，王蔚就抬了抬眼睛，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转而又看向了傅晓棠。
傅晓棠感受到母亲的目光，跟被刺了似的，她速度忽然就慢下来了。
王蔚收回了目光。阿姨正巧这时候递过来一杯补充冲剂，她接过来，满意地晃了晃杯子，又抿唇喝下去一点。
母女两人全程没有语言对话，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但夹在中间的沈知乔却分明感受到了王蔚传达的意思。
于是沈知乔也埋头慢慢吃了起来。
阿姨给她盛的粥不多，但对于不常吃早餐的沈知乔来说，可能的确是件难事儿，往嘴里塞了两口食物，她就咽不下去了。
而身后的阿姨似乎还在从推车上取小菜，准备放到她手边。
“阿姨，我不要了，吃不完。”沈知乔刚开口说到这里，王蔚就打了个手势，阿姨就把配菜撤下去了。
见沈知乔正看着自己，王蔚轻轻颔首，视线拂过面前香气四溢的食物上，示意沈知乔继续吃饭。
一顿饭结束得很快，主要是因为傅晓棠吃完饭要先走，顺便说要把沈知乔带去上班。
王蔚没有阻止。
送两人出门之前，她不知道从哪里给沈知乔拿了一顶焦糖色的贝雷帽，要她戴上，说外面风大。
沈知乔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西装外套，下面是黑金丝绒质长裤，觉得帽子姑且算和这身行头搭配，于是就低头让王蔚把帽子给她戴好了。
好不容易能出门了，傅晓棠站在门口刚松了口气，却听王蔚冷不丁问了句话：“乔乔是不是吃不惯咱们家的饭？”
这句话看似在问傅晓棠，但似乎答案只有本人才知道。
因此，这问题分明是问沈知乔的。
沈知乔听出了她的意思，赶忙道：“不是，是早上起来吃东西没习惯。”
尽管当下她觉得王蔚那双平静的琥珀色眼珠下，似乎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在，却依旧凭借着旧日对这位温柔阿姨的好感礼貌道：“是我的问题，您不用迁就我。”
王蔚点点头，笑了笑。
她拢了拢脑后的长卷发，对沈知乔摆摆手：“好了，你们去上班吧。”
傅晓棠开车和她本人性格完全相反，每次都压着快超速的车往前冲，像是在发泄什么脾气，但也许因为有多年驾驶经验的缘故，她的车还好算又快又稳。
路上两人唠了点八卦，一部分是关于傅守聿，另一部分是关于她对婚姻的看法。
“你还不了解我？等他们火候差不多了，我就盼着我妈一声令下，我马上和你哥离婚。”
原本以为好姐妹会姑且劝她几句，可傅晓棠却沉默了。
在等下一个红绿灯时，傅晓棠腾出一只手，她从副驾上找到沈知乔的手指，抚摸片刻后又缩了回来。
“离吧，挺好的。”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沈知乔憋不住了：“你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感觉你一直怪怪的，有话直说。”
傅晓棠舔舔嘴唇，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来回摩擦着。
片刻，她偏头看沈知乔：“你觉得我妈人怎么样？”
“挺好的，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妈。”沈知乔说，“小时候爱来你家玩不就是因为你妈根本不骂人，还每次给我零食吃。”
傅晓棠摇摇头：“宝贝，今天在餐桌上我不好跟你说的。我妈妈不喜欢有人边吃饭边说话。你没发现她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吗？以前没说你，是因为你不是我们家人，我妈不会浪费口舌去教育别人。”
沈知乔听后，小拇指扣了扣眉毛，又清了下嗓子：“啊？原来我今天早上这么无礼啊？”
“不是无礼。”傅晓棠继续摇头，沐浴在晨曦中的她看起来有几分罕见的严肃，“在她眼里，所有她身边的人都要遵守她的规矩。”
沈知乔听后沉默，又结合昨晚和今早傅晓棠的反应，这才意识到似乎母女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亲密。
难怪以前和傅晓棠聊天，她也很少提及家庭的事。
但不给钱的家事，她是断断不会参与的，于是道：“好吧，但阿姨人还是很好的，小时候就喜欢她。”
“如果暂时离不了婚，我又不在的话，你就尽量和我哥一同出入。”傅晓棠不接她的话，边打方向盘边侧眸瞥了眼沈知乔：“作为姐妹，我希望你自由自在。”
沈知乔觉得傅晓棠小题大作，笑道：“和你哥？我怕是会心肌梗塞。”
“是心跳加速吧。”提到哥哥，傅晓棠语气松快下来，“好啦，这段时间如果她让你住着，反正你跟着我哥就行，再怎么样，你们恋爱过，他不会那么不绅士的。”
“别，男人靠不住。而且我在他们长辈眼中是不务正业的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拿我怎样的。”沈知乔说。
-
今天是和陈琳约好去给她父亲最后一次疗愈的日子，沈知乔在早晨十点左右赶到了那栋非常不好找的山间别墅里。
其实沈知乔原本早就该去了，但陈琳一直没有时间，因此，延期好久才推到了今天。
傅守聿的消息是在她刚进门就弹出来的，大概是他那边暂时忙完了。
“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沈知乔公式化般敲了两个字。
本来想问他今天去公司那么早干嘛，却又觉得这么问很像在关心对方，索性敲敲打打又删除了。
“中午一起吃午饭？”那边很快又回了过来。
“没空，在工作。”
“中午我离你工作室很近，有顾虑的话，可以带你的朋友叶蔓也一起来，说我邀请她。”
沈知乔还想拒绝，却又怕他像上次那样真的不打招呼就来，于是边换拖鞋边语音回复：“烦不烦？说了我在陈琳这里真的没时间，有空再说，吃饭什么时候都能一起吃，晚上在家里吃不行？”
陈琳这时刚好端着一壶热水走进来，她瞧了瞧沈知乔的脸色，淡淡道：“老公啊？”
“....嗯。”沈知乔面无表情地走进客厅，“他很烦人。”
“是黏人。”陈琳看着干瘪的花朵逐渐在热水的冲泡下重新盛开，眼睛一动不动，像在自言自语，“黏人还不好嘛。”
“说来话长，不提他。”沈知乔道。
她正打量着陈琳家的摆设。
距上次来陈琳家，已经将近一个月左右了，这次再来，沈知乔总觉得家里摆设变了，好像空了不少。
也许是这座别墅深居山林的缘故，因此总觉得幽冷，他们在初秋就烧起了壁炉，到现在更甚。
可壁炉上那副画着戴面纱的女人的壁画似乎没了，而客厅里的一些艺术摆件似乎也被人移动了位置，腾出了不少空间。
“换摆件了？”沈知乔跟陈琳上楼之前问她。
陈琳走在沈知乔前面，听到这句话后，面无表情的脸才生出些笑意来：“嗯，换换心情。”
跟沈知乔说话间，她松开了一直紧紧捏住的拳头。
手心里，全都是她那香槟色延长甲片在掌心里扎出来的红色印子。
一道一道，弯曲的，鲜明的，排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