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东区城防队已经是9.17日的0点了。
蓝色的防护屏障正常恢复，柯巫停好车后五个人一起来到驻守地，东区驻守点有固定住所，但门外守着人，一看就是没允许不准进入的地方。
训练员很贴心地将夏连虎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他们，没等柯巫拨视频过去，驻守点里走出一个男人，身材和训练员一个号，门口的军官迎面和他打招呼。
“夏队长，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有人给我找活儿了呗。”
柯巫挑眉，姓夏，又大晚上出来，看来就是他了。
柯巫绕开无头苍蝇一般的同事，向孙茂走去，喊了他一声：“请问，您是夏连虎吗？”
夏连虎闻声一扭头看见五个样貌各异的人，一个个看起来呆愣愣的，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张宽田说的武斗系列，天天听他吐槽，看着确实不怎么聪明。
想归想，夏连虎招呼几人来至驻守地内，还真让柯巫他们卡准点了，这会儿正好是交换班的时候。
于是夏连虎分出两个人带柯巫五个，分成两个小队围绕衡定巡逻，柯巫和月坛炽光被分到一起，配合一个叫刘江的军人，风玖、蚕食和另一个军官往反方向巡逻。
-
柯巫倚在一棵树旁边，仰头看向露出月光的夜空，等待巡逻任务进行。
炽光走过来也跟着一起看：“我还没有在这么自在的情况下看过月亮。”
“以后会经常看到的，”柯巫安慰她说，“过不了两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参与任务了。”
刘江穿戴好装备，转身见柯巫几个在等他，有点纳闷问：“你们要不要带点武器，晚上的城市边缘还是很危险的。”
“不用呀，我们有。”
月坛为了证明自己撸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皮肤机盖上翘内部缓缓升起一个小型炮弹，炮弹方向正正好的对准了刘江。
“这还是追踪弹呢！”
刘江被这一幕吓得有点结巴：“别对着我啊，快快收起来，我知道了，你们都有武器就行。”
“哦，好吧。”月坛乖乖收起炮弹。
柯巫看到有点羡慕，发出一声小小的赞叹，就差拍手说她也想要了。
杀伤力大的武器能一炮轰死几个宋化？
不过柯巫转而一想，她应该也不差吧。
目前柯巫知道月坛是炮火型，炽光是战斗型，还是要看看她们的作战能力如何，毕竟辐射区还是以净化优先，保护土地优先。
想着，柯巫转头看了眼炽光。
察觉到柯巫的视线，炽光纳闷：“怎么了吗？”
柯巫：“没事。”
在训练场观察几人模拟训练的时候柯巫看到过炽光的武器，她使用的是一把红色巨剑，巨剑是隐藏在机体某个部位的，用时自动组装。
柯巫的是冰白弯刀，同时也是一把激光刀，可以调节激光强度，不过刀怎么比得上大剑呢。
艳羡的眼神在炽光和月坛身上来回扫过，柯巫觉得自己该不会是五人里面最弱的吧。
那就尴尬了。
两队人在城市边缘外分开，刘江带头走在最前方，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代步载具，方便遇到突发情况转移位置。
柯巫走在最后面，由于霍闪这个大电灯泡，她总是心虚，怕被人注意到他，尽管球体亮度已经调到很低了。
围绕城市边缘巡逻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而多数时候一夜过去无事发生。
月坛倒是不觉得无聊，还一直缠着刘江要他说会遇到什么辐射物：“你们每天都会遇到辐射物吗？”
刘江有点不习惯被三个女孩子包围的场面：“也不算是，很多辐射物都会在自己的地盘待着，有些就会很聪明，想要往人多的地方钻。”
柯巫：“你们会选择种绿色种源吗？”
刘江摇头：“种源很宝贵，基本都用在大型辐射区，衡定因为有屏障保护，周围多数是一些走散的辐射异兽，我们一般用不到，都是往死里打。”
说起来，核心能源和绿色种源的来源柯巫倒是没了解过，她猜测这大概是一种星球本源，但如何获取......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柯巫没有过多深想，她还是把事情专注在自己身上，自己为什么能吸收核心能源和进行意识转移都还摸不着头脑呢。
四个人没个巡逻的样子，反而像在自家后院散步，月坛叽叽喳喳地刘江也不嫌烦，一直很耐心的解答，炽光偶尔也会问一些问题。
柯巫问过话之后就一直沉默，炽光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极夜，你似乎总是和我们不太一样。”
柯巫猛地一个激灵，不是因为被人打了一下，而是因为这句话。
她快速眨了眨眼：“哪里不一样，我们都是武斗系列。”
炽光侧头看了柯巫两眼：“不知道，说不清楚。”
柯巫：“是因为训练员他们的话吗，他们好像经常夸我。”
炽光：“不是，他们夸你是因为你接收指令快，反应迅速，是高度合格的仿生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知识库里有一种形容我觉得和你比较像。”
柯巫：“什么形容？”
炽光想了想：“灵魂。”
“当任何物体被注入灵魂，他/她/它都将真正的存在，哪怕你只是经过他身边，都会感觉到某种磁场的波动。”
柯巫被噎住了，她刚想问炽光哪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突然，柯巫的视网膜内出现一行文字。
霍闪：是这样的。
他来掺和什么话题，听得懂吗？
没理霍闪，柯巫准备给炽光洗脑，她指了指前面那个一直打鸡血的粉发妹子：“你不觉得月坛更有人的感觉吗？”
炽光点点头：“可她更像个聒噪的鹦鹉。”
柯巫：“......”
她们的幽默感调成了百分百吧。
“在我看来，你和月坛都很人性化，”柯巫谦虚说，“我只是比你们早一步苏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柯巫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从两方追杀可以看出，特别的一个是武斗系列，一个是极夜，武斗系列存在的核心很可能是为了保护极夜。
柯巫只是发散思维这样想，目前她的推测准了很多，但不能确保所有推算都会精准命中，她只能用现有的一切已知答案，预想最坏结果。
这样每次面对危险的话，她至少不会再手足无措了。
虽然柯巫现在还是个小菜鸡。
炽光：“也许吧，反正我们几个是把你当成方向标了。”
柯巫：“啊？方向标？”
“模拟训练的时候，训练员为了激发我们的情绪总是会提到你，”炽光说，“什么极夜今天去辐射区了，种下种源了，杀了好多个辐射异兽。”
柯巫感觉自己全身的仇恨值拉满了。
柯巫：“然后你们就会很有激情？”
炽光：“我们会打的更狠。”
仇恨值已满，别人家的小孩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谭研究员应该会好些吧，”柯巫说，“她对谁都是差不多的，最多会关注我多一点。”
炽光：“这倒是，昨天停电前她还给我们检测机体了，你后面要不要去补上。”
柯巫忙摆手：“我刚修过机体，算检测过了，就不用再去麻烦她一次了。”
-
“你别推我，我正在找呢！”
李怡在郊区垃圾堆里不停往外扒，她头发散乱，像是大半夜没睡觉跑出来的。
“我就说要好好养着，你非不听，它要是回头来报复我们，你有的哭。”
已经是晚秋了，孙茂穿着单薄的短袖冻得身体发抖，但前面的李怡穿的更少，她像疯了一样双手不停在铁皮堆里扒东西。
直到手都被磨出血了还不肯罢休，身前的垃圾堆了十几层楼高，孙茂上前拽着她手臂往后拉。
“行了，它跑都跑了，回头再说吧，这东西要真有良心会回来找我们的。”
李怡泄气了一样地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它走了，真的找不到了。”
孙茂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就要离开这里。
大型垃圾场里到处都是散碎的机器人碎肢，有些零件滚落脚下，两人走过时一不小心就踩爆。
他们走到一半，听到了些不正常的声响。
垃圾堆之间经常会有缝隙，风吹过时有些声音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些没有完全销毁的机器人也会不断重复一句广告词。
李怡戳戳孙茂：“你听到什么声儿没有。”
孙茂：“不就机器的声音，别瞎想了，我们早点回去。”
隆隆——
铁板摩擦的金属声，还有沉闷落地声。
李怡理智不清醒，被孙茂拽着的时候她谨慎地到处看。
裸露的线路板刺啦刺啦地爆出火星，倾斜倒下的电线杆压在一个机器人身上。
正常人很少来这种地方，只有拾荒者会光顾，电子垃圾多的地方意味着辐射值高，很容易对人造成影响，路过一趟都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李怡没发现什么，准备收回眼时，右侧的一个机械头颅的眼睛亮起红光，惊得她大叫一声：“啊！”
咋呼一声把孙茂吓了一跳，他问：“咋啦，大晚上喊什么。”
李怡指着那颗机械头颅：“它它动了。”
“机器动不是很正常，”孙茂不以为然，“别瞎想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可，可是它真的......”
没再理会李怡的话，孙茂急着赶回家休息，“赶紧的，我困得很。”
眨眼间，漆黑夜色吞没了孙茂，他步子迈得大，几步就看不到人影了，李怡慌慌忙忙瞥了几眼那颗机械头，“你你等等我。”
她小跑了几步，垃圾场里的地面还带着雨水湿泥，一踩上去就溅到裤腿上，李怡粗喘着气跑到分岔路口，有点分辨不出方向。
隆隆，隆隆，轰！
垃圾倾倒而下，发出巨响，一颗机械头颅后面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了七八颗头，它们缓慢滚动。
窸窸窣窣——
李怡僵在分岔路口，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多了！
诡异又离奇的画面，李怡紧缩的瞳孔看清了头颅的面部皮肤腐烂了七七八八，头发粗的不像样。
不对，那不是头发，是......电线？
电线像活的一样在半空扭动，头颅一圈一圈地滚动电线碰到水便噼里啪啦地漏电。
头颅径直向前滚着，它们滚动到一半的位置就该停下的，没有惯性推动了。
但它们就像有自我驱动力一样，缓慢坚定地向前滚动，仿佛有什么在吸引它们。
李怡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哥，哥！你快回来！这里不对！”
如果全是人头，李怡可能当场吓晕过去，但机械头，有很多说不明白的作用在里面。
是电力？是没完全清除的数据？
反正总有相对应的解释。
可就算再科学她也怕啊，孙茂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整座垃圾场都在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李怡脚软，一屁股坐进了湿泥里，软塌塌的触感她却顾不上恶心，面前的头颅滚到她的十米范围内了！
身后也是一座堆得很高的垃圾山，左右的垃圾山不断往下掉落东西。
“卟叽。”
李怡呼吸都停止了。
头顶砸下来一块内脏，湿黏黏地扑了李怡满头，她惊恐的视线被染成了血色，内脏砸到她脸上后瞬间散成碎肉花，顺着她白皙的脸滑落。
碎肉滑进了她半张的嘴里，一股苦涩腥味在舌尖泛开，李怡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两声。
李怡仰起头，她背靠的这座垃圾堆，凹凸不平的顶部有条深深的沟壑。
一张嘴。
垃圾山是活的！？
李怡差点吓哭，她也顾不上脏了，连爬带滚地边跑边找人。
“哥！哥！”
她喊了半天孙茂都没回来，头颅们的攻势却越来越近，在用一种逼迫的态度靠近。
李怡跑着在路边捡到了一根金属管，她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想到刚才的碎肉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她慌张地攥着金属管瞄准头颅。
手都在发抖。
但李怡努力让自己撑起胆子，只要有头敢靠近，她就打爆它们！
头颅滚过一颗石子，颠簸了一下，李怡挥棒就要打开它。
突然，左侧岔路口更大的挪动产生，地面都在震动，李怡不得不分神去看——
轰！
一座五米多高的垃圾山从她眼前移动过去，那只怪物挪动时不断掉落零件，下半身挂着十几条腿和手，还坠着几颗机械头颅。
李怡仰起头向上看，顶部能看到一张缓缓张开的巨嘴，嘴里叼着一个人。
是孙茂。
“哥——”
蓝色的防护屏障正常恢复，柯巫停好车后五个人一起来到驻守地，东区驻守点有固定住所，但门外守着人，一看就是没允许不准进入的地方。
训练员很贴心地将夏连虎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他们，没等柯巫拨视频过去，驻守点里走出一个男人，身材和训练员一个号，门口的军官迎面和他打招呼。
“夏队长，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有人给我找活儿了呗。”
柯巫挑眉，姓夏，又大晚上出来，看来就是他了。
柯巫绕开无头苍蝇一般的同事，向孙茂走去，喊了他一声：“请问，您是夏连虎吗？”
夏连虎闻声一扭头看见五个样貌各异的人，一个个看起来呆愣愣的，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张宽田说的武斗系列，天天听他吐槽，看着确实不怎么聪明。
想归想，夏连虎招呼几人来至驻守地内，还真让柯巫他们卡准点了，这会儿正好是交换班的时候。
于是夏连虎分出两个人带柯巫五个，分成两个小队围绕衡定巡逻，柯巫和月坛炽光被分到一起，配合一个叫刘江的军人，风玖、蚕食和另一个军官往反方向巡逻。
-
柯巫倚在一棵树旁边，仰头看向露出月光的夜空，等待巡逻任务进行。
炽光走过来也跟着一起看：“我还没有在这么自在的情况下看过月亮。”
“以后会经常看到的，”柯巫安慰她说，“过不了两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参与任务了。”
刘江穿戴好装备，转身见柯巫几个在等他，有点纳闷问：“你们要不要带点武器，晚上的城市边缘还是很危险的。”
“不用呀，我们有。”
月坛为了证明自己撸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皮肤机盖上翘内部缓缓升起一个小型炮弹，炮弹方向正正好的对准了刘江。
“这还是追踪弹呢！”
刘江被这一幕吓得有点结巴：“别对着我啊，快快收起来，我知道了，你们都有武器就行。”
“哦，好吧。”月坛乖乖收起炮弹。
柯巫看到有点羡慕，发出一声小小的赞叹，就差拍手说她也想要了。
杀伤力大的武器能一炮轰死几个宋化？
不过柯巫转而一想，她应该也不差吧。
目前柯巫知道月坛是炮火型，炽光是战斗型，还是要看看她们的作战能力如何，毕竟辐射区还是以净化优先，保护土地优先。
想着，柯巫转头看了眼炽光。
察觉到柯巫的视线，炽光纳闷：“怎么了吗？”
柯巫：“没事。”
在训练场观察几人模拟训练的时候柯巫看到过炽光的武器，她使用的是一把红色巨剑，巨剑是隐藏在机体某个部位的，用时自动组装。
柯巫的是冰白弯刀，同时也是一把激光刀，可以调节激光强度，不过刀怎么比得上大剑呢。
艳羡的眼神在炽光和月坛身上来回扫过，柯巫觉得自己该不会是五人里面最弱的吧。
那就尴尬了。
两队人在城市边缘外分开，刘江带头走在最前方，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代步载具，方便遇到突发情况转移位置。
柯巫走在最后面，由于霍闪这个大电灯泡，她总是心虚，怕被人注意到他，尽管球体亮度已经调到很低了。
围绕城市边缘巡逻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而多数时候一夜过去无事发生。
月坛倒是不觉得无聊，还一直缠着刘江要他说会遇到什么辐射物：“你们每天都会遇到辐射物吗？”
刘江有点不习惯被三个女孩子包围的场面：“也不算是，很多辐射物都会在自己的地盘待着，有些就会很聪明，想要往人多的地方钻。”
柯巫：“你们会选择种绿色种源吗？”
刘江摇头：“种源很宝贵，基本都用在大型辐射区，衡定因为有屏障保护，周围多数是一些走散的辐射异兽，我们一般用不到，都是往死里打。”
说起来，核心能源和绿色种源的来源柯巫倒是没了解过，她猜测这大概是一种星球本源，但如何获取......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柯巫没有过多深想，她还是把事情专注在自己身上，自己为什么能吸收核心能源和进行意识转移都还摸不着头脑呢。
四个人没个巡逻的样子，反而像在自家后院散步，月坛叽叽喳喳地刘江也不嫌烦，一直很耐心的解答，炽光偶尔也会问一些问题。
柯巫问过话之后就一直沉默，炽光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极夜，你似乎总是和我们不太一样。”
柯巫猛地一个激灵，不是因为被人打了一下，而是因为这句话。
她快速眨了眨眼：“哪里不一样，我们都是武斗系列。”
炽光侧头看了柯巫两眼：“不知道，说不清楚。”
柯巫：“是因为训练员他们的话吗，他们好像经常夸我。”
炽光：“不是，他们夸你是因为你接收指令快，反应迅速，是高度合格的仿生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知识库里有一种形容我觉得和你比较像。”
柯巫：“什么形容？”
炽光想了想：“灵魂。”
“当任何物体被注入灵魂，他/她/它都将真正的存在，哪怕你只是经过他身边，都会感觉到某种磁场的波动。”
柯巫被噎住了，她刚想问炽光哪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突然，柯巫的视网膜内出现一行文字。
霍闪：是这样的。
他来掺和什么话题，听得懂吗？
没理霍闪，柯巫准备给炽光洗脑，她指了指前面那个一直打鸡血的粉发妹子：“你不觉得月坛更有人的感觉吗？”
炽光点点头：“可她更像个聒噪的鹦鹉。”
柯巫：“......”
她们的幽默感调成了百分百吧。
“在我看来，你和月坛都很人性化，”柯巫谦虚说，“我只是比你们早一步苏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柯巫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从两方追杀可以看出，特别的一个是武斗系列，一个是极夜，武斗系列存在的核心很可能是为了保护极夜。
柯巫只是发散思维这样想，目前她的推测准了很多，但不能确保所有推算都会精准命中，她只能用现有的一切已知答案，预想最坏结果。
这样每次面对危险的话，她至少不会再手足无措了。
虽然柯巫现在还是个小菜鸡。
炽光：“也许吧，反正我们几个是把你当成方向标了。”
柯巫：“啊？方向标？”
“模拟训练的时候，训练员为了激发我们的情绪总是会提到你，”炽光说，“什么极夜今天去辐射区了，种下种源了，杀了好多个辐射异兽。”
柯巫感觉自己全身的仇恨值拉满了。
柯巫：“然后你们就会很有激情？”
炽光：“我们会打的更狠。”
仇恨值已满，别人家的小孩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谭研究员应该会好些吧，”柯巫说，“她对谁都是差不多的，最多会关注我多一点。”
炽光：“这倒是，昨天停电前她还给我们检测机体了，你后面要不要去补上。”
柯巫忙摆手：“我刚修过机体，算检测过了，就不用再去麻烦她一次了。”
-
“你别推我，我正在找呢！”
李怡在郊区垃圾堆里不停往外扒，她头发散乱，像是大半夜没睡觉跑出来的。
“我就说要好好养着，你非不听，它要是回头来报复我们，你有的哭。”
已经是晚秋了，孙茂穿着单薄的短袖冻得身体发抖，但前面的李怡穿的更少，她像疯了一样双手不停在铁皮堆里扒东西。
直到手都被磨出血了还不肯罢休，身前的垃圾堆了十几层楼高，孙茂上前拽着她手臂往后拉。
“行了，它跑都跑了，回头再说吧，这东西要真有良心会回来找我们的。”
李怡泄气了一样地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它走了，真的找不到了。”
孙茂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就要离开这里。
大型垃圾场里到处都是散碎的机器人碎肢，有些零件滚落脚下，两人走过时一不小心就踩爆。
他们走到一半，听到了些不正常的声响。
垃圾堆之间经常会有缝隙，风吹过时有些声音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些没有完全销毁的机器人也会不断重复一句广告词。
李怡戳戳孙茂：“你听到什么声儿没有。”
孙茂：“不就机器的声音，别瞎想了，我们早点回去。”
隆隆——
铁板摩擦的金属声，还有沉闷落地声。
李怡理智不清醒，被孙茂拽着的时候她谨慎地到处看。
裸露的线路板刺啦刺啦地爆出火星，倾斜倒下的电线杆压在一个机器人身上。
正常人很少来这种地方，只有拾荒者会光顾，电子垃圾多的地方意味着辐射值高，很容易对人造成影响，路过一趟都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李怡没发现什么，准备收回眼时，右侧的一个机械头颅的眼睛亮起红光，惊得她大叫一声：“啊！”
咋呼一声把孙茂吓了一跳，他问：“咋啦，大晚上喊什么。”
李怡指着那颗机械头颅：“它它动了。”
“机器动不是很正常，”孙茂不以为然，“别瞎想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可，可是它真的......”
没再理会李怡的话，孙茂急着赶回家休息，“赶紧的，我困得很。”
眨眼间，漆黑夜色吞没了孙茂，他步子迈得大，几步就看不到人影了，李怡慌慌忙忙瞥了几眼那颗机械头，“你你等等我。”
她小跑了几步，垃圾场里的地面还带着雨水湿泥，一踩上去就溅到裤腿上，李怡粗喘着气跑到分岔路口，有点分辨不出方向。
隆隆，隆隆，轰！
垃圾倾倒而下，发出巨响，一颗机械头颅后面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了七八颗头，它们缓慢滚动。
窸窸窣窣——
李怡僵在分岔路口，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多了！
诡异又离奇的画面，李怡紧缩的瞳孔看清了头颅的面部皮肤腐烂了七七八八，头发粗的不像样。
不对，那不是头发，是......电线？
电线像活的一样在半空扭动，头颅一圈一圈地滚动电线碰到水便噼里啪啦地漏电。
头颅径直向前滚着，它们滚动到一半的位置就该停下的，没有惯性推动了。
但它们就像有自我驱动力一样，缓慢坚定地向前滚动，仿佛有什么在吸引它们。
李怡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哥，哥！你快回来！这里不对！”
如果全是人头，李怡可能当场吓晕过去，但机械头，有很多说不明白的作用在里面。
是电力？是没完全清除的数据？
反正总有相对应的解释。
可就算再科学她也怕啊，孙茂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整座垃圾场都在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李怡脚软，一屁股坐进了湿泥里，软塌塌的触感她却顾不上恶心，面前的头颅滚到她的十米范围内了！
身后也是一座堆得很高的垃圾山，左右的垃圾山不断往下掉落东西。
“卟叽。”
李怡呼吸都停止了。
头顶砸下来一块内脏，湿黏黏地扑了李怡满头，她惊恐的视线被染成了血色，内脏砸到她脸上后瞬间散成碎肉花，顺着她白皙的脸滑落。
碎肉滑进了她半张的嘴里，一股苦涩腥味在舌尖泛开，李怡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两声。
李怡仰起头，她背靠的这座垃圾堆，凹凸不平的顶部有条深深的沟壑。
一张嘴。
垃圾山是活的！？
李怡差点吓哭，她也顾不上脏了，连爬带滚地边跑边找人。
“哥！哥！”
她喊了半天孙茂都没回来，头颅们的攻势却越来越近，在用一种逼迫的态度靠近。
李怡跑着在路边捡到了一根金属管，她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想到刚才的碎肉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她慌张地攥着金属管瞄准头颅。
手都在发抖。
但李怡努力让自己撑起胆子，只要有头敢靠近，她就打爆它们！
头颅滚过一颗石子，颠簸了一下，李怡挥棒就要打开它。
突然，左侧岔路口更大的挪动产生，地面都在震动，李怡不得不分神去看——
轰！
一座五米多高的垃圾山从她眼前移动过去，那只怪物挪动时不断掉落零件，下半身挂着十几条腿和手，还坠着几颗机械头颅。
李怡仰起头向上看，顶部能看到一张缓缓张开的巨嘴，嘴里叼着一个人。
是孙茂。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