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贺羡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对自己,凌竺墨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还有贺羡你什么意思,哪有人三番五次赶人走的,既然这样,你当初就别让我做你的丫鬟,你以为我乐意当啊!虽然包吃包住,工资还行,但这也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赶我走的理由。公司的老板也不见你这样的,要不是有劳动局我早告你了。”

    尽管有些话,贺羡没听懂,但凌竺墨要表达的大概意思,他算是听明白了。

    “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现在就走你行不行。”不对,我一走,不就正和你意了,凌竺墨想了想又说,“你要是现在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我就。”没钱没人还打不过他,我能干什么呀!

    早在春月楼里,从凌竺墨在楼上偷望贺羡的那一刻,贺羡就已经对她有所察觉了。当凌竺墨在舞台上跳着格格不入的舞蹈时,贺羡本来还在观察。

    是直到凌竺墨不小心说出他身份,名字的时候,贺羡才完完全全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这位姑娘身上。

    这么明晃晃冲着他来的理由,贺羡决定顺手推舟一把。不过也实属没想到,凌竺墨的捏肩手劲不弱,这也让贺羡误以为她是有武功底子的。

    查到凌竺墨来自北狄,贺羡原本想放任她,让她自投罗网。谁知凌竺墨很警觉,除了整日在自己帐篷外面晃悠偷听外,并未做其他暴露的事情。

    不是来杀他的,就是来阻止和亲的,着火的事,贺羡是怀疑过凌竺墨的,直到看到阿四阿五,他才疑惑了一下。

    听完贺羡的讲述,凌竺墨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日子里,自己在他眼里是这么一个身份。

    凌竺墨:“所以,从头到尾,你一直都觉得我是来自北狄的刺客。”

    贺羡解释:“你清楚的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身份,你让我如何不怀疑你。再加上你北狄的身份,和整日躲在我的帐篷外的偷听行为,这些都显得十分可疑。”

    贺羡的话不无道理,这使得凌竺墨哑了口,她挺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的,但估计说了也只会被人认为是神经病。

    明明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这一下让她突然没了底气,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现在还在怀疑我?”

    贺羡摇了摇头,称自己早就不怀疑了,不是因为那天遇刺她救了自己。而是,凌竺墨期待着他口中答案。

    本以为贺羡会说出一句,而是你的真诚打动了我,这样好听的话来。却没想到贺羡不留情地吐出一句:“而是,我相信无论是北狄,还是南景,都不会派你这么笨的刺客来执行任务的。”

    如果凌竺墨真的会武功,就不会在刺客拖行她的时候,丝毫不反抗。也不会在拔弓箭的时候,那样不果决。贺羡愿意相信他的眼光一回。

    贺羡:“但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会正巧我去春月楼那天,来了春月楼。又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虽然我相信你不是刺客,但你应该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流浪到南景的小姑娘吧!”

    说起怎么到的春月楼这件事,凌竺墨让贺羡观察自己身上有什么。贺羡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最后凌竺墨指着自己的脸来了一句:“是我的美貌。”

    贺羡笑了道:“美貌确实有,不过我还从未见有人这样夸赞自己的,这和你去春月楼又有什么关系。”

    “正是因为我貌美如花,所以才被你的下属,也就是春月楼的花妈妈硬生生地给绑去了春月楼。”虽然歪打正着,碰见了自己的主线人物,但凌竺墨还是看不惯那老妈妈的行为。

    “竟有此事?”贺羡全然不知。

    凌竺墨问:“这不都是你允许的吗?”

    贺羡:“你误会了,此事我并不知道,等顺利回到南景,我会仔细查问缘由,给你一个交代的,不过现在还是处理这边的事要紧。”

    “既然误会澄清了,那我先回去睡觉了。”好在贺羡没再追问,凌竺墨为何会知道他们名字的事,否则这个理由还真不好编。

    凌竺墨回房间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的进度条到哪了。系统也不给她查询的权利。这每日的生活过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她对着空气一顿比划,既然怀疑我是刺客,我要真是刺客,我就删你数据。不过要是真删了,自己也会被公司开除吧!凌竺墨越想越气,索性直接选择了蒙头睡觉。

    此时的贺羡,心中正在疑虑,和王将军府过招的招式,发现他们的招式和那天他们送亲路上遇到的招式并不一致。

    其实招式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招式,只是拿来判断是不是他们的人罢了。现在看来确实另有主谋,关于这个唯一能问的人只有柳子木。

    于是第二天,他们一早蹲守到了柳子木出门。柳子木见是他们赶紧关了房门,让他们去另一处谈话。要是被柳秀看见,肯定又要拉他们进屋吃饭。

    柳子木慌忙问道:“你们怎么又来找我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凌竺墨看了一眼贺羡道:“放心不是什么家国大事,就是他有个小问题要问你。”

    贺羡靠近柳子木问:“你与客栈的那些人,都是王昭辉的手下吗?”

    凌竺墨示意他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让他最好老实回答。柳子木点头回答,是。

    贺羡感到奇怪,“那为什么你们的招式和王府手下的招式完全不一致。”

    说到这个,柳子木愧疚了,其实他们是探子兵,就是专门打探消息的。这群人中,只有柳子木上过战场,在北狄这个几乎人人都习武的地方。柳子木的武力在他们眼里算弱者,唯一上战场的那次,还是自己的马儿救了自己。

    他为了能立功,主动朝探子兵报告了消息,而那天他恰好在巡逻兵里,一眼就认清了贺羡。再加上武胜武任告知出来的消息说,贺将军身旁会带着一位姑娘,当柳子木看向凌竺墨时,他更加确认了坐着的人就是贺羡。

    原来是这样,贺羡问明白了情况,正打算离开,柳子木突然叫住他道:“贺将军,我知道以我的武力现在还打不过你,但下次见面如果是在战场上,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柳子木说得很有底气,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贺羡,但对贺羡来说,他这眼神对他毫无威慑力。

    贺羡:“公主已经成亲,两国已是和平国,百姓安宁,我也并不希望有战争,所以我们下次还是别见面了。”

    在这一刻,凌竺墨对贺羡这个人再次有了改观,她没见过别的将军平时是什么样的,但像贺羡这种懂得百姓的人,配得上她理想中将军的称谓。

    见凌竺墨正用着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贺羡开口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凌竺墨假咳了一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说:“我是想问,你不是来打探王昭辉背后主谋的吗?怎么不问了。”

    贺羡解释,柳子木只是个一心想立功,听从命令的人而已,估计他连为什么要杀我都不清楚,更别提知道什么背后主谋了。

    如今和亲已成,无论是北狄还是南景,肯定都会选择在这件事上息事宁人,再查下去,伤的也是双方的和气,这与我们要和亲也是不符的。

    “那都这样了,我们还有查的必要吗?”凌竺墨本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贺羡一个大手捂住了嘴。

    “出来。”他眼神变得犀利,直视着前方,凌竺墨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接着一个带斗笠的女子从城墙后转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主上。”阿荷揭开斗笠,跪拜在贺羡面前,叫了他一声。凌竺墨认出她来,是那个假扮玉和的新娘。

    贺羡:“你怎么在这,其他人呢!”

    阿荷:“我们的人损失过半,其他人都已经在京城里安置好了,请主上放心。”

    阿荷逃到京城以后,她本以为贺羡已经去了皇宫,本想养好自己的伤后,再去与他们汇合。却在路上看见了,凌竺墨贺羡的画像,虽然画得不像,但上面的名字阿荷还是认得的。

    她这才得知贺羡并没有进宫,而是还在京城内,阿荷便去距离皇城外最近的当铺,开始寻找贺羡的物件。这是他们将军府独有的联系方式,要是失去联系,就会距离城门口最近的当铺当一件自己时常佩戴的物件。

    为了避免被别人当走,这样东西还得够丑够古怪才行,一看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阿荷拿出在当铺当回来的笛子,这笛子也就一根食指左右的长度,做工也没多精致,要说特点,就是只要吹响它,贺羡养的马就会主动跑到他面前来。

    如今这匹马跟着武任他们,自然也听不到贺羡吹响的笛音。

    这期间阿荷也在查那日冲出来的那堆人究竟是谁。

    阿荷讲述,那日贺羡他们逃走后,他们的打斗不分上下,我们损失虽然过半,但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或许是不见首要目标,带头的就带着他们撤走了。

    刺客走后,阿荷并没有立即离开,她让人在那些倒地的刺客身上一番,但刺客身上除了杀人的武器,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在车旁的一名刺客那里,阿荷他们找到了一个药瓶。药瓶已经空了,但瓶身还沾留一些粉末,阿荷也没敢轻举妄动,用布把药瓶包了起来放在身上。

    她怀疑那些马儿,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会突然无力的。

    贺羡检查着瓶子,这瓶身上的花纹似乎是南景才有的手艺。

    贺羡将瓶子收了起来,对阿荷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阿荷:“只要是为主上做事,阿荷就不辛苦。”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在这的。”凌竺墨的问题不无道理,毕竟这京城不像小县,人来人往的,想要找到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凌姑娘,还记得那个客栈吗?其实当晚我也入住了那家客栈。但我并不知道你们也住那里。”

    士兵们拿着画像搜寻时,阿荷就在自己房间里。是柳子木的刺杀,才让阿荷注意到了他们。“我知道主上有意隐藏身份,阿荷又曾敢上前相认。这次若不是不小心,我也不会出来露面的。”

    “你的跟踪术真是越来越好了,跟踪我们数日,我居然从未察觉。”贺羡很少夸一个人,不过凌竺墨也觉得阿荷的跟踪术很好,因为她也完全没有一丝察觉,自己观察别人的同时,还有人在观察他们。

    阿荷谦虚道:“主上只是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阿荷愧不敢当。”

    “阿荷姐姐,你就应该早点出来的。”凌竺墨过来挽起阿荷的手道,“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些日子,过得多心惊胆战。”

    阿荷笑笑道:“其实除了许月楼里的事我不知道外,其他的我还是知道的,不过阿荷一直都相信主上,所以才没有露面干涉。”

    “他才不靠谱呢!你跟着我们,肯定也知道他让我钻狗洞的事了。“凌竺墨诉说他这几日跟着贺羡时的委屈,”要是阿荷姐姐你当时在场,肯定不会让我钻狗洞的。”

    北狄宫内。

    二皇子宁昶礼,正拿着一把上好弓箭,瞄准着前方的箭靶处。等连续十支箭都正中把心后,他才放下手上的箭弓。

    而此时的楼语正在一旁等候宁昶礼的结束。宁昶礼接过小太监递过来手帕擦了擦手后,才坐下来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楼语出现在宫内,那就说明了,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楼语将身边的人都打发到了一旁后,才开口:“其实小语也不知这算不算大事。”

    宁昶礼看楼语纠结难开口的模样,笑道:“但说无妨。”

    楼语:“前几日的时候,许月楼入住了一位十分奇怪的客人。”

    “你楼语都觉得奇怪的人,那必定是个很有趣的人了。”宁昶礼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开着玩笑道,“说说看,本王倒要听听有多奇怪?”

    楼语将凌竺墨能知道她的名字,和与二皇子的关系的事,全都告知给了宁昶礼,“奇怪的是,我们从未见过,因此小语这才想进宫问问,是您的安排吗?”

    宁昶礼摇了摇头,在思考什么,听完楼语的话,他表现得丝毫不慌地问,“此人是男是女?”

    楼语答:“是个姑娘。”

    一听是个女人,二皇子笑了,他更想知道,这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章节目录

君墨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聊破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酥鱼予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酥鱼予予并收藏君墨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