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羡在旁边哼了一声,凌竺墨才松开了她的手。擦过眼角的泪珠以后,她立马展露笑颜,对宁云圭说:“我带你参观一下贺府吧!”

    路走到一半,凌竺墨想起什么,回过头对贺羡说:“贺君冉,你不是要上早朝吗?都这个点了,你不怕被责罚。”

    贺羡本想说些什么的,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听见凌竺墨对贺羡的称呼,宁云圭不免好奇发生了什么,问:“你和贺将军都这么熟了,居然敢直呼他的名字。”

    凌竺墨只是笑着解释,我只是不习惯喊他哥哥而已。

    因为还要练兵,贺羡今日回来的格外的晚。院里吹过一阵凉风,冷飕飕的,贺羡偏头看见书房的灯还在亮着,整个府里这间书房只有贺羡自己在使用。他想着莫不是哪个粗心的下人,进来打扫的时候忘了吹蜡烛。

    于是一脚踏进了书房,靠近灯罩的时候,发现凌竺墨居然在这。

    凌竺墨想破脑袋的写了好几封家书,睡着的时候,手里还捏着毛笔。笔尖上还有墨,点在纸上穿透了好几页,刚好是凌竺墨写好的那几张。贺羡拿起来看,家书上都染上了黑点。

    凌竺墨的字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有几个字看不清,因为被墨水遮挡了。

    贺羡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干脆拿过凌竺墨手中的毛笔,又拿了一些新的纸页,帮着她重新抄了一遍,还顺带改了一些语句。

    第二天一早,凌竺墨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套棉被,她居然就这样在书房里睡了一夜。想起昨晚是为什么睡着的,凌竺墨起了身,看见自己写了一夜的信后,她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发现纸上全都染上了黑点。

    写了一夜,手已经没了力气,凌竺墨顶着自己的黑眼圈打开了书房的门。太阳已经出来了许久,出门的时候,凌竺墨差点睁不开眼。

    “二小姐,这是公子让我交给你的。”丫鬟拿着一个箱子递给了她。

    凌竺墨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几封书信,信中的内容虽然改了些,但她肯定这就是自己写的家书。

    她想起昨晚的被子,顿时明白这些都是贺羡做的。“贺君冉人呢!”

    “公子在后院习武。”

    凌竺墨收拾好自己后,去了后院找他。贺宅的后院很是僻静,听仆人说这宅子以前是贺羡的母亲所生活过的老家。那个时候还只有后院,没有前院。贺羡住这以后,才重新修缮了一下。

    后院的大部分东西依旧保持的是老样子,贺羡除了在这习武,也不住这,这里不住人,怕破坏了什么。

    院里有棵老树,看上去很老很老了,老到只剩几根枝丫还会在春天的时候长叶子。贺羡手拿长枪,比划着各种招式。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凌竺墨就看他练过。

    贺羡的耳朵很灵,凌竺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不过依旧继续练着,直到整套招式练完。

    在前院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冷,在后院待久了,这风嗖嗖地吹在身上,生疼。贺羡则刚练完一整套招式,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这是风口,你站这做什么。”贺羡没想到她那么傻,连位置也不知道挪,连忙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凌竺墨的身上。“你来后院做什么,不知道这里不允许人来吗?”

    你不是人吗?凌竺墨本能的想反驳,但她没说出口。她抱着箱子说:“谢谢你。”

    贺羡看她还在哆嗦的样子,让凌竺墨跟着自己进了屋子,随后倒了杯丫鬟刚送来的热茶给她。

    除了照顾的丫鬟,连武胜武任也很少来后院,他们知道这里有公子的伤心事,有他母亲一家人的生活痕迹。

    贺羡:“我是怕你写不完,浪费府里的灯油。”

    凌竺墨挠了挠脑袋,“白天我没灵感,不过还是谢谢你啦!要不然我还得再写一遍。”

    贺羡故意说道:“嘴上谢谢就够了,你现在可不缺银两了。”

    凌竺墨回南景的时候,俞贵妃给了她一些首饰银两,本来已经够用了。没想到后知后觉的宁知曦和她父皇,怕凌竺墨过不好,让宁云圭受托,又带来一大叠银票。凌竺墨现在也算是个小富婆了,这些贺羡都是知道的。

    “那我请你吃饭,你想买什么我也送你。不过现在不行。”说完,凌竺墨起了身,信已经写好了,她想赶紧先拿去给宁云圭,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贺羡坐在屋里看见凌竺墨远去的背影,居然心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自己重写。

    百里楼。凌竺墨盯着这三个大字看着。这地看着就很奢华,不知道菜品怎样。

    贺羡:“子然说他有要事找我,你也要请我吃饭,来这会勉强吗?”

    “不会,我还没来这吃过呢!陶子然是这的老板吗?”凌竺墨刚好对哪家饭店好吃也不熟,陶子然也算是无意间解决她的困扰了。

    贺羡:“不是,老板是他父亲。”

    一进楼不说热闹,但座无虚席。这不像小店里那样,桌椅挨得近,连隔壁桌说话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在百里楼似乎没有这样的烦恼。

    得知是陶小老板的客人,小二热情地招待他们去了二楼。二楼的里层不招待客人,吃饭的地在外围,这里格外宽敞,不仅能看远处的日落,还能看到底下的百姓。

    冬日的阳光正好照在吃饭的这个位置,凌竺墨坐下后伸了个懒腰,她低头问贺羡:“这的菜不会又贵又难吃吧!”

    “是谁要诋毁我家店铺?”陶子然开着玩笑,走上前来。

    “我说君冉怎么会有雅致,带女客人来这,原来是你。”这是个四方桌,凌竺墨坐在左边,贺羡坐在右边,陶子然选了个能观远处的中间位置坐下。

    “大冷天拿个扇子,你不冷吗?”凌竺墨好奇问。

    “你懂什么,我这叫风雅,是吧君冉。”陶子然说话间,又扇了几下轻风。

    贺羡:“你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谈论这个?”

    “当然不是。”陶子然从身上掏出一张请帖,要不是他拦着,陶湘儿恨不得借此机会亲自来送。请帖的内容是长公主生辰将近,邀请他们是陶家做客的。

    “我可以去吗?”凌竺墨问。

    陶子然指着请帖说:“当然可以,这上面也有你的名字。”

    “那我可以带人来吗?”宁云圭千里迢迢给她送了那么多东西来,有热闹当然也不能忘了他。

    陶子然明显是犹豫的,但他看在贺羡的份上还是点了头。

    贺羡知道凌竺墨说的这个人是谁,他默不作声,对着小二一直点菜。看着满桌的菜肴,陶子然开着玩笑话,“君冉,你这是有什么喜事要庆祝吗?”

    凌竺墨没明白什么意思,陶子然指着菜肴说,贺羡点的菜全都是百里楼的一品菜,也是最贵的。紧接着小二又上来两壶小酒,陶子然又道,这酒也是百里楼最贵的。

    听见陶子然口中一遍又一遍“最贵的,”凌竺墨盯着贺羡看,很难怀疑他不是故意的。

    贵倒不怕,凌竺墨现在还是请的起的,她就怕这些菜肴又贵又不好吃,心疼自己花出去的银票。

    凌竺墨也不讲究礼数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朵花吃,这花是用黄瓜雕刻的,看着倒是很精致。凌竺墨咬下一小口,味道还算不错,看样子底下的宾客都是真的。

    陶子然说,吃饭之前可以先喝点这酒。

    凌竺墨怕醉后做傻事,小声问:“这酒度数高吗?”陶子然没听明白,她又说,“这酒喝了会不会醉。”

    “这是果酒,偶尔喝一点,不会醉人。”陶子然倒了一小杯递给她。

    酒杯很小,凌竺墨怕酒撒了,小心翼翼接过,用舌头轻舔了一下。

    陶子然看着她这模样笑了,问凌竺墨:“你以前是没喝过酒吗?”

    凌竺墨点头,喝过。接着将杯子里的酒小饮了半杯,这酒酸酸甜甜的,确实很好喝,不过是什么水果凌竺墨没尝出来。

    她本想问问陶子然,没想到陶子然先八卦起她来,问:“你以前和谁一起喝的酒,不会是君冉吧!”

    凌竺墨看着贺羡,他今日的话少,显得陶子然好像个话唠。

    面对陶子然的问题,凌竺墨怕他问了又问,于是点头,应了他的话。

    百里楼的东西不难吃,但少。凌竺墨感觉吃的再多,都没街市上买两个肉包子吃的饱。

    回去的路上,贺羡开了口问她,为什么撒谎?和你喝酒的那个人不方便说吗?

    凌竺墨解释,当然不是,“你忘了,我以前不生活在这里,所以酒也是在我的那个世界喝的。”

    贺羡沉默几秒后问:“那个世界的东西,比这个世界的要好吗?”

    “怎么说呢!”凌竺墨思考后回,“我觉得只要是自己觉得好的,就很好。”

    “就好比你的长枪,我们那表演杂技的人来说它就是饭碗,但对一般人来说它他就是个装饰物。对你来说它是能上阵杀敌的武器,对我来说它也是个装饰物。”

    贺羡被她的解释逗笑。凌竺墨少见他笑,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

    凌竺墨:“对了百里楼的那个果酒是什么水果酿造的?”

    贺羡:“山楂。”

    “难怪我喝完后,感觉胃口大开。”凌竺墨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想吃肉包子了。

    贺羡:“你若是喜欢喝,我可以去向他要几瓶。”

    凌竺墨:“这酒不是很贵吗?”

    “你知道这山楂酒是谁给陶子然提的主意吗?”贺羡这么一说,凌竺墨瞬间懂了,看样子她可以免费得几瓶好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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