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危险?阿拉贝拉?

    乌木凝神,虽然能打得过阿拉贝拉的玩家几乎没有,但保不齐有人使阴招,那人一向懒惯了,才懒得花心思去找。

    她正要细问,徐立一却抿着唇,再不肯说什么。

    过了片刻,她突然道:“走了,我。”

    乌木一愣:“不一起了吗?”

    徐立一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走到石门处,在离开前她回头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就让乌木心中大震,分明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眼神却极其复杂,沉甸甸的,像是一汪深秋的水,她整个人都是忧郁的,即便在光亮下也笼罩了一层阴影。

    可是乌木隐约觉得自己看到了乞求,女孩眼底一闪而过的希冀像是在对自己求救。

    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霎时间,乌木本就灰白的眼睛更是彻底变成了一片阴暗的灰黑,傀儡丝震袖而出,互相交缠着往徐立一的方向去。

    然而就在傀儡丝即将触碰到徐立一时,她身上隐隐闪过一道微光,紧接着自己收到攻击无效的特殊提示——

    【玩家徐立一触发天赋被动技能“幸运值满格”,您的攻击在半小时内无效。】

    在童话世界中,不管是攻击还是被攻击,都不会出现提示,只有一种情况意外,那就是在打斗时中断攻击的是非物理性质的东西,也就是说,类似幸运值这种直接赋予的玩家基本参数影响战斗时,童话世界为了保持“公平”,会给予提示。

    但这样的玩家本身极少,且因为自带buff,基本在刚暴露时就成了所有玩家的眼中钉,所以能够活下来的就更少,对其他玩家根本构不成影响,这还是乌木自打进入童话世界以来遇到的第一个。

    徐立一垂眼看着落在地上的傀儡丝,神色不明,她的小手颤了颤,手指下意识紧紧抓住裙子,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径直转身离去。

    “诶诶诶!等等!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乌木挥着手想把人叫住,但还没说完,石门就再次关上,再打开时女孩彻底不见了踪影。

    她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凭借血脉技能见着石壁上附着的死去但还残留的生命体稍稍辨别方位。

    也就是在这时,她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能看见徐立一和那些壁画!

    因为受过伤,她的反应本就慢,为了减少身体的消耗,常常自动忽视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信息,且有些时候即便注意到了,也有可能被一件新的事物吸引,被迫转移注意力。

    这也就导致她一时忘记自己原本看不见。

    乌木拍拍脸,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后立即回到壁画前,她将额头轻抵在壁画上,伸手细细抚摸着刻画的纹路,殿室内非常安静,她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突然,脑海极快闪过中一缕光,细细的,几乎断开,就像是一根将要被扯断的光线。

    “果然,这壁画上有类似于灵魂的东西。”乌木道。

    可是一个壁画,怎么会有灵魂?难道这个地宫是活的?

    不可能不可能。

    乌木使劲摇了摇头,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想什么呢乌木?怎么可能是活的?这要是活的还得了,呸呸呸,阿弥陀佛,佛祖佛祖,我刚才乱说的,看在咱们都不算人的份上,可不要应验啊。”

    可事情当真古怪,且不说壁画是不是活物,那个叫徐立一的聋哑小女孩分明是真正的活人,她能感觉到女孩的气息,即便再虚弱,也绝对不会到连她都能看清的地步。

    “之前遇见一个带着灵魂的活人,现在遇见一个看不明白的活人,这年头活人可真难懂,还是我的傀们可爱。”她有些郁闷的原地蹦了几下,边嘀咕边继续寻找下一幅壁画。

    突然,她身后传来戏谑的笑声:“我还当是谁这么多话,原来是我们小乌木。”

    冰凉的柱体状的东西垂在乌木肩上,鳞片摩擦过她裸露的脖子,带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乌木的脸变得煞白,哭丧着脸一动不敢动:“兰肆姐,在这种地宫里,突然掉下来一条蛇尾,真的很吓人啊!”

    “吓人?”兰肆从石壁上滑下变回人形,一把搂过乌木,使劲揉她的头,“多少人见到我就走不动道,你竟然敢说我吓人!”

    乌木被她揉得头晕,说话都咬舌头:“兰系姐,我戳惹。”

    她逮着一个空挡逃离兰肆魔爪,忙道:“上个星期偷你的蛇蛋烤来吃的可不是我。”你别折磨我。

    兰肆手一顿,她原本只是无聊得想找找乐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她笑吟吟的一眯眼:“嗯?”

    她的这一声嗯尾调飘乎乎的往上扬,听得人莫名觉得背后发凉。

    乌木一咬牙一跺脚,死道友不死贫道,老实交代:“是老大,他说你喂的小蛇太多,产的蛇蛋偷几个也看不出来。”

    “很好,好得很。”兰肆当场气笑,她冷哼道,“汇报你找到的线索。”

    乌木抖了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把自己所得知的事情一一说给兰肆听,言罢才问:“关于那个叫徐立一的女孩,我们该怎么做?

    兰肆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没事,稍微注意着就行,那些个小伎俩,阿拉贝拉只是不想理,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

    “现在。”兰肆突然停下,查看了一番石缝里艰难探出头的白花,又向前走一段距离,果然不出她所料,再次看到了另一朵,放眼望去,每隔一段距离都能看见一朵小白花。

    她碧色的瞳孔变得尖细,扬了扬披散的墨发,踩着细高跟风姿绰约地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隐隐飘来一句话:“现在去找秦邬他老婆算账,我在副本里逮不着偷蛇蛋的正主,还抓不到正主媳妇吗?”

    “我们不找壁画了?”

    “不找,那玩意儿铁定不少,就我们两个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乌木傻眼,忙跟上:“不是,这就走了?你都不思考一下吗?你知道她在哪?”小白花可是遍布了整个地宫,靠这个只有迷路的份。

    “不知道。”兰肆道,“但那个人向来是个不省事的,在这种时候,自然是………”

    “轰——”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地宫都抖了三抖,不断有碎石落下,甚至不少地方破了一个裂口,黑色的海水顺着裂缝滴到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

    兰肆勾唇一笑,变回蛇身,卷起乌木飞快的往那边赶去。

    “这种时候想要找到她,自然是哪里动静大就往哪里去。”

    地宫还在不断颤抖着,而此时的正殿内,已是一片狼藉,刻有壁画的墙壁被不知道谁的攻击轰成了一地碎石,地面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原本镶嵌得好好的华丽宝石也被砸碎了大半。

    晨可跃至残留墙壁上,锋利的爪子死死抓着向上攀爬,她回头看着满地的宝石碎片,心疼得表情都开始扭曲。

    她颤抖着嘴唇对独立与花藤之上的江鹿云嚷道:“你注意着点儿啊!宝石,这可是宝石!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东西!”

    江鹿云快速画了一个法阵,将即将袭来的敌人冰封,她活动着手腕,闻言笑道:“一堆会发光的破石头而已,等出去后我送你更好的,要多少有多少。”

    “呸!小爷是这个意思吗?”晨可瞪着眼恨铁不成钢,“那是钱啊!钱!”

    “你又用不上。”

    “用不上,但我心疼!就像看不得任何一张毛爷爷被损坏的心疼!”

    “毛爷爷是谁?”江鹿云皱眉,“还是一张一张的,这么小气。”

    隔得太远,她伸出青藤戳了戳晨可的脸:“可怜见的,我后面给你变一堆奶奶,一块一块的。”

    晨可被她的话整得一脸懵,待反应过来后,捂着脸仰天死命憋笑。

    救命,一块一块的奶奶是个什么鬼。

    她到底该怎么和一个非人类解释人类对毛爷爷的执着?在线等,非常急。

    “不是,你……”晨可话音一顿,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转移话题。

    她看着正殿中间,神情凝重:“先不讨论爷爷奶奶,这个东西有些棘手。”

    江鹿云斜倚在一朵昙花中,把玩魔杖,目光漫不经心地撇过正在冰封中挣扎的雕像,微微偏了偏头,金发晃着垂下。

    没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中间的那尊慈悲的人鱼雕像。

    事情还得从壁画出现说起,她们原本是打算看完壁画就去寻其他人,江鹿云散布在各处的花已经感应到兰肆和乌木的气息,但就在她们准备离开时,正殿的大门突然关闭。

    宝石散发的光芒都变得暗淡了许多,五颜六色的暗系光打在雕像上,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如果说先前是温和慈爱的,仿佛有守护大海之力,那么现在就是邪恶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恶魔。

    就在这时,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雕像动了。

    “咔嚓”

    “咔嚓”

    冰块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人鱼雕像尖锐的指甲狠狠刺破冰层,只听一片哗啦声,冰碎了一地。

    雕像出来了,它在地上移动着,来到江鹿云身前。

    它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滴血从眼眶冒出,落到了江鹿云的脸上。

    江鹿云眨了眨眼,轻轻抹去脸上的血,划出了一道直到唇角的血痕。

    她玩味道:“也不算太棘手,如果你能用你换的毛给我做一个小鼯鼠毛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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