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湾（二十七）
“嘭！”
墙体坍塌，城堡的一角碎裂落下，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数不清的藤蔓将城堡刺了个对穿，藤蔓上的花盛开，月光下鲜艳欲滴，本在睡眠内的仆人们被惊醒，惊慌失措的逃离，一队又一队的皇家卫兵纷纷出动赶往芙蕾雅的方向。
国王被所有人团团围在里面保证他的安全，他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场面，勃然大怒：“王妃呢？那是干什么吃的！”
一卫兵连忙上前，他神色惊慌，额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磕磕巴巴回复道：“禀告国王，王妃她、王妃她……”
国王怒喝：“说话吞吞吐吐，说不明白，斩了换下一个人！”
“国王恕罪！国王恕罪！”那人连忙跪下求饶，“王妃她被刺客带走了啊！”
“什么？”国王大惊，“还不快去追！”
“追、追不到了，她们到海里去了，而且那刺客还留下了一句话。”卫兵用力磕头，吓得险些要哭出来，“刺客说……刺客说………”
“留着您的性命，等待海洋的怒火。”
海浪汹涌，重重叠叠涌起形成以浪排山倒海之势打下，冲击着海岸。
一道身影自半空中狠狠跌入海中，坠入海中太突然，她猛地喝进了几大口海水，她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想要游出海面喘一口气，但一道更大的浪打下来，又将她拍了回去，许久没有进过海中，加上身上繁琐的礼服被海水浸湿后的沉重，她一时半会儿竟然忘记了怎么游泳，被海水倒灌的窒息感让她痛苦不堪，肺部像是要爆炸一样。
“救……救我。”莉莉安再一次探出头，想要抓住头顶的人的脚，但那只脚在她马上要碰到时，又往旁挪了一步，将她心中的希望再次击得破碎。
刚才那一抓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海浪像是发现了她的存在，拼命的想把她压回海底，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很快，莉莉安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小，俨然已经快要失去生命体征。
就在这时，一根青藤甩入海中，卷起芙蕾雅的脚，猛地向上一提，将她倒吊在海面之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空气猝不及防的进入肺部，莉莉安头部充血，眼眶通红，差点咳出血来。
她头晕目眩的晃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何种境地。
“你……你到底是谁？”莉莉安使劲眨着眼，想要将不断从衣服上流下来，糊得眼睛一片模糊的海水弄掉，好看清楚折磨她的人。
就在这时，另一根青藤垂下，卷在她的头发上扯起来，让她保持一个斜立的状态。
江鹿云坐在蒲公英的边缘，双腿悬空着微微晃了晃，看见她的模样，突然觉得很好笑，她用魔杖抬起莉莉安的的头，与她对视道：“哟，这么快就忘了我了？我太伤心了。”
“哎。”江鹿云满脸忧愁的轻叹一声，“你可是，在前不久才杀过我一次啊。”
“什么？你是………”莉莉安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然后她回忆片刻，一脸懵道，“你是谁啊？”
江鹿云拿着魔杖的手一顿：“………………”
她直接被莉莉安变化的反应气笑：“你有病吧？”
“行了，我知道你杀的人太多，实在是记不住，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再也忘不了我。”江鹿云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魔杖的尖端缓缓向上，轻轻抵住最上方吊着芙蕾雅的青藤。
她看着莉莉安这次真的露出的惊恐神情，笑着眨了眨眼：“拜拜啦。”
下一秒，魔杖将青藤划断，莉莉安再次坠入海中，这次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拖向海底，死亡的恐惧将她拖入深渊。
就是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去时，那根熟悉的青藤再次将她卷起，不过这次是卷的颈部，青藤强硬地将她拉出海水，快速破水而出时的压力险些让她以为自己的脖子要被扭断。
不过现在离脖子扭断也好不了多少，她被呆在半空，脖子被缠住无法呼吸，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像是要将颈椎彻底扯断，剧烈的疼痛传来，无法大喊出声，生理性的泪水和着鼻涕流出滴在衣服上海水中。
她再也不是那优雅的王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莉莉安的眼睛开始翻白，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时，吊着自己的青藤再次断裂。
“咚！”
莉莉安近乎是带着绝望又一次落进海水之中，然后又一次被吊起来，落入海水与吊在半空快速交错，加上被强行灌进口中的腥臭海水，让她直接吐了出来。
“这就吐了呀？真没意思。”江鹿云翘着腿换了一个姿势，“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样的海水呢，毕竟千辛万苦的想要把它变成这样，怎么？突然之间不喜欢了？”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她颇为苦恼地皱着眉，“枉我还专门为你准备了这场欢迎仪式呢。”
“毕竟难得回家一趟，不洗洗你身上的污浊怎么能行呢？”江鹿云咧开嘴，露出一个半真不假的笑容，“你说是吧？莉莉安。”
莉莉安原本变得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她被浸湿了衣服，此刻觉得海风吹在身上带起寒意直入骨间。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手在江鹿云笑意渐浓的目光中开始颤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按住才能勉强维持淡定，她失声喉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人类？”
“不，你是人鱼。”莉莉安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又道，“你是人鱼族的人。”
她看着江鹿云，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但江鹿云连眼角余光都没再分给她一个，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像是被风干的蜡一样。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莉莉安挣扎着，头发散乱，甚至勾在了衣服的装饰上搅成一团，她吃痛的向后仰头，又忍不住想要往江鹿云那边去。
她想要一个答案，至于为什么想要一个答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都想赢过她。”莉莉安瞪着猩红的眼睛，“人鱼族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一直都在跟我作戏，是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计划是不是？她根本就没死，一直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是不是？”问到后面，语气越来越激动，直接破了音。
她面部扭曲了一瞬，随即疯魔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她笑出了眼泪：“她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果然，这一切都是她算计我的，我还是输了。”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够成为备受宠爱的公主？我就要卑微的听她的差遣？人鱼王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鱼王室！”莉莉安咬碎了一口牙，“她们凭什么能够成为王室？就因为那个所谓的王室双子净化海洋的传说？”
“可是你看啊！”她张开手臂，面目狰狞的面向大海，“你看啊！海洋她们进化了吗？没有！没有！没有！”
“所以她们凭什么！”
声音的回声传了好几次，江鹿云听她疯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无聊到打了个哈欠。
莉莉安顿时睚眦欲裂，她扭动着身体，想要冲破青藤撕咬江鹿云：“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是芙蕾雅！人鱼族的公主，人族的王妃！”
“闭嘴。”江鹿云伸了个懒腰，“说完了是吧？”
“说完了就给我下去吧。”
话音落下，莉莉安再一次落入海中，但这次青藤没再出现，反而是在她差点死去时，一条人鱼出现，将她拖出了海面。
那是一条即便在黑夜下，也美得让人一眼难忘的人鱼，她与莉莉安有很是相似，却比莉莉安多了几分柔和，她的目光清澈，即便是看着莉莉安，眼中也没有带着恨意。
莉莉安当即愣在了原地，她四肢脱力，仅靠着芙蕾雅浮在水面上。
芙蕾雅扶着莉莉安肩膀的双手缓缓往上，直到双手捧住莉莉安的脸颊。
她指尖将莉莉安额前凌乱的头发拂到而后，温声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看我们的。”
“所有人都对你很好，莉莉安，大海也很爱你，它给了你所有祝福，我们也很爱你，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畅游于海洋，看过世间各地的美景。”
“莉莉安，我原以为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无论你犯了什么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芙蕾雅眼底掠过一丝悲伤。
莉莉安捕捉到了芙蕾雅心软的那一刻，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握住芙蕾雅的手：“我错了芙蕾雅，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弥补。”
“真的吗？”芙蕾雅闻言，惊喜道，“真的愿意改过自新？”
“真的，我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莉莉安当即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屑地冷笑一声，果然，芙蕾雅这个蠢货，没死又怎么样？心软得像一个废物，求饶两句，再用旧情表达真心，她就会相信自己。
现在暴露了没关系，只要芙蕾雅还相信自己，等一段时日，等人鱼族放下警惕……
她心中的计划还没想完——
“咔嚓。”
原本轻轻搭在莉莉安脸侧的双手，突然猛地用力将她的头向后扭动！
莉莉安瞪大了双眼，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转了一圈，再停下来时，自己的头竟然面向了自己的身后。
大海与天空的交界处，暴雨后的第一缕阳光将海面与天空分割开来，她缓慢地眨了眨眼，至今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带着疑问永远沉入海底。
“可是，你伤害了爱着你的所有人啊。”芙蕾雅看着被涌上的鱼群啃得模糊的人，弯着眼睛笑得温柔。
“都说了，不可以总是忘记重要的事啊，你是忘了在我死之前，真真切切的想要杀死你吗？”
“啪、啪、啪。”
三声有力的掌声响起。
芙蕾雅抬头看去，见江鹿云依旧坐在蒲公英上晃来晃去，悠闲得仿佛刚才的一切与她无关。
江鹿云见人看来，含着笑道：“你看我做什么？刚才那一下当真漂亮。”
“你………”芙蕾雅正要说话，却见半空中，江鹿云的蒲公英被海风吹得直打转，眼见着就要翻到，她欲言又止了片刻，扶额道，“你还是先下来吧，再这样在上面晃悠几下，就要被吹往海的那边了，我怕我到时候连你人都找不到。”
“嗯哼～”江鹿云一跃而下，却没有落入海中，她赤脚站在海面上，感受着脚底的冰凉，“还真别说，你这个傀儡附赠的赐福技能挺好用的。”
“没有你的赐福好用，你的赐福万能。”芙蕾雅道，“别贫了，赶紧办正事。”
“行吧”江鹿云耸了耸肩。
忽然间，她拿出一把匕首在掌心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
她将掌心与大海平行，任由鲜血流入海中，在血滴下的一瞬间，海面突然变得平静，再无任何波澜，只剩下血滴下时的阵阵涟漪。
四周一片寂静，连风都静止了。
江鹿云与芙蕾雅对视一眼，笑道：“感觉挺稀奇，两个神的合作。”
墙体坍塌，城堡的一角碎裂落下，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数不清的藤蔓将城堡刺了个对穿，藤蔓上的花盛开，月光下鲜艳欲滴，本在睡眠内的仆人们被惊醒，惊慌失措的逃离，一队又一队的皇家卫兵纷纷出动赶往芙蕾雅的方向。
国王被所有人团团围在里面保证他的安全，他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场面，勃然大怒：“王妃呢？那是干什么吃的！”
一卫兵连忙上前，他神色惊慌，额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磕磕巴巴回复道：“禀告国王，王妃她、王妃她……”
国王怒喝：“说话吞吞吐吐，说不明白，斩了换下一个人！”
“国王恕罪！国王恕罪！”那人连忙跪下求饶，“王妃她被刺客带走了啊！”
“什么？”国王大惊，“还不快去追！”
“追、追不到了，她们到海里去了，而且那刺客还留下了一句话。”卫兵用力磕头，吓得险些要哭出来，“刺客说……刺客说………”
“留着您的性命，等待海洋的怒火。”
海浪汹涌，重重叠叠涌起形成以浪排山倒海之势打下，冲击着海岸。
一道身影自半空中狠狠跌入海中，坠入海中太突然，她猛地喝进了几大口海水，她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想要游出海面喘一口气，但一道更大的浪打下来，又将她拍了回去，许久没有进过海中，加上身上繁琐的礼服被海水浸湿后的沉重，她一时半会儿竟然忘记了怎么游泳，被海水倒灌的窒息感让她痛苦不堪，肺部像是要爆炸一样。
“救……救我。”莉莉安再一次探出头，想要抓住头顶的人的脚，但那只脚在她马上要碰到时，又往旁挪了一步，将她心中的希望再次击得破碎。
刚才那一抓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海浪像是发现了她的存在，拼命的想把她压回海底，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很快，莉莉安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小，俨然已经快要失去生命体征。
就在这时，一根青藤甩入海中，卷起芙蕾雅的脚，猛地向上一提，将她倒吊在海面之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空气猝不及防的进入肺部，莉莉安头部充血，眼眶通红，差点咳出血来。
她头晕目眩的晃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何种境地。
“你……你到底是谁？”莉莉安使劲眨着眼，想要将不断从衣服上流下来，糊得眼睛一片模糊的海水弄掉，好看清楚折磨她的人。
就在这时，另一根青藤垂下，卷在她的头发上扯起来，让她保持一个斜立的状态。
江鹿云坐在蒲公英的边缘，双腿悬空着微微晃了晃，看见她的模样，突然觉得很好笑，她用魔杖抬起莉莉安的的头，与她对视道：“哟，这么快就忘了我了？我太伤心了。”
“哎。”江鹿云满脸忧愁的轻叹一声，“你可是，在前不久才杀过我一次啊。”
“什么？你是………”莉莉安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然后她回忆片刻，一脸懵道，“你是谁啊？”
江鹿云拿着魔杖的手一顿：“………………”
她直接被莉莉安变化的反应气笑：“你有病吧？”
“行了，我知道你杀的人太多，实在是记不住，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再也忘不了我。”江鹿云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魔杖的尖端缓缓向上，轻轻抵住最上方吊着芙蕾雅的青藤。
她看着莉莉安这次真的露出的惊恐神情，笑着眨了眨眼：“拜拜啦。”
下一秒，魔杖将青藤划断，莉莉安再次坠入海中，这次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拖向海底，死亡的恐惧将她拖入深渊。
就是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去时，那根熟悉的青藤再次将她卷起，不过这次是卷的颈部，青藤强硬地将她拉出海水，快速破水而出时的压力险些让她以为自己的脖子要被扭断。
不过现在离脖子扭断也好不了多少，她被呆在半空，脖子被缠住无法呼吸，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像是要将颈椎彻底扯断，剧烈的疼痛传来，无法大喊出声，生理性的泪水和着鼻涕流出滴在衣服上海水中。
她再也不是那优雅的王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莉莉安的眼睛开始翻白，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时，吊着自己的青藤再次断裂。
“咚！”
莉莉安近乎是带着绝望又一次落进海水之中，然后又一次被吊起来，落入海水与吊在半空快速交错，加上被强行灌进口中的腥臭海水，让她直接吐了出来。
“这就吐了呀？真没意思。”江鹿云翘着腿换了一个姿势，“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样的海水呢，毕竟千辛万苦的想要把它变成这样，怎么？突然之间不喜欢了？”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她颇为苦恼地皱着眉，“枉我还专门为你准备了这场欢迎仪式呢。”
“毕竟难得回家一趟，不洗洗你身上的污浊怎么能行呢？”江鹿云咧开嘴，露出一个半真不假的笑容，“你说是吧？莉莉安。”
莉莉安原本变得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她被浸湿了衣服，此刻觉得海风吹在身上带起寒意直入骨间。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手在江鹿云笑意渐浓的目光中开始颤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按住才能勉强维持淡定，她失声喉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人类？”
“不，你是人鱼。”莉莉安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又道，“你是人鱼族的人。”
她看着江鹿云，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但江鹿云连眼角余光都没再分给她一个，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像是被风干的蜡一样。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莉莉安挣扎着，头发散乱，甚至勾在了衣服的装饰上搅成一团，她吃痛的向后仰头，又忍不住想要往江鹿云那边去。
她想要一个答案，至于为什么想要一个答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都想赢过她。”莉莉安瞪着猩红的眼睛，“人鱼族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一直都在跟我作戏，是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计划是不是？她根本就没死，一直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是不是？”问到后面，语气越来越激动，直接破了音。
她面部扭曲了一瞬，随即疯魔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她笑出了眼泪：“她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果然，这一切都是她算计我的，我还是输了。”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够成为备受宠爱的公主？我就要卑微的听她的差遣？人鱼王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鱼王室！”莉莉安咬碎了一口牙，“她们凭什么能够成为王室？就因为那个所谓的王室双子净化海洋的传说？”
“可是你看啊！”她张开手臂，面目狰狞的面向大海，“你看啊！海洋她们进化了吗？没有！没有！没有！”
“所以她们凭什么！”
声音的回声传了好几次，江鹿云听她疯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无聊到打了个哈欠。
莉莉安顿时睚眦欲裂，她扭动着身体，想要冲破青藤撕咬江鹿云：“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是芙蕾雅！人鱼族的公主，人族的王妃！”
“闭嘴。”江鹿云伸了个懒腰，“说完了是吧？”
“说完了就给我下去吧。”
话音落下，莉莉安再一次落入海中，但这次青藤没再出现，反而是在她差点死去时，一条人鱼出现，将她拖出了海面。
那是一条即便在黑夜下，也美得让人一眼难忘的人鱼，她与莉莉安有很是相似，却比莉莉安多了几分柔和，她的目光清澈，即便是看着莉莉安，眼中也没有带着恨意。
莉莉安当即愣在了原地，她四肢脱力，仅靠着芙蕾雅浮在水面上。
芙蕾雅扶着莉莉安肩膀的双手缓缓往上，直到双手捧住莉莉安的脸颊。
她指尖将莉莉安额前凌乱的头发拂到而后，温声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看我们的。”
“所有人都对你很好，莉莉安，大海也很爱你，它给了你所有祝福，我们也很爱你，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畅游于海洋，看过世间各地的美景。”
“莉莉安，我原以为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无论你犯了什么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芙蕾雅眼底掠过一丝悲伤。
莉莉安捕捉到了芙蕾雅心软的那一刻，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握住芙蕾雅的手：“我错了芙蕾雅，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弥补。”
“真的吗？”芙蕾雅闻言，惊喜道，“真的愿意改过自新？”
“真的，我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莉莉安当即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屑地冷笑一声，果然，芙蕾雅这个蠢货，没死又怎么样？心软得像一个废物，求饶两句，再用旧情表达真心，她就会相信自己。
现在暴露了没关系，只要芙蕾雅还相信自己，等一段时日，等人鱼族放下警惕……
她心中的计划还没想完——
“咔嚓。”
原本轻轻搭在莉莉安脸侧的双手，突然猛地用力将她的头向后扭动！
莉莉安瞪大了双眼，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转了一圈，再停下来时，自己的头竟然面向了自己的身后。
大海与天空的交界处，暴雨后的第一缕阳光将海面与天空分割开来，她缓慢地眨了眨眼，至今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带着疑问永远沉入海底。
“可是，你伤害了爱着你的所有人啊。”芙蕾雅看着被涌上的鱼群啃得模糊的人，弯着眼睛笑得温柔。
“都说了，不可以总是忘记重要的事啊，你是忘了在我死之前，真真切切的想要杀死你吗？”
“啪、啪、啪。”
三声有力的掌声响起。
芙蕾雅抬头看去，见江鹿云依旧坐在蒲公英上晃来晃去，悠闲得仿佛刚才的一切与她无关。
江鹿云见人看来，含着笑道：“你看我做什么？刚才那一下当真漂亮。”
“你………”芙蕾雅正要说话，却见半空中，江鹿云的蒲公英被海风吹得直打转，眼见着就要翻到，她欲言又止了片刻，扶额道，“你还是先下来吧，再这样在上面晃悠几下，就要被吹往海的那边了，我怕我到时候连你人都找不到。”
“嗯哼～”江鹿云一跃而下，却没有落入海中，她赤脚站在海面上，感受着脚底的冰凉，“还真别说，你这个傀儡附赠的赐福技能挺好用的。”
“没有你的赐福好用，你的赐福万能。”芙蕾雅道，“别贫了，赶紧办正事。”
“行吧”江鹿云耸了耸肩。
忽然间，她拿出一把匕首在掌心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
她将掌心与大海平行，任由鲜血流入海中，在血滴下的一瞬间，海面突然变得平静，再无任何波澜，只剩下血滴下时的阵阵涟漪。
四周一片寂静，连风都静止了。
江鹿云与芙蕾雅对视一眼，笑道：“感觉挺稀奇，两个神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