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尔的力道不大,但尚博文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他揉着自己根本没发红的手背,说道:“克洛丝,我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可以告诉你,德哈尔这些状况都是正常现象,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她不放心地追问,“古堡灵体不会死吗?”

    尚博文向克洛丝保证道:“古堡灵体没有死亡的概念。我向你保证,克洛丝,我活了这么久,从未听过古堡灵体死亡的事。”

    克洛丝松了口气。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她会给你解释清楚。”尚博文插着腰友好地提议,感觉自己帮了个大忙。

    克洛丝:“他在哪儿?”

    “在哥特式建筑那边,她是一个宫廷避暑庄园的……灵体。”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无他,只是因为感受到了一股冷厉的气息。

    他看过去,果然是德哈尔。

    尚博文不满意地叫唤:“怎么了嘛?怎么了嘛?是你叫我过来帮忙的,里外你都不满意,还叫我干嘛?!”

    “没有不满意。”克洛丝为了防止自己摔倒,揪住德哈尔的胳膊,不熟练地抬脚踢了他一下,“什么时候能带我过去?”

    “明天吧,你要准备些礼物,她不见空手上门的人。”尚博文指点道。

    克洛丝点点头,“我明白了,明早你来接我。”

    “行。”尚博文望着窗外的天色,说完就要走人。

    克洛丝拉住他,“等等,给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尚博文咧个大嘴笑,弯腰把耳朵凑下去。

    克洛丝悄悄告诉他,“爱玛之前告诉我,她……喜欢你。”

    咻!香堡的脸整个红完了,他激动地喊:“真、真的吗?!”

    克洛丝看着他笑:“真的。”

    “芜湖!”他在原地跳了起来。

    “爱玛喜欢我!”

    “爱玛喜欢我!”

    一阵碎碎念地激动过后,他意识到件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克洛丝看着他,笑而不语。

    她能说吗?她当然不能,爱玛就是想治他的嘴欠,才让她一直瞒到现在的。

    尚博文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就变了脸色,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哭着跑了出去。

    德哈尔上前揽住克洛丝的腰,对着香堡的背影毒舌:“跑得这么蠢,估计是以为你对爱玛说了什么,让爱玛不喜欢他了。”

    “我才不告诉他真相,让他自己纠结去吧。”克洛丝一脸坏笑。

    德哈尔手上微微用力,将克洛丝抱了起来。

    克洛丝顺势将长腿盘在他腰上。

    他颠了颠,调整好姿势:“我还是喜欢你之前小小的样子。”去哪儿顺手就揣上了。

    现在还得考虑她的穿着,以免走光。

    她今天穿的裙子,刚刚还让他忍了很久,才没在尚博文面前把她抱起来。

    克洛丝不在意,晃了晃脚,“这不就是长高了的好处?”

    “嗯……”德哈尔思索了会儿,改了主意,“还算不错。”

    他把她抱到厨房,放到桌子上,背过身穿围裙,准备给她做饭。

    “德哈尔。”

    “怎么?”

    “你是不是不想我出去?”

    “没有。”德哈尔垂着头,忙活着手上的事。

    克洛丝抬脚,用脚趾摩挲他的后背,“哥特式建筑的位置离这儿不远,我晚上就能到家。”

    “嗯。”随着他的应声,菜刀重重地落在了案板上。

    克洛丝听出声音的不对,赶忙从桌上跳了下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还是德哈尔反应迅速,回过身抱住了她。

    她稳住身形,着急地扯住他的手臂,把他的手拉到面前看。

    红色的伤口,在她眼底慢慢愈合。

    克洛丝生气地锤他,“你怎么回事儿?”

    德哈尔只看着她笑,不回她的话。

    “你会犯这种错误吗?”她整个好看的眉形蹙起,语气全是警告,“我之前说过,你要敢用这种法子留我,我绝对立刻、马上就走!”

    虽然听得出来她的担心,但听到她说要走,德哈尔还是心揪了一下。

    “我就是恍了下神,”德哈尔反握住她的手,“谁叫你在后面刺激我。”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圆润泛红的脚趾上,克洛丝羞得红脸,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正题,着急地用手去捂他的双眼,“看、看什么看?!不要脸!”

    她倒是忘了,自己已经回到本来的样子,习惯性地用最方便的动作去叫他。

    这下好了,什么都得开始防了。

    她瞥见德哈尔的笑,羞恼道:“还笑!不想睡书房就给我憋回去!”

    “你哪个地方我没看过?”他故意调侃。

    克洛丝惊了瞬,像只炸了毛的猫,“你看见什么了?!”

    他笑而不语,就像她逗香堡那样。

    她思索一阵,越细想,脸越红,恼怒地喊他的名字:“德哈尔!”

    她就知道他融进古堡里,没干什么好事儿!

    男友是非人类的糟糕之处就体现在这儿,你很难有隐私可言。

    “你再敢偷看我洗澡,你就完了!”克洛丝严厉警告。

    又觉得气势不足,便伸手要去扯他的头发,抬手才想起,这个房子精是个寸头,没有可以揪的头发。

    她顺势转移到他的脸,同往常一样,将他紧实的腮肉往两边扯。

    德哈尔惯着她,不带一点儿挣扎,双手还悄悄悬在她身边两侧,防止她动作太大,磕到哪儿了。

    两人是半点儿没想起来,在遇见对方之前,他们在各自的地方,都算得上能独当一面,且心思深沉的大人。

    ……

    “要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路上的午饭和水?”

    “都带齐了!”

    克洛丝翻着自己的斜挎包,一一清点给德哈尔看。

    德哈尔还是不太放心,“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做吗?”他说的是她准备的曲奇。

    他是觉得挺好吃的,可总有些外人欣赏不来,他担心克洛丝白跑一趟,或者被拒绝后,要跟那个灵体死犟,守着不走。

    “不用不用,等你做完都多久了?”克洛丝摆摆手,就要往门口走。

    她还记得这具身体没适应多久,迈的步子不大,整个人走得小心翼翼。

    德哈尔跟在后面,皱着眉,又不能叫她不去。

    为了早去早回,他们起得早,外面的天都还未亮,繁星未褪去,看起来像是深夜,透着属于夜的寒意。

    提着萤石灯的尚博文在门口来回踱步,哈出的气凝成水珠,让他的脸看起来雾蒙蒙的。

    “怎么这么久?天越来越冷了,我会感冒的!”他不满意地嘟囔。

    德哈尔摘下克洛丝肩上的斜挎包,塞进尚博文怀里:“只有人才会感冒,灵体不会,背着。”

    “凭什么叫我背?”

    “因为你说冷。”

    运动运动就暖和了。

    这套对古堡灵体并没有用,古堡长年累月都是冰冷的。

    尚博文乜他一眼,腹诽道,他就是怕克洛丝重心不稳,在路上摔了。

    不过知道德哈尔现在心情不好,他也没赶着趟儿去触霉头,伸手接过了包,背在肩上,提着萤石灯转身。

    克洛丝对德哈尔摆摆手,跟在他身后。

    没走出多远,尚博文收到了德哈尔的传音:照顾好她。

    尚博文:放心吧。

    两人越走越远,直至身影消失在林间,德哈尔都未关上门。

    他站在原地,仍由冷风打在脸上。

    越是冰冷,越是清醒。

    他试着伸出手,探向门外,接着又迈出一条腿。

    只不过是将将踏出门和外界的分界线,心里就一阵猛悸。

    他慌乱退回,挥手合上了门,捂着胸口蹲坐在地上,低声呢喃:“还要等多久……”

    那栋古朴的哥特式建筑在不远处冒了个尖儿,看起来不远,却叫他们走了好长一段时间。

    晌午才刚刚到达。

    夜里露水多,小路太滑,来的路上尚博文又顾忌着她,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摔了不少次。

    “脏死了,脏死了……”尚博文不耐烦地拍自己身上的泥灰。

    克洛丝紧张着包里的曲奇,躲着他的手,去扯包。

    打开看过后,她才放了心,有几块碎了,但没有碎成渣,整体看来还是不错的。

    尚博文受不了身上脏兮兮的感觉,抬手就要敲门,想借水。

    克洛丝赶忙拉住他,“他,有忌口吗?”

    “谁知道?她就没有不忌的。”尚博文满不在乎,又用力抬手,要挣开她的桎梏。

    现在的克洛丝要缠住他,简直不要太方便,稍稍垫脚就将他的手又拉了下来,“他要是不喜欢,不告诉我了怎么办?”

    “她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开了。

    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大清早的,吵什么?”

    “这还是大清早?太阳都把你照完了!”尚博文指着太阳反驳,自顾自地挤进去。

    他倒是随意的很,叫克洛丝一个人站在老妇人面前,什么都不敢说,被盯得不好意思,犯了社恐,半晌咕哝出一句:“……你好。”

    接着又把手里装有曲奇的袋子,往前送了送。

    老妇人本来是不耐烦地看着她,但见到她手里的曲奇袋子,眼睛又亮了几分,不自然地咳嗽几声,扬起头大发慈悲道:“进来吧。”

    ……

    “雅各比大人,科文陛下来信了。”基努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将其递给他。

    雅各比嗯了声,接过信封打开,看见里面的消息,脸色微变,“基努。”

    “是,大人。”

    “我要带其他人回去,卡尔就交给你了。”

    基努看了眼坐在河边,对着兔子玩偶发呆的卡尔,问道:“科文那边出事了?”

    “是我们要出事了。”雅各比将信纸伸到还未彻底熄灭的炭堆里,信纸被顷刻点燃,化作灰烬落到草地上,“所有人现在开始收拾东西,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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