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和宣告
上完艾里斯的课，佐伊按着温喻提前给自己设好的校园导航慢吞吞地往外挪着，腿部的不适感让他恨不得把一步掰成八百步走。
他如蜗牛一般的行进速度，让从上课中间就被艾里斯拉去思想教育的齐晟言好一阵苦等。
“你腿是灌了铅了吗，怎么走那么慢？”齐晟言原本着急去找温予蹭早饭，没想到却因为佐伊的事情在这儿白白浪费了一上午。
这下好了，她现在直接跳过了早餐时间，还错过了军部例会。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借着人鱼的名义，顺利地蹭上顿午餐。
虽然齐晟言心里巴不得佐伊再拖一会儿，但她面上却还是摆出那副不耐烦、随时准备开怼的样子。
艾里斯只觉得她戏真多，他们两人明明都是温予指明的‘重点关注’对象，怎么就不能和平一点相处？难道就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现在可是一个学生，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还有一个学生样吗？”艾里斯头疼地看着面前桀骜不驯的年轻alpha，只想把这个倒霉孩子狠狠骂醒，“大家都是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盛气凌人？”
“我盛气凌人？”齐晟言被这话气笑了，“艾教授说我打扰课堂秩序也就算了，我认罚，但说盛气凌人可就不一定了……毕竟这盛气凌人凌的对象也得是人吧？我们这位佐伊同学……”
艾里斯瞧见佐伊骤变的脸色，连呼不妙，他赶忙截住齐晟言的话：“你多少也要对同学尊敬些，不要仗着自己会打架就在校园里横行霸道、到处惹事，你这样让温老……教授怎么想？你可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学生，你现在这样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齐晟言抖了抖耳朵，无所谓地摇摇头：“您这说法也太老套了吧，有这闲工夫，您还不如多劝劝这位新同学，让他少在学校里动用老师的关系，我可不想老师的清誉毁在他手上。”
佐伊一听事情涉及温喻，立刻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这对温教授有什么影响？”
“温教授？呵……”齐晟言将这个特殊的称呼在舌尖滚了又滚，只觉得眼前的人鱼越发不顺眼：“你口中的温教授也没有做什么，她也就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参加音乐系考核资格。”
其实不是这样的。
齐晟言自己心里也清楚，事情不是这样的，她最敬爱的老师为这条人鱼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刻意地瞒着她。
从一开始的安排入学资格，再到担心人鱼不知道人类社会的险恶，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去东三星请来生物学权威的艾家人来F大，最后居然只是为了给迟几周上课的人鱼科普一下人类目前的海洋科技水平。
这也就是齐晟言刚才为什么忽然打断上课进度的原因，实际上艾里斯所教授的内容是她上学期的必修课和上上上个学期受罚时候就已经学过的选修课。
齐晟言不是不可以接受自己在不同的三个学期学同一门课，毕竟讲的老师不一样，心态也就不同。
但一个正常人一年有必要学两次一模一样的必修课吗？老师哪怕就是再想要关照佐伊，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吧？
她甚至都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郑闻迩掺和着在捣鬼，毕竟那个满肚子心计的男人一天天就想着从温予身上算计点什么东西，她向来讨厌世人眼里那种渴望权利和威名盛世的欲望。
思及此，齐晟言不由得打量起自己面前的人鱼。对方脸上因为她刚才没有道明的解释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懵懂中掺着几分艳色，像极了书中记载的擅长装纯勾引人类的吸魂精怪。
alpha默默地攥紧了拳。
她不知道温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有耐心，也等得起。
正如温予以前教给她的丛林法则，最好的猎手一定会披着最无害的皮毛，潜藏在猎物的身边。它们会安静地等待着时机，直到那一刻来临，猎手们毫不犹豫地亮出獠牙，撕咬猎物的血肉划开它的喉管。
他逃不掉的。
即便当初人鱼从自己手上活了下来，老师早晚会亲自杀了他。但他现在还有活着的价值，所以……自己不能动他，不能给老师添麻烦。
这是生存法则。
齐晟言紧握的拳渐松，像是终于劝服了自己。
艾里斯见时间不早了，于是直接开口将两人赶走：“午饭时间到了，你们各回各家吧，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谁想喝你那没什么味道的营养液？”齐晟言不屑地拍了拍自己板正的学生服，故作高深道，“老师今天说不定给我留饭，你要猜猜是什么吗？”
艾里斯对齐晟言这种臭屁小孩到处嘚瑟的行为很是无语，她指了指旁边的传送门：“快点走！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了，我不想再看你了。”
“不想见就不见呗，但您可是老师，我是学生，哪有老师说不上课就不上课的？”齐晟言微笑着摆了摆手，“我们下节课，不见不散啊～艾教授。”
“那我也走了，教授再见。”
佐伊有些害怕被这位生物学教授看出自己的身份，于是也一改往日缓慢走路的风格，大步走了起来，他步伐之快甚至一度赶上了先他走几步的齐晟言。
“……”
齐晟言瞟了眼紧张到同手同脚走路的人鱼，有些无语地说，“你没事儿吧？这么着急干吗，你难道还想上天不成？”
“我着急这吃饭，有本事你别急啊？”佐伊晃了晃手里的数表信息，上面有着温喻三分钟前发给他的传送门密钥。
“老师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密钥给你！你怎么可以……”
齐晟言是真的没想到温予居然连这个都给人鱼！连她自己这个亲传弟子都得用自己的特权卡，凭什么这条鱼就可以和老师共享校园权限！
佐伊跷着脚，得意地晃着自己脚腕上的小银鱼，笑得像吃了一海碗磷虾一样开心：“我也不知道呀，要不你猜猜，或者是亲自问问温教授？看看她会不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齐晟言此刻只恨自己不是一个哑巴，她怎么好端端地就要问人鱼这个问题？她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找气受吗？
“是不是都气死了？下次见到我可要学乖点，可千万别惹到我，不然小心我让温教授揍死你！”佐伊亮出尖牙，学着齐晟言之前威胁自己的话全部原样地还给了她。
alpha气得脸都绿了。
什么时候居然有人，不对，是有人鱼，一条鱼！居然都可以当着她的面炫耀温喻对他好了？她让着佐伊，对方还真的把她的齐晟言当成受气包了！
齐晟言怒不可遏：“你有本事就别提老师，靠自己的实力说话才是正道！你这是鱼仗人势！”
佐伊揪了揪自己卷曲的发尾，故作苦恼地思索道：“我也没办法吧……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温教授对我就是这么好，拒绝了都没有用，她对我就是这么贴心，你说气不气人？”
“我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嘚瑟多久！”齐晟言将满肚子的气憋了又憋，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句话。
佐伊眨了眨眼，体表的科技模拟伪装卸掉了他脸上大部分的清冷疏离，此刻说话时因为高兴，还多出了几分狡黠和灵动：“我能嘚瑟多久可就难说了，毕竟温教授可以一直对我好，你却不能一直待在我们身边观察……唉呀，这么说你是不是更气了？”
“……”齐晟言刚握紧了拳，就瞅到了温予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处。
上一秒还愤愤不平的alpha立刻卸了自己手上的力道，表情转换之快活像只被人用针戳破了的气球。
“老师，他欺负我。”
齐晟群眼角耷拉着，学着温玖翎告状的套路控诉着人鱼刚才的卑劣行径，“他居然说老师你会宠他一辈子！真是过分，他怎么可以瞎造谣！一天一天地就知道给老师抹黑！”
温喻伸手顺了顺人鱼有些微乱的衣领，还顺带将佐伊耳后的探听权限关了起来，然后她淡定地开口击碎了齐晟言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知道，我和佐伊现在住在一起……也算得上是在进行婚前同居，但是我还在等他的回复。”
“骗人的吧？这怎么可能！”
齐晟言踉跄着退了几步，差点没被自己绊倒，她刚才有些分神，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清温喻已经将佐伊和两人的对话隔绝了。
即便是这样，她也分辨不出温喻此时到底是不是在做戏。
虽然理智在告诉齐晟言，这一切都是假的，老师只是在完成任务，但是温喻脸上的表情和神态又完全不像往日里做戏那般敷衍，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处语气的停顿都明明白白地彰显着她对那条人鱼的‘特殊关照’。
到底是老师扮演的角色完美入戏，还是入戏太深难以自拔？
她怎么总感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齐晟言呆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确定。
“老师是认真的吗？你们真的打算……在一起了？”
齐晟言艰涩地说出了那个词，心里却万分期待着老师能像过去一样狠狠地辩驳自己刚才说的话。
但她还是失望了。
温喻那双透亮的眼睛中满是认真和执拗，她用一种齐晟言从未听过的轻松语调，简单地宣判了自己的未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但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是会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只是温喻，如果你不想做温喻的学生，只想当北三星温参谋长的徒弟，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你的惩罚期也就此结束。”
齐晟言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苦笑着向温喻妥协：“这个世界上也会有老师不知道的事情吗？当时您明明已经嘱咐我不可以出手过重，可我在海底还是伤了他，您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
温喻侧头看了眼自己身旁一脸茫然的佐伊，笑着摇了摇头：“万事皆有因果，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过去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吧，毕竟我们都没有停下脚步后悔的机会。”
没有后悔的机会吗？
这条人鱼就是老师的不后悔？
齐晟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现实，她有些狼狈地向温喻道别：“小玖还在门口等我，我先走了，老师回见。”
“言同学怎么走了？我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听不到你们讲话了，你刚刚是教训她了吗？她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佐伊看着齐晟言跌跌撞撞的背影，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温喻不愿多说，只是又悄悄将佐伊的探听权限打开了。
佐伊暗自打量着温喻脸上的表情，害怕自己又给她添麻烦：“我见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就有点过分应激了，可能说话比较呛？但她也一直威胁我，说要跟我比试。我可是知道她是你的学生，所以一直忍着没动手揍人！要是别人敢这么威胁我，我肯定早就咬死他们了！”
温喻看着佐伊露出来的尖牙，默默地感觉自己脖子一凉。
她好像记得……某人鱼最喜欢模仿人类进行标记的动作，在情动的时候，一下下地用牙尖磨她的脖子，却死活不肯让alpha碰他。
那种卡在中间不上不下、难以纾解的感觉常常把温喻折腾到崩溃。
“你牙口不错。”温教授衷心地感叹道。
佐伊弯着眼笑得灿烂，“那当然，我可是天天咬鱼骨头长大的，能嚼碎深海鱼骨的牙齿能不好吗？”
“是挺好。”温喻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也不知道她是在期待，还是在替自己脖子上的好肉担忧。
谁能知道，她温喻做了不知道几辈子的大猛a，居然也会被自己老婆天天咬？
真是闻者落泪，听者悲伤。
温喻觉得自己每天的心情还是挺美丽的。
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吧。
他如蜗牛一般的行进速度，让从上课中间就被艾里斯拉去思想教育的齐晟言好一阵苦等。
“你腿是灌了铅了吗，怎么走那么慢？”齐晟言原本着急去找温予蹭早饭，没想到却因为佐伊的事情在这儿白白浪费了一上午。
这下好了，她现在直接跳过了早餐时间，还错过了军部例会。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借着人鱼的名义，顺利地蹭上顿午餐。
虽然齐晟言心里巴不得佐伊再拖一会儿，但她面上却还是摆出那副不耐烦、随时准备开怼的样子。
艾里斯只觉得她戏真多，他们两人明明都是温予指明的‘重点关注’对象，怎么就不能和平一点相处？难道就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现在可是一个学生，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还有一个学生样吗？”艾里斯头疼地看着面前桀骜不驯的年轻alpha，只想把这个倒霉孩子狠狠骂醒，“大家都是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盛气凌人？”
“我盛气凌人？”齐晟言被这话气笑了，“艾教授说我打扰课堂秩序也就算了，我认罚，但说盛气凌人可就不一定了……毕竟这盛气凌人凌的对象也得是人吧？我们这位佐伊同学……”
艾里斯瞧见佐伊骤变的脸色，连呼不妙，他赶忙截住齐晟言的话：“你多少也要对同学尊敬些，不要仗着自己会打架就在校园里横行霸道、到处惹事，你这样让温老……教授怎么想？你可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学生，你现在这样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齐晟言抖了抖耳朵，无所谓地摇摇头：“您这说法也太老套了吧，有这闲工夫，您还不如多劝劝这位新同学，让他少在学校里动用老师的关系，我可不想老师的清誉毁在他手上。”
佐伊一听事情涉及温喻，立刻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这对温教授有什么影响？”
“温教授？呵……”齐晟言将这个特殊的称呼在舌尖滚了又滚，只觉得眼前的人鱼越发不顺眼：“你口中的温教授也没有做什么，她也就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参加音乐系考核资格。”
其实不是这样的。
齐晟言自己心里也清楚，事情不是这样的，她最敬爱的老师为这条人鱼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刻意地瞒着她。
从一开始的安排入学资格，再到担心人鱼不知道人类社会的险恶，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去东三星请来生物学权威的艾家人来F大，最后居然只是为了给迟几周上课的人鱼科普一下人类目前的海洋科技水平。
这也就是齐晟言刚才为什么忽然打断上课进度的原因，实际上艾里斯所教授的内容是她上学期的必修课和上上上个学期受罚时候就已经学过的选修课。
齐晟言不是不可以接受自己在不同的三个学期学同一门课，毕竟讲的老师不一样，心态也就不同。
但一个正常人一年有必要学两次一模一样的必修课吗？老师哪怕就是再想要关照佐伊，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吧？
她甚至都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郑闻迩掺和着在捣鬼，毕竟那个满肚子心计的男人一天天就想着从温予身上算计点什么东西，她向来讨厌世人眼里那种渴望权利和威名盛世的欲望。
思及此，齐晟言不由得打量起自己面前的人鱼。对方脸上因为她刚才没有道明的解释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懵懂中掺着几分艳色，像极了书中记载的擅长装纯勾引人类的吸魂精怪。
alpha默默地攥紧了拳。
她不知道温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有耐心，也等得起。
正如温予以前教给她的丛林法则，最好的猎手一定会披着最无害的皮毛，潜藏在猎物的身边。它们会安静地等待着时机，直到那一刻来临，猎手们毫不犹豫地亮出獠牙，撕咬猎物的血肉划开它的喉管。
他逃不掉的。
即便当初人鱼从自己手上活了下来，老师早晚会亲自杀了他。但他现在还有活着的价值，所以……自己不能动他，不能给老师添麻烦。
这是生存法则。
齐晟言紧握的拳渐松，像是终于劝服了自己。
艾里斯见时间不早了，于是直接开口将两人赶走：“午饭时间到了，你们各回各家吧，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谁想喝你那没什么味道的营养液？”齐晟言不屑地拍了拍自己板正的学生服，故作高深道，“老师今天说不定给我留饭，你要猜猜是什么吗？”
艾里斯对齐晟言这种臭屁小孩到处嘚瑟的行为很是无语，她指了指旁边的传送门：“快点走！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了，我不想再看你了。”
“不想见就不见呗，但您可是老师，我是学生，哪有老师说不上课就不上课的？”齐晟言微笑着摆了摆手，“我们下节课，不见不散啊～艾教授。”
“那我也走了，教授再见。”
佐伊有些害怕被这位生物学教授看出自己的身份，于是也一改往日缓慢走路的风格，大步走了起来，他步伐之快甚至一度赶上了先他走几步的齐晟言。
“……”
齐晟言瞟了眼紧张到同手同脚走路的人鱼，有些无语地说，“你没事儿吧？这么着急干吗，你难道还想上天不成？”
“我着急这吃饭，有本事你别急啊？”佐伊晃了晃手里的数表信息，上面有着温喻三分钟前发给他的传送门密钥。
“老师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密钥给你！你怎么可以……”
齐晟言是真的没想到温予居然连这个都给人鱼！连她自己这个亲传弟子都得用自己的特权卡，凭什么这条鱼就可以和老师共享校园权限！
佐伊跷着脚，得意地晃着自己脚腕上的小银鱼，笑得像吃了一海碗磷虾一样开心：“我也不知道呀，要不你猜猜，或者是亲自问问温教授？看看她会不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齐晟言此刻只恨自己不是一个哑巴，她怎么好端端地就要问人鱼这个问题？她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找气受吗？
“是不是都气死了？下次见到我可要学乖点，可千万别惹到我，不然小心我让温教授揍死你！”佐伊亮出尖牙，学着齐晟言之前威胁自己的话全部原样地还给了她。
alpha气得脸都绿了。
什么时候居然有人，不对，是有人鱼，一条鱼！居然都可以当着她的面炫耀温喻对他好了？她让着佐伊，对方还真的把她的齐晟言当成受气包了！
齐晟言怒不可遏：“你有本事就别提老师，靠自己的实力说话才是正道！你这是鱼仗人势！”
佐伊揪了揪自己卷曲的发尾，故作苦恼地思索道：“我也没办法吧……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温教授对我就是这么好，拒绝了都没有用，她对我就是这么贴心，你说气不气人？”
“我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嘚瑟多久！”齐晟言将满肚子的气憋了又憋，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句话。
佐伊眨了眨眼，体表的科技模拟伪装卸掉了他脸上大部分的清冷疏离，此刻说话时因为高兴，还多出了几分狡黠和灵动：“我能嘚瑟多久可就难说了，毕竟温教授可以一直对我好，你却不能一直待在我们身边观察……唉呀，这么说你是不是更气了？”
“……”齐晟言刚握紧了拳，就瞅到了温予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处。
上一秒还愤愤不平的alpha立刻卸了自己手上的力道，表情转换之快活像只被人用针戳破了的气球。
“老师，他欺负我。”
齐晟群眼角耷拉着，学着温玖翎告状的套路控诉着人鱼刚才的卑劣行径，“他居然说老师你会宠他一辈子！真是过分，他怎么可以瞎造谣！一天一天地就知道给老师抹黑！”
温喻伸手顺了顺人鱼有些微乱的衣领，还顺带将佐伊耳后的探听权限关了起来，然后她淡定地开口击碎了齐晟言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知道，我和佐伊现在住在一起……也算得上是在进行婚前同居，但是我还在等他的回复。”
“骗人的吧？这怎么可能！”
齐晟言踉跄着退了几步，差点没被自己绊倒，她刚才有些分神，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清温喻已经将佐伊和两人的对话隔绝了。
即便是这样，她也分辨不出温喻此时到底是不是在做戏。
虽然理智在告诉齐晟言，这一切都是假的，老师只是在完成任务，但是温喻脸上的表情和神态又完全不像往日里做戏那般敷衍，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处语气的停顿都明明白白地彰显着她对那条人鱼的‘特殊关照’。
到底是老师扮演的角色完美入戏，还是入戏太深难以自拔？
她怎么总感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齐晟言呆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确定。
“老师是认真的吗？你们真的打算……在一起了？”
齐晟言艰涩地说出了那个词，心里却万分期待着老师能像过去一样狠狠地辩驳自己刚才说的话。
但她还是失望了。
温喻那双透亮的眼睛中满是认真和执拗，她用一种齐晟言从未听过的轻松语调，简单地宣判了自己的未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但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是会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只是温喻，如果你不想做温喻的学生，只想当北三星温参谋长的徒弟，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你的惩罚期也就此结束。”
齐晟言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苦笑着向温喻妥协：“这个世界上也会有老师不知道的事情吗？当时您明明已经嘱咐我不可以出手过重，可我在海底还是伤了他，您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
温喻侧头看了眼自己身旁一脸茫然的佐伊，笑着摇了摇头：“万事皆有因果，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过去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吧，毕竟我们都没有停下脚步后悔的机会。”
没有后悔的机会吗？
这条人鱼就是老师的不后悔？
齐晟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现实，她有些狼狈地向温喻道别：“小玖还在门口等我，我先走了，老师回见。”
“言同学怎么走了？我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听不到你们讲话了，你刚刚是教训她了吗？她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佐伊看着齐晟言跌跌撞撞的背影，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温喻不愿多说，只是又悄悄将佐伊的探听权限打开了。
佐伊暗自打量着温喻脸上的表情，害怕自己又给她添麻烦：“我见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就有点过分应激了，可能说话比较呛？但她也一直威胁我，说要跟我比试。我可是知道她是你的学生，所以一直忍着没动手揍人！要是别人敢这么威胁我，我肯定早就咬死他们了！”
温喻看着佐伊露出来的尖牙，默默地感觉自己脖子一凉。
她好像记得……某人鱼最喜欢模仿人类进行标记的动作，在情动的时候，一下下地用牙尖磨她的脖子，却死活不肯让alpha碰他。
那种卡在中间不上不下、难以纾解的感觉常常把温喻折腾到崩溃。
“你牙口不错。”温教授衷心地感叹道。
佐伊弯着眼笑得灿烂，“那当然，我可是天天咬鱼骨头长大的，能嚼碎深海鱼骨的牙齿能不好吗？”
“是挺好。”温喻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也不知道她是在期待，还是在替自己脖子上的好肉担忧。
谁能知道，她温喻做了不知道几辈子的大猛a，居然也会被自己老婆天天咬？
真是闻者落泪，听者悲伤。
温喻觉得自己每天的心情还是挺美丽的。
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