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沉默了一阵。

    「你准备怎样让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不怕那位五条知道吗?」

    前身为地缚灵的人晃了晃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掌。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跟他有暧昧关系?这副焊在脸上的墨镜吗?」

    我比了个手势,

    「这是几?」

    「只是脸的话,那位五条悟甚至要比安室透得分要高吧。」

    「可是他性格超烂的?你这位辣妹同事性格也不好吗?」

    辣妹...

    松田阵平嘴角抽搐,难以把那个行事一板一眼的降谷零与辣妹这种称呼联系起来。

    但照片上轻松自在弹贝斯的人让他有片刻的陌生感。

    更改的姓名,还有,为什么从公安变成了咖啡馆的服务员啊?

    行事不懂变通被上面的人针对了吗?

    事到如今依旧对警察厅高层带着有色眼镜的人思忖着。

    安室透...这名字在好友嘴里念出来可太过生硬了,连朋友都不知晓的名字与身份吗,并不知道孱弱灵魂在定下契约的阴阳师面前秘密几乎于无,随时都能感知到真实的细小变化的心绪,表明伪装再好也无济于事,不去看若有所思的松田阵平,我抬手,淡蓝色结界由脚下延伸。覆盖整个房间。

    虽然已经提前检查了房间,但我更喜欢有备无患。

    脚下的影子蠕动起来,被吞下的事物一点点显露真身。

    被盗取的刀,以及握着刀柄,还不及武器本身高的妹妹头小男孩?

    「传闻原来是真的,许久不见,鬼切。」

    男孩绯红的眼睛慢慢张开,沉寂的底色倒映出陌生的脸。

    「姬君...」

    一如最初,身体已成为小孩子的鬼切恭谨行礼。

    「许久...不见。」

    陌生的身体,灵魂是熟悉的。

    即使,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姬君。

    「居然是认识的吗?」

    松田阵平啧啧称奇,围着鬼切上下打量。

    「居然真的存在付丧神,都市传说个个都应验了,没想到死后才窥到了这世界真实的一角...唔?」

    话说到一半,再无法发出声音的式神满头问号侧身。

    哪壶不开提哪壶。

    阴阳师不悦地扫视过去。

    原本是大江山的妖怪,被源氏捉去硬生生与武器融为一体,炼化成没有记忆的妖怪兵器,听任于仇人。

    这是我并未经历过,自书籍窥见只言片语的,鬼切的身世。

    果然,嘴角紧绷,小孩子状态的鬼切面无表情,苍白的脸蛋衬得那双眼睛鲜红似血。

    「鬼切。」

    我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刚唤出名字便卡壳。

    小小少年单膝下跪,本体刀具双手托举过头顶。

    「需要的话,请随意使用我。」

    我沉默。

    「我与源赖光之间的恩怨,与姬君并无关系。」

    「即使要你斩断的,并非此间之恶吗?」

    「......」

    我握住不曾颤抖的手心呈递的刀柄。

    ......

    「欢迎回来。」

    与其他直属队长交接时对方投来并不友好的注视。

    「有了头发的你看起来年轻了很多,青山先生,现在看起来就只有50岁的样子。」

    我笑眯眯地与他擦肩,站到他原本的位置。

    实际年龄35岁的青山勇里侧身瞪我一眼,在接触到碇司令同款动作的首领眼神后立刻低眉顺眼,一言不发地退出房间。

    「玉子这次休假看来收获不错?」

    见人走了,我接过太宰治递过来的平板,瞄了一眼上面的消息。

    【神秘古刀不翼而飞,专攻宝石的怪盗基德开拓新业务?!】

    果然,媒体还是把锅扣到了基德身上。

    比起普通的藏品失窃,还是怪盗基德盗物不还的噱头足够吸引人。

    沉睡铃木的推理?完全没听说哎。

    看完春秋笔法的报道,我把平板放下。

    随行的两条尾巴一路都在沉默。

    对,两条。

    临走前应松田阵平的要求去他墓前送花--自然明白他是醉翁之意。但没想到居然真的被猜中了,另一座墓碑上有着紫色眼眸狼尾的男人百无聊赖地盘着腿,见到同样阿飘状态的松田阵平亲亲热热地叫了声「阵平酱」,等我接完电话再看过来,两个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不是很理解你们条子。

    「走了。」

    等到两人一笑泯恩仇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看了眼时间,对松田阵平挥挥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萩原研二对吗,手给我。」

    最初见他时这个看起来有些羸弱的年轻女性轻描淡写说出了祓除,反而是怎么看都不正经的五条悟用天价报酬半诱半强迫她选了更温和折中的plan B。

    现在接了个电话后冷着脸不情不愿地对萩原研二伸出了手。

    又是五条悟吗?还是别的什么人?

    总之,萩原研二同样被契约下来,松田阵平放下了心口的石头。

    「谢了。」

    萩原研二比他更会讨女孩子欢心,紫色的眼睛轻巧地眨眨,张口就是熟稔的称呼,

    「以后就请多多关照啦,玉子妹妹。」

    津岛玉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原本抿着的嘴角诡异地上扬,

    「啊…多多关照。」

    希望你们不要后悔才好。

    很快,两位警察明白了津岛玉子诡异的微笑由何而来。

    从东京回横滨的路程很正常,津岛玉子像同龄女生一样戴着耳机,倚着靠背刷着像是宠物,搞怪一类的视频,同时还跟朋友闲聊几句。

    出了车站后,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面前,西装革履的墨镜男恭敬地拉开车门,待津岛玉子坐稳后再度回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轿车绕着黑色的高耸大楼转了半圈,驶入了地下停车场,津岛玉子轻车路熟地进入电梯,按了地上一层的按钮。

    在津岛玉子对待人命轻慢随意的态度和契约自己的抗拒间隐约察觉的事情尘埃落定,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直到津岛玉子离开电梯,在一段曲折的走廊后刷卡进入更加隐蔽的另一座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与一楼大厅的氛围完全不同,深紫色的厚重地毯铺在脚下,繁复神秘的花纹一路延伸,沉默的西装成男立于电梯两侧,在津岛玉子踏进这处空间时低头示意。

    「津岛小姐。」

    松田阵平打量了两人一眼,判定配枪藏在他们的后腰处,被西服外套遮掩。

    隐蔽的或是暴露于视野内的监控密密麻麻,监控区域囊括了整个空间。

    随着津岛玉子的前进,更多值守的成员出现在视野中,有的如同最初见到的西装革履两手空空,有的全副武装,还有的奇装异服姿态散漫,见到津岛玉子轻佻地笑出声,

    「真稀奇,门内顾问居然舍得从首领的温床里出来了。」

    津岛玉子慢吞吞地一撩眼皮。

    「我会告状的。」

    白石或人嗤笑。

    「别太恃宠而骄,没用的花瓶早晚会被玩腻,到那时候,你就明白...」

    「中也带给你的伴手礼我也会偷走。」

    白石或人的眼神阴鸷下来,津岛玉子满意地吹个口哨,大步向前,长发甩出满意的弧度。

    首领办公室宽阔且空旷,巨大的落地窗前是从未升起的金属障壁,头顶华丽的吊灯,墙壁上的壁灯把房间渲染得恍若白昼--实际上现在也正是白日,且难得的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只不过自从新的首领继任后,阳光就再没能透入这方空间。

    像是华丽的牢笼。

    这是松田阵平的第一印象。

    但同样也是令他感到棘手的地方。

    萩原研二死后,他曾为了追查炸弹犯的线索被借调到横滨的警视厅,也曾和这座城市最大的非法组织打过交道,现在,作为横滨之暗代言词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与他目前的主人轻松地交谈着,那双掌控整座城市命脉的手正亲昵地圈着她的手腕。

    跟魔鬼做了交易啊。

    「玉子果然是胖了吧?」

    太宰治抓着她的手腕比划,像是打量新奇的玩具。

    根本没有代谢能力的身体会胖个鬼。

    津岛玉子空着的手拆开白色信封,信件上文字不多,她花了几秒看完,对上太宰治的眼,

    「这算迟了一年的入社考核?」

    顶头上司的脸还是笑盈盈的,没被绷带裹住的眼眸注视着她,漆深幽暗,却又空无一物。

    「逃掉一个,也算失败哦。」

    「你明白的吧,玉子。」

    太宰治松开手掌,指腹擦过肌肤带来细小的痒,津岛玉子把信纸折叠好放回信封,再度放回桌面。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那么,如你所愿,首领。」

    手掌抚上心口,来到桌前的津岛玉子微笑着,低下头颅。

    ......

    废旧工厂二楼,披着黑色大衣的女性坐在锈迹斑斑,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的栏杆上,晃动着小腿。

    「上午十一点二十一分,Mimic,清理完毕。」

    咬着棒棒糖,对着打开录音功能的手机含糊不清地记录。

    脚下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红色彼岸花扎根于累累白骨上,汇成艳丽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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