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出去，很快就被接起。这倒是让赵明德有些意外。
十点多钟，小沈不忙？
“喂，赵叔，找我有事？”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随着电话里熟悉的人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阵开门声。这是要出门了？
赵明德赶紧回道：“嗯嗯，今天早上发生了件事，跟你有关，所以我想还是跟你说下。就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合不合适？”
坐在餐馆门口的沈烨笑了笑，呼啦啦嗦了一大口米线，边咀嚼边说：“赵叔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这就是不忙的意思了。
还有听他说话前发出的声音，他是在吃饭，吃的还是面条之类的。
赵明德乐呵呵笑了两声，寒暄道：“小沈，这是在吃早饭还是午饭啊？”
“早饭加午饭。”沈烨说着，又捞起一筷子米线放进嘴里。
米线的汤料加了辣椒油和香料，辣椒油有些辣却很香，香料闻着像是迷迭香。
他虽是第一次来越南，饮食上却是很快就适应了。这些年他来全国各地跑，也去过国外，早就养成了不挑食的习惯，什么口味都能吃，只要能吃饱。为了查明案情，千里追凶，他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太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
赵明德闻言，语重心长道：“出门在外，吃饭可不能这么含糊啊，该吃两顿的，可不能省成一顿啦！”
小沈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离异，有个女儿跟了前妻，他现在是光棍一个。平时生活没个女人照顾，吃饭就是应付，有时候忙起来一天就一顿饭。
小沈跟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日子却过得他都看不过眼。有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说他几句。
“嗯，知道了，赵叔。今天起床晚了。”
点到为止，再多说就是啰嗦了，自己的儿子也嫌他一件事反复讲。赵明德回道正题：“不忙的话，那我可讲正事了。”
“嗯，愿闻其详。”沈烨停顿片刻，又接着问道：“跟我有关？”
“嗯。”赵明德开始娓娓道来：“今早上，我从一小区出来，车刚开过升降杆，就被一女人拦住了车。”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隐去了小区的信息，就怕小沈说他公车私用。
停顿一秒，他又接着道：“那女人就问我你的行踪，我当然不回告诉她啦。她就解释，她的一个案子是你受理立案的，是一个诈骗案。她想问案件进展。”
沈烨一手握着手机，一边低头看着碗里，面条已经悉数打捞干净，只剩下小半碗汤汁和佐料。他喝了一口汤汁，有点呛，咳了两声，问道：“那女人多大年纪？”
赵明德想了想，回答：“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岁吧。”
“问她名字了吗？”沈烨一边脑子里回忆着这几个月来见过的诈骗案受害人，一边慢条斯理地拿餐巾纸擦着嘴巴。
“没有。”赵明德摆摆头，立刻操起一口地道上海话：“她突然冲出来拦在我的车前面，把我吓得一身子冷汗，我哪还有脑子冷静问问题啊！”
仿佛只有上海话才能表达出他当时惊魂未定的心情。
沈烨没有被赵叔的情绪带跑，他很快理出头绪：那个女人应该不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赵叔，她本来是冲着赵叔的车去的，以为车里坐着的是他。要不然怎么逮着赵叔，问他的行踪呢？
同时，他脑子里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她怎么知道那辆车里坐着是自己呢？难道她见过自己坐过那辆车？
这些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收起疑问，他抓住重点问：“那女人还有什么特征？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在哪里见到她的？
他原来故意避开的问题，这会儿怕是绕不过去了。
赵明德清了清嗓子，突然想到什么，说：“在小顾住的小区门口。”
他嘴里说的小顾，顾天成，也是刑侦大队的，但是是刑侦一队的，不和小沈一个支队。小顾和他妈住一个小区。
他这么说，不免让小沈以为他早上是去接小顾的。小顾不是他平时服务的对象。但不同支队之间，也有车子借调的时候，比如二支队的车出勤了，又临时有用车，可以向上申请借调其他支队暂时不用的车。但这些用车细节，只有支队领导知道，小沈这样的普通警员是不知道的。
他故意说出这么有歧义的话，总比被人发现他公车私用要好。
赵叔这么一说，沈烨立马明白他说的小区位置了，正是华西派出所管辖的区域。而一两个多月前，他也确实在那里工作过。
他很快回忆起自己在调离那里的前一天受理过一个网络诈骗案，受害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难道就是她？
“除了年龄，她还有什么特征吗？”
赵明德想了想，说：“不高不矮，大概一米六，没化妆，但皮肤挺白的，带着两个小孩。”
根据赵叔的描述，沈烨现在很确定，他说的女人就是一个多月前自己见到的受害人。
“谢谢你，赵叔，我知道是谁了。”
“她的案子，进展怎么样？”赵明德知道这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工作范畴，但出于好奇，他便大着胆子装假随意地问道。
沈烨闻言，眉头蹙起。
也不知道赵叔是不是受了这陌生女人的托付，竟然帮一个陌生女人问起了案情进展。平时他可是很安守本职工作的，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这案子，他回归西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后，上级知道他了解案情，就分派给他了。他接到案件后就打电话到那收款银行取，调取这收款人的个人信息。同时，他也调取了这人在公安局系统的人口信息，经查询这人已经于半年前被家人报了人口失踪。所以，如今在操作这银行账户的实际持有人，并不是银行账户的开户户主。
这账户如今还有资金流，只有一种可能，是银行账户代持。
而他也根据受害人提供的微信聊天资料，查找了那微信帐号的注册信息和登录微信的IP。根据微信帐号查到了注册的手机号，再根据注册手机号关联出了一百个微信帐号。
呵呵，这是恶意的微信注册啊！
还有登录微信的那个IP归属地，不是在国内。通过刑侦科的同事追踪，最后把IP定位在了缅甸。
看来，这诈骗分子应该是位于缅北的诈骗园区。
他的这次缅甸之行，主要是应上级要求，配合缅北警方救出被绑架到那里的凌霄博士，以及对他接手几起网络诈骗案做立案侦查。
这场的行动，国家非常重视，不仅从各地的刑侦警务人员中调派人手，组建了一支精锐的救援队伍，连同泰国、老挝、缅甸当地，总共四国的警方在极力地营救他。国家还要求他们对缅北的诈骗团伙进行摸底。
此次行动不言而喻，除了因那被绑架的人是国之栋梁，还因为国家想以此打响打击缅北地区电信网络犯罪的第一枪。
有了国际多方的协助，他们这支精锐队伍可谓如虎添翼。目前，他们按照队伍总指挥的指示，突击行动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想必不出半月，这场救人行动就该收网了。
而当他们摸清缅北的诈骗团伙规模底细，国家就会动用军队，铲除诈骗窝点。
胜利凯旋，指日可待。
这些都是国家的高级机密，不是作为警队司机的赵叔该知晓的。他也应该为此保密，不能向非案件相关的人员透露分毫。
想着跟赵叔平时的交情，又是一个部门的，也不好拂了赵叔的面子，他便随口道：“没什么进展。”换言之，无可奉告。
吃完了饭，该结账了。
沈烨握着电话起身，走至收银台，将一张两万越南盾的纸币递给服务员，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赵明德叹道：“想来也没什么进展。这网上的骗子看不到也摸不着的，怎么抓嘛！”
沈烨坐进了车里，对着电话里道：“赵叔，我有事忙啦，下次聊。”
“好、好，你忙吧。”赵明德主动挂了电话。
这番通话，花了五分钟，他提出的问题，好像没问到答案，但他想说的，都说出去了。小沈对这个案子上心了，也算他帮了那苦命的女人一把。
喝了一口清茶，赵明德将此事翻过，找来今日的新闻日报看。
局里的报纸，每日一换，会有人将当天的报纸送到一楼的报箱，他负责将刑侦二队的报纸取了带上来。
平时警员们都不会看这纸质报纸，出差的不看，在局里的也不会看。他们都说报纸是老年人看的，现代人看手机。
他只笑笑。他可不就是老年人吗？这里干活的都是年轻人，只有他这样的清闲老人才会每日看报。
浏览完今天的报纸，他发现这几天的报纸上都有关于一个“中科院博士被骗缅甸事件”的报导。
他不禁连连乍舌：这么高的学历，怎么也会被骗啊！
想他赵明德，也就初中毕业，干了一辈子司机的工作，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还是要脚踏实地、本本分分工作才是正理。
这人让是读书读傻了，思想太单纯，才辨不清那些骗子的诡计。
中国这么安全，国外多危险啊，这人跟着骗子跑国外去，骗子想对他咋样就咋样，他不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吗？也不想想中国法律管得到吗？
人都骗到国外去了，中国的警方就算再厉害，手也伸不到缅甸诈骗分子的老巢啊。这人就算诈骗分子的头目愿意放，回来的也是一捧骨灰吧，或者被打成植物人，跟死了也没区别。只有那人不会开口说话，才不会揭露诈骗分子的内部机密。
嗨，想想就瘆人！
赵明德瑟缩了一下。
或许是空调温度低了点，他起身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回到座位上，他又换了其他专栏来看。
——
这大半个月来，凌霄每日工作十八个小时。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心中的恐慌也在日益加剧，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连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字都开出现重影了。
他取下眼镜，闭上眼睛使劲地刮了刮眼睛四周，试图缓解眼睛疲劳的症状。可睁开眼时，看到电脑上的字变成了模糊的一团。戴起起眼镜再看，还是重影。
看来是近日太过劳累，他的眼睛度数加深了，而现在佩戴的眼镜度数已经不合适了。
这里跟坐牢一样，连眼镜店都没有，他更不可能被放出去，去外面的眼镜店配一副。
他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期限，相信自己在这一个月里通过努力会有业绩。可现在，他连字都看不清了，还怎么工作呢！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高估了自己。
认输吧！还是让菲菲筹钱交赎金救自己吧！
凌霄带着无奈、妥协，再次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该去找洛哥谈谈了。
十点多钟，小沈不忙？
“喂，赵叔，找我有事？”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随着电话里熟悉的人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阵开门声。这是要出门了？
赵明德赶紧回道：“嗯嗯，今天早上发生了件事，跟你有关，所以我想还是跟你说下。就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合不合适？”
坐在餐馆门口的沈烨笑了笑，呼啦啦嗦了一大口米线，边咀嚼边说：“赵叔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这就是不忙的意思了。
还有听他说话前发出的声音，他是在吃饭，吃的还是面条之类的。
赵明德乐呵呵笑了两声，寒暄道：“小沈，这是在吃早饭还是午饭啊？”
“早饭加午饭。”沈烨说着，又捞起一筷子米线放进嘴里。
米线的汤料加了辣椒油和香料，辣椒油有些辣却很香，香料闻着像是迷迭香。
他虽是第一次来越南，饮食上却是很快就适应了。这些年他来全国各地跑，也去过国外，早就养成了不挑食的习惯，什么口味都能吃，只要能吃饱。为了查明案情，千里追凶，他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太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
赵明德闻言，语重心长道：“出门在外，吃饭可不能这么含糊啊，该吃两顿的，可不能省成一顿啦！”
小沈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离异，有个女儿跟了前妻，他现在是光棍一个。平时生活没个女人照顾，吃饭就是应付，有时候忙起来一天就一顿饭。
小沈跟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日子却过得他都看不过眼。有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说他几句。
“嗯，知道了，赵叔。今天起床晚了。”
点到为止，再多说就是啰嗦了，自己的儿子也嫌他一件事反复讲。赵明德回道正题：“不忙的话，那我可讲正事了。”
“嗯，愿闻其详。”沈烨停顿片刻，又接着问道：“跟我有关？”
“嗯。”赵明德开始娓娓道来：“今早上，我从一小区出来，车刚开过升降杆，就被一女人拦住了车。”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隐去了小区的信息，就怕小沈说他公车私用。
停顿一秒，他又接着道：“那女人就问我你的行踪，我当然不回告诉她啦。她就解释，她的一个案子是你受理立案的，是一个诈骗案。她想问案件进展。”
沈烨一手握着手机，一边低头看着碗里，面条已经悉数打捞干净，只剩下小半碗汤汁和佐料。他喝了一口汤汁，有点呛，咳了两声，问道：“那女人多大年纪？”
赵明德想了想，回答：“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岁吧。”
“问她名字了吗？”沈烨一边脑子里回忆着这几个月来见过的诈骗案受害人，一边慢条斯理地拿餐巾纸擦着嘴巴。
“没有。”赵明德摆摆头，立刻操起一口地道上海话：“她突然冲出来拦在我的车前面，把我吓得一身子冷汗，我哪还有脑子冷静问问题啊！”
仿佛只有上海话才能表达出他当时惊魂未定的心情。
沈烨没有被赵叔的情绪带跑，他很快理出头绪：那个女人应该不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赵叔，她本来是冲着赵叔的车去的，以为车里坐着的是他。要不然怎么逮着赵叔，问他的行踪呢？
同时，他脑子里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她怎么知道那辆车里坐着是自己呢？难道她见过自己坐过那辆车？
这些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收起疑问，他抓住重点问：“那女人还有什么特征？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在哪里见到她的？
他原来故意避开的问题，这会儿怕是绕不过去了。
赵明德清了清嗓子，突然想到什么，说：“在小顾住的小区门口。”
他嘴里说的小顾，顾天成，也是刑侦大队的，但是是刑侦一队的，不和小沈一个支队。小顾和他妈住一个小区。
他这么说，不免让小沈以为他早上是去接小顾的。小顾不是他平时服务的对象。但不同支队之间，也有车子借调的时候，比如二支队的车出勤了，又临时有用车，可以向上申请借调其他支队暂时不用的车。但这些用车细节，只有支队领导知道，小沈这样的普通警员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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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叔这么一说，沈烨立马明白他说的小区位置了，正是华西派出所管辖的区域。而一两个多月前，他也确实在那里工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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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是她？
“除了年龄，她还有什么特征吗？”
赵明德想了想，说：“不高不矮，大概一米六，没化妆，但皮肤挺白的，带着两个小孩。”
根据赵叔的描述，沈烨现在很确定，他说的女人就是一个多月前自己见到的受害人。
“谢谢你，赵叔，我知道是谁了。”
“她的案子，进展怎么样？”赵明德知道这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工作范畴，但出于好奇，他便大着胆子装假随意地问道。
沈烨闻言，眉头蹙起。
也不知道赵叔是不是受了这陌生女人的托付，竟然帮一个陌生女人问起了案情进展。平时他可是很安守本职工作的，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这案子，他回归西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后，上级知道他了解案情，就分派给他了。他接到案件后就打电话到那收款银行取，调取这收款人的个人信息。同时，他也调取了这人在公安局系统的人口信息，经查询这人已经于半年前被家人报了人口失踪。所以，如今在操作这银行账户的实际持有人，并不是银行账户的开户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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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根据受害人提供的微信聊天资料，查找了那微信帐号的注册信息和登录微信的IP。根据微信帐号查到了注册的手机号，再根据注册手机号关联出了一百个微信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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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次缅甸之行，主要是应上级要求，配合缅北警方救出被绑架到那里的凌霄博士，以及对他接手几起网络诈骗案做立案侦查。
这场的行动，国家非常重视，不仅从各地的刑侦警务人员中调派人手，组建了一支精锐的救援队伍，连同泰国、老挝、缅甸当地，总共四国的警方在极力地营救他。国家还要求他们对缅北的诈骗团伙进行摸底。
此次行动不言而喻，除了因那被绑架的人是国之栋梁，还因为国家想以此打响打击缅北地区电信网络犯罪的第一枪。
有了国际多方的协助，他们这支精锐队伍可谓如虎添翼。目前，他们按照队伍总指挥的指示，突击行动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想必不出半月，这场救人行动就该收网了。
而当他们摸清缅北的诈骗团伙规模底细，国家就会动用军队，铲除诈骗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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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国家的高级机密，不是作为警队司机的赵叔该知晓的。他也应该为此保密，不能向非案件相关的人员透露分毫。
想着跟赵叔平时的交情，又是一个部门的，也不好拂了赵叔的面子，他便随口道：“没什么进展。”换言之，无可奉告。
吃完了饭，该结账了。
沈烨握着电话起身，走至收银台，将一张两万越南盾的纸币递给服务员，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赵明德叹道：“想来也没什么进展。这网上的骗子看不到也摸不着的，怎么抓嘛！”
沈烨坐进了车里，对着电话里道：“赵叔，我有事忙啦，下次聊。”
“好、好，你忙吧。”赵明德主动挂了电话。
这番通话，花了五分钟，他提出的问题，好像没问到答案，但他想说的，都说出去了。小沈对这个案子上心了，也算他帮了那苦命的女人一把。
喝了一口清茶，赵明德将此事翻过，找来今日的新闻日报看。
局里的报纸，每日一换，会有人将当天的报纸送到一楼的报箱，他负责将刑侦二队的报纸取了带上来。
平时警员们都不会看这纸质报纸，出差的不看，在局里的也不会看。他们都说报纸是老年人看的，现代人看手机。
他只笑笑。他可不就是老年人吗？这里干活的都是年轻人，只有他这样的清闲老人才会每日看报。
浏览完今天的报纸，他发现这几天的报纸上都有关于一个“中科院博士被骗缅甸事件”的报导。
他不禁连连乍舌：这么高的学历，怎么也会被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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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这么安全，国外多危险啊，这人跟着骗子跑国外去，骗子想对他咋样就咋样，他不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吗？也不想想中国法律管得到吗？
人都骗到国外去了，中国的警方就算再厉害，手也伸不到缅甸诈骗分子的老巢啊。这人就算诈骗分子的头目愿意放，回来的也是一捧骨灰吧，或者被打成植物人，跟死了也没区别。只有那人不会开口说话，才不会揭露诈骗分子的内部机密。
嗨，想想就瘆人！
赵明德瑟缩了一下。
或许是空调温度低了点，他起身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回到座位上，他又换了其他专栏来看。
——
这大半个月来，凌霄每日工作十八个小时。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心中的恐慌也在日益加剧，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连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字都开出现重影了。
他取下眼镜，闭上眼睛使劲地刮了刮眼睛四周，试图缓解眼睛疲劳的症状。可睁开眼时，看到电脑上的字变成了模糊的一团。戴起起眼镜再看，还是重影。
看来是近日太过劳累，他的眼睛度数加深了，而现在佩戴的眼镜度数已经不合适了。
这里跟坐牢一样，连眼镜店都没有，他更不可能被放出去，去外面的眼镜店配一副。
他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期限，相信自己在这一个月里通过努力会有业绩。可现在，他连字都看不清了，还怎么工作呢！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高估了自己。
认输吧！还是让菲菲筹钱交赎金救自己吧！
凌霄带着无奈、妥协，再次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该去找洛哥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