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君见状霎时眉开眼笑起来,她伸出葱白段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月姝清,无奈地晃晃脑袋:“你啊你,前几日还与我说不会使孩子气,怎如今?”

    月姝清听罢,愈发不服输了起来,她知道这是月姝君见现下气氛过于紧张才出此下策,那么自己是得好好陪她演演才是。

    她双手环胸,轻哼一声,用力将头撇向一边,一脸的傲气:“哼,是姐姐方才说我这儿不好那不好的,怎的,我就稍微不悦了些,怎能说我使孩童性子?”

    月姝君听后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她笑得肚子直疼,忍不住伸手揉揉发痛的肚子。

    月姝宁见此情景,忙轻声呵斥月姝君,让她莫要再说。转头走到月姝清身侧,伸出双手抚上她的双肩,语气温和又带着劝慰:“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闹了,阿泱乖,莫要跟你二姐一般见识。还有你,阿君,都多大人了,还耍你四妹妹玩。”

    她说到后半句时,眸光猛地朝月姝君哪儿看,凌厉的目光让本在偷笑着的月姝君收起所有小动作,挺直腰背,以轻咳表示自己的尴尬。

    月姝清闻此话,才不情不愿地将目光从宁、君二人身上来回跳动,最后似是妥协般点点头:“好吧,我就看在阿姐面上就暂时不生二姐姐气。”

    她面上虽这般说,可眼底透出的倔强依旧表示她并没有服输。

    月姝君自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音,她走到月姝清跟前,声音响亮如洪般质问:“四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月姝清听后刚想与她争吵,却被月姝宁一把给拦了下来,两人目光均落在月姝宁身上。她语气虽平和却透着些许难言的疏离感:“够了,你们若是再吵,那我现在就离开,不打扰你们了。”

    月姝宁说罢便要转身离开,月姝清忙将她拦住,语气带着些许不舍又夹杂着些许歉疚:“阿姐,我错了,再也不跟二姐姐吵了,你就多待一会嘛。”

    她说完,便抬眸悄摸地朝月姝君使了几个眼色,月姝君立马会意,忙上前拉住月姝宁臂弯,语气恳切:“是啊是啊,阿姐,我和四妹妹知道错了,就再待会,也不差这会儿。”

    月姝宁左右看看,看他们神色无异之时又缓缓松了口气,语气似有些无奈:“行吧,就陪你们再待会儿。”

    月姝君听后,才重新扬起笑脸,拉着月姝宁就拉家常。而月姝清也在一旁附和着。她之所以是不想月姝宁那么快回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上世月姝宁死后,脸色有些许泛着青黄,眼窝还有些塌陷,更古怪是青丝皆变为一头白发,眼球整个凸起。

    这种就像是,像是,她大脑像是被人用什么搅着,此刻疼得直冒着细汗。她压根不记得这是什么状况,不过她总觉得,上事月姝宁的死,定有蹊跷。

    念及此处时,恰好听到月姝宁问月姝君宋将军是不是要回京了,月姝君听到这话后,原本白皙如脂玉般的脸庞此刻泛起两团不自然的红晕,她垂下眉眼,有些心虚地抠抠白皙透亮的手指,末了,才重重地点点头:

    “嗯,就这些时日了。”

    而月姝清在听到“宋将军”这几个字后,耳边轰地炸响几道惊雷,她好像记得上世宋将军在回京路上遇诈,被贼寇给杀了。此后月姝君便一蹶不振,日日住在外头庙里头,甚少回宫。

    除了五年后的宫变外,她就没见过月姝君一眼。

    月姝君本跟宋将军是郎情妾意,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宋将军因要上战场,故与她分别。

    每次宋将军上战场,月姝君就会去庙里头给宋将军求个平安符。宋将军回回都说自己不信佛,可次次都将月姝君所赠的护身符贴身保管。还总是向没成亲的将士们炫耀月姝君给他封的鞋啊袜啊等其余东西。

    可却在那天,一切都毁了。不过奇怪的是,明明那路上的贼寇都已被剿灭,那是谁害的?也就是说,导致月姝宁死亡与宋将军之死的人,是都一人?

    也有可能那人也是导致大梁被灭国的主要原因。只要揪出那人是谁,那么真相也可能将大白于天下。

    毕竟也不确定那人口中是否为实,那么狡猾一人,怎可如此轻而易举松口,那肯定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四妹妹?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月姝君的话将月姝清从神游中给拉了回来,她抬眸对上两人关切的神色,有些苦涩地笑笑:“没事,对了,二姐姐方才不是说宋将军要归来了嘛,能否送个信让许将军去护送将军归来?我昨儿个做的那个梦总感觉是有事要发生的,还是多些谨慎为好。”

    月姝清语气认真,毕竟许将军与宋将军乃好友关系,若他去迎宋将军归来旁人倒也不会说什么。那么二来也恰恰好打乱了那人的思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还会派一个将军前去。

    月姝君听后倒也没立即答应,她刚才从月姝宁哪儿也得知了月姝清的梦,虽古怪但也透着几分警示,以及自己昨日去寺庙为宋今禾祈福时,佛珠突然断裂,同时感觉到莫名的心慌。

    这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表明,有大事要发生,所以,小心点儿还是好的。

    她这般想着,面上隐约透着几分慌神,后她突然站起身,这吓得一旁月姝宁浑身一惊,月姝清忙伸手轻轻为她顺背。

    月姝君面含愧色,对着月姝宁微微欠了欠身:“阿君失礼了,望阿姐见谅,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便欲转身将走时,月姝清猛然想起还有事儿还未交代,遂出声叫住:“二姐,莫要直言不讳,也别展于人前。”

    月姝君本困惑的眸子在听到月姝清话后,渐渐清明,她肯定地说:“知道了,放宽心。”

    而月姝清则了然般点点头。

    只有坐在一边的月姝宁,还处于云里雾里状态,她看看月姝清又看看月姝宁,猛地恍然大悟,她指了指两人,语气夹杂着几分怒意:“好啊好啊,你们竟当我面打哑谜?”

    月姝清闻言顿时乐了,她总不能告诉月姝宁说她知道所有一切之类的话,毕竟谁也不知道外头是否有人在听。

    月姝宁见此情景,更加有些懵了,而月姝君则再度正身,准备离去。

    可就在她刚抬起脚来时,浅云进来说外头有人要见月姝清。

    在场气氛霎时间凝了一瞬,而后月姝清止了笑,一脸正色看着浅云问:“外头是何人要见我?”

    “是宋公子。”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均为一惊,除月姝清面露惊异外,其余几人目光均投向了她。仿佛在等待她下一句话。

    月姝清没想过宋知闲会来,毕竟上世的这个时间段,他们还根本不认识。等等,根本不认识怎么会无端端的来寻她?莫不是他也重生了?

    不会吧,不行不行,先别自乱阵脚,还没确定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总之得寻个时间试探试探,不过只是试探,她可不救他。

    她堪堪回过神来,微微轻咳几声引得其余几人注意,后又对浅云说:“你且对宋公子说,我现下正着风寒,故不便见客,让他快些回去。”

    她的话语中细听之下还有几分赶人的意味,浅云自是得了领,忙退了下去。

    其余两人在浅云退下那瞬,又恢复常态,开始与月姝清说笑,可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在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

    宋知闲得知月姝清因病不愿见他时,他却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毕竟现阶段他与月姝清还不相识。

    他今日本是与那人见面的,途经此地时,内心有个声音一直让他见见月姝清,他便驻足了几秒,刚想走时,竟见浅云走出殿外,还恰好看见他。

    他这才不得不如此做。

    宋知闲默默看了眼清云殿,眼底渐渐染上阴鸷,低语:“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语气幽冷之中带着点儿痴狂。也幸亏浅云早已离去,不然若被她听去,指定要被吓一跳。

    他今日着一袭玄色长袍,衬得他长身玉立,矜贵出尘。他没有多做停留,向前走了几步后,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宋知闲闻声回头去看,待看见来人时,面上染了几分寒意,唇边更是挂起一抹讥讽的笑:“我做梦也没想过竟真的是你。”

    —

    月姝君待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走了。而月姝宁在她走后的一柱□□夫也告辞了,此刻屋里头,只剩下了她一人。

    这殿内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她忽觉有种无尽的荒凉感正不断的侵蚀内心,她只觉心口像是破了大洞,怎么都填不满。

    她望着窗外,天空一碧如洗,就像是被谁洗过了般,蓝得透亮,还无一丝云彩,太阳在当中都显得格外突出。

    她决议出去看看,但又怕宋知闲还在外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唤来浅云询问外头宋知闲是否还在。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抑制住内心藏不住的喜悦,一本正经跟浅云说她要出去看看母后,稍后回来,便未等对方回答后,就径直离去。

    她也确实是准备要去见人 ,不过不是母后,而是父皇,但是按现下来看,他应该在与大臣商讨事宜,故不好打扰,所以,还是先去母后哪儿吧。

    说起来,倒是许久未见母后了。

    月姝清正走着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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