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宦官话音刚落,南挽便走了进来。

    她身着艳红色衣裙,外罩一件拖了地的深红色外衫,外衫上头用金色丝线勾勒出祥云纹来,看着仿佛是踏云而来。

    艳红色衣裙更衬得她肤白如雪,眉眼似画,精美绝伦的刺绣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再配上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更添几分妩媚。

    她款款走来,潋滟的红唇挂着笑意,月姝清从她那笑容中,看出些许得意。她看破不说破,静静地看她走到月帝跟前,盈盈一拜:“小女子南挽叩见陛下。”

    她举止优雅,身影如幽兰入谷般好听,她眉眼微抬间,又有种楚楚可怜的美感。

    月帝并未言语,只是淡淡地使了个眼色给一侧的宦官。

    那宦官自是会意,忙走上前来,摊开手里头的圣旨,便开始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苗族圣女南挽,聪慧敏捷,丽质轻灵,性情温婉,深得朕心,即日起册封为南妃,居如意殿,钦此。”

    南挽笑意更盛,忙伸出双手接过那圣旨,语气带着些许诚恳:“臣妾谢陛下恩典。”

    之后便是各种赏赐。

    待说完后,便见南挽脸上是难以掩盖的笑容,双手捧过圣旨,眼帘微垂,恭顺地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月帝闻言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再无言语。随后便是各大臣阿谀奉承的一些话,月姝清他们也是照例恭喜了一番,册封大典才堪堪结束。

    跟上世一样的场景让月姝清颇感疲惫,毕竟大典实属无聊过头,在没有任何新颖情况下,丝毫感觉没有意思。

    月姝清与月姝君夫妻两一同走出殿外,几人看着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的南挽,几人在顷刻间达成了一种共识。

    她忽然间想到什么,面露焦急地询问一边的月姝君:“二皇姐,我前几日不慎浇花浇多了,导致叶片有些枯黄,怎么办啊?这可是三皇兄赠我的,可不能毁在我手里头。”

    月姝君听到此话,也是微微一愣,毕竟她真的不懂花啊草啊之类的,不过也知晓这盆花对于月姝清的重要。

    她看着月姝清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自己,实在是不忍拒绝,便只好转眸向宋今禾投去求助的眼神。

    他表示自己只是个武夫,怎么可能会。

    月姝清看几人的脸色便知他们是不会的,便有些沮丧地垂目,眼底划过一点失望。月姝君见此,心口就像被撕开一道口子般疼痛异常。

    就在这时,慕云低沉的声音在月姝清面前响起:“启禀四公主,小的有一介意,不知可不可行。”

    月姝清闻言,唇角微微上扬,却在抬首瞬间收起,此刻她眼底闪着期待的光芒,看向慕云:“你说。”

    慕云依旧微弓着身躯,做出恭敬的模样来,语气平缓带着点儿耐性:“首先要将石盆里头积水倒掉,而后放在太阳底下晒晒,最好最近几日少浇水,应许还有得救。”

    他这话儿一出,顿时惊得几人目瞪口呆。而月姝清眼眸中则闪过一丝肯定。她上前很友好地对他说了谢谢。

    实际上,月姝清自是知道如何种兰花,毕竟是月元生临走前告知她的,不过还是不能最终确认,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特意配养一个人而刻意潜伏在他们身边。

    末了,宋今禾面容微微有些疑惑,他明明特意调查过慕云,怎不知他还会这?难不成是有何事瞒着自己?

    这时,月元生走了出来。

    他身着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是由金线绣成的祥云纹,与南挽衣着上的属于同样,腰间别了块绿色纹云玉佩,看上去玉质极其好。

    整个人面白似玉,墨眉似剑,姿态闲雅,却总有种让人高不可攀的感觉。他瞧着几人围成一团,忍不住询问了番。

    月姝清率先回头,待看清月元生时,明显被吓了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朝他微微福了福身。

    月姝君两人看到来人时也同样默默松了口气。而月元生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只觉好笑。

    他那双褐色的眼眸一个个从几人身上跳过,直到目光停留在慕云身上时,神情猛地一震,脸上笑容也当场僵在原地。

    月姝君本以为月元生会跟月姝清一样将慕云认成了已逝的静妃娘娘,刚准备出言解释时,就见他表情微微一舒,又再次露出了往日和煦般的笑容:“既然无事,那我便走了。”

    语气平静得有些异常,但却在他那张脸上挑不出任何毛病。月姝君也只好将嘴边的话默默吞下。

    月姝清则从中瞧出了端倪,月元生下意识虽然也是惊讶,但在惊讶之中又掺合了几分恐惧,若他们认识怎么会如此,当然也不排除是故意让她瞧见的。

    月元生拜别几人后,便转身离去。他在转身瞬间笑容收敛,脑中不断想着他为何在此,明明自己已经派人……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慕云低垂着脑袋,用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月元生,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般。

    直到月元生走后,慕云才恢复往日的常态。

    而月姝清一直在猜想月元生方才情景,所以一直没注意到慕云的变化。

    她目送月元生离开没多久,便将月姝君夫妻俩送到了丽正门,待亲眼看着月姝君两人上了马车,才稍稍匀了口气。

    月姝清转身回清云殿时,宋知闲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着实吓了月姝清一跳,她轻拍胸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些许惊恐:“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魂都要被你吓没了。”

    宋知闲见状,冷眸微眯,语气真诚又带着一丝危险:“我啊,只是来归还药的,至于吓到你,只是你走路太专注没注意到我而已。”

    他眸子充斥着戏谑的意味,唇边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起来有种不寒而栗的卑劣气息。

    月姝清听到这话,原本已然散去的惊恐化为一团怒气,死死堵在她的心口,让她上气不顺,下气不通。

    她伸手愤愤地指了指宋知闲,愠怒道:“你个宋骗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让我去求父皇时带上你?做梦。”

    月姝清说话声音极小,但也足够两人听见,并且在说话期间一直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听见。

    而宋知闲在听到月姝清话语后,不怒反笑,笑得连月姝清都面露疑惑。

    “想必在下的行为让四公主误会了,在下真的只是简简单单还个药而已。”

    宋知闲眼眸里透着哀伤,他从怀里掏出药瓶塞进月姝清手里,微凉的手指擦过手背,激起阵阵酥麻感。

    他还完药后终是一句话没说便转身走了,独留月姝清在原地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宋知闲直到回到冷宫,脸上沮丧之色才散尽,阴鸷而疯狂。他唇边微勾,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他这么做就是要激起月姝清愧疚的心理,从而好实行下一步。最后将她吃得连渣都不剩。

    此时的他如同一只已然失去了理智的疯狗,用尽各种手段只为完成他所认为的目的,肆意地满足自己的私欲。

    —

    另边。

    月姝清真的觉得宋知闲吃错药了,不然他为何好端端的对她这样?

    下秒她内心深处竟开始谴责自己,不过很快恢复清醒,不停提醒自己不能被别人迷住,要 保持清醒。

    —

    两日后的午时刚过。

    月姝清瞧了眼铜镜中的自己,见自己精神良好,连眼底乌青都瞧不出,顿时满意地点点头。

    毕竟她这两日因为月姝宁的事儿一直睡不好,再加上姓宋的这个骗子无缘无故对她好,让她对他产生怀疑,又怎么睡的好。

    她第一时间去了如意殿,却在殿外被宫娥告知南挽带着做好的糕点去了御书房。月姝清听到这个回答,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她记得上世父皇明明一直宿在如意殿,除了母后去世,上早朝以及国破那天外,从未见他离开过。

    不过有可能是因为她的选择从而导致这细微的变化,不过不要紧,大致走向对了就行。

    她没说什么,提着早已备好的檀木色食盒便往御书房走去。

    月姝清食盒理由是她亲手做的清淡点儿的吃食,她记得父皇身子骨不好,故让他一直食清淡些。

    待走到御书房门前,只见金色耀眼的大门外站着几名神情威严的宦官,以及立一名淡蓝色长袍男子。

    他背朝她,可她仍用一眼就认了出来。

    月姝清笑容收敛,眼眸半眯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待走过他身躯后,才堪堪收回视线。

    她跟门外宦官说明情况后,刚准备入内时,身后忽地响起宋知闲的声音:“臣与四公主殿下乃相识,仍不可进吗?”

    语气中无不透着点儿悲戚与失落。

    月姝清闻言身子不由得浑身紧绷,转脸带着些许无语的目光看向宋知闲,对方朝她笑笑,眼眸中夹杂着她看不懂的情愫。语气偏柔,但听着怪别扭的:“四殿下,原来您也在啊,上次您送的补药可好了,我觉着自个儿身子好多了。”

    她有些无语。

    而那些个宦官听完后竟还让他跟她一同进去。

    她难以置信地扫过宦脸庞,不是,她就只是瞧了他一眼,怎么就能说他们是相识的!

    宋知闲一脸嬉笑地走到她身侧,月姝清没忍住狠狠地轻骂道:“好啊,你居然使诈。”

    他听后朝她狡黠地眨眨眼,微微朝她那儿低下头,用只有两人声音道: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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