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声源看去,只见月姝妤站在不远处,月光轻轻洒在她身上,像是披了层轻而薄的银纱,看起来神秘之中又有几分柔和。

    她小跑着朝月姝清跑来,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她跑到她跟前,二话不说便伸手将月姝清从宋知闲怀里头拽出来。甚至目光带着些许别样的情绪似地看向他。

    而后月姝妤又将目光投向月姝清,眉眼里的忧愁不似作假。月姝清则抬起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顺带着朝她笑着摇摇头,才将目光投向已经一脸阴鸷的宋知闲。

    他还没抱够月姝清就被月姝妤拽走了,宋知闲手里头还残留着月姝清温度,但经秋风一吹彻底无了。

    背脊处不断传来锥心般的疼痛,他面目也因此扭曲了一瞬。

    月姝清见此眸中慢慢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宋知闲意识也在此刻意识渐渐开始模糊不清,最后直接栽倒在地。

    月姝清见此直接挣脱出月姝妤的桎梏,跑到宋知闲身侧蹲下,不停地摇晃他。

    月姝妤见此情景,也忙上前去,她见月姝清如此担心宋知闲,眸底渐渐涌起一抹异样的神色,而顾以笙从刚才到现在也只是站在月姝妤身侧冷冷看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月姝清见如何唤宋知闲都没有用,眼眸中不由得划过一道惊慌,但她像是想到什么般,快速地拍了拍手。

    霎时间,不知从何处涌上来一群暗卫,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就连那双眼眸,都透着坚韧。

    她站起身,手指轻而柔地拍去身上的浮尘,顺便命几名暗卫将宋知闲带回马车,剩下几名去调查飞镖究竟是何人飞出。

    而后她像是亦有所感般瞥了眼顾以笙,见他表情淡漠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站在她身侧的月姝妤仍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感到后怕。

    月姝清面色还算平静,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慌张,她侧目,朝月姝妤笑道:“看来我们得提前回宫了。”

    她言语之中似乎透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愉悦。月姝清早就不想待这了,她巴不得自个儿马上走。

    月姝妤听她这么说,刚才又看见宋知闲被飞镖中伤的场面,也自是没啥心情玩了,当即便应了下来,随即转过眸想看看一侧的顾以笙怎么想时。

    谁知她刚与顾以笙对视,便一脸羞涩的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而月姝清也从这一举动发现端倪。

    顾以笙则看向月姝妤,眸中如朦胧不堪的水雾般叫人捉摸不透,声音含着些许嘶哑:“好,在下全听公主的。”

    他说完这话后,月姝妤耳根很诡异地红了起来。

    月姝清感到很新奇,但她也没时间想了,

    她看着正浓情蜜意的两人,虽说是有些不忍,但眼下也不是她该考虑的时候了。

    “唉唉唉,你们两个,还走不走了?”

    她颇有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月姝妤听到这话才如梦初醒般,朝她走来,而顾以笙则一直跟在月姝妤身侧。月姝清看着他们两个,头不知为何,有些大了。

    就在他们走后没几瞬,沈自秋带着沈未颖刚刚过来。

    沈未颖外着了一件米色长袄,一直到了膝盖处,袄子领口绣着盛开的桃花,看起来精美绝伦,她上身着了白色的镶毛交领,下身着粉色百褶裙,裙摆处同样绣了粉梅。

    她那头乌黑秀发被沈自秋梳成双螺,用粉色镶金边绸带绑定,更衬得她俏皮可爱,不过沈未颖并不喜欢此等发式,是沈自秋只会梳这种。

    沈未颖手中提着一支糖葫芦,正带着好奇以及几分疑惑地扫视着四周,而一侧的沈自秋虽目视前方,可眼神始终若有似无地看向一侧。

    他只着了件银白色锦绣缎长袍,毕竟眼下虽为秋日,但也不算寒冷,至于沈未颖...

    他看着她,唇边不由得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是怕她凉了才给她穿那么严实,才不是为了什么其他的目的。

    沈未颖注意到沈自秋的目光,偏头朝他看来,她咬了口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道:“哥哥这样看我作甚?”

    沈自秋听到这个称呼一愣,随即缓缓弯下身子,用指头撇去她唇边的糖葫芦渣,声音柔和宛若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心口,却又如致命的毒药,让她渐渐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还叫哥哥?该改口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自秋,沈未颖仿佛连他脸上的毛孔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般,她脸上渐渐热了起来,都开始飞上几块不寻常的红晕,她快速撇下头去,支支吾吾地说道:“还,还,还没到那个时候。”

    沈未颖眼神微微有些躲闪,甚至不知道该看哪里转移注意力。而沈自秋见此,竟还宠溺地笑出声。

    她听到他笑声,脸热得愈发厉害了些许,但沈未颖依旧要强装镇定地抬起头,待看了眼四周后,才咳嗽几声发出疑问:“不是说这儿有猜灯谜吗?怎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沈未颖说这,还转了一个圈儿到处看看,明明他们从那里走来还有很多人的,怎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发生什么事一样。

    沈自秋也朝四周看看,就在他准备摇头时,却眼尖地发现眼前那被月光照得有些晃眼的小水洼。

    他颇感奇怪,故走上前一瞧,待瞧清楚后,顿时被吓了一跳,眼瞳也微微放大。

    而跟在他身侧的沈未颖也认出了这个不是水洼,而是一摊血迹!而且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受伤不久造成的。

    “这这是有谁受伤了吗?那那个人还活着吗?”

    她也总算明白为何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因为都是被吓跑的。

    沈自秋听着她的话,又瞅了眼那血迹,有些淡淡地摇摇头:“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或许是带那个人去医馆了。”

    他语气透着几分谨慎,毕竟他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罢了。

    沈未颖听着沈自秋的话,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抬手轻轻拍拍胸口,默默地安抚刚才受到惊吓的自己:“呼,那就好。”

    沈自秋抬头看她,她措不及防地与他对视那一瞬,又快速地侧身不看他。他见此倒也不恼,只是慢慢直起身子,瞅了眼天色道:“阿颖,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那么早?”

    沈未颖有些迟疑地回眸看他,眸子里头流动着惊讶与不舍两种情绪,她是真的很舍不得门玩,因为下次出来逛就只能是上元节了。

    他见她这样,便知她心里在想着什么。沈自秋有些无奈又有些宠地摇摇头,语气偏温和道:“我听说父亲今日参加宫里头仲秋宴时发生了一件事,很大很大的事。”

    沈自秋用哄小孩的语气吊着沈未颖,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招才会让她乖乖回家。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沈未颖听到这话后,眼前忽然一亮,什么不舍的情绪统统消失不见,转而剩下好奇,她凑到他跟前,以接近哀求带点儿撒娇的语气说道:“是什么,是什么,哥哥你别卖关子。”

    沈自秋见此倒也不急,而是抬起步子往回走去,而沈未颖则开始变得很急迫的样子,她一直不停在他耳边问着。

    他也不显烦,而是走到一半时顿了顿步子,又侧过身子,往沈未颖那儿俯下身子,她则下意识地往后退,甚至有些紧张地看向他。

    沈自秋笑眼弯弯地注视着她,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等回府再告诉你。”

    他说完便直起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正过身子继续走时,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而后怏怏地走到他身侧,脑子耷拉的跟个什么似的。

    沈自秋注意到她那异样的情绪,在路过灯摊时买了盏,她最喜欢的兔子灯想着送她个惊喜。

    然当她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里有她的身影。

    可是他明明让她等他了。

    沈自秋心头忽地涌上一抹不详的预感。

    —

    皇宫内。

    月姝清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各自回了各自的殿里,而宋知闲,月姝清早就派人将其送到冷宫处,顺道派了个太医过去。

    她有些疲惫地躺在塌上,浅云走来见她这样,忙道:“公主,你得先洗漱才能睡觉。”

    月姝清听罢,抬起手来轻轻朝浅云摆摆手:“本宫今日太累了,只想好好歇息,已经没有任何气力去沐浴了。”

    她气若游丝说道,要不是浅云离得近,还怕是听都没听清楚。

    浅云见此,颇感有些无奈,但仍走过去,露出担忧地神色道:“公主,即使不洗漱,也该卸了珠钗洁了面再睡。”

    她说完直接走过去,轻轻摇晃着月姝清。

    她被浅云晃着渐渐恢复了些许神识,月姝清一开始还没认出这儿是那,但只一瞬便认了出来。

    月姝清很久都没玩那么晚了,一般她极早便歇下了,那像今日,就跟玩疯了一样。她只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劲,一丝丝力气都没有。

    就在浅云将要说话时,一眉眼俊秀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还不等浅云出声,就见她很直接跪了下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公主,不好了,沈二姑娘她失踪了!”

    如果说刚才的月姝清处在意识混沌阶段没醒,那么现在的她,是真真正正的彻底清醒了。

    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宫女,言语之中都透着不可思议,就连双眸都瞪大几分:“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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