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

    “高总。”

    一路上都有如花似玉的二十来岁小姑娘冲着他打招呼,个个楚楚动人,明眸善睐,眼波盈盈,看的高瓴感觉自己心情都舒畅了。

    高瓴挂上成功人士的标准笑容礼貌不失亲切的冲她们点头示意,赞赏的眼神随着小姑娘的窈窕的身形移动,再回过头就被沉着脸的李董事堵住了去路,笑容顿时僵硬。

    “高总。”李董事是三朝元老,从跟着秦老爷子起至今已经有三十余年,现在更是直接管理众多子公司,包括打造出“青山”这一知名会馆酒吧品牌。

    你就没想过秦氏一个做重工起家的为什么要开会馆么!秦卿礼曾经怒道。

    李董事一身挺括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身后跟的助理抱着文件站在离他背后一步远的地方,低着头偷偷的瞟了一眼高瓴。

    “马上开会了,你要去哪?”李董事抬起手腕,微低着头看了眼手表,眼神自然从手表上滑到高瓴身上。他露着三分眼白,纵使是面无表情也透着十分的威压。

    “买包烟,中午出去应酬了,喝多了现在有点困,顺便溜溜腿提提神。”高瓴从兜里掏出只剩下一根香烟的烟盒抬到李董事面前。

    “你的助理呢?今天还排了应酬么?”李董事扫了一眼问道。

    “嗨,我这不是找个理由出去溜溜。通知今天早晨开会,本来以为上午开完就没事了中午就叫了几个朋友。谁知道拖拖拖的一直拖到下午。”高瓴有些苦恼,“李董事您先过去吧,一会我就到了。”

    “嗯。”李董事点了点头,带着年轻的助理朝着会议室走去。

    高瓴坐着电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锁好门又给秦卿礼打了一次电话。

    从上午开始就联系不上秦卿礼,秦卿礼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不仅是高翎、秦慎悯也联系不上她,就连柳承珂也不知道秦卿礼跑到了哪里去。只有不久前发给柳承珂的一条消息证明她依旧安全,只是有突发的事情没空接电话。高翎还算镇定,秦慎悯已经急的坐立难安。

    高翎怀疑秦卿礼因为不想参与集团的事情临阵脱逃,秦慎悯则表示若只是临阵脱逃还好,就怕秦卿礼遇见了什么事情。

    高翎总觉得秦慎悯对这个妹妹有点担心过度。

    董事长又出海了,集团里暂时没了董事长压着总有人蠢蠢欲动。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傅朗月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旁边那些拉着脸的alpha们还是有些头疼。

    这是什么保留活动么?

    二十年前老爷子过世的时候遗产分割有些混乱,混乱的原因是李董事掏出一份遗嘱,除去老爷子的独子秦琬山,秦家另一支和老爷子的几位下属也分到了一部分股权。十几年过去,秦氏内部各派势力盘根错节,相互牵制。不过由于之前秦氏处于告诉扩张的阶段这些隐患都被忽视,几年前秦琬山放缓了扩张准备慢慢消化秦氏这些年的积攒后,那些被人为隐藏住的矛盾几乎是立刻显现。

    当初分到股份又叫的特别凶的早让秦琬山清出去了,剩下几个都是根深蒂固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身还会装的。

    傅朗月是从基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期间辛苦难以言表,事到如今公司各层都有自己的亲信。自己一路带上来的人和以老爷子时期就在的元老的派别互相看不顺眼,一矛盾激化了就开始找自己麻烦。

    临时股东大会召开的时候来势汹汹,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天之内推迟了三次,硬生生从早上推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中立的,佛系的,爱咋咋别挡着我挣钱怎么都好说的股东来都不愿意来,直接弃权不愿意参与其中,坐在这的都是有明显党派的,就是奔着吵架来的。高翎高副总坐在老爷子余孽集团中间,会议开始前突然看了傅朗月一眼。

    一开始大家还能人模人样的相互客气客气,没过多久就图穷匕见,要求更改总裁任期和选拔条件。

    傅朗月听完觉着这些人真没意思,每次都这个手段内容都差不多。提出来的十三条条例,条条冲着自己来,就差直接说omega(特指傅朗月)不能参与公司运营。

    可今天吵着吵着气氛有些不对,今天李董事的年轻助理助理悄悄给李董事说了什么后李董事居然看了几次手机。

    开会摸鱼倒是挺正常一件事,但是发生在他身上就不那么正常了。毕竟李董事古板而重规矩,当年秦卿礼还在的时候就因为在别人发言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被他逮着,拿长辈架子压她,含沙射影的点了好几次。

    “傅总,”秘书突然凑过来悄悄的说,“有人收购了一批股份,数额不小,刚发出公示。”

    “谁?”傅朗月皱着眉,感觉情况有点不对。

    “二小姐。”

    “你说谁?”傅朗月不敢置信再问了一遍。

    “二小姐秦卿礼。还有件事,也是她,以远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了一家微型网络公司。也是刚发的公示。”

    傅朗月突然感觉一阵心绞痛。

    小秘书看了眼手机继续说到,“二小姐让我告诉您一声,‘青山’是她封的。”

    傅朗月开始思考这个孩子还要不要了的问题。

    傅朗月现在已经不想再听他们吵架了,只想找着自己的女儿把她倒着提起来用脑子里的水拿去浇花。傅朗月勉强忍住了这种冲动,维持着面上冷静看向那些表情明显变化的老爷子余孽集团的人。很快傅朗月发现了更让他奇怪的事情。“今天监事会的怎么一个人也没来?”

    秘书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

    会议桌上吵的激烈,不仅是李董事,他的亲信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烦躁。特别是那位夜店负责人,手指止不住的敲打桌面。

    李董事和秦琬山在某些方面极像,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今天频繁的看手机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不安。桌上的人还在互相阴阳,李董事偏过头跟高瓴说了什么。

    “这样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表决吧。”高瓴突然站起来打断了桌上的争吵。

    “高总真赶眼神,总是在那边落了下风的时候叫停。心未免太偏。”傅朗月那边的不知道谁出言讽刺,高瓴不卑不亢的接下这句嘲讽。

    “各位已经把自己的观点说的很明确的,再说下去也是互相攻诘徒增仇恨。我不是拉偏架,我只是觉得大家都为秦氏工作多年,没必要因为一个提案闹到这种地步。不如现在就开始表决吧。”

    “表决?”会议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全体监事会成员鱼贯而入。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的alpha细窄鞋跟匕首一样踩在地上,“嗒、嗒”的声音穿进所有人的耳朵。

    “我不在,你们表决什么?”

    年轻的alpha提着账本,微扬着下巴露出锋利的下颚线从董事会成员后走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即使现场一片混乱搬挪椅子的声音不绝于耳,依旧挡不住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秦卿礼一抬手,手中账本不偏不倚砸在李董事面前。李董事神色不变,波澜不惊的看着秦卿礼问到:“怎么了?”

    “账做的不错,居然能做平了。”

    秦卿礼站在那位青山负责人身后俯下身露出一个近乎邪恶的笑容,“税务消防食品烟草工商质检卫生,啊海关的也去了,看来得多关两天。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这些年做了什么?”秦卿礼是顶级的alpha,她的故意泄露出的极富攻击性的信息素与威压如同千钧重担压在负责人身上,秦卿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到傅朗月背后。

    她也不找位置,抱着手臂靠在玻璃墙上。夕阳从她背后投射过来,她背着光脸上表情隐藏在阴影中,但所有人都感到那道阴冷的视线从他们身上略过。

    秦卿礼要来提案,扫了一眼就发出一声嗤笑:“就这?”

    秦卿礼瞥了一眼李董事,阴阳怪气到:“我再加一条,劳烦哪位帮我写上,omega不能担任总裁。”

    “秦卿礼。”傅朗月和高瓴同时呵斥她,傅朗月的语气多少带了点无奈,高瓴则是十足十的警告。傅朗月瞥了眼高瓴,高翎悻悻的将准备拍桌子的手收回去,傅朗月转过头看着小女儿:“你胡闹什么。”

    “秦二小姐,大家顾着董事长对您的偏爱容着你闹到现在。可您多少遵守公司章程,您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高瓴皱着眉斥责到。李董事脸色依旧很差,但始终一言不发。

    “股东大会,我仅靠我祖母留给我的那百分之二的股份我也有资格站在这里。至于公司章程?监事会主席,麻烦您告诉他,我今天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被她点到的监事会主席身上,高瓴趁人不注意扫了她一眼,细细的鞋跟微弱却以一种极快的频率敲击着地面。年轻的alpha抱着手臂,嘴角抿出的直线有着不自然的僵硬。

    监事会主席一脸你就不能自己解决了么的表情极不情愿的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清了清嗓子:“现在公司进入紧急状态,按照公司章程董事长及其家族成员所持有的全部股权暂时归秦卿礼所有。再加上正处在公示期的那部分,她现在手上持有股份超过全部股份的百分之六十。”

    “什么紧急状态?”傅朗月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爆发而出的嘈杂人声,他猛地站起来看着监事会主席,指尖紧紧扣在桌子上失去所有血色,白惨惨的如同纸一般,脑海里一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他强硬压下去。

    “我父亲都不知道,”秦卿礼冷笑一声,咬着牙将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但是有些人早知道并准备好了啊。”那个年轻的alpha盛怒之下爆发而出的信息素连带着威压充斥了整个房间。总是躲在父亲身后的幼狼第一次冲着他们露出锋利的齿牙,低吼着警告所有意图不轨之人。

    “还是我说吧,”beta主席自然感觉不到那股威压,但是依旧觉得空气中多了什么东西,“刚接到通知,董事长和几位董事所在的游艇在公海上失联超过48小时了。”

    血液一下子冲上傅朗月的大脑,他耳中嗡鸣作响阻隔了全部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收缩到极致之后再也没有得到舒张的机会。像是有一双手将灵魂顺着脊背抽出,他眼前一黑,身上的力道再也撑不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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