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秦卿礼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支撑着他坐在了座位上。

    傅朗月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人声烦嚣更是催的他一阵阵的头晕恶心。

    “你早就知道了?”

    秦卿礼弯腰扶着他,听见傅朗月微弱的质问。

    “父亲,您得在这。”秦卿礼没有正面回答。

    “那是你爸!”傅朗月双目赤红,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近乎嵌进了她的肌肉。

    “您也是。”秦卿礼垂下眼睑,一缕碎发落下来挡在她眼前,遮住了她的眼神。

    “那个,”监事会主席敲了敲桌子发现没人理他,他有些烦躁的推了下眼镜加大了音量,“按着章程,有几个部门暂时归监事会管理。”

    主席看了眼表,继续说到:“还要报备发公告,事挺多的我先走了。一会让人发个通知,通知上的负责人记得把公章专用章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送到我们办公室。”

    “你这是不信任我们?”不知道哪位部门主管怒道。

    主席推了推眼镜皱着眉一脸疑惑:“这都是章程规定的,你们没有人看公司章程么?你们要是有人不愿意交也行,印章报废职务冻结,更麻烦。”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爸挑出来这群只认章程的刚直不屈的人组成监事会容易么。”秦卿礼翻了个白眼内心暗道。

    “我有问题,”一位高管说到,“如果按着当时协定,应该是秦家二十岁以上并且有在公司任职经历的人接管股权,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位,怎么只有你一人?”

    “这才几年就忘了?”秦卿礼冷笑一声,“六年前把我的哥哥逼出公司的,现在想让他回来需要全体董事会投票。董事长和三位董事都失联了,董事会凑不齐人。想让他回来也行,重组董事会,提名委员会拟个名单给我。”

    “您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发生内部这么大的变动合适?”

    “您也知道不合适。”秦卿礼毫不畏惧的驳了回去。

    “正常质疑而已,您没必要敌意这么大。”高瓴制止那位董事接下来的话,“但现在重组确实不合适,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投票权都没您多,你要是决定了什么事我们没办法制止您。现在是您是掌舵人,凡事也请您考虑清楚。”高瓴不经意扫视全场,有意无意的强调了秦卿礼手上的砝码。

    高瓴说完会议室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众人还是窃窃私语,但是看向秦卿礼的眼神多多少少带了些忌惮。

    他们忌惮的不是我,他们曾经忌惮我父亲,现在忌惮父亲留给我的股权。

    秦卿礼的小陈助理给她搬了一张椅子,秦卿礼坐在上面抱着手臂,翘着腿,细细的鞋跟一直在摇晃。

    “重选董事会确实不太合适,”秦卿礼扭转了下手腕看了眼表,“但有件事必须要做。现在需要选一个人,暂时代替董事长的位置行使他的职责。”

    “距离收盘还有半个小时,有人想猜猜自己的资产会蒸发多少么?”秦卿礼抬起手腕,指尖在表盘上轻轻敲了敲,敲击玻璃的声音在突然一片死寂的会议室格外清晰,“你们不在乎,我可在乎。”

    “在坐各位不想看见自己的资产随着股价一起自由落体灰飞烟灭的话,下周一开盘之前必须要发出通告。”秦卿礼瞟了一眼那几位董事,“我对公司事务并不熟悉,贸然插手只怕造成更恶劣的影响。所以我不参与这次提名,也不投票。我只负责监管,你们想做什么,我不会管。但你们心里多少也有点分寸。”

    会议室里人声嘈杂,人员进进出出,围着秦卿礼的人像海浪一样一波褪去一波又上来。她像是海边的礁石,时隐时现在浪潮中,无法撼动。

    突然的变故让各个利益集团都有些慌乱,秦家董事长失联的消息迅速冲上热搜,公关部疯狂压热度但相关的词条依旧层出不穷,各个媒体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猛禽一样扑了上来。

    也亏得集团上下反应快,大大小小的会议连同保密协议一同封住了员工和管理层的嘴。集团的安保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挑战,从集团报备通报后包括高瓴在内的集团高层电话就没断过。

    工作用的手机热的烫手,私人用的那部铃声也没停过。高瓴应付完数不清的人后看见私人用的手机接到了秦慎悯的电话。

    “小秦呀~”高瓴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努力远离各个利益集团因为没有董事长压制而爆发出的激烈冲突。

    “我看到发的公告了,”电话那头的秦慎悯说到,“到哪一步了。”

    “大家互相扯皮,没什么意外的话你这周末就得重回董事会了。”高瓴说到,“不过我看你妹妹心情不太好,不太像是准备和他们进行利益交换。”

    “那她想做什么?”秦慎悯问到。

    “你妹妹你自己还不了解,我看她想把那群人全部扔进公海喂鱼。”

    “……”秦慎悯无奈,“你看着她点。”

    “我自然会。时隔六年,重回集团的太子爷感觉怎么样。”高瓴调笑道。

    “……有些事情看来还是躲不过………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高瓴看了眼工作用的手机,一串未接电话看的他窒息。

    “我只是担心,秦家努力不涉政治,集团内斗我爸能不知道,但是老爷子那帮人和右翼的关系亲密,他一直在居中调停让让两拨人互相掣肘。”

    “秦先生这两年修改的政策□□的明显,这对咱们来说应该是件好事。”高瓴警惕的走到门口,落下了锁。

    “我爸他不是□□,他根本不在乎omega、alpha还是beta群体的权益。他在乎的只有我父亲和听澜的利益,左翼某些方面和他不谋而合,他们的合作始终是有限而且谨慎的。”

    “我对不起礼礼,如果我当初再坚持一点……现在在这里的就不是她了。”

    “这不是什么坏事,我们都明白临时处理集团陈疾只是个幌子,董事长是强硬把她推到了台前,等那些人被处理掉后,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接管秦氏。”高瓴有些不解。

    “她心思不在此。而且太危险了,不管是对她来说,还是对秦氏,甚至是那些老人来说。”秦慎悯声音苦涩。

    “什么意思?”高翎突然警惕。

    “我父亲早年遭过难你也知道,董事长当初封口的时候做的非常狠,他们不敢明着说,但这些年他们暗地里说的异常不堪。礼礼她,她恨透了那些人。我也恨。但礼礼她性格很极端,报复心很重,如果在她耐心消耗殆尽前没有达到她的目的的话,她会变的不择手段。”

    “现在秦氏最危险的不是那些遗老遗少,是礼礼。秦氏涉及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各方势力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

    “礼礼……这两天老高你要看好她,她要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务必要拦住她!”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跟你爸说?!”高瓴脸色越听越差。

    “说过了,他不肯听。”秦慎悯语气中满是苦涩,“礼礼从小就是听话乖巧!我从未想过她居然会有这一面!”

    “拦着她,一定要拦着她。我不能再让她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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