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沐跟着人流上了楼梯，很快抵达了门口，那里站着身着相同制服、系着红领带的人，在每个人进入门后扫一眼他们的铭牌，确认是本人用餐后才递给他们一个盘子。
她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室内放置着蓝色的座位，四个人共用一张桌子，每张桌子隔着半米的标准距离，桌子上设置有金属铭牌，上面写着每位员工的名字和编号。
而在餐厅角落，有一扇关着的门，上面写着“后厨用地，闲人勿进”，下方挂着时钟。
柏沐端着盘子，跟随队伍往前移动，视线落在了今天的午餐上。
和她那个时候的员工餐很像，菜都是已经做好的，需要什么菜就拿勺子舀到自己的盘子里，然后饭也是同样，看自己的意愿在有限的选择里吃东西。
柏沐看来看去，最后选择吃点米线，但才拿碗盛好，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
她立刻抬起头，视线望向躁动处。
一人正倒在餐厅正中央的地上，盘子狠狠摔在一旁，饭菜洒落的到处都是，因为发生地太突然，甚至淋到了就近的人的衣服上。
好巧不巧，先前威胁她的67号员工就是被波及的人之一。
“你他妈走路不看啊？！”他跳脚怒吼道，“衣服弄脏了扣分怎么办！？你给我赔——”
和他相比起来，同样被饭菜溅到后背的另一位女生就好多了，她回头，顿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半蹲下来放下盘子靠近昏迷的人。
“你怎么了？”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在柏沐的视线里，这个人的脸往外侧着，以非人的幅度张大了嘴，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前方，并没有闭上，不像是昏厥的症状，与此同时，眼角似乎滑落了细长的眼泪……
然而，眼泪没有断线。
它在蠕动。
柏沐往前走了一步，看的更加清楚。
那不是眼泪。
而是细长的、乳白色，如同菌丝一样的虫子。
它蜷缩、舒展，弓形支起身体，离开眼球，从眼角的位置的位置缓缓爬了出来。
不止如此，一旦发现了端倪，就能迅速注意到从对方的嘴角、耳朵、鼻腔里爬出了相同的乳白细长虫子，往外面不断地蠕动着，汇聚在一起像是纠缠的织线。
“……”
柏沐忽然对自己盘子里的米线失去了兴趣。
那个离他最近的女生明显也看到了，她尖叫了一声，往后跌倒：“虫、虫——”
她的话还没说完，柏沐看到从那扇“厨房用地”的门后冲上来了两个男人，将地上的人左右架了起来，直接带向了他们出来的那扇门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几人，看着对方的身体像死猪一样被拖走。
站在餐厅门口的服务人员上前一步，挡住了视线，恶狠狠地冲着所有人大喊大叫：“继续用餐！必须要在十二点半之前全部离开餐厅，否则每个人扣十分！！”
她瞪着眼睛看向地上的女生：“你刚才在乱叫什么？扰乱食堂秩序，扣五分！”
真的扣分了！
“……”
还准备骂骂咧咧的男人瞬间闭嘴，老老实实地往前插了一个位置。
很明显，大家都不想被辞退，在面对扣分的强力威胁下，打饭的队列再次移动了起来，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的菜还没有被打扫，柏沐也会以为昏厥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
女生还在地上，愣愣地盯着地板上散落的菜，像是没回过神来。
柏沐排队经过她，她在原地仍一动不动。
“你……”她开口。
柏沐本意是想问问对方需不需要她帮忙，但女生却因为她的声音一个哆嗦，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手颤抖着拿起了原本放在一旁的餐盘，迅速爬起来跑走了。
柏沐：“……”
自己声音有这么吓人吗？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再次紧关上的“厨房用地”的门，上面的时钟指向了十二点二十。
只剩下十分钟用餐时间了。
柏沐收回视线，取了一份盒子里的餐筷，开始寻找自己的座位。
【77号员工-柏沐】
找到了。
她放下餐盘，坐下。
然而，没想到的是，对面听见她金属餐盘落下的“叮”，顿时浑身颤抖起来，连着整张桌子都抖动起来，口中语无伦次道：“你、你……”
柏沐摆好筷子，抬眼看了过去，发现是谁后，也有点意外。
竟然是刚才被溅到饭菜，跌倒在地上的那个女生。
她的身前放着同样的铭牌。
【76号员工-陈语雪】
见她看过来，陈语雪紧张地攥紧了筷子，小声地说道：“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坚持来上班？我看到你昨晚吐血了，要不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原来她们认识。
不知道熟不熟？
在念头一闪而过的同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陈语雪，你的舍友，同为自来水公司后勤部临聘接线员。和你一前一后进入公司，目前员工排名在你后一位。】
那就是不熟。
柏沐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件重要的事还没问：【我现在排名是多少？】
【吊车尾。】系统道，【刚好卡在辞退边缘。】
“……”
她回过神，正对上陈语雪担忧的视线：“你还好吗？”
柏沐：“没事……只是小病。”
陈语雪“哦”了一声，松了一口气，歉意道：“对不起，我刚才有点紧张，不是故意无视你的，是因为……”
“没关系。”柏沐道。
对方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有点神经质地前倾身体，追问：“所以你也看到了，是吗？对吗？你也看到了，我没有看错吧？真的有虫……”
面对她的急迫，柏沐没说话，只是朝她摇了摇头。
刚才那个服务人员怒吼了陈语雪，以对方乱说话为由扣了考核分，既然如此，这可能是一个禁忌点，哪怕声音压的再低，她也不认为公共餐厅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但对方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眼底流露出失望，仍不死心地说道：“可是那些投诉电话，你也接到了对吧？关于寄生虫，你难道不觉得……”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柏沐感觉身后来了人，侧了一下身，让对方原本落在她肩膀的手拍到了空气。
“你——！”
恼怒的、令人作呕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妈的，你今天胆子可真大！”
这声音很熟悉。
还是那个刚才在格子间前找她麻烦的男人。
见她来了食堂，看样子对方又要纠缠，所以柏沐干脆没转过身，只是继续吃饭。
陈语雪惊恐地看向男人，担心对方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
这幅表情落在对方眼底就是怕了，他怒气消减，转头看向柏沐，慢吞吞地装腔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多不讲理的人，平时对人也挺和善……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午休过后把东西拿来，我呢，也可以既往不咎，不把那件事说出去。”
落下这句话，男人端着餐盘走了，似乎根本不觉得柏沐会拒绝他的要求。
柏沐没受影响，继续吃饭，任由陈语雪奇怪地盯着她看。
虽然味道有点怪，但她确实是饿了。
如果下午电话量还是那么多的话，她认为自己还是尽可能地多吃点比较好——这具身体饭量正常，味觉正常，加上她上辈子吃饱过的时候屈指可数，她没理由不吃完。
柏沐喜欢做正常的事，这会让她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接受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
见人走远了，对面的陈语雪才小声说：“那件事……？你觉得他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吗？”
柏沐安慰道：“只是我的私事。”
陈语雪“哦”了一声，明显松了口气，但忽然又皱起了眉：“那他是在威胁你？”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记得找组长。”不等她回答，她就已经不放心地叮嘱道，“我们的员工入职合同上写了呢，如果遇到意外情况，一定要向上一级汇报！”
柏沐“嗯”了一声。
陈语雪抬头看了周围，表情忽然一变，着急道：“人都快走光了，应该马上到时间了——你吃完了吗？快走吧，不然又要被扣分了！”
说着，她端起盘子，也不等她就急匆匆地往门口走。
柏沐刚好吃完，也将盘子拿起来，慢慢地跟在对方身后。
那些餐盘自己不用洗，而是放在一个统一的架子上，路过那个服务人员的时候，她听到对方遗憾地嘀咕了一句：“还差二十秒钟，没办法扣分……”
柏沐放了一点心。
看来扣分的标准同样严格，不是看红领带人员心情进行随意打分，否则她认为自己可能在第一天就会因为业务和人际不熟被开除，毕竟她接触过的人并不多。
十二点半到一点是午休时间。
路上，陈语雪仍忧心忡忡，捂着嘴喃喃道：“是我的错，刚才不该在食堂说那些的，对不起，让我们忘记这件事吧……”
柏沐点点头，直到看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76号格子间后，才回到了77号格子间。
她现在还不打算睡。
因为她的记忆并不完整，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如果能找到陈语雪提到的员工合同，或者是准确的员工排名就好了，她也能对工作准则、“组长”等人的情况有个大概的认知。
柏沐打开电脑，检查桌面文件。
电脑似乎被设置过，只安装了两个软件，一个是她上午使用来工作的双W标识，另一个就是便签了，打开后，上面依旧布满了“没有寄生虫”这句话。
哪怕现在来看，第一眼文字给人的冲击力依旧很强。
电脑已经检查过一遍，没有任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柏沐问系统：【排名什么时候公布一次？】
【在开除员工的时候。】系统道，【也就是每个月月底，会公布一次。】
【上个月的排名呢？】
【自来水公司很注重员工隐私，会销毁过期文件。】
她问：【我能看吗？】
【抱歉，在事件解锁前，我只能提供给你部分信息，剩下的需要你自行探索。】
面对这个回答，柏沐没有特别意外。
毕竟那个男人、陈语雪的信息都是在她本人遇上之后，系统才提供的，而不是主动提前托盘而出，所以在问系统前，她已经选择自己寻找线索。
所以她也不再追问。
很快，系统看到柏沐开始调整椅子的靠背。
【你在干什么？】系统紧张地问。
柏沐：“睡觉。”
【……】
但她才刚闭上眼，一声尖叫忽然打破了寂静。
这道声音像是划破了桎梏，格子间外人声顿时沸腾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人无法再继续忽视。
柏沐睁眼，也离开了格子间。
陈语雪正站在隔壁往外看，被人拍了肩膀，回头正对上她的脸，不由愣了一下。
“怎么了？”柏沐问。
“好像有人死了。”陈语雪咽了一口口水，紧张道，“听说是67号……”
那个威胁柏沐的男人，员工编号正是67。
她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室内放置着蓝色的座位，四个人共用一张桌子，每张桌子隔着半米的标准距离，桌子上设置有金属铭牌，上面写着每位员工的名字和编号。
而在餐厅角落，有一扇关着的门，上面写着“后厨用地，闲人勿进”，下方挂着时钟。
柏沐端着盘子，跟随队伍往前移动，视线落在了今天的午餐上。
和她那个时候的员工餐很像，菜都是已经做好的，需要什么菜就拿勺子舀到自己的盘子里，然后饭也是同样，看自己的意愿在有限的选择里吃东西。
柏沐看来看去，最后选择吃点米线，但才拿碗盛好，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
她立刻抬起头，视线望向躁动处。
一人正倒在餐厅正中央的地上，盘子狠狠摔在一旁，饭菜洒落的到处都是，因为发生地太突然，甚至淋到了就近的人的衣服上。
好巧不巧，先前威胁她的67号员工就是被波及的人之一。
“你他妈走路不看啊？！”他跳脚怒吼道，“衣服弄脏了扣分怎么办！？你给我赔——”
和他相比起来，同样被饭菜溅到后背的另一位女生就好多了，她回头，顿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半蹲下来放下盘子靠近昏迷的人。
“你怎么了？”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在柏沐的视线里，这个人的脸往外侧着，以非人的幅度张大了嘴，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前方，并没有闭上，不像是昏厥的症状，与此同时，眼角似乎滑落了细长的眼泪……
然而，眼泪没有断线。
它在蠕动。
柏沐往前走了一步，看的更加清楚。
那不是眼泪。
而是细长的、乳白色，如同菌丝一样的虫子。
它蜷缩、舒展，弓形支起身体，离开眼球，从眼角的位置的位置缓缓爬了出来。
不止如此，一旦发现了端倪，就能迅速注意到从对方的嘴角、耳朵、鼻腔里爬出了相同的乳白细长虫子，往外面不断地蠕动着，汇聚在一起像是纠缠的织线。
“……”
柏沐忽然对自己盘子里的米线失去了兴趣。
那个离他最近的女生明显也看到了，她尖叫了一声，往后跌倒：“虫、虫——”
她的话还没说完，柏沐看到从那扇“厨房用地”的门后冲上来了两个男人，将地上的人左右架了起来，直接带向了他们出来的那扇门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几人，看着对方的身体像死猪一样被拖走。
站在餐厅门口的服务人员上前一步，挡住了视线，恶狠狠地冲着所有人大喊大叫：“继续用餐！必须要在十二点半之前全部离开餐厅，否则每个人扣十分！！”
她瞪着眼睛看向地上的女生：“你刚才在乱叫什么？扰乱食堂秩序，扣五分！”
真的扣分了！
“……”
还准备骂骂咧咧的男人瞬间闭嘴，老老实实地往前插了一个位置。
很明显，大家都不想被辞退，在面对扣分的强力威胁下，打饭的队列再次移动了起来，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的菜还没有被打扫，柏沐也会以为昏厥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
女生还在地上，愣愣地盯着地板上散落的菜，像是没回过神来。
柏沐排队经过她，她在原地仍一动不动。
“你……”她开口。
柏沐本意是想问问对方需不需要她帮忙，但女生却因为她的声音一个哆嗦，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手颤抖着拿起了原本放在一旁的餐盘，迅速爬起来跑走了。
柏沐：“……”
自己声音有这么吓人吗？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再次紧关上的“厨房用地”的门，上面的时钟指向了十二点二十。
只剩下十分钟用餐时间了。
柏沐收回视线，取了一份盒子里的餐筷，开始寻找自己的座位。
【77号员工-柏沐】
找到了。
她放下餐盘，坐下。
然而，没想到的是，对面听见她金属餐盘落下的“叮”，顿时浑身颤抖起来，连着整张桌子都抖动起来，口中语无伦次道：“你、你……”
柏沐摆好筷子，抬眼看了过去，发现是谁后，也有点意外。
竟然是刚才被溅到饭菜，跌倒在地上的那个女生。
她的身前放着同样的铭牌。
【76号员工-陈语雪】
见她看过来，陈语雪紧张地攥紧了筷子，小声地说道：“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坚持来上班？我看到你昨晚吐血了，要不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原来她们认识。
不知道熟不熟？
在念头一闪而过的同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陈语雪，你的舍友，同为自来水公司后勤部临聘接线员。和你一前一后进入公司，目前员工排名在你后一位。】
那就是不熟。
柏沐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件重要的事还没问：【我现在排名是多少？】
【吊车尾。】系统道，【刚好卡在辞退边缘。】
“……”
她回过神，正对上陈语雪担忧的视线：“你还好吗？”
柏沐：“没事……只是小病。”
陈语雪“哦”了一声，松了一口气，歉意道：“对不起，我刚才有点紧张，不是故意无视你的，是因为……”
“没关系。”柏沐道。
对方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有点神经质地前倾身体，追问：“所以你也看到了，是吗？对吗？你也看到了，我没有看错吧？真的有虫……”
面对她的急迫，柏沐没说话，只是朝她摇了摇头。
刚才那个服务人员怒吼了陈语雪，以对方乱说话为由扣了考核分，既然如此，这可能是一个禁忌点，哪怕声音压的再低，她也不认为公共餐厅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但对方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眼底流露出失望，仍不死心地说道：“可是那些投诉电话，你也接到了对吧？关于寄生虫，你难道不觉得……”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柏沐感觉身后来了人，侧了一下身，让对方原本落在她肩膀的手拍到了空气。
“你——！”
恼怒的、令人作呕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妈的，你今天胆子可真大！”
这声音很熟悉。
还是那个刚才在格子间前找她麻烦的男人。
见她来了食堂，看样子对方又要纠缠，所以柏沐干脆没转过身，只是继续吃饭。
陈语雪惊恐地看向男人，担心对方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
这幅表情落在对方眼底就是怕了，他怒气消减，转头看向柏沐，慢吞吞地装腔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多不讲理的人，平时对人也挺和善……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午休过后把东西拿来，我呢，也可以既往不咎，不把那件事说出去。”
落下这句话，男人端着餐盘走了，似乎根本不觉得柏沐会拒绝他的要求。
柏沐没受影响，继续吃饭，任由陈语雪奇怪地盯着她看。
虽然味道有点怪，但她确实是饿了。
如果下午电话量还是那么多的话，她认为自己还是尽可能地多吃点比较好——这具身体饭量正常，味觉正常，加上她上辈子吃饱过的时候屈指可数，她没理由不吃完。
柏沐喜欢做正常的事，这会让她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接受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
见人走远了，对面的陈语雪才小声说：“那件事……？你觉得他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吗？”
柏沐安慰道：“只是我的私事。”
陈语雪“哦”了一声，明显松了口气，但忽然又皱起了眉：“那他是在威胁你？”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记得找组长。”不等她回答，她就已经不放心地叮嘱道，“我们的员工入职合同上写了呢，如果遇到意外情况，一定要向上一级汇报！”
柏沐“嗯”了一声。
陈语雪抬头看了周围，表情忽然一变，着急道：“人都快走光了，应该马上到时间了——你吃完了吗？快走吧，不然又要被扣分了！”
说着，她端起盘子，也不等她就急匆匆地往门口走。
柏沐刚好吃完，也将盘子拿起来，慢慢地跟在对方身后。
那些餐盘自己不用洗，而是放在一个统一的架子上，路过那个服务人员的时候，她听到对方遗憾地嘀咕了一句：“还差二十秒钟，没办法扣分……”
柏沐放了一点心。
看来扣分的标准同样严格，不是看红领带人员心情进行随意打分，否则她认为自己可能在第一天就会因为业务和人际不熟被开除，毕竟她接触过的人并不多。
十二点半到一点是午休时间。
路上，陈语雪仍忧心忡忡，捂着嘴喃喃道：“是我的错，刚才不该在食堂说那些的，对不起，让我们忘记这件事吧……”
柏沐点点头，直到看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76号格子间后，才回到了77号格子间。
她现在还不打算睡。
因为她的记忆并不完整，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如果能找到陈语雪提到的员工合同，或者是准确的员工排名就好了，她也能对工作准则、“组长”等人的情况有个大概的认知。
柏沐打开电脑，检查桌面文件。
电脑似乎被设置过，只安装了两个软件，一个是她上午使用来工作的双W标识，另一个就是便签了，打开后，上面依旧布满了“没有寄生虫”这句话。
哪怕现在来看，第一眼文字给人的冲击力依旧很强。
电脑已经检查过一遍，没有任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柏沐问系统：【排名什么时候公布一次？】
【在开除员工的时候。】系统道，【也就是每个月月底，会公布一次。】
【上个月的排名呢？】
【自来水公司很注重员工隐私，会销毁过期文件。】
她问：【我能看吗？】
【抱歉，在事件解锁前，我只能提供给你部分信息，剩下的需要你自行探索。】
面对这个回答，柏沐没有特别意外。
毕竟那个男人、陈语雪的信息都是在她本人遇上之后，系统才提供的，而不是主动提前托盘而出，所以在问系统前，她已经选择自己寻找线索。
所以她也不再追问。
很快，系统看到柏沐开始调整椅子的靠背。
【你在干什么？】系统紧张地问。
柏沐：“睡觉。”
【……】
但她才刚闭上眼，一声尖叫忽然打破了寂静。
这道声音像是划破了桎梏，格子间外人声顿时沸腾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人无法再继续忽视。
柏沐睁眼，也离开了格子间。
陈语雪正站在隔壁往外看，被人拍了肩膀，回头正对上她的脸，不由愣了一下。
“怎么了？”柏沐问。
“好像有人死了。”陈语雪咽了一口口水，紧张道，“听说是67号……”
那个威胁柏沐的男人，员工编号正是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