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槐花的状态,殷淮才关上窗户,梳理起本次的“剧情”。

    槐娘虽然暂时被哄住,但疑似怀孕的情况让她越发思念情郎,书生不来找她,她就自己下山,想要去告诉书生这个好消息。

    她在村口听说这人在镇上,就欢欢喜喜背着包袱去镇上了。

    但现实给了这个痴心女子当头一棒。

    书生带着陈小姐在挑首饰,这是陈家与人一同开的首饰铺子,槐娘忍不住跟着走进去,

    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槐娘看见了她日日把玩,为其欣喜不已的耳铛。

    它们具有同样款式与颜色,躺在最便宜的那一格中。

    而现在的书生拿着店中最为精致、昂贵的钗子往陈小姐头上比划。

    隔着客人和那位大小姐的丫鬟,槐娘泪眼朦胧的注视自己的情郎,渴盼一些解释,但情郎眼中完全没有她。

    软弱的槐娘什么都不敢做,悄无声息地离开着伤心地。

    然后丢了魂一般来到大街上,正好撞上陈家人在招收婚礼那天的侍女,对容貌有要求,而槐娘符合。

    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回忆完,殷淮再次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梦境中的所有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陈家的婚礼,这与现实中的情况很符合。

    也就意味着,婚礼上会有意外发生,一个囊括所有人的意外。

    还有一个问题,槐娘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看见,但殷淮看得清清楚楚,书生发现她了,那个眼神可不太良善。

    并且这样的眼神让她感觉非常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源……

    殷淮放下这件事,转而思考起其他……婚礼的正席在中午,早上也还是只有帮忙的人吃,她打算借此机会提醒他们:小心婚礼!

    而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不短的时间,她考虑片刻,想起今天早上似乎要去二楼为新娘装扮,于是收拾好自己,去敲响了其他人的房门。

    一共有五人被她吵醒,聚集到几位女性的房间中,其他的似乎仍然在梦境中。

    殷淮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向他们讨教化妆、装扮的技巧。

    他们互相对视之后,留两个人在这里教殷淮,其他清醒的去喊人。

    在学习过程中,她故作姿态地说起自己心头发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并询问她们是否也是这样。

    红衣人动作一顿,缓慢点头,“好像是有一点……”

    不多时,有人来喊他们去装扮新娘子了。

    婚礼的主要衣服已经确认,但是因为提前说好的事情,没有找上妆的人,只等着他们去处理。

    另外的三个人也醒过来,两红一白汇入人流,他们一起踏上楼梯。

    楼梯有一定的高度,在往上走的过程中,越是靠近二楼就越感觉到凉意。

    伴随凉意的是上面隐约照出的幽深光芒,让每个人的脸庞都有些发蓝、发绿。

    红色的衣服在这种情况下异常显眼,她忍不住抖了抖,小声对同伴说:“不是二类怪谈吗?这什么情况。”

    “也太阴森了,等会儿见到……我都不意外。”

    殷淮走在不前不后的位置,这让她时刻处于那几个人的视线中。

    听到这话,她猜测小粉红是想说见鬼,且面前的场景让她一下有了联想……不知道我当时见鬼之前,有没有这样的光,还挺有氛围感,可惜我那时还睡着……

    等到真正来到二楼,他们才发现,在楼梯上看见的不过冰山一角,这里的情况更加怪异。

    整个二楼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光芒覆盖,和从前比较有年代感的那种鬼片场景类似,墙上、地上隔段距离就有一大片水渍,腥臭无比。

    那人把他们领到一扇门前,拧开锁,让开身体,“进去吧,那两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人捂住鼻子,有人观察环境,但没有一个上前,打开这扇门。

    殷淮走了一步,打破僵持的局面,用手握住门锁突出的部分,缓慢推开。

    这个过程中,看似平静的她,耳朵自己捕捉声音,手臂肌肉绷紧,时刻准备握拳出击。

    好在门很顺畅的被打开,什么意外都没发生。

    屋内到处是红色的元素,绿光照耀下显得更加诡异。

    两位新人并排坐在一面大镜子前,黑色的眼睛在镜中与殷淮对视,此时,她终于只打那熟悉感来自何处。

    新郎长了一双有些长的眼睛,梦境和迎宾牌中那张一直笑着的脸,柔和了这双眼睛的阴冷。

    但这时候镜中的新郎面无表情,眼睛狭长,里面透出蛇类的冰冷,与第二次“杀死”她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殷淮率先顶着注视来到二位新人背后,问他们,“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妆?”

    新娘转过头,与她对视,羞涩道:“我想要好看一些的。”

    看清楚她的模样,殷淮瞳孔微微收缩。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里,陈桦的脸时而浓重,时而寡淡。

    一个糟糕的可能冒出:新娘并非个怪物,而是一个已经临近“迷失”,没有拯救可能的人类,甚至可能他们上不去二楼,是因为需要新娘从二楼下来给他们带来消息。

    但新娘迷失了。

    殷淮许久都没有接话,陈桦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轻声催促,“可以吗?我想要漂亮一点。”

    “我不太熟悉这种,可能给你搭配饰品会更好。”殷淮关注着她的脸,辨认出鲜明的情绪,口罩下嘴角轻扯,“但你不记得了吗?你的朋友里有化妆很厉害的。”

    “可以让她给你化。”

    小粉红出声,“我吗?”

    “可以是你。”殷淮没过多纠缠于此事,“你们自己商量,我去看这里都有什么能够作为搭配的。”

    那几人互相使过眼色,五人给新娘子装扮,另外三人则在新郎身上用功。

    见他们各自拿起刷子等工具开始熟悉,殷淮开始在房间内寻找其合适的物件。

    有几个样式不同的胸针,下面垂落的红布上写着“新娘  陈桦”和“新郎  周平安”,殷淮挑出一个样式典雅的“新娘”拿在手中,继续搜寻。

    她把这个房间的表面翻个遍都没找到疑似规则的东西……既然我们都是一人一份的规则,各有不同,那么作为红白二色之外的陈桦应该也有一份单独的才对。

    这个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可能会在哪里……殷淮借口去给他们打下手,翻过那些化妆和做造型的器具,同样没有收获。

    但有发现一个问题:镜子中的他们正渐渐淡去。

    陈桦同样,只有新郎越来越凝实。

    针对这个诡异的现象,殷淮找了个床单盖住镜子,面对新郎质问的眼神,她敷衍道:“这个还是等到都弄好了一起看得出区别,更加惊艳。”

    本来殷淮已经做好靠力气对抗的准备,但新郎只是瞪着眼睛,不说话。

    殷淮眯起眼,她仔细看了这人,脸部僵硬,腰背挺直,任由他人摆布。

    他说过话吗?没有,不仅没有说过话,还在她有所冒犯的时候轻易平息怒火……不,或许不是他平息,而是不得不……殷淮站起来,赶开那三个人,拿起发胶。

    “平安哥,我来给你弄造型吧。”

    不反对就是接受……在其他人怪异的注视下,殷淮勉强做出了一坨造型,它属于某知名动漫中一只羊。

    完成后,殷淮转向陈桦,“好看吗?”

    陈桦已经没有判断能力,她满目幸福,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好看的,妹妹手巧。”

    正在给她编头发的小粉红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沉默了几秒,附和道:“真是,别具一格,很适合新郎。”

    殷淮顺势提出要求:“哦,那你快点,我要给桦桦搭敬酒服。”

    “哎呦……”陈桦忍不住抬手虚虚捂住头发,向自己的朋友抱怨,“扯得有点痛。”

    小粉红默默松了力道,“要不,搭配也还是我来吧……”

    “不了不了,我叫你们来是来玩儿的呀,做了那么多事情已经足够了,一人分一点……”

    ……

    陈家,11:30。

    婚礼正式开始,新郎顶着造型奇怪的发型站在舞台一侧,等待岳父牵着陈桦的手走过来交给他。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对上面的两人给出自己的看法,尤其是新郎的发型。

    新郎显然也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脸色发黑,目光转动间,隐约可见怨恨。

    殷淮没有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正在进行的婚礼上,只是随着主持人的话鼓掌。

    突然,台子上有根钢材脱离整体,斜着坠落,穿过其它宾客的身体,落向一个白衣人,他贴纸般的眼睛瞪大,身体却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眼看就要被贯穿。

    殷淮发挥自己的蛮力,挤过拥挤人群,一脚把这人踹开。

    他撞到人墙上,没有摔倒。

    其他人也从恍惚中惊醒,竭力拨开人群,走向自己的同伴。

    直到被扶住,无法说话的白衣人才不断用手指直着还留着鞋印的地方,眼眶通红。

    几人不明所以。

    还是小粉红聪明,想到“槐花”能举起桌子的大力,猜测道;“被踹痛了?没伤到骨头吧?”

    他们赶忙掀起衣服,看着皮肤上迅速漫延的乌青咂舌,“这妹妹,劲儿真大啊……”

    听到这话,轻微反省了一下自己后,殷淮还是在心中辩解……刚刚情况危急,已经来不及把控好力量。

    还好踹的是胯骨,应该不会有特别大的问题……

    经过这件事,他们简单讨论了两句。

    最终互相之间保持着不聚集也不分散的站位,以及十二分的警惕来应对危机。

    殷淮同样,但她认为,作为最清醒的那个人,不仅要关注自己,还要关注着他人的情况。

    以防其他人出现紧要关头的晃神,让事情滑向不愿看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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