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眨
丁璨真的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南以贤望着他之前站着的位置，两眼空洞。原地愣了好久，她急匆匆拿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少女拿衣服的时候，男子耳朵里突然冒出一股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他只能看见少女动唇，却无法听见她说的话。
一刹那，他的世界突然安静，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一片白茫，强烈的白光冲击着他的视野，男子出于本能抬手遮住自己的眼。
人声，风声，犬吠声，喇叭嘟嘟声，属于世界万物的声响尽数贯耳，喧嚣重启。
男子放下手，乌蒙蒙的世界映入眼帘。
左手边有一盏路灯，几米远的地方是男子之前掉过的下水道，上面已经放上井盖，井盖上抹上红色颜料让行人小心。
他又到了这个地方，昨日出现的也是这个地方。
难道真像少女说的，他的经历有什么奥秘吗？
男子探看一遍周遭的环境，许多店铺还处于休息状态，街道上鲜少几个人影，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几滴细蒙蒙的雨飘零到男子冷峻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寒风偷袭，男子两侧微微卷曲的头发被风挟着拍到他的脸上。抬手拨弄时，风又趁机从男子后颈灌入，给人好一个下马威。
蓦地想起什么，男子把手揣进兜里。
东西不在。
他急忙拿出手机寻找少女的手机号码，还没拨通，少女先一步打过来了。
“以贤。”
电话通了，南以贤听到丁璨的声音激动道：“你怎么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安全吗？”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男子把其他事抛到一旁，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我到了之前的地方，挺安全的。”
听到丁璨的回复，南以贤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男子蓦地垂下眼睫，勾起一个别有心思的笑容。
“可是……下雨了，我没带伞。”
南以贤拧眉啊了一声，她关切地问丁璨：“雨大吗，附近有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你先去躲躲，或者你看看有没有卖伞的，买把伞撑一撑。”
丁璨：“雨超级大，根本走不动。”
南以贤看着窗外的太阳，两边的天气差得也太远了，心说丁璨怎么那么倒霉？明明玩游戏的时候运气那么好。
她皱着眉，恨不得自己能给他送把伞过去。
对了，丁璨不是认为他身上的事儿跟垃圾桶有关吗？她为什么不试试？
南以贤迅速拿了把伞，准备把东西扔里头的时候，发现自己认错桶了。
这根本不是垃圾桶，而是之前屋子里放着的某样陈设，嫌它有些占位置，她才把它放去了地上。
之前用来遮盖它，避免她不小心撞到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没了，南以贤才把它当成桶。
只是这桶有些华贵，有内外两层，内层可以取出，其上有六个穿着旗袍的美人图，外层是江南风景，中有一古楼，古楼开了扇小窗，当内层转动的时候，美人就会出现在窗前，与江南烟雨融为一体。
南以贤误以为是原先宅子主人什么癖好，就没往里扔垃圾，这会儿知道自己认错桶后，竟有些庆幸。
她把伞放进去，没反应。
会不会得等会儿？
少女守在桶旁边稍等片刻，伞仍旧在里头。
南以贤往里头放了其他东西，也是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会不起作用呢？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懊恼，她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桶身上，她是疯了吧？
丁璨说什么信什么，她是猪吗？明明被骗过那么多回还没吸取教训。
南以贤起身，放弃挣扎，沮丧地问丁璨：“雨小点儿了吗？”
电话里传出男子的喘气声，她担忧道：“你怎么冒着大雨走啊，要是淋坏了怎么办？”
细雨与怒风纠缠了半天，男子到家的时候身上只沾了点儿细密的雨珠，他用手揩去大半，之后把衣服抖抖，挂到架子上。
唇贴近手机，冲电话里的少女咳嗽一声，“淋坏了，你照顾我呗。”
南以贤：怎么淋了会儿雨就咳嗽了？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能照顾得好他？
内心焦灼成一团的同时埋怨起人来：丁璨怎么那么不要命。
“那你到家了吗？”南以贤不安问。
丁璨：“这会儿已经到了。”
南以贤：“那你赶紧洗个热水澡，头发记得擦干点儿，喝的热水也烧一点儿。”
少女在另一头说话，声音咄咄逼人，跟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
男子温柔地应了声好，走进浴室把水打开。
听到滋滋滋的冒水声，南以贤脑海莫名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她低声告诉丁璨：“那我去做饭了，你洗完澡一定要擦干哦。”之后便仓促挂断电话。
男子刚想回应，拿到手机时发现少女已经把电话挂了，嘴不经意抽动了下，眸子半敛着，脸上瞬间带了点儿怒气，狠狠盯着某处。
南以贤把房间里的垃圾收拾了下，提着它走到林姨准备早餐的地方。
林姨见到她的身影立即招呼她：“以贤小姐。”
少女露出灿烂的笑脸叫了声林姨。
南以贤把手洗了下，准备给林姨搭把手。
“林姨，今早做什么吃的？”
锅里的汤沸腾着，漫出一股鲜香。
林姨的菜都准备好了，南以贤帮忙拿碗筷之后和林姨一起把菜端上一楼的餐桌。
来这里这么多天，她还没和林姨一起吃过饭。
一开始是因为难醒，后来是因为习惯了。她就像一只被关进牢笼的鸟儿，到了点儿就有人准时投喂。
现在看来，她其实挺悠闲的。
南以贤给林姨舀了一勺饭，然后再给自己舀一勺。
饭吃了没两口，某人又打电话过来了。
“林姨，我接个电话。”
南以贤匆匆放下筷子，走去角落里接通丁璨的电话。
“你不管我了？”
丁璨猛咳了几声问她。
咳这么厉害，听着像是已经感冒了。
南以贤着急起来：“你有药吗？”
“没有。”
南以贤沉默半晌：“秀姨那里呢？”
秀姨出门在外什么都要带点儿，她那里应该有药。
丁璨顿了顿：“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我。”
南以贤：……
可她能怎么办？他俩离得那么远，她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
少女无助地站在角落里，身影被窗影笼罩。
“我这边也有外卖，我可以在上面买药。”
南以贤没声儿了，不知是不是不想理他了，丁璨忙回了句。
南以贤见到希望似的捧住手机：“那你快试试。”
男子搜索附近的美食店，给自己订购了一份早餐。
很快一个小机器人停在他家楼下，男子出门从里头拿走自己的早餐。
“以贤小姐，出什么事儿了？你先吃饭别饿着肚子。”
南以贤一个人杵在角落里，林淮瞧她脸色不太对劲，急忙放下筷子走过去。
林淮还是第一次见到南以贤这种脸色，少女本就楚楚动人的脸庞染了忧愁，让人很是担忧。
她担忧瞧着南以贤，整颗心都为她提心吊胆起来。
南以贤回过神摇了摇头，“林姨，我没事儿，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了，碗放着我收拾吧。”
林姨：“可是小姐，你才吃了一口，有什么事儿你先别愁，姜小姐那么厉害她一定会帮你的。”
——
“你说有人要杀他，希望我能出手帮他？南以贤，你是不是忘了，他本就是该死的，解救他只是你们这群傻子异想天开的事情罢了。我为什么要去救他？就算我救了他，他到时候感激的是谁呢？你以为会是你吗？”
“丁璨怎么样，跟我姜珏没关系，也跟你南以贤没关系。”
“现在好了，如你所愿，他们把他救了，他没事了。他现在可感激死他们了，可除了我没人在意你。”
“真是讨厌这些爱瞎掺和一脚的人，把人折腾成这样，不会以为这样他就安全了？他之后要是敢辜负你，别的人不杀，我亲手来。”
“你俩炒cp的事儿我管不着，私底下少跟他见面，我不想见到他，你也别把他的事情告诉我，免得脏了我的眼和耳。”
南以贤耳边回荡着姜珏曾经告诫过她的话。
姜珏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丁璨，觉得他整个人都是恶心的，不说帮他，不踩上一脚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南以贤：“林姨，只是一件小事，不用打扰她。”
“那饭……”
林淮仍旧忧心忡忡，南以贤为了让她宽下心来，继续吃饭。
硬塞了一碗米饭，她把碗收拾好端进厨房里头。
“林姨，你去歇着吧。我好久没动了，正好松活一下筋骨。”
林淮摸不准南以贤这状态是对还是不对，现在的年轻人，骨子里有种执拗，说不得也劝不得，只能任着他们做自己计划里头的事。
林淮于是拿来一个干净的围裙给南以贤套上。
洗了碗，南以贤跟林姨打声招呼匆匆回自己房间。
楼梯转角处，她就拿出手机给丁璨打电话。
“你吃药了吗？”
“你怎么总是挂我电话？”
少女总是挂的他猝不及防，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有人突然给他闷头一棒，却又不知她为何这样。
每回结束的都挺难受。
男子有些不悦了，他闷闷不乐地告诉南以贤：“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挂我电话。”
少女没回话。
什么情况，怎么连话都不说了。
男子厉声叫了少女的名字：“南以贤！”
他在对面骂骂咧咧：“听到没有，再有下次我拉黑名单了。”
“你不咳嗽了。”
南以贤听了半天，发现丁璨一声没咳，声音中气十足，嘴上还不饶人。
想是喝了药，已经起效了。
丁璨呛咳了声：“被你气的。刚才我说的什么，别告诉我你又没听见。”
“你说……你想拉我进黑名单？”
丁璨呵了一声：“你是真想气死我，我上辈子欠了你的？我那玩偶呢，在没在你屋里？”
南以贤扫视一眼房间，窗帘前坐着丁璨那只玩偶，似在沐浴阳光，她把它拾到手上。
“在。”
丁璨：“你把它给我放好了，不许把它跟你的玩偶放一块，更不许……亲它，别让我发现上头有你的口水。”
南以贤：……
她咬了下唇，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她扫视一眼房间，“那给你放柜子里？”
“太冷了。我被子呢？把它给我放里头。”
怎么就是他的被子了？才来这里一天呢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南以贤心里冒着嘀咕，却还是照丁璨说的给玩偶盖上被子。
“以贤，这玩偶跟你挺像的。”
昨天拿玩偶的时候，姜珏跟她打趣，为了跟他二人凑个热闹，她顺手就把它带走了。
这会看它是真有些像，尤其那张傻脸。
他怎么就挑中它了？
忘了要紧事，南以贤问丁璨：“对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沙发？”
南以贤把自己买沙发的小程序分享给丁璨，让丁璨从里头挑选。
丁璨立即回复：“你照自己喜欢的选吧。万一……我想睡床呢？”
就知道某人不安好心。
南以贤可不想惯着丁璨，她气鼓鼓道：“那不选了，要么你好好睡床，要么你就不睡。”
丁璨：……
“那就不选，我睡床。”
南以贤不相信丁璨会那么快屈服，她狐疑道：“真的？”
丁璨嗯了声，沉默一会儿，他说：“对了，帮我买点儿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南以贤等了会儿，丁璨发过来一份购物清单：
1、浴袍
2、男士内裤
3、男士拖鞋（45码）
4、牙膏牙刷
南以贤蹙眉，把丁璨列的第二条圈出来，“这种东西还是你自己买吧。”
丁璨又开始骂骂咧咧：“我带得过来还能让你买？紧要关头你就不知道帮我一下，有你这样的粉丝吗？”
南以贤迟疑：“可是……”
她总觉得这种事情有些不合适，不，是非常不合适。
丁璨咬牙吓唬她：“你买不买，你不买，之后我挂空档我，我……在你家裸奔，看你怎么办。”
少女的脸一下扭曲起来。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这事要是让姜珏知道了，先不说丁璨，就是她也得被她噶掉，无可奈何她只能答应下来。
少女拿衣服的时候，男子耳朵里突然冒出一股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他只能看见少女动唇，却无法听见她说的话。
一刹那，他的世界突然安静，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一片白茫，强烈的白光冲击着他的视野，男子出于本能抬手遮住自己的眼。
人声，风声，犬吠声，喇叭嘟嘟声，属于世界万物的声响尽数贯耳，喧嚣重启。
男子放下手，乌蒙蒙的世界映入眼帘。
左手边有一盏路灯，几米远的地方是男子之前掉过的下水道，上面已经放上井盖，井盖上抹上红色颜料让行人小心。
他又到了这个地方，昨日出现的也是这个地方。
难道真像少女说的，他的经历有什么奥秘吗？
男子探看一遍周遭的环境，许多店铺还处于休息状态，街道上鲜少几个人影，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几滴细蒙蒙的雨飘零到男子冷峻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寒风偷袭，男子两侧微微卷曲的头发被风挟着拍到他的脸上。抬手拨弄时，风又趁机从男子后颈灌入，给人好一个下马威。
蓦地想起什么，男子把手揣进兜里。
东西不在。
他急忙拿出手机寻找少女的手机号码，还没拨通，少女先一步打过来了。
“以贤。”
电话通了，南以贤听到丁璨的声音激动道：“你怎么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安全吗？”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男子把其他事抛到一旁，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我到了之前的地方，挺安全的。”
听到丁璨的回复，南以贤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男子蓦地垂下眼睫，勾起一个别有心思的笑容。
“可是……下雨了，我没带伞。”
南以贤拧眉啊了一声，她关切地问丁璨：“雨大吗，附近有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你先去躲躲，或者你看看有没有卖伞的，买把伞撑一撑。”
丁璨：“雨超级大，根本走不动。”
南以贤看着窗外的太阳，两边的天气差得也太远了，心说丁璨怎么那么倒霉？明明玩游戏的时候运气那么好。
她皱着眉，恨不得自己能给他送把伞过去。
对了，丁璨不是认为他身上的事儿跟垃圾桶有关吗？她为什么不试试？
南以贤迅速拿了把伞，准备把东西扔里头的时候，发现自己认错桶了。
这根本不是垃圾桶，而是之前屋子里放着的某样陈设，嫌它有些占位置，她才把它放去了地上。
之前用来遮盖它，避免她不小心撞到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没了，南以贤才把它当成桶。
只是这桶有些华贵，有内外两层，内层可以取出，其上有六个穿着旗袍的美人图，外层是江南风景，中有一古楼，古楼开了扇小窗，当内层转动的时候，美人就会出现在窗前，与江南烟雨融为一体。
南以贤误以为是原先宅子主人什么癖好，就没往里扔垃圾，这会儿知道自己认错桶后，竟有些庆幸。
她把伞放进去，没反应。
会不会得等会儿？
少女守在桶旁边稍等片刻，伞仍旧在里头。
南以贤往里头放了其他东西，也是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会不起作用呢？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懊恼，她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桶身上，她是疯了吧？
丁璨说什么信什么，她是猪吗？明明被骗过那么多回还没吸取教训。
南以贤起身，放弃挣扎，沮丧地问丁璨：“雨小点儿了吗？”
电话里传出男子的喘气声，她担忧道：“你怎么冒着大雨走啊，要是淋坏了怎么办？”
细雨与怒风纠缠了半天，男子到家的时候身上只沾了点儿细密的雨珠，他用手揩去大半，之后把衣服抖抖，挂到架子上。
唇贴近手机，冲电话里的少女咳嗽一声，“淋坏了，你照顾我呗。”
南以贤：怎么淋了会儿雨就咳嗽了？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能照顾得好他？
内心焦灼成一团的同时埋怨起人来：丁璨怎么那么不要命。
“那你到家了吗？”南以贤不安问。
丁璨：“这会儿已经到了。”
南以贤：“那你赶紧洗个热水澡，头发记得擦干点儿，喝的热水也烧一点儿。”
少女在另一头说话，声音咄咄逼人，跟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
男子温柔地应了声好，走进浴室把水打开。
听到滋滋滋的冒水声，南以贤脑海莫名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她低声告诉丁璨：“那我去做饭了，你洗完澡一定要擦干哦。”之后便仓促挂断电话。
男子刚想回应，拿到手机时发现少女已经把电话挂了，嘴不经意抽动了下，眸子半敛着，脸上瞬间带了点儿怒气，狠狠盯着某处。
南以贤把房间里的垃圾收拾了下，提着它走到林姨准备早餐的地方。
林姨见到她的身影立即招呼她：“以贤小姐。”
少女露出灿烂的笑脸叫了声林姨。
南以贤把手洗了下，准备给林姨搭把手。
“林姨，今早做什么吃的？”
锅里的汤沸腾着，漫出一股鲜香。
林姨的菜都准备好了，南以贤帮忙拿碗筷之后和林姨一起把菜端上一楼的餐桌。
来这里这么多天，她还没和林姨一起吃过饭。
一开始是因为难醒，后来是因为习惯了。她就像一只被关进牢笼的鸟儿，到了点儿就有人准时投喂。
现在看来，她其实挺悠闲的。
南以贤给林姨舀了一勺饭，然后再给自己舀一勺。
饭吃了没两口，某人又打电话过来了。
“林姨，我接个电话。”
南以贤匆匆放下筷子，走去角落里接通丁璨的电话。
“你不管我了？”
丁璨猛咳了几声问她。
咳这么厉害，听着像是已经感冒了。
南以贤着急起来：“你有药吗？”
“没有。”
南以贤沉默半晌：“秀姨那里呢？”
秀姨出门在外什么都要带点儿，她那里应该有药。
丁璨顿了顿：“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我。”
南以贤：……
可她能怎么办？他俩离得那么远，她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
少女无助地站在角落里，身影被窗影笼罩。
“我这边也有外卖，我可以在上面买药。”
南以贤没声儿了，不知是不是不想理他了，丁璨忙回了句。
南以贤见到希望似的捧住手机：“那你快试试。”
男子搜索附近的美食店，给自己订购了一份早餐。
很快一个小机器人停在他家楼下，男子出门从里头拿走自己的早餐。
“以贤小姐，出什么事儿了？你先吃饭别饿着肚子。”
南以贤一个人杵在角落里，林淮瞧她脸色不太对劲，急忙放下筷子走过去。
林淮还是第一次见到南以贤这种脸色，少女本就楚楚动人的脸庞染了忧愁，让人很是担忧。
她担忧瞧着南以贤，整颗心都为她提心吊胆起来。
南以贤回过神摇了摇头，“林姨，我没事儿，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了，碗放着我收拾吧。”
林姨：“可是小姐，你才吃了一口，有什么事儿你先别愁，姜小姐那么厉害她一定会帮你的。”
——
“你说有人要杀他，希望我能出手帮他？南以贤，你是不是忘了，他本就是该死的，解救他只是你们这群傻子异想天开的事情罢了。我为什么要去救他？就算我救了他，他到时候感激的是谁呢？你以为会是你吗？”
“丁璨怎么样，跟我姜珏没关系，也跟你南以贤没关系。”
“现在好了，如你所愿，他们把他救了，他没事了。他现在可感激死他们了，可除了我没人在意你。”
“真是讨厌这些爱瞎掺和一脚的人，把人折腾成这样，不会以为这样他就安全了？他之后要是敢辜负你，别的人不杀，我亲手来。”
“你俩炒cp的事儿我管不着，私底下少跟他见面，我不想见到他，你也别把他的事情告诉我，免得脏了我的眼和耳。”
南以贤耳边回荡着姜珏曾经告诫过她的话。
姜珏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丁璨，觉得他整个人都是恶心的，不说帮他，不踩上一脚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南以贤：“林姨，只是一件小事，不用打扰她。”
“那饭……”
林淮仍旧忧心忡忡，南以贤为了让她宽下心来，继续吃饭。
硬塞了一碗米饭，她把碗收拾好端进厨房里头。
“林姨，你去歇着吧。我好久没动了，正好松活一下筋骨。”
林淮摸不准南以贤这状态是对还是不对，现在的年轻人，骨子里有种执拗，说不得也劝不得，只能任着他们做自己计划里头的事。
林淮于是拿来一个干净的围裙给南以贤套上。
洗了碗，南以贤跟林姨打声招呼匆匆回自己房间。
楼梯转角处，她就拿出手机给丁璨打电话。
“你吃药了吗？”
“你怎么总是挂我电话？”
少女总是挂的他猝不及防，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有人突然给他闷头一棒，却又不知她为何这样。
每回结束的都挺难受。
男子有些不悦了，他闷闷不乐地告诉南以贤：“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挂我电话。”
少女没回话。
什么情况，怎么连话都不说了。
男子厉声叫了少女的名字：“南以贤！”
他在对面骂骂咧咧：“听到没有，再有下次我拉黑名单了。”
“你不咳嗽了。”
南以贤听了半天，发现丁璨一声没咳，声音中气十足，嘴上还不饶人。
想是喝了药，已经起效了。
丁璨呛咳了声：“被你气的。刚才我说的什么，别告诉我你又没听见。”
“你说……你想拉我进黑名单？”
丁璨呵了一声：“你是真想气死我，我上辈子欠了你的？我那玩偶呢，在没在你屋里？”
南以贤扫视一眼房间，窗帘前坐着丁璨那只玩偶，似在沐浴阳光，她把它拾到手上。
“在。”
丁璨：“你把它给我放好了，不许把它跟你的玩偶放一块，更不许……亲它，别让我发现上头有你的口水。”
南以贤：……
她咬了下唇，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她扫视一眼房间，“那给你放柜子里？”
“太冷了。我被子呢？把它给我放里头。”
怎么就是他的被子了？才来这里一天呢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南以贤心里冒着嘀咕，却还是照丁璨说的给玩偶盖上被子。
“以贤，这玩偶跟你挺像的。”
昨天拿玩偶的时候，姜珏跟她打趣，为了跟他二人凑个热闹，她顺手就把它带走了。
这会看它是真有些像，尤其那张傻脸。
他怎么就挑中它了？
忘了要紧事，南以贤问丁璨：“对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沙发？”
南以贤把自己买沙发的小程序分享给丁璨，让丁璨从里头挑选。
丁璨立即回复：“你照自己喜欢的选吧。万一……我想睡床呢？”
就知道某人不安好心。
南以贤可不想惯着丁璨，她气鼓鼓道：“那不选了，要么你好好睡床，要么你就不睡。”
丁璨：……
“那就不选，我睡床。”
南以贤不相信丁璨会那么快屈服，她狐疑道：“真的？”
丁璨嗯了声，沉默一会儿，他说：“对了，帮我买点儿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南以贤等了会儿，丁璨发过来一份购物清单：
1、浴袍
2、男士内裤
3、男士拖鞋（45码）
4、牙膏牙刷
南以贤蹙眉，把丁璨列的第二条圈出来，“这种东西还是你自己买吧。”
丁璨又开始骂骂咧咧：“我带得过来还能让你买？紧要关头你就不知道帮我一下，有你这样的粉丝吗？”
南以贤迟疑：“可是……”
她总觉得这种事情有些不合适，不，是非常不合适。
丁璨咬牙吓唬她：“你买不买，你不买，之后我挂空档我，我……在你家裸奔，看你怎么办。”
少女的脸一下扭曲起来。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这事要是让姜珏知道了，先不说丁璨，就是她也得被她噶掉，无可奈何她只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