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贤望着丁璨,眼眶里晶莹闪烁,失望透了。

    那可是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啊,甚至喜欢他的时候,她都没谈过恋爱。

    第一次有意识地对一个异性产生浓烈的好感都落到他身上去了,他本来的面目竟然……就这样?

    她甚至惶恐,丁璨之前对她的好并不是他骨子里的,他或许一直就不是个好人,他能那样对她,只是因为梦里的人给了他错觉罢了。

    把他对于梦中人的态度,转到她身上去。

    她还天真的以为他是善的,从未有过企图。

    真是可笑。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人是上辈子的她,他们之前的确有过那些事情。

    可现在的她身上已经发生那么多改变,早已经和之前的自己不一样了,他为何还要置身在上辈子的余温里?为何就不能往前看?偏要沉溺其中,还妄图把她拉下水,去延续那种荒唐的生活。

    她讨厌那个样子的自己。

    绝对

    不要再变成那样了。

    南以贤一生气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不想看见丁璨那张脸,就抱住自己的双腿,静静趴着。

    身边的丁璨开始絮絮叨叨:“哪有那么差劲,我把上辈子的事告诉你,只是想表明……咱俩挺有缘的。”

    “怎么你说得好像,这种事情你不答应,我能逼你一样,你跟我认识那么久,应该早清楚我的人品,我是这种人吗?我就那么坏啊?”

    “难道不是吗?”南以贤反问道。

    她还没气够,丁璨竟然自己先委屈起来了,简直刷新她的眼界。

    丁璨横了下眉毛,斩钉截铁道:“不是!”

    男人总是会把自己想象得非常优秀,以至于他们总会把别人任意的举动当成是用来勾引他们的信号,从而暴露恶意。

    丁璨这种被粉丝捧上天的人,对自己的认知有误太正常不过了。

    南以贤不想说话,只气愤哼了一声。

    丁璨急急忙忙道:“我问了你的,你说你们团队在你们学校有个项目是研究构成社会稳定结构的必要条件,你需要做的就是研究各个阶层的人。那段时间你刚好接触到我,就把我当成重点研究对象了。我是作为你的研究对象和你一起生活的,不是你口中那种不要逼脸的烂人。

    你每天研究对象研究对象的叫我,我觉得不好听,让你换一下,你不知道换成啥,我就说那要不你以后叫我对象吧,当时你那小脸一下就红了,被我求了好多次,才答应下来。

    咱俩即将那啥的时候,我又激动又紧张,觉得你还小,又觉得婚前做这种事不太好,要不就算了吧,可是你说你能接受,你还让我不要有负担,你说那些事都是你计划里头的事。

    我心想那行吧,你都那么主动了,我哪儿能退缩。

    分明是两情相悦的事儿,被你说的全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你知不知道,为了你那什么报告,我可是献出了我的第一次,不对,是每一次。上辈子我可就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做了那种事。”

    男子说到这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少女。

    南以贤感受到丁璨的视线,迟疑着把头抬起来,他却把视线挪开,目光柔和下来,模样渐渐有些害羞地说:“第一次那啥的时候,我怎么都不行,着急坏了,觉得自己废了,你让我别怕、别急、别焦虑。为了让我放松下来,你来亲我,那是我第一次被女孩子那么用力的亲,我觉得你好大胆,整个人兴奋得快要升天了。

    尝到一次甜头以后,我像饿鬼一样每天都想要。可是你说,不能天天,因为天天对肾不好,人容易变得憔悴且消瘦,你觉得我瘦了不好看,你威胁说我要是瘦了你就不喜欢了,为了检验我瘦没瘦,你还每天给我称体重,给我准备好吃的。有时候你比我妈管得还严,可我就是觉得很开心,希望你能管一辈子。在那种事上,你要求可高了,每次那啥的时候,我必须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达标。”

    南以贤蹙眉,这真的是丁璨吗,怎么觉得他说的自己像是条狗,而她是那训狗的?

    丁璨那眼突然哀怨起来:“要真算起账来,我那方面还是你一手调教的,你倒好,翻脸就不认人了,你以前对我可好可好,每天都变着花样的夸我,可你现在呢,天天就觉得我烦,还觉得我恶心。”

    南以贤突然有些理解丁璨这些天的反常了,要换做是她,上辈子有人这么对她,这辈子那人却变了,她心里肯定也不太好受,可能也会像丁璨那样,迫切地希望那人能变回来。

    不过,她没法说服自己,那个人同她的关系。

    她仍旧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去看待他们上辈子的事。

    “那你们后来呢,既然那么要好,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丁璨垂下眼睫,“后来,你不见了,我以为你回学校了,就去你学校蹲你,蹲到下午放学了,也没见到你,就跟人打探你的消息,你有几个同学跑来告诉我,你一年前就退学了,退学理由好像是因为跟同学关系不和。

    我当时就懵了,觉得你是个骗子。

    我一个大高个,居然叫一个学校里头的小姑娘骗得团团转,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搁?我就到处找,想找到之后好好报复你。结果没过不久,我的助理就说,你出事了,车祸。”

    丁璨抬起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眨了眨眼,有些惆怅地说:“你说你,在我身边好好的,你没事儿到处瞎跑什么,这下好了,小命没了吧。”

    他望着她,有些无奈,“你是不是傻?”

    南以贤想了想,她的确是出车祸死的,可不是那时候,而是他出来以后坠楼的时候。

    她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都不跟她见一面,急匆匆地就走了。原来,在他的世界里,她早死掉了。

    南以贤忍不住啜泣了两下。

    丁璨眯起眼睛瞧她,过了一会儿,他坐下来,一把将她抱住了。

    南以贤瞳孔微张,困惑极了,她试着挣开,可丁璨束得死死的。

    她温吞吞道:“你很喜欢她?”

    丁璨嗯了一声,在她耳边哼哼唧唧。

    南以贤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节哀。”

    “嗯?”

    丁璨放开她,歪了歪头,脸上的表情困惑到了极点。

    南以贤:“我听出来了,你说的那人呢,胆大又无私,可是我呢,胆小又懦弱,也不会照顾人啥的。我和她……不是一个人。”

    “她就那么死了,是挺可惜的。所以,请你节哀。”

    望着男人微微湿润的眼睛,她伸手理了理他微卷的头发,用劝诫的口吻认真道:

    “你喜欢的是她,别把对于她的想念放我身上。不然对我对你都是一种煎熬。”

    丁璨口中的人,跟她太不像了。现在的她根本就变不成上辈子那样,与其让他抱着一种朦胧的心态看她,不如早点儿打破他的幻想,免得到时候失望。

    丁璨把眉头拧着:“啥啊?你想说你俩不是一个人?”

    南以贤的脑袋左右摇晃,坚决道:“不是。”

    丁璨伸手捧住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看了好长时间,“可这世上只有一个南以贤。”

    他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瞧着她,“你这样说得,我好像出轨了一样,而且出轨的还是一个鬼,南以贤,我做过亏心事的,你不要讲这种恐怖故事吓我。”

    丁璨的视线绕了屋子一圈,着急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

    也不知是不是天冷,他浑身都在颤抖。

    她犹豫着抱了回去。

    “可我跟她真的不像。”

    从丁璨的描述中,她能感受得出他对她已经有很强的滤镜了,甚至她脑海里也因为他说的那些话生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想象,那人做的那些事南以贤还想隔空给人竖去一个大拇指。

    丁璨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还不像我呢,我上辈子真的超级超级无敌混球,我现在还像以前那样吗?”

    “像。”

    南以贤的回答几乎毫不犹豫,男子报复性地将少女紧搂了一下,和自己撞在一起。

    越贴越近,越勒越紧,紧到她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才松开。

    “南以贤,我觉得你不想承认你是她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俩不像,而是,你——不喜欢我了。”

    丁璨盯着她的眼,想从里头窥到什么。

    他把脸凑近了,天真无邪地问她,“我哪儿得罪你了,是不是……那方面让你不满意呀?”

    南以贤莽足劲将人推开,她要疯了。

    “我对这种事根本没印象,你不要再跟我提了。我没办法像她那样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丁璨把这种事告诉她的缘故,无非是想找回自己曾经遗失的感觉。

    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才能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她的生活已经彻彻底底改变了。

    丁璨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你不需要变得像之前的你一样。”

    他的唇贴近她的脖颈,呼出的气流热乎乎的。

    “你做你自己,好好的就行。”

    不管什么模样,我觉得出是你便足够了。

    只要是你,千次万次我都会靠近。

    丁璨若有所思道:“你放心做你自己就行,什么样的我都接受,哪怕……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南以贤:“真的没关系?”

    要这样的话,她可就来劲儿了。

    丁璨把她搂紧了,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假的,我会气死,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从来把自己的报复心袒露无疑,就为了让人不敢伤害他。

    南以贤犹豫很久,向丁璨发出请求:“你能不能少梦,或者不梦见我?”

    怎么说呢,虽然自诩是丁璨的梦女,可南以贤很少梦见他,梦里跟他拉个手她都不敢,可丁璨竟然老梦见她,还做那种事。

    真是令她大跌眼镜!

    丁璨顿了顿说:“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不要那么反感嘛,你有那么多粉丝,他们肯定做梦都想梦见你,多一个我怎么了?”

    他还把手机拿出来找到她的粉丝超话,“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就不许我做梦?”

    南以贤有好几个粉丝超话,某个超话里头粉丝自己戏称为梦南,梦南大军已经有二十几万人了。

    可那里头大多数都是妹子,混进一个丁璨,他就像一颗老鼠屎,毁了整锅汤啊!

    南以贤快要窒息了,被他气得话都不很利索:“你……你的梦尊重人吗?”

    丁璨鼓着唇,一脸坚定:“尊重,特尊重,梦里我的服务态度很好,你……可喜欢了。”

    她真的,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南以贤扯了下被丁璨压住的棉被,咬牙道:“时候不早了,我晚安,至于你……祝你梦见到明早的太阳。”

    之后把被子蒙上。

    丁璨把沙发上他的被子抱去她床上。

    南以贤惊坐起来,“你的床在隔壁。”

    丁璨做出一副要咬人的模样,“不行,分房睡,我会见鬼的。”

    南以贤带着被子往边上挪,“世上没有鬼的。”

    “是你自己说的你和她不是一个人,她是鬼,怎么现在又不认了?你现在不要我睡这儿,是想让我继续做那种梦?也行吧,要真是鬼,也没啥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呗,我拿咱俩八字算过了,天生一对,我要被鬼缠上身出了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丁璨铁了心要躺下来,南以贤咬牙,和弯腰的丁璨对视上,“那你睡沙发啊,你睡这里做什么?”

    男子咧了咧嘴角:“你真以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的睡哪儿有区别?没听过墨菲定律?有的事越逃避就越会发生。”

    南以贤躲避着丁璨的视线,落到被子上,发现她的手把被子抓紧了。

    抬头,丁璨正盯着她的手看,她惊慌地松手,把手背到身后边。

    丁璨没继续盯着她,将自己的手对着灯光,手指弯了弯,好像在抓什么东西,随后嘴角上扬起来,“还跟以前一样。”

    板着脸看了她一眼后,背对着她躺下,“别过来扒拉我,裸的,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你付不起。”

    手机放在丁璨那头,他又把灯关了,她现在啥也看不见,只能摸黑。

    脚踩到冰冷的地面上,丁璨蓦地出声叫住她。

    “南以贤,咱俩现在算同居吧,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身份什么的?”

    少女手忙脚乱爬回去,撞到膝盖骨头,死疼死疼的。

    身份?什么身份?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屋里凭空多出来一个男的,跟她说他俩上辈子有关系,这关系还不能断了。

    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丁璨钱了,这辈子才要这样还债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冤种。

    她甚至觉得自己喜欢上丁璨也是冤的,毕竟非亲非故又是花钱又是做数据。难道追星这种事,粉丝这一方本身就是冤种吗?

    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事,南以贤气愤在床上板了一下。

    “咋了?还生着气呢?那要不然你过来揪我一下?”

    “你看,你跟她哪里就不是一个人了,她不开心也板,只许她欺负我,不许我被别人欺负。啥事儿都跑我前头,你当时一个人跟几百个黑粉单挑,我以为是个嘴炮大哥呢,结果私底下那么恬静一小姑娘,我当时真是24k钛合金狗眼看你,后来你找我做研究对象,写的那些东西,绘声绘色给我讲你知道的那些东西,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差直接跪下了。我这人馋了点儿,所以印象最深的是那方面,只记得自己也是完完全全叫你给拿捏了。”

    南以贤往丁璨被子上拍了下,“不许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某人该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丁璨仍旧絮絮叨叨:“你别不好意思,我现在26了,当时你替我分析的是,我的身体过了30,某些机能就会开始下降,离30挺近了,你再害羞几年,我人老了,服务不动你了,要沦落到那种境地就真的很让人失望。”

    她哪里是不好意思,她根本就是没有意思,上辈子丁璨沉寂好长一段时间,她在那时段接触他,没被骂情有可原,这辈子丁璨一年比一年热度高,她再接近他,完全是把自己当只烤鸭放到火架上烤,不要命啦。

    南以贤咬牙:“你少梦见我,能干练到35。”

    丁璨:“我不信,上辈子我到这个年纪都没机会试,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想让我信,你得说服我吧。”

    ……

    南以贤:“手机给我!”

    丁璨:“不给,那么晚了,你该睡觉了。”

    南以贤:“我问问我们公司,我可不可以谈恋爱啊。这样我才好放心的跟你在一起嘛。”

    少女说得好像有些道理,男子点点头,迫不及待把她的手机用双手奉上。

    南以贤眼捷手快锁定姜珏的电话后拨通:“老板,我能去你那儿住几天吗?家里进……”

    未曾料想,她话还没说完,丁璨一下捂上她的嘴,把她打给姜珏的电话挂断了。

    “鼠了……”

章节目录

星星入我家[娱乐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聊破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心跳怪物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心跳怪物并收藏星星入我家[娱乐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