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男子靠着沙发郁闷撩了下头发。

    喜欢过好多人?

    少女的话在耳边反复回荡,男子闭不上眼,脚边的兔子越看越不顺眼,骨节分明的手掐上兔子的脖子。往嘴里扔进几个草莓,哐哧哐哧地似在啖肉喝髓。

    午后的阳光有些催人入睡,某间满墙星云的小房间里,柔和的光线覆上灰色毛衣的男子身上。坐在凳子上的苏进跃抱着吉他,低音哼着调调,拨弄完最后几个音调。

    男子浅棕色的眼睫上抬,看到墙上的挂钟指到2的位置,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备注为“丁璨”的电话。

    丁璨晾了会儿人,发现不是南以贤的电话,理了理吼过度的嗓子,接通苏进跃的电话。

    “璨哥,今天下午过来练唱吗?我下午要去给孩子讲课,只能你自己过来了。吉他我带走了,其他东西都在。”

    昨天,丁璨本想找个唱歌的地方自己练练的,低头走路的时候跟苏进跃撞了一下,苏进跃是丁璨进圈不久就认识的年轻歌手,20出头到国外进修音乐,两人好几年没碰面,就一起吃了顿饭。

    听丁璨说想练练歌,苏进跃热情带着丁璨进了自己创作音乐的地方。

    丁璨才唱了一段就被苏进跃打断了。

    “哥,你五音不全吗?”

    丁璨并不觉得自己五音不全,苏进跃于是用自己的绝对音感将本该有的音调和丁璨唱的音调弹奏出来对比。

    苏进跃陪丁璨耗了一个下午,估计是不想继续听他唱了,所以一个人溜了。不过人挺好,虽然溜了,还把房间留给他。

    此等好意,丁璨接受了,二话不说就换了身衣服去了苏进跃的音乐室。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出了门就听不见了,可丁璨怕有个万一,唱歌前先把房间里的窗帘拉上,然后把室内的灯打开。

    不知摁到哪儿了,房间突然黑蒙蒙的,轰的一声,丁璨头顶一闪一闪,空中出现星座的轨迹。

    丁璨四处找开关,手忙脚乱摁了半天才摁对。

    丁璨走上唱歌的地方,先试唱了一会儿。

    时间一分一秒转动,男子喉咙有些冒烟了,就摘了耳机,走去沙发上坐下。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南以贤竟然一个电话没打。

    丁璨嘴抽了抽,鼓着脸拨通南以贤的号码。

    南以贤正在绞尽脑汁编写自己的海王事迹,很早以前就听人说,一对情侣,情感经历丰富的一方容易拿捏情感经历怎么不丰富的一方,她这个感情白痴对上丁璨那个花心大萝卜根本毫无胜算。

    担忧被丁璨忽悠瘸了,南以贤把自己看的玛丽苏小说换成女主是女海王的。

    根据她们的故事编造属于自己的经历。

    沉浸在自己创造的狗血故事里,丁璨突然打个电话过来真是吓了她一跳。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又是质问的口吻,南以贤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丁璨:“咱俩现在是情侣,你不该多打电话过来关心关心下我?”

    南以贤:“咱俩3小时以前才通过电话,再说了,你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好关心的?”

    丁璨顿了顿:“得,我是不需要关心。那我换个说法,作为我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应该24小时想着我,你有想我吗?”

    南以贤:“有啊,人家可想你啦,想你想得不行。”

    南以贤差点被自己恶心吐了。

    丁璨:“你就装吧,也不知道装的像一点儿。老把我当狗一样敷衍,早晚有一天把你这死兔子的皮扒了吃掉。”

    南以贤:“不对吧,我又没敷衍过狗。”

    丁璨发出一声冷笑。

    默了一会儿开始说正事儿。

    “想听我唱什么歌?”

    南以贤:“你先唱歌不跑调再说。”

    都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丁璨真是对自己没个准确的认知。

    南以贤摇摇头。

    丁璨:“我就苦练一首,一首总能练会的,好不容易唱首歌让你点,你不乐意,那我去找别人。”

    只练一首?

    丁璨要是唱首歌给星光,星光肯定会非常开心的。不过,要是他们发现丁璨只会唱那么一首,真不会想鄙视他吗?

    丁璨好长时间没回消息,南以贤试探问:“有人点了吗?”

    丁璨很是委屈巴巴。

    “没呢,又不是没有当歌手的朋友,根本就没有人想听我唱。”

    南以贤安慰道:“别灰心嘛,我和星光都很期待的。”

    丁璨一下变了沮丧的腔调:“你要听?”

    南以贤嗯了一声。

    这年头难听的歌也不差丁璨这一首,南以贤能忍。

    丁璨:“那我努努力。”他笑了笑,“到时候你一定会见到一个歌手璨。”

    南以贤默默摇头。

    “嘻嘻,你将会是歌手璨的第一个粉丝,开心吧!”

    第一个?说不定她啊,听了歌需要抢救,结果抢救无效,然后,歌手璨的职业生涯就此画上句号。

    南以贤深吸一口气,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丁璨继续练唱,南以贤则继续编故事,也不知道她编的故事丁璨会不会信。

    想让故事有说服力,还得要点儿演技才行。

    南以贤暗下决心,待会儿见到丁璨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演技拿出来。

    林姨准备了一些当季的水果,还给南以贤洗上了端进她的房间。

    南以贤在吃和不吃之间反复挣扎,吃是因为这些水果看着真的很鲜很甘甜,不吃是因为不管什么样的水果,南以贤特殊时期吃了都会加重腹痛。

    不想受罪,南以贤鼓着脸把嘴巴闭上,然后不停劝说自己,再忍几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因为躺着身体容易发胖,姿势体态也会发生变化,所以南以贤每天至少得拿一个小时塑身。以前还觉得很累,直到听了丁璨的歌,发现有比倒计时更不好忍受的,南以贤倒是习惯很多。

    玻璃窗上生的水雾,消散过后不太均匀,古堡在视野里朦朦胧胧,南以贤拨弄一下自动清洗装置,水滋滋滋的从落地窗户顶端冒出,渐渐成股。

    南以贤套上吃饭时穿的大衣,只是下个楼,都被寒风袭击了。

    林姨还照旧帮忙照顾她,不是一个家庭,也这样不好伺候,想象不到一个家庭里,能过成什么样。

    南以贤料想跟丁璨一起过日子一定很难,总得有人很辛苦的付出。为此,她对夫妻生活那种日头真没有一点儿盼头。

    这些天南以贤坚持和林姨一起做饭吃,以前拍戏没时间,学做饭的机会不是很多,所以现在抓紧了,想学习学习,这样,哪天要是穷了,能自己做饭,她是饿不死的。

    好吧,其实是饭做的难吃,丁璨差点儿吐了,连丁璨自己做的都比不上,南以贤受不了这个气,希望有一天能堵住他的嘴。

    不管她做的多不好,林姨总能起死回生,南以贤下手也大胆些,能把握火候和放调料的度了。

    品尝一顿自己动手参与的佳肴,南以贤很有成就感。

    只不过特殊情况让她没有安全感,楼下待的时间一下缩短,林姨见了,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南以贤实话实说,林姨于是问她有什么需要。

    南以贤摆手,说自己多躺躺就行。

    夜灯点亮仿佛是个信号,丁璨总会这时候出现,偶尔天气好,能见他披着星光,一张绝色的脸这样出场,有点儿梦幻,很有南以贤梦寐以求的恋人模样。

    老规矩,丁璨洗澡,她听歌。

    南以贤其实不明白丁璨为什么不洗了澡再过来,明明两边时差又不是很大,丁璨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吃饭要花很长时间。

    她有时候真的挺怨他突然叫她递个东西进去,结果自己啥也不穿,也不找东西遮挡一下。

    南以贤要是尖叫,丁璨立即就戏精起来,倒打一耙,说她不要脸。

    南以贤若是无视,丁璨也不乐意,“那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啊?”

    歌连十分钟都没听到,丁璨就打了个电话过来,“我忘了拿内裤了。”

    南以贤尽量好言相劝:“你那间屋靠窗的地方晾着有,自己收。”

    “我光着屁屁去吗?”

    “你可以先把浴袍裹上。”

    南以贤无语极了。

    没一会儿,丁璨进入卧室。

    骂了南以贤一声“懒鬼”,慢腾腾的从盒子里拿了一条新的出来。

    之后鬼鬼祟祟的挪去南以贤身边,拉住她的手腕。

    南以贤:“怎么了?”

    丁璨抿着唇,模样有些娇羞。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不是说不需要了吗?”

    “需要,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丁璨央求道。

    南以贤狐疑:“你不想知道我的事了?”

    丁璨顿了顿,“我觉得你会为了气我特意编个故事,所以我不想知道。你的初恋不是我没关系,你也别那么在意我初恋的事,喜欢上初恋的是个小孩,而你喜欢的是现在的我,不是那个小屁孩的我,现在的我只喜欢你。”

    可是她准备了那么久,竟然都不让她发挥一下。

    南以贤不甘心。

    不过丁璨像是很需要帮忙。

    南以贤妥协了。

    “什么忙?”

    丁璨凑到南以贤耳边说出自己的请求。

    南以贤鼓着脸,气愤伸出自己的手指头,眼里充满对丁璨的鄙夷。

    “你果然拿我当工具,不会跟我在一起也是这个目的吧?”

    丁璨要她帮的忙简直不可理喻。

    一来就提这种要求,真不是为了发泄才找她的吗?情侣之间就一定得做这种事吗?

    简直不可理喻。

    南以贤忍着脾气。

    丁璨眨巴着眼,“你不帮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惊慌失措地醒过来?”

    南以贤愣了愣,一脸不解。

    接下来的几分钟,丁璨将自己的窘境一五一十告诉南以贤。

    南以贤的面部表情发生前所未有的扭曲。

    丁璨的窘境是因为总梦见她造成的,为博同情,他还给她演示一遍自己的窘迫样,南以贤恍然大悟。

    南以贤持怀疑态度,“没有别的改善方法吗?”

    丁璨百度了一下,南以贤看了都不靠谱。

    为了改变这种现状,她得牺牲点儿什么,可明明是自己受到冒犯,到头来自己还要牺牲。这里头的逻辑,南以贤理不顺。

    还是怀疑丁璨说话的真实性,南以贤想了折中的办法。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存心骗我,如果你某天真的惊慌失措地醒来,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以及怎么帮你。”

    丁璨半眯着眼,直勾勾盯着人,警告道:“你不许笑哦!笑了我咬你啊。”

    南以贤点头保证。

    挺大一部分人因为欲望得不到宣泄造成心理扭曲,从而做出很不好的事。看丁璨的情况,他也快成为其中之一了,所以才选择跟她一起的吧。

    南以贤熄了灯和丁璨平静躺在床上。

    丁璨:“我能抱你吗?”

    南以贤:“不能,你的姿势会妨碍到我翻身。”

    丁璨:“好吧。那你……给我个亲亲?都是情侣了,做这种事不犯法。”

    南以贤仍旧拒绝:“不行,亲密行为会影响我的激素水平,我会变暴躁的。”

    丁璨转过脸来,“你不用担心,如果是那种性质的,我很乐意。”

    丁璨想到哪儿去了,南以贤翻了下眼试图找话题转移丁璨的注意力。

    “对了,你有事没告诉我。”

    南以贤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立即打起精神。

    丁璨茫然的很,眉头拧成一团。

    “啥事儿?”

    “上辈子咱俩不愉快的事儿。”

    南以贤把自己的位置挪到丁璨附近,想听清楚点儿。

    丁璨顿了顿,“既然是不愉快的事儿,你何必没事儿找事?让它过去不行吗?”

    南以贤:“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如果不知道,这事儿会成为我的心结,我会因为它生不如死,到时候就真成死兔子了。”

    因为这些事南以贤连记忆都缺失了,她必须知道到底有多歹毒。

    丁璨松了口,支支吾吾地跟南以贤商讨:“那……我告诉你,你保证不打我。”

    如果丁璨真对她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不打他,那是不可能的。

    南以贤咬牙:“我保证不打。”

    不打(死)。

    丁璨开始将二人之间的事缓缓道来,到了南以贤想听的地方,丁璨的声音沮丧起来,也让南以贤带入自身情绪。

    “咱俩相处的第二年,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都不怎么理我。”

    南以贤小声嘀咕:“然后,你就生气地把我抓起来关小黑屋了?”

    南以贤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

    丁璨顿了顿:“我没有,我只是……霸王硬上弓了。”

    南以贤猛地睁眼,视野里黑漆漆一片,她身旁像睡了一头怪兽。

    她本能地裹紧被子挪到边上,离丁璨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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