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贤许久没回家了,父母习惯了R城悠闲的步调,加上舍不得半生维系的人际关系,便没有同南以贤搬到快节奏的S市,所以每年过年,南以贤都要回家奔赴一趟。

    往年姜珏工作不忙,南以贤回家有她和少年陪着。

    大概过了二十,南以贤对于过年的期盼开始少了,逐渐融不进热闹的氛围。她以为是自己长大了,心智已然成熟的缘故。可谁料姜珏陪着她时,被她宠着护着,南以贤很是肆无忌惮甚至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二十几岁还能与几岁大的熊孩子争得热火朝天,并且她还必须要赢。

    姜珏鲜少体会传统节日的乐趣,南以贤便揽着她,走街串巷,将每一种乐子都享享。南以贤害怕别人奇异的目光,哪怕这种时候也特意约束自己,姜珏便邀她一起尝试,大美人都枉顾形象,这般行径,南以贤自是没话说,必须加入。明明是两个大人,那时候的她们却仿佛是彼此的小孩,用尽全力宠着对方,让对方开心。

    还有跟随姜珏的白发少年,全然是个不怕事的,熊孩子扔进小狗狗窝的炮仗,他竟徒手捡起扔回去,正好在罪魁祸首衣服上爆炸,飞出些羽绒。

    小时候总觉得要聚集很多很多人,才像过年,可如今仅他们三个就把年味炸出来了。

    回想起往年的情形,南以贤情不自禁扬起嘴角,可没一会儿,少女变得有些沮丧。

    今年姜珏有些忙不过来,不能再陪着她一起了,姜珏又不同意她留下来陪她,怕南以贤父母觉得她对自己女儿苛刻。不能陪她,她却早把带给长辈的酒水都准备好了。

    突然想到每年这种时候,丁璨都似乎闲得很,没什么往来的亲戚,只与妈妈吃几顿大餐简单庆祝,偶尔会被几个粉丝挂念着,许愿多见见他的面。丁璨很快露了脸,还和粉丝进行一样的活动,追粉丝推荐的电视、电影、动漫,粉丝推荐的好吃的好玩的他也去试试,表明自己和大家一起,要是路上偶遇粉丝,还会请她们吃东西。粉丝觉得这是宠,黑粉看来这是媚,说他做这一切都是在讨好粉丝,为割她们的韭菜打基础,不过依南以贤的看法,丁璨那么做更潜在的原因是想要获取别人的关注。

    他这人很需要别人的关注,没人在意,自己便会浑身不得劲,所以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是常有的事。

    在不适合早起的日子,他早早发消息来问好,明明没有回应,偏偏打通电话,像是被安排了不给她问候“早上好”就会死掉的任务,委婉地让他别再那么早叫她,他却装作听不懂。

    接通了,他又不说正事,老让她讲讲前一晚发生的事,并且总是追问跟她在一起玩的有哪些人。

    把她当小孩一样,回家的那几天天天发红包。

    南以贤困惑极了。

    担忧丁璨记错自己年纪了,南以贤着急解释,“我不是小孩了。”

    丁璨立即惊慌失措地问她:“你不是小孩吗?那我今年多大了?”

    南以贤狐疑:“24?”

    丁璨:“错,我十八,你璨哥我年年十八。”

    南以贤蹙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男人至死是少年么?

    丁璨:“你叫我哥哥,那你比我小吧,所以你是小孩。”

    南以贤淡淡哦了一声。

    丁璨:“不说谢谢?”

    南以贤:“谢谢……哥哥。”

    丁璨笑了笑:“妹妹真乖,哥哥的钱没处花,你就让我发发红包过过瘾。”

    以为自己是沾了粉丝的光,才被丁璨特殊对待的,上了网发现,丁璨工作室也给许多粉丝准备了新年礼物,粉丝过个年处处是惊喜,某人纯粹是想炫富。

    这下她总没有心理负担,接受了丁璨给的新年红包,难以开口的哥哥二字也逐渐变得顺口。

    去年,丁璨告诉她,想去她家做客。

    当时的南以贤觉得丁璨在开玩笑,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做客不可谓一个好借口。

    二话不说,南以贤就拨通了丁璨的电话。

    求人的时候,模样要乖点儿。

    所以电话接通的时候,南以贤夹着嗓子叫了一声哥哥,对面愣了愣,一个女声压低了回复她:“是……以贤吗?璨哥现在正在进行春晚节目的彩排,你如果不着急的话,等彩排完了,我跟璨哥说一声,请他给你回个电话。”

    南以贤抱歉说了一声打扰了,飞速挂断电话,脸要羞红了。

    她忘了,丁璨现在能唱了,不再跟她一样唱也唱不得,跳也跳不得,登不了隆重的舞台。

    他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南以贤的微信响了,是陶漫发的消息,陶漫是丁璨的助理,以前的男助理对星光态度很不好,仗着丁璨是顶流,对咖位低的明星一脸不屑,甩了别人很多脸色,丁璨重生以后便没有与之来往。

    丁璨的日常生活主要是自己安排打点,日常跑腿有一位助理,陶漫主要负责交接活动,并在有丁璨参加的活动中对前来现场支持的粉丝起良好的引导作用,避免秩序混乱。

    陶漫害怕她没听清,在微信里把刚才的情况又叙述一遍,还把丁璨这段时间要参加的活动都发给她。

    活动安排显示丁璨会一直忙碌到开年的时候,也就是说,南以贤邀请丁璨去自己家做客的愿望破灭了。

    南以贤忍不住感慨,丁璨果真是令人惦记的,过年也有那么多人希望他陪着。

    南以贤了解丁璨的情况,再次跟陶漫说了一声打扰了。

    陶漫忙说没有,没一会儿,小心翼翼发了一条消息给她。

    [陶漫:以贤,我可以从你这儿吃口瓜吗?]

    陶漫是值得信任的人,对她很好,丁璨遇上什么难事不想说,南以贤就从陶漫那里了解,争取能够帮上点儿忙。粉丝撕逼的时候陶漫还尽量往好的地方引导,以丁璨身边人的角度帮她澄清好些假料,让她少挨了一些骂。

    除了交流丁璨,两人也经常交换八卦消息。

    [南以贤:我不确定这个瓜有没有听说过。]

    [陶漫:(嬉笑)你肯定听过,(耳朵)你和璨哥是不是在一起了呀?]

    南以贤愣了愣,她该怎么说呢?这是能说的吗?她这边的人知道了倒是没什么所谓,丁璨那边还是瞒着比较好。

    南以贤一时间哑口无言。

    陶漫没让气氛尴尬着,直接把事情挑明了。

    [陶漫:以贤,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对吗?我知道,这种事对粉圈有些影响,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陶漫这么说,南以贤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陶漫:以前璨哥闲下来还能找得着人,现在根本见不着人影,我们一开始不知道你俩的情况,以为他出啥事了,结果隔天他回来说自己去见女朋友了,我当时松了口气后立马窒息,璨哥说是你,我才缓过来,结果另外两个又开始窒息了。]

    南以贤想象了他们几个助理一个接一个窒息的场景,有些戏剧。原来他俩在一起对大家来说那么震惊吗?

    [南以贤:后来呢?]

    [陶漫:后来就发现璨哥像个痴汉一样。]

    陶漫发过来一张图片,像是丁璨打电话时的,照片中他的嘴角似笑非笑,眼里充满爱意。

    陶漫紧跟着补充:[这种表情,以前真没见过。]

    没想到,这家伙离那么远还能丢她的脸,南以贤脸有些红。

    [陶漫:你俩在一起太不容易了,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几个挺高兴的。]

    陶漫这句话是用语音发的,听得出来她很激动。

    南以贤没觉得她和丁璨在一起不容易,被丁璨威胁过后,他俩火速就在一起了,然后火速上了床,跟她之前想象的谈恋爱的流程完全不一样。不过,一开始她就没给他多好的定位,如果他作孽了,当一段时间的消遣差不多得了,把人踹了,她又可以美美做回单身,反正他身体健健康康的没什么毛病,在一起对她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现在看来,丁璨的表现还行,他俩还可以接着往下。

    陶漫说希望他俩开开心心的,以前丁璨没谈恋爱的时候,也不许他们几个谈恋爱,否则就把人给开除了,这下丁璨应该不会再对他们三个那么苛刻了。

    想不到,丁璨对自己人还有这种操作,这要换个人,早被说成耍大牌了。

    两人聊了会儿,陶漫有事忙活,跟她说了拜拜之后下线了。

    没一会儿,丁璨打了电话过来。

    “哟,今天怎么那么主动,想我了?”

    怎么某人一来就那么高调?

    南以贤:“想打你,外头说话能不能正经点儿,有人听见怎么办?”

    丁璨:“怕什么,听见了就官宣呗,不过这会儿没人,你声音大点儿,不然我听着费劲。”

    没听见丁璨周围的声音,南以贤把说话的声音放大了些。

    她真诚地祝贺道:“恭喜啊,上春晚了。”

    丁璨:“你也去呗,你璨哥我托人在观众席给你留个位置,到时候你到现场来看我,看完我们一起回家团年。”

    南以贤惊讶啊了一声,“我得回家呢,我都跟我爸妈说好了。”

    丁璨也啊了一声,“这样行不,我找人把你爸妈接过来,你们都去我家,人齐了在哪儿过不是过。”

    南以贤:“我说不动他们,他们平时飞那么久过来看我已经很迁就我了,过年再迁就我跟着我走,显得我挺不懂事。”

    丁璨:“过年不就是四处走亲戚吗?只不过我这亲戚远了些。”

    南以贤闷声嘀咕:“还没进门呢,你算哪门子亲戚?”

    丁璨轻笑了声:“早晚要成一家人的,一早认识认识多好。”

    南以贤:“你面子没那么大,大过年的,你就别让他们奔波了,挺折腾的。我在电视上看你就行,到时候我们家的人一起看你。”

    丁璨沉默一会儿,唉了一声说:“可你不来,今年又只有我和我妈过,我家一点儿都不热闹,不开心。”

    听丁璨这么一说,南以贤也觉得惋惜,可实在不知能做些什么。

    南以贤提议:“不如……等过了大年初三,我来找你。”

    往常南以贤要待到初七初八才从家里离开,都是爸妈跟人来往,她在家里睡懒觉,反正家里赖着也是赖着,不如早点儿出来。

    丁璨连忙欣喜道:“真的?那我可就期待了。”

    南以贤嗯了声,两人算是约定好了。

    丁璨:“你什么时候回家?”

    南以贤腊月二十六有一个平台的新年祝福视频要拍,大概在完成拍摄之后就会离开,在此之前也有些许杂事。

    丁璨见她不太忙就说:“你来我家吧。”

    南以贤:“来你家干嘛?”

    丁璨:“提前把年过了,今年是咱俩在一起的第一年,这些寓意美好的节日不得过得圆满些。”

    南以贤觉得提前过没啥用,要是换个日子也能过,为什么还要特定规定个日期。

    丁璨劝说无效,晚上把车开到她家。她不走,他过来也行。

    南以贤见丁璨白日要参加春晚彩排,不忍心他这么折腾,就收拾了几套衣服,跟着离开了。

    可惜,某人就是利用了这点,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南以贤被带回去的当晚,就被丁璨疯狂纠缠。

    以前到了某个点就必须睡了,这次他却不管那么多,故意把她弄得快散架了,这样,她想走也走不掉。

    南以贤觉得自己受欺负了,于是在丁璨妄图再度与她纠缠的时候,把丁璨的脸推开,一脸嫌弃地说:“不要,你变丑了。”

    丁璨连忙去照了照镜子,“没啊。”

    南以贤指着他的脸认真忽悠,“有的,那种事过度了,面相会变。如果不加以节制,人会变得越来越丑的。”

    丁璨又看了看:“好像真有点儿变了。”

    他立即害怕的拉着她的手:“老婆,你能不能不要嫌弃我?”

    南以贤摇头:“不行,我骨灰级颜粉。”

    丁璨委屈极了,垂头丧气的趴在床上悲恸地哭起来。

    “想让老婆跟我在一起开心点儿都不行。”

    南以贤拍了拍他:“你要是一直漂亮,身体健健康康的,让我看了心情好,我就会一直开开心心的。”

    丁璨:“可是这样,我就满足不了你身体上的需求。”

    南以贤愣了愣,丁璨是以为她有需求才那么对她的吗?

    她将嘴角上扬起来,微笑着说:“抱着你我就很开心了。”

    丁璨:“不是的,老婆的身体明明很敏感,却对我没什么抵触,分明是巴望我的表现,嘴上让我滚,身上却无一处肯放我走,我明明是按老婆的实际需求来的。老婆,你的身体比嘴诚实,嘴说了不算,身心舒畅才是真的舒畅,你就不能照身体的意愿做事吗?”

    南以贤敛下眸,脸色又阴又黑“你胡说!”她把脑袋蒙上,绝不能再听他说一句话。

    之后的几天,丁璨真的什么也不做,出门打扮得花枝招展,回家来要精心整理,让自己看着干干净净,香甜可口。南以贤有时看着他忍不住流口水,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严,她全都咬牙忍住了。

    眼看日子来到两人相处的最后一天,南以贤觉得可以放松一下,于是主动贴贴,丁璨却把自己护得死死的,丁点儿便宜不给占,摸都不让摸,美其名曰为春晚预留状态。

    南以贤不是纠缠不休的人,他只要有一点儿不情愿,果断就弃了。不过为了让自己舒服些,南以贤故意说了很多不悦耳的话。大抵说了不喜欢丁璨的家,丁璨的家待着不舒服,很期待从他家离开和爸爸妈妈团圆,以及不用跟他卿卿我我很令人开心之类的话。

    不知哪句话令丁璨沉默了,他翻过身去,南以贤以为他又要哭了,沉默下来,结果没几秒他又翻回来,学着小狗凶人的模样狰狞着自己的脸,还发出凶人的声音。

    南以贤不由感慨,丁璨这只狗狗太难训了,被她训乖的可能性不大,自己被咬死的可能性大些。

    丁璨凶人是在警告,警告完了就过来咬她,南以贤懒得挣扎,索性抱住他,依偎在他怀里。

    男子怔住,少女太乖了,乖的他都不忍心凶她。丁璨在她额头留下绵长的一吻。

    他总忍不住想,如果没了男女之事,他的人生会不会变得索然无味,自己是否会变得奄奄一息。

    现在,他似乎有答案了。

    不会。

    原本他是一只四处漂泊的狗狗,有一朝遇上一群善良可爱的人,她们给了他一个小窝,小窝里还有吃不完的美味。某天雨大了,一只小兔子躲到他的狗窝里,他们在冷天里靠着对方,相互取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贴贴。那样他和小兔子即便不能繁育,也可以过得很开心,只要小兔子对他不离不弃,一直是他的就好。

    南以贤本来睡得香香的,丁璨的手突然在她身后胡乱摸来摸去,嘴里还喃喃说着:“小兔子,你尾巴掉了。”

    南以贤:???

    某人原来真把她当兔子啊。

    他还在梦里温声细语地说:“你别哭啊,等我换毛了,我用我的毛给你戳一个超级大尾巴。”

    南以贤想报警:来人,这里有狗子成精了。

    丁璨晨起的时候,总要让她欣赏一下他的自然生理。

    南以贤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甩了一张冷脸:“毛病。”

    丁璨:“什么毛病?这是本狗狗在向你示好,狗狗见到喜欢的人,尾巴才会像这样高高竖着。”

    深谙她喜欢可爱的东西,丁璨费尽心机地将自己萌宠化,好让她易于接受。

    不敢想他这样做对于别的粉丝来说是多大的冲击,没办法,南以贤只能忍着,只求他别在别人面前发癫就行。

    把南以贤送回去的时候,丁璨在她怀里蹭了许久,叮嘱了很多事情。

    “老婆回家记得煲电话粥喂我。”

    “我会把自己拴好的,老婆也注意别在外头拈花惹草。”

    要求不过分,南以贤一一点头应了。

    回工作室把祝福视频录完,南以贤踏上回家的旅途。

    小时候离家觉得凄凉,长大了回家也觉得凄凉,南以贤霎时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外头有了牵挂。

    她还真上瘾了,南以贤无奈笑笑。

    南以贤提前告知了南若明和吴映霞,她抵达的晚,二老于是一直守着等她回来,连晚饭都没动。

    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南以贤还没下车就看见南若明在楼底下徘徊,他的腰背没以前那么挺了,深灰色毛衣外头套了件黑色马甲,路灯晃到他头顶,显得头发苍白。

    南以贤朝他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爸。”

    南若明先在原地怔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来,蹙紧的眉头立即舒展,笑容褶皱,快步过来迎接她,“哎呀哎呀,乖妹回来了。”

    南若明个子中等,和吴映霞不相上下,两人站一起吴映霞看着还高些。南以贤身高随了吴映霞,这会儿穿了一双底子高的靴子,看着比南若明高了不少。

    二老当过同学,两人在一起时吴家是有些反对的,虽然两家门当户对,可吴家觉得南若明个矮,模样过于清秀,而吴映霞张扬,两人气场合不上,怕南若明往后保护不了吴映霞,也怕外人见了他俩口舌多,可吴映霞就相中南若明这张脸了,不跟他在一起便要死要活。

    为了让家长同意,两人于是商量着,往对方的风格拾掇,南若明于是学着那个年代潮流的东西,弄了一个冲上天的发型,吴映霞则特意收敛,一改之前的奔放穿上碎花裙子,编了辫子,学着淑女。

    约会的时候,两人忍不住亲了一下,让吴映霞爸妈看见了,吴映霞赶紧让南若明跑了,两人没认出来南若明,只当是个混小子,吴映霞便将计就计自已是遇见个混小子,混小子还轻薄她,还说外表张扬的男的性格都这样,自己才喜欢南若明的。

    吴映霞父母重新考量南若明,发现他虽然人长得清秀,但性格不软,责任心强能担事,于是对两人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来往密切,感情越发稳定,之后就结婚了。

    南以贤爸妈的感情很稳定,很多事两人商量着来,难得吵一回架,受二老影响,南以贤从小就觉得家庭要想和睦,必须找个很合自己眼缘,且脾气还得温和的。

    丁璨的人设是满足的,本人却实在炸裂。

    南以贤和南若明把她带回来的礼物带回家里,吴映霞看她穿得薄,就拿了件自己的棉袄让她披上。

    穿了棉袄,南以贤很快融入家庭的氛围里,奔波一天,她肚子早饿了,迫不及待地上了桌。

    饭吃了,再做些收拾,早过了十二点。

    十点过回复丁璨已到家,之后便没理,回到床上打开手机,丁璨发了一连串的问候。

    他的表情包已经等成干尸了,之后便没回应,南以贤只回了个晚安,丁璨早上也要闹腾,南以贤便给自己定了个闹钟,明早再起来回复他。

    丁璨立即把电话打过来,“老婆到了新环境,小狗要侦查安全。”

    南以贤:“你不困吗?”

    丁璨:“刚刚睡了会儿,梦里梦到老婆又醒了。”

    南以贤于是开了视频让他看看自己房间。

    丁璨一会儿闷闷不乐的说:“老婆家里怎么什么都没有?没我的海报,没我的玩偶……什么都没有!”

    丁璨不可置信的抓狂起来。

    南以贤有些心虚:“都说了你是我偷偷追的。”

    她房间里有个书柜,她把书拿出来,关于丁璨的东西都在那些书后面,南以贤喜欢他的时候碰巧是高中,学习挺紧张的,虽然东西比较少,但还是有可以回忆的东西。

    南以贤把书柜打开,发现自己收集的很多东西不在了,着急在房间里转起来,吴映霞听她屋里还有动静,急忙走进屋来问问情况。

    “咋了?”

    南以贤着急道:“妈,你有整理过这个书柜吗?我在书柜后面放了很重要的东西。”

    吴映霞一脸焦灼:“我就擦了擦灰,有东西丢了?要不要紧啊?”

    看样子是发生了别的情况。

    南以贤:“妈,那我房间有什么人进来过吗?”

    吴映霞蹙眉,“你让妈好生想想”她往屋里四处看了看,想到什么赶紧告诉她,“你堂妹南菀之前做作业的时候进过你屋,还翻了你的书看。”

    堂妹?

    南以贤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堂妹去年说想要一张丁璨的签名照,可她事情太多了,给忙忘了,她当时答应了说今年一定带,结果还是没记住,南菀估计是这样才把她的东西拿走了。

    南以贤又找了找,发现南菀只带走了签名照,她把其他的放到底下的柜子里,杂志封面干干净净,像是擦拭过。

    南以贤在一本杂志里发现南菀留的字条,“姐姐,你的签名照被我绑架了,你什么时候把答应我的签名照给我,我就什么时候把你的东西还回来。”

    字条上画了一个吐舌头的俏皮表情。

    南以贤把自己喜欢丁璨的证据拿出来给他看了眼,这些都是高中时期的,之后关于他的东西她都带着。

    丁璨从自己房间里抱了一个大箱子出来,“老婆,你的情书。”

    南以贤懵懂地看着他。

    “你以前写了好多情书给我。”

    南以贤全然没印象:“我做过这种事?”

    丁璨:“做过,你以前经常寄信给我,比谁都勤奋,我就拿纸箱装起来了。”

    她早早就开始写信了,只是他后来被网暴整理工作室的时候才发现。

    所幸,命运让他们遇上了。

    南以贤:“我写了什么,怎么我都记不得了?”

    丁璨照了一封信过来,南以贤觉得当初的自己好矫情,尴尬笑起来。

    因为这些信,他才知道她的底细,知道她的喜欢。

    南以贤蓦然歉意道:“可我现在已经写不出这种东西了。”

    丁璨微笑着摇了摇头:“老婆用行动爱我就好啦。”

    南以贤突然支支吾吾道:“你能……给我一张签名照吗?”

    丁璨:“帮家里人要的?”

    南以贤点点头。

    丁璨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咱爸咱妈要的?”

    “……一个妹妹。”

    丁璨哦了一声,“我还挺讨人喜欢的嘛,争取明年就进你家。”他二话不说拿出几张自己的明信片签名。

    丁璨给南菀准备一张to签,之后问她,“多大的妹妹?喜欢零食不,我明天寄点儿过来。”

    南以贤:“你还……挺热情。”

    丁璨:“我这叫收买人心。”

    南以贤:“谢谢啦。”

    丁璨:“老婆打我的时候也那么客气就好了。”

    南以贤:“休想。”

    丁璨寄的包裹年前就到了,给她准备了好几张明信片以备不时之需,零食也准备了一大包,种类是他常常吃的,线上线下都不好买,看起来他是把自己屯的零食给寄来了,除此之外,丁璨还寄了一个自己的人偶。

    南以贤其实带回来一个,这下好了,两丁璨有伴了,她往中间凑,显得像是多余的。

    过年这天,南以贤二叔一家来她家一起过,小堂妹南菀还是上初中的年纪。

    南以贤把签名照递给她的时候,南菀直接激动地叫起来,后来发现还有丁璨给寄的零食,开心得话都说不出。

    不过,南菀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总觉得丁璨过于大方了,开始怀疑他俩的关系。小孩儿最容易多想了,南以贤于是说丁璨一直对粉丝挺大方的,而且他们还有一层同事的关系。

    南菀点头,南以贤松了口气,总算把人糊弄过去了。

    南以贤帮着爸妈把年夜饭做好,南菀早早就把电视打开,南菀妈妈说道:“你还看春晚哇。”

    南菀挑挑眉,“网上说今年阵容安排得不错。”

    把饭吃完了,春晚还没开始,长辈开始聊天,声音实在大,南以贤连电视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南菀抱着手机刷视频,到丁璨出来的时候,她把声音开得老大,试图盖过大家的声音,被妈妈骂了声说把电视声音关小些,结果南菀一边跺脚一边欲哭无泪的说:“你们能不能先停一下,我想看个帅哥。”

    南以贤有些佩服她的勇气,可经过南菀这么一闹,大家真的安静了,都专注望着电视上的丁璨,听他唱歌。

    丁璨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往常的风格都是酷酷的,阳光的,没想到这种喜庆的衣服穿着也很好看。

    南菀妈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叫啥子丁璨的吗?帅是帅,但是你呢,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少追些杂七杂八的人,免得大学都上不了。”

    南菀不服气地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追,以贤姐读书的时候也追,还不是上了那么好的大学。”

    南菀这么一说,南以贤突然觉得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顿时心慌起来。

    南菀爸爸:“这小伙好眼熟,感觉在哪儿见过。”

    吴映霞:“叫啥,丁璨啊?”

    南若明:“是不是跟乖妹一起上综艺,两人干啥都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子?”

    南菀家只是吃瓜的表情,可吴映霞和南若明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南以贤连忙把手机拿到手上,“老板打电话了。”急匆匆溜回自己房间。

    吴映霞叫住南菀,“菀菀,你刚才说你姐追啥来着?”

    南菀:“她追星,她就跟我一样,喜欢刚才那个穿红色衣服唱歌的。”

    门外又开始热火朝天的聊家常,南以贤松了口气。

    丁璨唱完歌,到后台被采访了上春晚的感受,还祝大家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健康喜乐。

    他启程赶回家的路上迫不及待地跟她发消息,“老婆,你看我了吗?”

    南以贤:“看了看了,帅炸了。”

    丁璨笑了笑。

    到了家,丁璨把和秀姨吃的年夜饭发给她,有些感慨道:“要是你在就好了。”

    他猛地想到一个办法,把平板支棱起,让南以贤看着自己吃,故意把菜夹到屏幕上喂她。

    南以贤咬牙:“别喂了,油都溅到我脸上了。”

    丁璨没擦,南以贤被恶心到了,狠心把视频关了。

    丁璨于是重新打了视频过来,这次他不喂她了,只自己吃。

    “反正老婆都没事,不如看我的吃播。”

    看他吃那么香,南以贤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

    搞完吃播以后,丁璨说今天天色晚了,就不去遛弯了,还问南以贤想不想看烟花,他去拍给她看。

    南以贤家这边靠着江,对岸有电子烟花,丁璨索性不出去了,还变成了她拍给他看。

    “老婆,今天过年,给你发发福利。”

    南以贤以为又是红包之类的,就说我已经收到很多了。

    丁璨:“很多?谁啊,那么不懂分寸,发给我老婆。”

    南以贤:“?什么福利?”

    丁璨:“我啊,只给你一个人看的照片,老婆看了争取今晚梦见我,来年美梦成真。”

    南以贤:“滚,万一看了你做了噩梦,也容易成真。”

    丁璨觉得有道理于是没发。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丁璨着急问她,“老婆,你许愿了吗?去年我许的愿都差不多实现了。”

    南以贤:“许了,来年赚许许多多的钱。”

    丁璨有些沮丧,“都没我,”

    南以贤:“有啊,赚许许多多的钱然后包养你。”

    丁璨笑得开心:“嘿嘿。”

    没高兴一会儿,他突然不安地说:“老婆包养我不是要对我行不轨之事吧。”

    南以贤:“恭喜你,猜对了。”

    丁璨:“好,本狗狗对你的包养甚是期待,有什么想玩的尽管冲我来。”

    新年的倒计时从十到一,烟花绽放苍穹,告别过去一年的酸甜苦辣,宣告新一年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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