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仲月。”

    “识别一下虹膜!”

    ......

    “手里拿的东西检查一下。”

    ......

    “好了,给你,进吧!”

    眼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仲月跟着眼前的人走过几间屋子停下,那人伸出手来,不知刷了一个银白色的什么,厚重的门应声打开。

    流肆靠在床头,懒洋洋地投过一个视线,眉尾微挑,仲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意外。

    门被合拢的那一瞬,仲月拉过凳子垫在屁股底下,然后将手中的零食塞在了他的手里:“给你的。”

    流肆随便扒拉了几下,拿出一袋薯片撕开递给她:“都是我喜欢的?”

    仲月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小声嗫喏:“孔令啊他们说你喜欢吃这些,我就买了。”

    “哦。”流肆随手捞过一袋零食揣在怀里,床的位置比凳子的位置要低,加上流肆是将胳膊肘倚在膝盖上,便愈显得矮了几寸,他就这样从下方仰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聊天般问道,“说吧,为什么想要来看我,就为了送点吃的?”

    仲月摸了两把自己耳朵上戴的耳钉,语速瞬间像摁了二倍速一般连珠炮地吐着,听的流肆有些发怔。

    “是赵薄菁和胡征找我,给了我这个,说是可以屏蔽五分钟监视器,这五分钟里他们听到的都会是录好的对话,我们是来给你伸冤的,你有什么线索都快说出来,我们赶紧把你捞出来呀。”

    不同于仲月的着急忙慌,流肆显得格外随性,他伸出手来好奇地碰了碰她的耳钉,略显惊讶:“这么厉害,以前他还藏着掖着,问好东西都说没有,这次倒是大方。”

    仲月急了,一把拍过他的手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没见我嘴皮子都抡冒烟了吗?你别玩儿了,快说,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我真不知道,无缘无故就在这儿了。”流肆两手一摊,誓要将装傻充愣贯彻到底,“不过要是说起当时的情况,仲翻译员应当是比我了解吧,你可是从里面出来的,不妨去司令部吼上两嗓子也算是替我出了份力了。”

    仲月听出了流肆话里话外的拒绝,心中一紧,若是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告诉,那她真的就是两眼一抹黑了:“流肆......你不信任我吗?胡征、赵薄菁你也信不过吗?”

    流肆,能不能,多信任我一点,我知道光凭嘴说信任有点站着不腰疼,但是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值得你的信任。

    流肆沉默着将身子靠在墙上,床头的墙体堵住了上方窗口投射下来的阳光,正好将影子洒在他坐的位子,留下一片阴暗的拐角,那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仍然明亮、却又些惘然。

    “你别管了,会有人管的。”

    “什么叫会有人管,白银骑士的事情我们连个眉目都还没有查清楚呢你就出事了,你要是万一进来了出不去怎么办!”仲月急得跳脚,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啊?你会怎么办呢?”这话本是打算开个玩笑,将这问句轻飘飘地拨过,却未料仲月颇为认真地看着他的方向,用心地思索着他这句话的意义,揣摩着要说个怎样的答案才会让他放心。

    半晌,她郑重地开口:“不会有这一天发生的,无论如何,你说也好,不说也好,我都会努力地查明真相,永远不会放弃你,直到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刻。”

    女孩细软的声音带着坚定的力度,竟有着四两拨千斤的神奇效用,一句发自肺腑的箴言让流肆原本平静无波的的心绪开始泛起阵阵波纹,搅乱了镇定的步伐。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地追问道:“你为什么这般信任我?”

    话到如此,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反了一般,他应该问的是他凭什么会信任她,他不是一直怀疑的都是这个吗?可为何在这时,他从未想如此这般想要得到一个被人信任的肯定,想要听到一个可以被那般信任的理由,是为什么呢?是来,安抚自己那可笑的脆弱吗?他以为这玩意儿早就被深渊那帮狼心狗肺的畜生生吞活剥了,可是再来一遍,他竟还是会这般渴望一个可供依赖的肩膀,可被依赖的承认吗?

    “因为你救了我啊,明明是在做职责范围内的事,却还是给了我一包特产当安慰,还在我以为脑袋不保的时候又救了我,给了我你的传呼号,才能在下一次又能救我于水火之中,而且你还那么仗义,相信自己的兄弟,无论如何都要还他一个清白,我相信你是一个可以被信任的伙伴,所以我也相信你不会弃1001的民众于不顾,去做什么劳什子的投诚,我要为你找出一个真相来。”仲月低头回望着他,略显着急的气息让她的神色匆忙,眉头微蹙,却让人忍不住地想靠近,想将所有全盘托出。

    是这样吗?可是她知不知道那箱特产里面放了定位器,那传呼号也是用来监控他的,好让他在第一时间抓住她的把柄,他一直在怀疑她、在利用她,想将她推至一个离自己那般遥远的不可及之处,然后再一次冷漠地立下判决,就是这般卑劣不择手段的他,也值得被如此信任吗?

    好像,是她救了他啊!

    “放心,不会出事的,过几天之后会有人来帮我提交证据来说明我无罪的。”流肆的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示意她不要担心。

    “那怎么行!你不会骗我吧。”仲月闻言,一百五十分的不放心。

    “不会。”流肆肯定地看着她,“这件事牵扯的面很多,我也没想明白其中的门道,所以非常的危险,答应我,等我出来好吗?”

    所以,这是在担心她吗?

    仲月心下一暖,又从他的目光中探寻了几分真实性后,才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提议。

    分针恰巧在这时转过五格,流肆从袋子里又拿出一瓶饮料递给她:“尝尝,这个是1001的特产,味道不错。”

    “这是什么?”仲月接过来一看,透明的瓶子里盛着鲜红色的汁液,从视觉上就让人很有尝一尝的欲望。

    “釉果汁,是太阳系的樱桃带到这里后入乡随俗的变种,更大更水,所以也叫釉果。”

    仲月轻轻地拧了一下瓶盖,没拧动,她又使劲儿地转了一圈直觉后槽牙都要碎了,这瓶子还跟沾了三秒一样纹丝不动。

    她有些尴尬地望向对面,不知这里的人力气是个什么水平,不过能将瓶子口儿设置成这样应该是不会太小,那自己这样会不会有点丢人。

    流肆看到她拧不动瓶子,刚想伸出手去帮她拧一下,就见这小姑娘转到后面去,摇头晃脑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仲月笑着转过头来,一副饕足的模样:“好喝欸,酸酸甜甜的。”

    流肆向下看去,那白色的瓶盖上一排整齐的大牙印,他有些不可思议地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牙印没错——所以着小姑娘是拿自己的后槽牙拧的瓶盖!

    流肆的嘴角已经弯了起来,又怕小姑娘更不好意思,只能掩面费力地将喉间的笑声硬生生的掩藏:“好喝就好,改天再请你。”

    ......

    “十分钟到了!”方才领她进来的士兵将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仲月站起来,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流肆,在得到点头的肯定表现后,她才放心地离去。

    行至门口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立在墙头上的钟表,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时针的尖端突然出现了一瞬的黑色长方形,小小的,一闪而没,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眼花了?

    她想着,确实累了这么久,今晚回去好好地补一个觉。

    房内的热闹重新变得寂静,静的让他有一点焦躁。

    其实不单单是担心吧,他躺在床上自嘲,还怕她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一个那样的、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者。可笑,他竟然会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过去,而不是觉得探究那些事的人无聊又多舌。

    流肆啊流肆,你现在又是想奢望点什么、想寻求点什么呢?

    “说什么了?”胡征问道。

    “什么也没说,让我们别管了,他自有办法。”赵薄菁答道,“还是那样自负。”

    “说不定人家是真有办法呢,不过吴中将真的很令人意外,我本来就是想让仲月戴着那个高科技的东西去测一测吴中将的立场,没想到他也进去了,倒是司令员什么都没说,就那样让她进去了,这天啊,也不知道要干嘛!”

    “妄自揣度上司想法,胡征,看来这D64研究叫停之后你是真的很闲啊,就没有什么别的可供你研究的了?”

    “赵上校不也是吗?斑彩街的黑色产业又被刨起了一些,你那边儿的什么老板老总可是草木皆兵,乖的很,你不也闲的来我这儿晃悠,就没有什么别的助长经济增长的想法可以实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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