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保安周武,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父亲,是三年前二人从太阳系来到的这里,因为是警校毕业且有着丰富的就职经历,所以被录用,但是如果他真的有那样丰富的履历的话为什么会来这里当一个保安,我不认为1001的保安比太阳系的警察还具有前景,可若是造假,他又为何造假。在档案中他所登记的原因是家父年迈,1001的医疗资源更好,便想到1001来就医,而且很刁钻的是这人工作的行政区在四年前刚好被取消,他本人面领着人员缩减的危机,在这个档口下调职十分麻烦,而他父亲的病十分紧张,这两个十分造成的离职给我们的调查取证会带来相当大的难度,一个已经被撤离的行政区里离职的警察,档案基本上就封在太阳系那边了。

    尤戈清洁工安瑞,这个比较简单,家里父母早早亡故,丈夫在刚结婚时因意外离开,原因不详,无儿无女,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学历,是前几年才来这儿当清洁工的,一个很苦命的人,但越简单的人背后便存在着越强的活动空间。这个人几乎是居无定所,没有固定的工作,几乎是个透明人,就算是有人替换了她的身份验证再将其的验证信息进行了替换,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发现。

    白银清洁工李楠,上学期间过失伤人被判到监狱里,前几年才刑满释放,所以没有学历,又加上这一层关系年纪轻轻就与退休人员抢饭碗了,她的父母是军人,作战时牺牲,算是个孤儿,身份都钉在这里是个完整的闭环,但越是我们无法查证的东西我便越有点怀疑。而且此人十分机敏,又热情又爱助人,我觉得和大部分刚刚刑满释放的人差距很大。

    “最后一个......啧。”

    “怎么了?”

    “尤戈这个人应该是接触不到这些材料的,但是他也是个身份背景很简单的人,家里有两个失明的老人,是他的爷爷奶奶,父亲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母亲接受不了跳楼自杀,据说他也自杀过,只不过没死,但智力还是受到了影响,举家搬迁到了1001,你说,这里面有没有可能换人?毕竟爷爷奶奶都是盲人。”

    “可是一家人居住了那么长时间,他们对彼此之间的感知未必只是通过视觉,一些细微的习惯、声音、说话方式都是可以看出那人和本人之间的差距的。”

    “也是。”仲月叹了口气,挠挠头,“我知道的就这么些了。”

    流肆将身体放松,倚在膝盖上像在监房里的那般仰头看着她:“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

    “可我把路子堵死在这里了。”仲月长叹一口气,手指不受控制地扣弄着裙角,傍晚的夕阳透过阁楼的三角窗散在绿色的碎花裙子上,柔柔的、暖暖的,告示着忙碌了一天的人应该收拾收拾,迎接美好的安逸夜晚。

    流肆伸出指尖轻挑仲月的食指,两根手指轻轻敲击着,在墙边晃下一摇一摇的团影,他露出虎牙,狡黠地笑道:“谁说的,现在我们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第三方。”

    “郑铮!”

    “陈芳芳?你也等车吗?”

    “嗯。”陈芳芳点点头,眼睛直白地望向郑铮的方向。

    郑铮被看的突然失笑:“干什么这么认真地看我。”

    陈芳芳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直视可能会让对面的人没有那么舒服,便低下头,又专心盯着手里的包子。

    “这是未嘉的包子?”

    “嗯。”

    郑铮突然想说些什么,他的腕表突然发出了震动的响声,看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应该是很难解决的事情,合上腕表后他便转头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东西,轻轻别在陈芳芳的帽子上。

    “和你很像。”说完,他便折返向身后疾步走去。

    目视着人从视野的范围内渐渐消失成一个小点,她将头上的物什轻轻拿下——是一只雪白的小狗发卡,黑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发出温润的光泽,乖巧又可爱。

    她将发卡轻轻握在手里,再回头时,便只有满地的落叶了。

    “仲月!仲月!”乔·斯在身后叼着个鱿鱼烧,三步并作两步的截住仲月向前行进的步子,“那个报纸你看了吗?”

    “什么报纸?”

    “那么大的消息你不知道!”

    “嗷!你说春江花刊啊!今早头版头条?”

    “嗯哼!往常那些报纸上刊登的2083的消息都是外星人长什么样啊,身体结构什么样啊,吃喝拉撒嘛习惯啊,最开始看个热闹,慢慢的谁关注啊,离咱生活太远了。这次这个好玩儿欸你看,首个以外星人为形象的话剧——《槐花树下的等待骑士》进入正式筹备阶段,说这次外星人不再是作为角色出现,而是运用了外星人演员进行演绎,嘿,这年代外星人也能演咱的电影了,你说他们有那么多只眼睛到时候哪个看镜头啊,欸,还有那给你知道不......流,流上校!”

    看见门口站着的流肆,乔·斯的手自动就恢复了交叠垂放于腰间的肃静设置,嘴上就好像有个拉链一样封闭锁死张不开了。

    流肆抬头见人,点点头,愣是将一身休闲的宽松衣物穿成了庄重肃正的军装,看着身边的人都将身边的音量条拉到了最小。

    倒不是说流肆是个说一不二的□□者,也不是说周围人对流肆都是十分害怕的心理作用,而是流肆以往给人的印象更多都是言语少但行动多的雷厉风行军人面孔,且非要事不轻易出动,这下冷不丁以一个清爽少年的形象出现在买不了菜逛不了街的外联部门口,让所有的人都应激出了应对危险的条件反射。

    仲月强抵着背后那一束束激光般扫射的眼神,头都不回地就往车里面钻。

    钻进去见外面的人不动弹,又伸出手去拽拽:“快走快走。”

    流肆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看着恨不得钻缝儿里的仲月——被看到和自己一起走会显得很掉价吗?

    车内仲月只觉自己拽了跟雷打不动的桥桩,怎么就这么不动弹呢。

    “流上校,他们肯定都看到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这门口已经大气不会喘的人都要被憋死了。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你为什么这么不着急。

    “我见不得光?”

    “哈?没有啊。”

    “那你怎么这么着急?”

    “大哥,你看看周围的人们,就没有看出点什么吗?”

    流肆左右随意扫了扫后说道:“很友好,还很有礼貌,而且不是很着急赶我走。”

    “......”

    “仲月?”

    “郑铮。陈芳芳?”仲月看着向她走来的两个人,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二人走起来是那么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啊,那潜藏在基因深处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哦,你们怎么走在一起,以前没发现欸~”

    郑铮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摸着耳朵尖,倒是陈芳芳大大方方地站在仲月面前,有样学样地反问道:“你怎么和流上校走在一起,你们怎么认识的?”

    没有被反将一军的哑然,仲月内心狂喜,她巴不得有人在头号怀疑对象的面前可劲儿问她和流肆之间的渊源,要是没人问自己提起来多尴尬。

    “说到这个事儿啊,是我帮了上校一个大忙,他今天请我吃饭。”

    说完陈芳芳果然顺着话接着问道:“什么忙。”

    真是车到山前路多到眼花缭乱,仲月前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窗:“他不是有一个好友嘛,前E区指挥官周琛川,虽然说是人后来叛国了,可留下了好多外文的东西,指挥部担心里面有什么问题,所以让流肆找人翻译一下看看写了些什么,他就让我帮忙,然后请我吃饭。”

    “哦,就想上次你问我你们楼下大哥的姑娘考会计专业的事,然后请我吃火锅?”

    “对,就是这个道理,这事办成功了,怎么着搓一顿得是有的吧。”

    “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仲月和流上校去搓一顿了。”郑铮说着,就轻轻揪住陈芳芳的衣角向外拉去,“走吧,我们在附近的餐厅订了座子,改天有机会请你们吃饭。”

    吃饭吗?

    听见周琛川留下的消息,看见专门为他们定制的剧目,难道不会着急吗?

    “好,回见。”流肆摇摇手,挥别二人后进了驾驶位。

    “有观察到什么吗?”仲月问道。

    流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很友好的两个人,很有礼貌,临别时一点儿也不着急。”

    在一群老人聚居较多的小区内,一个女子拎着一袋蔬菜走进了老年社区服务中心的大楼,路过的老人全都乐呵呵地瞅着女子袋中水灵灵的青菜,出声招呼着:“小董欸!今晚这是打算煲汤吗?”

    “是啊,刚路过菜场发现这绿叶哦呦,好新鲜啊,晚上给你们煲个汤,中午吃的肉太腻了,清个肠!”

    “好呀好呀。”

    这里的老人没人不知这小董的一手汤最是拿得出手,眼瞅着有汤喝,一时间买了菜的老人也将菜撂到家里,不做了!等着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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