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这个木头知不知道他担心了多久,找了多久,又躲躲藏藏探查了多久才找到她,竟然连个回抱都没有。

    流肆弯下身去,将头埋在仲月的脖颈间,向内拱着蹭蹭,手还不忘牵起仲月的反身一拉环在自己腰间,这才心满意足地享受怀中人的体温呼吸,想将她攒进心里,融进骨血里。

    “流肆,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仲月轻拍流肆的肩膀,忍不住下缩,主要是流肆地发质太硬,鬓角边的碎头发戳在脸蛋上,痒痒的。

    流肆放开她,转而将人手牵着,绕过灯的开关,共同坐在床边,一通操作行云流水,仲月不免疑惑此人怎么比他还熟悉这个地方,她都要摸好久。

    流肆仔仔细细摩挲着手中人的每一寸指节,这才有了心定的感觉。

    那日他听到消息再赶到C区时,见到的就是满目分不清主人的断肢残骸,所有躲藏起来的外联部公务员都找到了,只有她,不见踪迹,那一瞬间他差一点就以为……

    好在,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还全须全尾地待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一个伤口。历经短暂生死离别滋味的流肆再也不想慢节奏推进度了,不论如何,只要她是有点喜欢他的,不管有多喜欢,他就要从现在开始,和她在一起,以恋人的关系在一起,永不放手。

    “想什么呢!”仲月五指伸开放至流肆眼前扫扫,“刚刚问你呢,怎么找到这儿的……吓我一跳!”

    “仲月,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尤戈地下城的房间隔音极好,厚重的砖石填塞住房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门外喧嚣如何膨胀,屋内寂静之时,落针可闻。

    没有窗户,没有小二楼,密闭狭小的空间里甚至可以反弹激动的心跳。

    没有灯,没有风。

    所有感觉一瞬间无限放大,仲月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金黄璀璨的银河,耳边只能听到二人擂鼓般的心跳,呼吸里也全是他的味道。

    她的所有都被眼前这个喜欢的男人全部占满。

    这样的告白她不是没有听过。

    同样的声音,不一样大话语,她从每张卡里变着花样听过无数遍,可从未想过能像今日这边,亲身经历。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她,未来的某一天里,你的那叠纸片会动的,会说话,会跳出二次元来与你碰面,她一定会一笑了之认为那是无稽之谈。

    可是如今,白日梦变成现实,这种感觉,却比梦里还要那般不真切,让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许久见她没有反应,流肆也不急,表明心意是他的态度,若她觉得时间太紧,速度太快,他不介意继续以模糊的关系继续追求,今日只不过是再也无法忍住满腔的喜欢,情难自抑了。

    他摸摸仲月的头发,柔声说道:“没关系,你要是……”

    “我愿意!”仲月紧紧攥着他的手,大声复述,“我愿意!”

    那炸毛的架势,好像是怕下一瞬面前的认便要反悔了,不认了,逃走了一般。

    下一瞬,属于流肆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唇上印下陌生而又柔软的触感。

    明明执行工作的只有小小一处,可是这股喜悦难抑的感觉却似乎感染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所有都被神经麻酥酥电过一轮,尽数叫嚣。

    明明只停留了一小会儿,绵软心悸的感觉转瞬即逝,可仲月还是感觉一瞬间的回味好似世纪那般漫长,直至眼前人离开,还是经久不消。

    额头突然一痛,流肆蜷起手指,用关节处轻轻一敲,笑道:“想什么呢?哦,还想啊。”

    “我没有。”仲月扭过头去,矢口否认。

    怎料那人不依不饶,似是尝到甜头,便想要更多。

    流肆放至腰间的手猛然一收,侧过头去,带着蛊惑求索的味道。

    “好,那是我想。”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久,如同清冽甜美的果酒萦绕唇齿之间,醉人芬芳。

    “好了,你还没说你怎么找到这儿大家,外面都发生什么了呢。”仲月鼓着腮帮,微微低头,心跳如擂鼓。

    转身流肆就要去开灯,却被仲月紧紧抓着手,不让他动。

    “怎么了?”

    “别,别开。”她紧张上脸,现在指不定有多红,不想让他看到。

    流肆一挑眉,伸手摸了一把仲月的脸,了然:“好。”

    “是不是那本红皮诗集呀?”仲月开口道。

    “不错,名单我也带来了,是用汉字写的,现在可能得辛苦你翻译成塔吉克文,然后我拿回去,由政府交给徐准了!”

    “……”意思是她得先翻成塔吉克文,然后再拿到自己翻译的塔吉克文翻译成汉文。

    “为什么?”仲月浅浅抗议。

    “如果是汉语,尤戈不会信任司令部的,或许会觉得我们删除了名单或者,动了手脚,因为现在会塔吉克文的人的除了你,其他都在太阳系。”

    “……”仲月心里门儿清,这几日能在尤戈面前的混的顺风顺水也是沾了金手指的光,但一顿饭炒三次,想想就心累。

    “没事儿,我陪你抄。”

    “……”那还真是谢谢你哦。

    抄完名单,即使再舍不得,流肆也必须得离开了,尤戈和人类的交涉不能因为一份迟迟未送达的名单而闹翻。

    流肆前脚刚走,仲月靠在桌子上发呆,无事可做,便有些想念。

    可再怎么想人也不可能一瞬之间飞回来,零零碎碎的回忆被盘包了浆,仲月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数布格子,数着数着,一不小心就数完了,一共四百个红的,六百二十二个蓝的,一百二十个蓝中掺灰的......

    “欸,流肆到没到司令部啊,名单什么时候送过来啊,又没网,还没书,就算有本数学都行啊,真无聊!”

    就这样过了一天左右,实在憋闷的不行了,她就去浅浅骚扰一下厨房里忙碌的尤戈们,边帮忙,边学做几道奇异的饭点,尤戈的食物都长得十分鲜亮,但种类有限,所以很菜品变种都融合了人类的饮食习惯,一番合作下,也是有着独特口感,不过有些黏黏糊糊的实在是接受无能,很不好吃。

    尤戈名单在第三天的时候送到了,看着熟悉的塔吉克文字体,仲月长叹一口气,将被褥下方藏好的手抄汉语名单递了过去,等待两方交涉回复。

    闲到炸毛的仲月开始进行简单的拆家行动——掀床单、扒被套、揭桌布。

    这一折腾,还真让她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在桌布掩藏的桌面左上角,又几行浅浅的按压印记,就像有人坐在床头,斜靠着身子用一张纸写字,最后印下的痕迹一样。

    仲月从床下滚到床头,找准了字迹方向,勉力辨认。

    “六月初六,城郊杏花美矣,可惜啊,尤戈兄弟内部近日事务颇多,徐兄也对E区业务不慎熟练,只能在此消磨时光,所幸云朵可爱至极,也算是一桩美事。”

    这是......周琛川曾经住过的房间?

    “今日我与向兄聚在此地,感慨近日工作繁忙,令人颇为头大,所以实在是不想听正经话了,就想探探向兄桃花。起先向兄打死不招,后逼问才勉强吐出幼时一玩伴来,姓仲,名月,还挺文雅。”

    “还挺酸腐。”

    “此女子学习用功,待人温柔,善恶分明,外语新星,现在应该在读博士后,我心向往之。可惜了,人在太阳系,连向兄也见不上,更遑论我这个陌生人呢,可惜可惜,人生在世,有名有姓女子少之,颇有性格者更少之,此乃人生憾事。”

    “骚包。”

    不过吐槽归吐槽,翻完周琛川在桌案留下的短短几行......果冻字,她大抵也明了为何当初原本应该给流肆的书会到她的手里,原来渊源在这儿,因为有了和向恩淮的聊天,让他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所以,选择将留给兄弟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另一个生死之交极其信任的人。

    萍水相逢,她倒是从他人言语中抢了个先机。

    “哒哒!”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仲月将掀开的桌布向上拽了拽,掩盖住炭笔划出、还未来得及擦掉的字,僵直转身,正好此时敲门声响起。

    “谁,谁呀?”仲月有些心虚地喊。

    “是我。”门口传来徐准的声音,“明天你就要回去了,想带你去个地方。”

    “哦好。”

    仲月朝着镜子拢了一把头发后走出门:“去哪里啊?”

    “一个很早之前就发现的美景,趁E区的跃迁点还在我的头上,我有管辖权力,带你去玩一下,算是践行。”言语间,二人已经从内部电梯上升到外面。

    大体的环境都没有变,只不过一个人也没有。

    仲月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向停靠的小型飞艇旁边,徐准跟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走着,和身旁人说着什么。

    “代长,你要的备用能源,先前测算过飞艇上的能源够一个来回了,怎么还要备两个啊。”

    徐准回头朝仲月的方向深深地凝望了许久:“以防万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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