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的圣诞夜飘起了雪花,在壁火烧得最旺的时候,麦考夫接到电话要出门一趟。

    “现在?”

    以斯帖有些惊讶。

    麦考夫神色中闪过一丝愧疚:“恐怕是的。抱歉关于圣诞节的事。”

    “我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以斯帖把他的外套递给他。

    “我们发现了一具疑似艾琳艾德勒的尸体。现在得去确认一下。”

    以斯帖闻言,脸上满是惊讶之色:“艾德勒?”

    他们临别之际交换了一个吻。

    以斯帖送走麦考夫,打开手机登上一个网页,上面有一个匿名者的留言。

    ‘游戏开始。’

    以斯帖微微挑眉。

    艾德勒停止不了她的危险游戏,这是她的致命弱点,也会成为刺向别人的尖锐武器。

    以斯帖想着。

    如果把游戏当真……

    以斯帖端着樱桃汁坐在沙发上,她看向窗外,朝着发现斯托克的方向看去。

    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停下来。

    以斯帖喝着樱桃汁,思考着下一步如何做。

    莱克特已经从监狱转向了精神病院了,即便联邦调查局不会放松对他的管制,但他也获得了极大限度的自由。

    木头燃烧后散发出一种温暖的味道,带着原木的清香,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叹息一声放下杯子。

    对她来说,她的游戏也开始了。

    艾德勒虽然和她是利益合作关系,但是她似乎格外畏惧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这位犯罪界的拿破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莫里亚蒂想干什么。

    制造混乱?

    那不如在伦敦几处地方放炸弹更有效果。

    所以是什么呢?

    行为就是答案……

    艾德勒手机里的东西是麦考夫手里漏出去的,事情关于英国,与安全相关。

    她用这个秘密和莫里亚蒂做了交易促成这场游戏。

    艾德勒想要什么。

    她沉迷于游戏和危险的爱情中,乐此不疲。

    以斯帖淡淡地翻过一页。

    也许她这次并没有把握在游戏中全身而退。

    那么福尔摩斯兄弟从中又扮演那种角色。

    夏洛克是天才绝伦的侦探,或许他聪明的大脑过人的观察能力,以斯帖从不怀疑他的实力。

    艾琳艾德勒是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人,夏洛克的聪明也许能让她免于死亡,他从来不是谈判的第一人选。

    所以是麦考夫。

    这下有意思了。

    以斯帖看着《哈利波特与凤凰社》,她想起了白教堂的案子——《维纳斯的诞生》。

    雷斯垂德已经查到了死者的身份,死者玛莲娜.史密斯,是一个从事性工作的妓女。

    白教堂和妓女联系起来,就不免让人想到十九世纪被记入史册的连环杀手开膛手杰克。

    用死亡来把妓女变成美与爱以及欲望之神的维纳斯。

    这种升华的方式确实是莱克特的作风。

    只是莱克特行动一向贯穿他高雅的行为艺术,这种入门级别的哪怕主题细节到位,但立意还是过于浅薄。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圣母怜子是模仿莱克特的旧作,但是以斯帖依旧能从那场谋杀案中看出两种思想,他是独立的,无论他的思维还是手法,他最后只会更加成熟。

    也许圣母怜子不是他第一个作品。

    以斯帖手指在书页上点点,琥珀色的眼眸幽深。

    或许等过完节,她可以去苏格兰场走一趟,总好过被动等着消息好。

    以斯帖这么想着,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是麦考夫回来了。

    以斯帖放下书本,从沙发起来迎接他:“怎么样?”

    “夏洛克确定是她的尸体。能给我倒一杯威士忌吗?”

    “当然。你看上去有些疲惫。夏洛克怎么样?”

    “他在停尸间外抽了一根烟。”麦考夫回忆起和幼弟的那场关于情感的对话,他的视线落在端着酒杯走过来的以斯帖身上。

    以斯帖将酒杯递给他:“一根烟的时间足以让他控制好自己吗?”

    “我想是的。职业病?”最后一句是问以斯帖的,麦考夫察觉到她在给夏洛克下诊断,他呼吸慢了一秒。

    “习惯吧。”以斯帖并未深究,她去给壁炉添点柴火,“我想你现在应该还想在客厅做一会儿。外面下雪了吗?”

    “是的。”

    “那一定很冷。”以斯帖把壁炉旁的位置让给麦考夫。

    “我很抱歉关于圣诞节的事。”

    “不用。我也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圣诞节。”以斯帖坐在另一边她阻止了麦考夫的道歉。

    麦考夫想起昨天他们确认关系后交谈过,要对彼此坦诚:“是的,我一向不喜欢节日。”

    以斯帖耸肩:“这很正常。对了,等假期结束,我想去苏格兰场寻找一下威斯敏斯特教堂凶手的相关案子。”

    麦考夫闻言嘴角一勾:“来看莱克特转移到精神病院并没有打击到你。我很高兴。”

    “莱克特的信徒很狡猾。白教堂的案子让我意识到他的信徒可能不止一位。既然夏洛克分身乏术,我想抽身去处理这些事。”

    麦考夫当然同意以斯帖的行动,他去玄幻处取出了他准备送给以斯帖的礼物。

    是一把蓝色的雨伞。

    以斯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琥珀色地眼睛看向麦考夫等着他解释。

    “这是圣诞礼物。”

    从对方手里接过雨伞,感受到了它不同寻常的重量。

    “我想,它是否不是一把普通的伞。它拿起来比寻常雨伞沉一些。”

    “是的。你的观察非常敏锐,埃丝。”麦考夫又从以斯帖手里拿过向她演示这把伞的用处,伞面防弹的材质,伞柄旋开能抽出长剑。你学过击剑吗?”

    “完全没有。”以斯帖被麦考夫的操作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了麦考夫从不离身的黑伞,即便是在晴朗的美国也依旧被他带在身边。

    这居然是武器。

    她又想起了威利的雨伞。

    她还天真的以为那是英国人的习惯。

    当麦考夫将长剑卸下,露出伞柄的真身一把迷你手枪的时候,以斯帖还是忍不住地问出口。

    “我原本想着你大约是国安局局长之类的位置。看样子我觉得是我保守了。”

    “我想福斯特女士应该教过你使用枪支。它虽然有些不同但原理是一样的。”

    “两点一线。”以斯帖点头,“我的圣诞礼物已经进到你的肚子里。或许我明天应该做点橘子味的糖果来答谢。”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麦考夫将雨伞复原之后交给以斯帖,钢蓝色的眼睛漾开温柔,“圣诞快乐,埃丝。”

    “圣诞快乐,麦考夫。”

    斯托克回到了自己在伦敦的家中,他手里拿着一份太阳报,放在自己的书桌上,他打开离开前合上的电脑,上面正是星光日报的官网。

    点开蕾切尔莱克特的传记,他如星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

    这篇传记的作者正是以斯帖霍普。

    他看着这篇传记,企图在文字中了解以斯帖霍普。

    她的文字朴实而击中人心,犀利而温柔就像是被割裂的一样。

    一半残忍,一半温柔。

    又或者像是黄昏的那一刻,太阳沉入大海之前,一半绚烂美丽的晚霞,一半漆黑冰冷的海水。

    斯托克为这样矛盾的割裂感深深地着迷。

    他探索着以斯帖霍普过往二十八年的一切。

    斯托克想起平安夜晚上,他现在昏暗的小巷透过玻璃看到相拥的男女,他嘴角的笑意一凝,电脑的光映射在他的眼眸里显得冰冷而深邃,他抿起了唇,耳边仿佛想起了莱克特的低语。

    “改变她…查理。”

    “折磨她是为了铸就更完美的她。”

    “让她蜕变成最美的成虫。她生来就该如此。”

    “她应该延续神的血脉,尊崇自己的天性。”斯托克喃喃自语,“现在她这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浪费是有罪的,以斯帖。”

    他关闭了星光日报的官网转而拿起刚刚出门买回来的太阳报。

    他翻遍了太阳报的角角落落都没有发现有关白教堂凶案的报道,他轻蔑地笑了笑,可以想象某个人暴跳如雷的样子。

    这些只是不合格的幼虫罢了,根本就撑不过蛹期,也不符合汉尼拔莱克特的期待。

    斯托克合上太阳报,他拿起手机,里面有关于他哥哥理查德一家的事,他看着他的人传来的简讯,看着哥哥看起来幸福美满的一家,他有些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

    曾经他如阴暗地蛆虫,蚕食着自己和理查德的回忆,通过别人了解理查德一家的一切。

    他甚至还幻想着出院以后,和理查德一家生活在一起。

    而现在他早就对理查德一家失去了兴趣。

    他看到了弹钢琴的侄女印蒂雅,斯托克想起了杰明街66号哪里放着的老式钢琴。

    可惜以斯帖霍普对钢琴毫无兴趣,不然他真想和她一起弹钢琴。

    可惜,她现在背叛了自己的天性。

    以斯帖霍普不明白,人性只不过是天性的绽放,就像一朵玫瑰一样,它生来就是尤物,无论绽放与否。

    违背天性的人性不过是海上的泡沫,而泡沫终究会消失。

    只有真正的尊重自己的天性,人的高度才能与神明比肩。

    道德和法律只不过是凡人自我约束。

    上帝创造了亚伯也创造了该隐。

    他喜欢亚伯献祭的牛羊,不正是因为他本人也喜欢杀戮。

    上帝惩罚了该隐,因为该隐为了他自己杀害了亚伯,而不是为了上帝。

    斯托克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以斯帖霍普的街拍照片,他修长的指腹摩挲着照片。

    恶魔地低语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的欲望是什么,查理?”

    他的眼眸里盛满了月下的星海,他看向照片中的人。

    “我想交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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