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结束之后,以斯帖去了苏格兰场。

    麦考夫已经跟雷斯垂德打好招呼。

    “又见面了,雷斯垂德探长。”以斯帖微笑地伸出手。

    雷斯垂德和以斯帖握手:“霍普医生,福尔摩斯先生已经跟我说明你的来意了。”

    “是的。”

    以斯帖注意到了一些不太友善的视线,她微笑着:“希望给你们添麻烦。”

    “事实上我们正没有头绪呢。”雷斯垂德和善地开口,他可不是多诺万和安德森,他对福尔摩斯的身份一清二楚,这位大佬的弟弟和朋友,他可得罪不起。

    他将以斯帖引进了档案室。

    虽然苏格兰场的档案室不允许外人进去,但是福尔摩斯开口哪怕是局长没法反对。

    “除去已经侦破的案子,这些是五年来没有侦破的悬案。”雷斯垂德指着那堆垒成山的文件,有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办法我们人力有限。”

    以斯帖并未多说什么,她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她坐到了书桌前,一本一本慢慢地看过去。

    她从前是非常讨厌这样的,毕竟她喜欢快速而高效的节奏。

    她不喜欢警察或者侦探这种传统的破案方式,她喜欢剖开人的内心,将罪恶暴晒在阳光下,看得分明。

    在莱特曼工作室工作的时候,她非常的快乐,这种工作方式是她喜欢的,她甚至觉得卡尔莱特曼博士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可她似乎无法长久地热爱某一样东西,她掌握了识别谎言的技术之后,又对微表情失去热忱。

    心理学是浩瀚的学洋。

    人心更是捉摸不透的东西。

    可每当在人的眼睛处看到太多的欲望,她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疲倦。

    莱克特就像是一支强心针一样,在她感到厌腻的时候,给她一点刺激,激发她的斗志。

    以斯帖一张一张看过去,突然有些羡慕瑞德过目不忘和一分钟能读两万字的记忆。

    在看到各式各样悬而未决的谋杀案中,以斯帖的心里没有波澜,她打开新的一页时,琥珀色的眼睛变得幽深。

    现场非常凌乱,像是泄愤一样。

    她几乎在一滩血水中辨认出受害者被摆放成各种模样。

    用血色和□□作画,暴力血腥中又带着艺术美学。

    但这次案件中明显是暴力多于艺术,甚至于让以斯帖感觉到过度杀戮的感觉。

    她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地想起丢勒的《圣米迦勒与龙战斗》。

    神圣的米迦勒用长矛刺穿恶龙,他的神情坚毅而勇敢。

    以斯帖看着沉浸在血色里的尸体,她感觉自己的鼻子仿佛隔着老照片都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她将文件单独拎了出来,她注意到日期,这起凶案是发生在半年前的,不知道为什么以斯帖觉得这件案子更像是威斯敏斯特教堂凶案的胁从者。

    精神混乱的表现完全体现在这场凶杀案里。

    以斯帖继续翻阅下一本,中午的时候,雷斯垂德提醒以斯帖吃午饭,但被她以没有食欲的理由拒绝了。

    看这些案卷卷宗,让她实在没有胃口。

    以斯帖继续看着卷宗直到下午三点,她都没有收获。

    或许不在英国。

    不知道为什么以斯帖想起了查理斯托克。

    他曾经被关在美国宾州克劳福德专科医院。

    也许是在美国。

    以斯帖将档案整理好,将这份档案拿了出去,她去办公室找到雷斯垂德。

    银发探长注意到她手里的卷宗,他询问:“和教堂案有关吗?”

    “夏洛克曾经找到威斯敏斯特教堂受害者的第一案发现场。”以斯帖将案卷递了过去,继续陈述,“案发现场非常的混乱,这和精心计划将雕像运进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形象完全不和。所以当时我们推断凶手有一个协同作案的人。”

    雷斯垂德翻来案卷,里面血腥地照片让他这个从业多年的探长都忍不住皱眉。

    实在是太过于血腥。

    混乱,血腥,暴力,以及企图展露的美学…

    都混合在这件血腥的案子中。

    “这件案子也许是突破口。之前没有头绪是因为凶手随即杀人现场又太过混乱,很多证物被污染。如果把它和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案子交叉,一定会有新的发现。”以斯帖开口,“如果你不介意,雷斯垂德探长,我能拷贝一份卷宗吗?”

    “原则上是不行的。”雷斯垂德一边说一边走到办公室的复印机前他一边复印一边说道,“如果你趁我不注意,复印好文件然后带走。那我也没有责任。”

    以斯帖眼睁睁看着雷斯垂德离开他的办公室,复印机上放着打印好的文件。

    她失笑,利落地将文件拿走。

    以斯帖出了苏格兰场,她不忘带走她的雨伞。

    她出门往着停车场走去。

    银色的沃尔沃旁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耳朵上带着耳机,看到她过来立马站直身体。

    以斯帖在十步以外停住脚步,手中握着雨伞微微用力,做好备战的准备。

    “以斯帖霍普医生?”

    为首的那个人走上前几步,仿佛为了安抚她停在一个社交距离之外。

    以斯帖点头,她将雨伞环抱在胸前:“是的。请问你们是?”

    “我叫休.斯图亚特。这是我的搭档伍德。我们雇主的朋友也就是艾德勒小姐向我们推荐了您。他的名字叫做约翰布兰森。他想找您帮忙。”

    约翰布兰森,正是艾德勒给她提供客户的名单上。

    以斯帖挑了挑眉:“如果布兰森先生不介意暴露他的地址,我想自己驱车前往。”

    “当然。”为首的那个人很有礼貌告诉了以斯帖地址。

    以斯帖坐上了自己的银色沃尔沃。

    她第一时间登上了网站给艾德勒留言,对方也很快回复。

    ‘布兰森先生青年丧妻,有一个女儿。是他的心病。’

    艾德勒非常慷慨地解释。

    所以布兰森先生的心病是在他女儿身上。

    以斯帖抿唇,她根据车上的导航,开车去了布兰森住宅。

    它坐落在伦敦的郊区。

    以斯帖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那是富人区一般,规模虽然没有一个庄园这么大,却也不小。

    她停好车,将文件放进车子的夹柜里,她才拿着雨伞下车。

    刚刚停车场的斯图亚特和伍德走了过来。

    为首的斯图亚特说道:“霍普医生,我来为你带路。”

    “麻烦你了。”

    以斯帖始终握着她的雨伞,手臂的线条因为抓握雨伞而若隐若现。

    她跟在斯图亚特和伍德身后,房子里有很多佣人,这并不奇怪,毕竟房子这么大需要有人打扫。

    以斯帖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画。

    如天使一般女子,身着白裙,待着白纱,她的面容恬静,眼眸微垂,温柔可亲,一手环抱着睡着的婴儿,一手抱着安静的羔羊。

    画面色调柔和,光影交错,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这幅画作充满了纯净与美好的寓意,令人心生向往。

    这画得是布格罗的《清静纯洁》。

    应该是临摹的。

    但依旧能看出高超的画技和充沛的情感。

    “这是我妻子临摹布格罗的作品。”

    一个陌生而雄厚的声音响起。

    以斯帖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五十不到的中年绅士。

    斯图亚特立即恭敬地打招呼:“布兰森先生。”

    布兰森只是对他们轻轻点了点头,他上前了几步伸出手:“久仰大名,霍普医生。约翰布兰森。”

    “以斯帖霍普。”

    短暂的握手之后,以斯帖地注意力还是被画作吸引。

    “看得出,尊夫人有很高的画技。”

    “是的。”布兰森的眼睛望向画作时充满的温柔和遗憾,“虽然是临摹的成分居多。但是她的作品很有灵性。我们移步客厅说话吧。”

    以斯帖点头,她的视线从画作上抽离,跟着布兰森的脚步一起来到了客厅。

    “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欢英国的茶。据我所知,你是一个美国人。”布兰森毫不掩饰自己调查过以斯帖。

    “是的。我对茶的感官一般。”以斯帖对此也毫不在意,她静静地等着对方袒露自己的来意。

    “我心里一直有一块心病,但我掩饰的很好,鲜少有人知道。”布兰森慢慢地展露他的来意,“恰好艾琳艾德勒小姐是其中的一位。她也是你的病人吧,霍普医生。”

    “抱歉。关于我病人的问题,我一率都不会给出正面的回答。”以斯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很喜欢这一点。我希望我找你的事可以保密。我手上颇有一些资产,在伦敦也算有点名望。有钱有名望也意味着有对手,如果我的对手知道我请你为我的继承人看病,势必会成为他们攻讦我的理由。这样一来,公司的股票会动荡,也会影响我女儿露西继承人的位置。”

    以斯帖安静地听着,她等布兰森说完,她从一段话中已经分析出了布兰森的来意。

    为了他的女儿露西布兰森。

    “我明白了,布兰森先生。我想是否露西布兰森小姐不适合上门咨询?”

    “是的。恐怕要麻烦你来这里。我才能确保我的对手不会从各个渠道中得知露西的病情。”

    以斯帖点头,她表示明白。

    “那方便说一些露西小姐的病吗?”

    布兰森闻言叹了一口气,他神情有些忧郁:“那可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霍普医生。我希望你有足够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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