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们眼光不错吧。”

    “也不用太感动,毕竟你当初来来回回送我们的新婚礼物价值也不菲。”

    “要是实在感动,等下下河多帮我们几个多钓几条鱼,我们好拿回家讨个巧,也不用我每次出来玩都被念叨了。”

    叶青洲被卓轩念的脑壳疼,“你这嘴越发能说了,没少跟着你爹学吧。”

    自从几年前他进了翰林院之后,卓轩他爹见不得他无所事事把他带到身边跟着他几个哥哥一起学着做生意。

    “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别提我爹,那糟老头子坏得很,前几天为了让我把今年京中的首饰铺子的账目算清楚,直接把我锁在书房,算完了才准出来,一日三餐送饭都只送白米粥,我都饿瘦了。还好我娘心疼我,给我送了只烧鸭。”卓轩提到他爹就皱着眉。

    “你快看,这红珊瑚的,这光泽,这优美的弧度,这鲜红的颜色。”这京中恐怕只有最上面的那个才有。

    他这些年跟着他爹也见识了不少好东西,见到的红珊瑚也比这差多了,这还真真是捡漏,这原本估计是要用来送礼的,可惜没送成。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最近京中守卫严了不少。

    “青洲,你还有五日就要回翰林院上衙了吧。”比起红珊瑚和卓轩的抱怨,吴翰显然更在意其它。

    “是。可惜这次只批了九天,我都还没玩够,又得去那清水衙门学那些让人头晕的诗文歌赋大道理。”叶青洲皱着脸,连看到红珊瑚的喜悦都少了几分。

    吴翰虽然最小,但在这几个人里面是最稳重的,长的也很踏实可靠,偏偏最大的叶青洲长相最嫩,性格不怕天高,不怕地厚,一把年纪了依旧张扬肆意,就连骑马都能看出少年的意气。最是让人操心。

    “快到会试了,你认真学点,到时候你可别因为没考好被派到外地去了。”

    叶青洲逗弄珊瑚的手一僵,讪讪道:“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吴翰想起叶青洲每次考试的成绩,一塌糊涂,常年垫底,三年前能中进士进翰林院已经算是天大的奇迹,让京中看笑话的人惊掉了下巴。

    “公子,饭菜上好了。”钱莱在一旁喊道。

    “吃饭,先吃饭。现在还早,操心那么多干嘛,容易老,春风楼的姐姐妹妹对我都不如以前热情了,真让人伤心。”

    在外边野了一圈的叶青洲坐着马车,把那硕大的红珊瑚给运到家门口。

    刚下马车,就看到他娘那面如黑锅盯着他看,手上还拿着一柄长枪。

    他腿一软,赶忙爬上马车,“快快快,快走,再不走你家公子有难了。”

    “叶青洲!你给我下来。”柳汐语怒吼,“新婚第一天,一大清早你就跑了,你要是再在外面鬼混就别回来了。”

    “娘,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下来。”

    柳汐语瞪了他一眼,“进去说,在外面也不嫌丢人。”

    待进了内院,柳汐语把侍女小厮都打发了。

    “你说说你,这么多年装疯卖傻在外面鬼混,怎么成亲了也不收敛一点,人家杜若可是真真切切嫁给了你,你们还有了夫妻之实,要装要演也得顾及一下她吧。新婚第一天就跑了,别人会怎么想她。咱家已经没那么多人盯着了,你混吃等死烂泥扶不上墙二十多年了,就算是天才,在他们心里也成了草包,能有啥用。”

    叶青洲被她娘的话卡在心里不上不下,“我还是很天才的。”

    至于杜若,他估计他今天跑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她简直和他娘口中那个温柔优雅的贵女是两个人。要不是他昨晚装睡,她玩心大起,估计他都看不到这一面。今早他见识了好一场变脸大戏。

    “那杜若呢,你昨天把人折腾成那样,这都快睡了一天了。”柳汐语一脸禽兽地看着他。

    “我......”叶青洲语塞,“我的错。”

    柳汐语看到他脖子上发红发紫的指印,对自家儿子的禽兽程度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下次你多顾及着些你媳妇儿,人家一个大家闺秀嫁给你这个一事无成劣迹斑斑的纨绔子弟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又不知道内情。”柳汐语训斥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人放出门。

    杜若醒来的时候,阿霁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这事要不了多久估计会满城皆知。”从前她跟着小姐在侍郎府的时候就听到过不少人议论。京中各家各院的八卦多,但范围仅限自家。叶青洲的八卦可是能传遍全城的。一来是他爹叶铮大将军赫赫有名,二来,他长的好,痴心又滥情,让人又爱又恨,市面上有不少话本子都是以他为原型。

    “那我这几天不都得和他相处了。”杜若皱眉,她这个夫君总感觉怪怪的。

    “小姐以后也是得要和他相处,总是要适应的。”

    “也是。”杜若起身,揉了揉肩,“今天睡的太久了,骨头都软了。”

    这几天因为成亲她都没怎么睡。

    阿霁帮她穿好衣服,梳洗好,拿簪子的时候看到一旁的木盒子,指尖滞在空中,“小姐,这盒子...”

    杜若看了一眼,拿过那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条绣好的手帕,有玉兰,山茶,青竹,白鹤,还有杜若。有绣工好的,也有绣工差的。它们的共同点只有下面绣着的洲字。

    “放着吧,叶青洲的‘洲’就是这个洲,正好。”杜若盯着那条绣着杜若花的手帕,这条手帕是她亲手绣的,做工有些粗糙,她前前后后半个月才绣成,只可惜没有送出去,以后也不会再送了。

    阿霁没有回话,小姐一向是一个人出门,在外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几个月前她隐隐感觉小姐有了喜欢的人,还精心绣了手帕,她还打趣过。只可惜,后来他们没有在一起。之后便是大人和夫人催婚,在一众男子画像里面,小姐挑中了叶青洲,所以便成了亲。

    叶青洲提着放着红珊瑚的盒子,敲了敲房门。

    没想到有一天他回自己房间也要敲门。他家没有分房睡的习惯,他也没有三妻四妾的念头,以后他们一直睡一间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阿霁走到门前,把房门打开,看到叶青洲,福了福身,“姑爷。”

    叶青洲点头,“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要和你家小姐说。”

    杜若诧异地看着他。该不是被他娘训了,来向她道歉吧。

    叶青洲把提着的大木盒子放到房间的圆桌上,“这是我几个朋友送我的新婚贺礼,今日我和他们去城外的宅子玩了,只吃了顿饭,抓了几条鱼。鱼已经送到厨房了,等下晚膳就能吃到。”

    “今天是我对不起你,还有昨天。”

    “没事。”杜若心情复杂地看着别人口中桀骜不驯的人。能让他低头,她怀疑天底下没有几个人,现在,她成了其中之一。

    叶青洲看向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下一瞬目光落在了梳妆台的手帕上,上面绣着洲字,连着好几条都绣着,图案花样都不一样。他不由的想起来他娘说是人家小姐看上了他,才有了这场婚事。

    握着木盒子的手柄收紧,他难得有些不自在。

    可昨晚她的表现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虽然是流氓了一点,是大胆了一点,是把他摸光了,但是拧他脖子,撒迷药快准狠,简直是把他当流氓了。回想昨晚,他果真是自作多情了,那哪是对情人,那是对敌人。

    “真的没事。”今天她也跑出去交货了,只是没人发现。他要是没出去,她说不定也没有机会去济善医馆。

    “先看看礼物吧,这东西难得一见,你要是喜欢,你就收着,放哪里都行。”叶青洲拆下木盒。

    杜若放下簪子,好奇看过去,很大的红珊瑚。她跟着外婆走南闯北也看过不少红珊瑚,但这个最漂亮,最耀眼。想不到他的那些酒肉朋友也有真心相待的。

    “很好看。”

    “我也觉得,要不我们把它摆在房......”叶青洲语气一顿,“摆在房间里太张扬了,碰坏了也不好,先放到库房吧,你想看的时候就过去看。你喜欢手串项链吗?这珊瑚品相好,我叫人把它切了给你打磨成珠子。”

    这些年他在女人堆里也不是白混的,爱美爱漂亮,悲春伤秋,有理想有志向,拼命反抗命运,麻木的......他见的不少,但她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他有些摸不准她的喜好,只能一点点试探。

    “这太浪费了。”杜若想到这么漂亮的红珊瑚,变成了一串珠子,心肝疼。

    “你不用才是浪费。”叶青洲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这东西要是被皇城司的人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上报呢,用来做珠子已经是不错的去处了。当今圣上的掌控欲令人发指,京中有皇城司,每家每户大大小小官员家宅因私银钱几两每日行踪吃穿花销都能列的清清楚楚,除皇城司外,还有监察司,全国各地大小事宜,京外的官员都能掌控之中。

    当年要不是他爹功高震主,从一介白衣爬到大将军的位置,在民间声望极高,他也不用百般隐藏,混吃等死。考个进士进翰林院都得按个其它的名头。

    杜若睁大眼睛看着他。

    她从前就听说这红珊瑚可以入药,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研究,现在机会来了,“可以把磨下来的珊瑚粉给我留着吗?”

    “可以。你要是喜欢,我再去让他们找。”

    “这些够了。”再买,再磨她是真的心痛。

    暴殄天物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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